(八) 船上静下心来睡眠的感觉是难言它的奇妙的,水中行,人在漂,倘你有过水上平浮的经历,想象着那一点微风拂来,水波在你身下的穿行,仿佛你整个人都不知不觉溶进这流动的快感--在这温柔的快感中,我或许该睡着了吧。 夏夜的水凉,夜光如梦。 古战场赤壁的硝烟在睡梦中浮来,又在黑暗中远去,如果连古人都无法确切那风火连营百万鏖兵的真正场所,我又何以凭我的想象寻一处江水徒自感怀凭吊呢,它总归是从我的身下穿越过去了,而最后仍是归于沉沉的历史。 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还没亮,身下和对面的床上却已空无一人,我走上甲板,寻到船尾,发现在晨曦的斜映下,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正看日出。我在另一侧栏杆处立住,深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感觉这里与舱下的闷热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江面很宽,正弥漫着淡淡泛白的水雾,但这一点儿也没影响江水尽头隐约的太阳,正露出她那一半灿烂的笑脸。薄雾迅速地被驱散了,远远的...
(十九) 其实我是相当拙于言辞的,尤其是这样在电话里彼此心存尴尬的时候,话如果说到了敏感的时刻,电话那头自然会是一段难熬的沉默,自己即使有心,也只能是无妄的揣度。因为电话是需要两个人一来一去应和的,不是一个人倾诉情感的舞台,单方面的迟疑和冷淡就足以让电话里的交流变得索然无味。从这个意义上,我更喜欢用书信的方式,落笔的同时可以想象着对方看到每一句话后的神情,甚至是她脸上飞掠而过的红霞,自己大段大段的情感也就能如止泄不住的江河,滔滔不绝地喷涌而出。但现在是电话,我只能一边按捺住自己涌动的感情暗潮,口里说着言不达意的闲话,一边痛恨自己虚伪的表情。两个人的关系到这个微妙的程度,想找出一些合适的话是很难的,该说的话早已说尽,而想说的话却又说不出口,彼此找着炒旧的话题不想冷场,虽然心里远不满意却也不能不安于现状。电话诉衷情--"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说起来简单,其实做...
围城--悼念钱钟书先生 —闻先生辞世噩耗,不胜遗憾,本欲作一篇长文以志纪念,然想自己不过一后生小子,烛萤之光,而欲对先生日月之辉品头论足,大不敬也。况且尽吾所见先生之著文,相较先生平生学识之广博,实沧海一粟耳,引之不足以述其详,述之不足以着其深远,唯能以《围城》一文以志之。 然则彼时女子亦哀矣,观书中三女子,苏小姐虽沾一些俗气,却是"女子才高难作嫁",嫁与"四喜丸子",后刻薄态度,令人不忍卒视;唐晓芙也许是先生笔下较含期望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后仅见只鳞片爪,情终以误会收场,盖不忍也;孙柔嘉虽工于心计,然也是现实女子之通病,人不可爱,然真实可信,不知先生当时却如何想来。彼三女子,各有所长,却均有取方鸿渐之处,为何?方鸿渐,不过贫贱一书生也,言语机灵间略有所长,实则却百无一用,即使交友如赵辛楣,时时提携之,仍不免就此挖苦。苏小姐悦之,是其假洋博士身份也,孙柔嘉看重是...
魏武终结篇 ▲对属于那种在网上个性鲜明、锋芒毕露的人物。 说他锋芒毕露,这可并不是贬义:网上的人形形色色,有把自己的本性藏得很深的,也有极力展现自我的。正因为网络本身的虚拟性,所以更容易创造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这个"自我"可能是和现实中的真人相一致,却也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 生活中的魏武恐怕没有网上的"他"如此张扬,走在大街上你可能根本不会把他与网上的大名联系起来,也根本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人竟然会有如此令人热血澎动的内心世界。我和他认识很早,那时他的同学Tony还是我们公司的同事,所以经常能看见他背着个笔记本在我们公司的地下机房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地捣鼓他那个费了不少心思做起来的主页。他的样子第一眼看上去有点眼熟,我起初一直没弄清楚到底是在哪儿好象见过,后来网友聚会的时候有人嘀咕,哦,魏武,不就是那个特别象"猫头鹰"的么。呵呵,记得南斯拉夫的两部脍炙人口的二战影...
(五) 黄鹤楼相传始建于三国吴黄武二年 (公元223年),故址在蛇山临江的黄鹄矶头,黄鹄并非黄鹤,《说文通训》上记载其:"形似鹤,色苍黄,亦有白者,其翔极高,一名天鹅",后人以鹄为鹤,恐怕也是来自故老相传,以讹传讹。黄鹤本来是神话中仙人乘翔的坐骑,《圜宇记》中称:"昔费衤韦登仙,每乘黄鹤于此憩驾,故号为黄鹤楼",于是这不起眼的一座楼也就就此成为人界与仙界短暂的交汇之处,引无数后世文人墨客于此感慨抒怀。武昌本属汉水、长江交汇之处,又处中原陆路交通要道,乃古时舟行车马的必经之地,往来行人,或走卒商贩,或迁谪文人,在此小憩片刻,把酒话别,正需要这样一个临风高处极目楚天的场所,方能体会昔者已往来者无归的苍凉境地--说起来也真算得一个普遍现象,文人所处的环境和心态不同,做出的文章和诗句也就大相径挺:虽然古人讲究以文治天下,文而优则仕,但处在官场条件下的文人整天面对的是复杂的沟心斗角...
(十四) 我觉到自己的伤口又一次被撕痛,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跳起来抓住慧雯的手,大叫你撒谎,这不是真的,是如烟告诉你来这么骗我的。可酒精摧朽了我残存的斗志,头脑中闪过的一切轻易地抹去了我固守的意念,她的茶,她的黯然,她的坚持,那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其实早该让自己看出来,可我一直幻想着不愿让自己承认。他,他是谁?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能显得平和下来,可我知道自己的心已无法平静。我想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这个问题,我想你还是自己去问如烟好了。慧雯顿了一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对此也很抱歉,可你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是纯粹为了你好。我他妈知道你是为我好,行了吧,你还不能少说两句?情急之下,我已经难以分辨哽咽和粗俗了,对这么漂亮的女孩说粗话在我还是头一次。她脸色一变,随之脸上恢复了平静,看我在一旁扶着栏杆大口大口地呼着粗气,默默递过来一块手帕,我瞪着她,也不去...
(一) 汽笛一声,江波浩荡。 还是小时候念唐诗的时候,就知道在江南的辽阔土地上,流淌着一条孕育着中华血脉的绵延长龙, 那是让无数诗人洒泪抒怀的长江--站在江边登高,或在江上行船,望涛涛之水天际而来,奔流东去不回,感怀自己的际遇,不免对变幻人生发出唏嘘长叹。而初识三峡的大名,也得源于李白的那首著名的诗句,当朝霞把自己的第一缕晨晖涂抹在两岸矗立的峭壁,诗人登舟作别彩云笼罩中的白帝城,带着自己满腔的抱负和理想,轻舟 东下,一日千里。李白虽然没有象他在"梦游天姥"中那样地挥洒自己的想象神来之笔,也不曾极力渲染三峡两岸的伟岸雄奇,但他精练的笔下只用"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两句就将八百里江山和诗人的心境浓缩聚成一股苍茫的气氛,凝附着历史的沉重感,汇融着江水扑面而来,诗仙的才华毕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无题 一天之内听说四个人的婚礼,的确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有的是刚举办完婚礼,有的是道听途说,也有的是事不关己,也有的我则是对它满怀着说不清的滋味。是啊,不知不觉间,想想看,与我同龄的人也都慢慢地开始步入结婚的殿堂,至少,在我看来,他们已走入了人生的正轨,开始了一种固定而又幸福的生活。 说来可笑,这么多年单身的生活,从来很少去羡慕别人的两个人的世界,那时自嘲地说道,"忍看朋辈成双对,欲向花丛觅小诗",鲁迅对现实的绝望被我变成了对自我的安慰解脱。朋友很多,当然也包括异性的,也许正因为单身,所以才更能体会异性朋友的可贵。有淡淡之交,也有红颜知已,有曾经动过心的,也有从来不曾有过感觉的,但无论如何,大家依然是朋友。只可惜朋友是难得做一辈子的,尤其是异性朋友,倘若能保持一段时间,则已是受益非浅。我写的故事,便大体来自这些异性朋友,习惯了去体会她们的想法,试着去感受她们的...
后 记 恍惚飞逝的时间,洗涤着凡世拂染的尘灰。我如同坐在飞驰的列车中,目不转睛观望车 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致,喟然长叹。我知道自己不过是这列车上的普通一过客,我手里的车票只标识着我的起程和归程,车厢里的人们只不过偶然与我相逢,挥手致意的笑容背 后掩藏着对未知旅程的敬畏和无奈。路,我们只走这一次,而路边的野花,却不因我们 的心情依然地开放--即使我们不在这趟车上,鲜花依然盛开。 我所见的景致,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景致,只不过有的人注意了,有的人却任它而去。我 曾经望到路角有一株羞怯的小花,在万紫千红中不经意地绽放--她是为我绽开了的, 请原谅我自然地这么想,我甚至产生了要跑过去采撷的念头,可也不过就是这么想想而已,车依然故我地奔驰,把小花抛到了视线不及的远方。也许前方还会有吧,我想,她是那么普通,在满眼的郁郁葱葱中从容地隐没,也应该会在我不在意的时候再次出现。 可是当满山的野花烂漫...
作 者 简 介似水流年 ∨七年上网,由于工作的缘故,一直和网络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但不算网虫。 新空气论坛是我的家,耕耘过的土壤和成长的地方,不象别处那么时髦和喧嚣,对她我只保有着那一份宁静的眷恋。 写作纯粹是一桩偶然的事,尽管自己曾一度把它当作满足自己虚荣的象征,但初衷却只不过是希望去完结一段凝在年轻岁月里的梦,很个人化的东西,如果说有不少读者从中可以感受到一些共鸣,那也许是我们这一时代里共通的一些东西吧。 网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虽然从根底上讲大多数网民还是很普通的人,在生活中与其他人相比可能也看不出什么太大区别,而网却可以为你实现自己的幻想提供最自由的空间,在网上人们可以摇身一变,变成自己所希望成为的那种人——尽管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距这一愿望尚有一定距离。其实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把自己对生活的一些感受写出来,如果没有网,可能我所有的宣泄手段只能停留在日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