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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色春-第58章

小说: 一色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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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满伊彻底懵了,又“啊?”了一声。

穆衍风却将目光投向她的粥碗,道:“吃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让她入魔的威力。萧满伊怔住,继而拿起勺子,也不抬头,一口一口地吃着。

穆衍风说:“今日小于才回来,我有些许事情要与他相商。你若无趣,可以让霜儿妹子先陪你,待下午我或者有空……”

“做什么?”萧满伊惊得手一抖,勺子自碗边“铛”得一撞,滑落入粥,“衍风你下午别去苏州。”

穆衍风微拧起眉头:“苏州?”

萧满伊拿起一双筷子,一手一只,一边故作若无其事地打捞沉入粥底的勺子,一边道:“我才醒啊,还没法陪你走那么远的路。你要去找杜年年,我可以过些日子陪你去啊。到时候我肯定好好帮你与她说,你这些日子……”她抬起头,眼神却有丝惶恐,捞起来的勺子又沉入粥底,隐没不见,“你这些日子,能不能不赶我走?我搬去枫和苑的偏厅,绝对绝对不打扰你。就这几日,七日,不不,五日,好不好?”

“你……”穆衍风只觉心中猛地一疼,不知哪里泛出些许苦意。萧满伊又垂下头,叮叮当当地打捞着她的勺子,乐在其中的样子,可那勺子,却怎样也打捞不起来。

心中有钝痛,萧满伊满头时却在抿嘴笑。

她昏迷三月,也不是毫无所获,起码在梦里,有穆衍风不离不弃地守着她,有师父悉心为她指导舞姿。有一回,她还梦见小桃花牵着未来夫婿,兴奋地来找她。

当时有落英缤纷,杂花生树,她偏过头,发现小桃花的夫婿竟是于魔头。

萧满伊想了许久,却觉得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能在这样的梦境里,沉溺三月。

她从前有过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例如守在穆衍风身边,与他闯荡江湖,顺便去找惊鸾曲的传人。

如今,她有了这三月梦境,算是心愿已偿,不如好生完成师父的遗愿。

这时,眼前却伸来一根竹筷。

穆衍风沉默着帮萧满伊夹起沉入粥底的勺子放在一旁,又递了个新的勺子给她。

待她接了,他说:“我不去苏州。”

萧满伊愣然,抬头时已有笑靥如花:“对嘛,过些日子再去,过些日子我身子也养好啦。”

南小桃花从内间窗口探出头。

院里,于桓之正在与一个奴仆说些什么。南霜只手撑颌,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于桓之与那奴仆说完,心有灵犀般朝窗这边望来,见南小桃花左手放在右手上扇了扇,做了个用膳的姿势。

于小魔头一笑,点点头往正屋走去。

正屋内很安静。穆衍风与萧满伊皆垂着头。

穆小少主似不大有胃口,蹙着眉的样子心事重重。萧满伊则不然,动作连贯地喝粥,只是不夹菜。

南霜冲于桓之乐呵呵笑了笑,于魔头意味深长点点头。两人不语,沉默步至桌前。

小桃花“哇”了一声:“好丰富的早膳啊!”

穆衍风与萧满伊同时惊了,皆抬头怔怔地瞧着她,半晌没反应过来。

于桓之撩了衣摆在桌前坐下,笑说:“这般周到。”

穆衍风怔然:“啊?”

于桓之拾起筷子指了指满桌琳琅的菜色:“连日奔波食宿不佳。今日回庄,见菜色如此之好。两月不见,你益发细心了。”

穆衍风知道于桓之是有心调侃,但他此时心中纷乱,无暇应付,只岔开话题道:“你们一路,可有遇险,可有什么收获?”

“皆是琐事,可日后再议。”于桓之笑道,“若说收获,倒是有一件。”

“什么?”穆衍风愣道。

“衍风,你要办喜事了?!”门外,忽然传来穆香香喜悦的声音。

萧满伊手中筷子砰然落地。

第67章。。。

*

春光无限好,日晖下人亦显得喜气洋洋。

穆香香一脸明媚的笑容,手拿团扇,裙衫摇摆着进屋:“风儿,方才童四与我说你要张罗亲事了?”说着,她眼梢挑了挑,余光自于魔头,小桃花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萧满伊身上。

萧满伊若无其事拿了个桂花糕来吃,咬着舌根,吸了口凉气。

穆衍风见萧满伊的模样,有些失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忙道:“不是我办亲事,我只是帮小于张罗。”

“是我。”于桓之笑道,随即起身施以一礼。

南小桃花见状,也慌忙跟着站起来,弯身嘿嘿笑着,叫了声:“大小姐。”

于桓之道:“我与霜儿情意相投,想必大小姐亦有所察觉。于某不才,想借流云庄之地迎娶霜儿为妻,不知大小姐应允否?”

穆香香摇扇愣了愣,心中自是喜极,表面却云淡风轻:“干儿子你自幼长在流云庄,娶媳妇不必经过我应允。只是南姑娘本与风儿有婚约……”

“姐。”穆衍风也起身,“我会给爹修书一封,告知他霜儿妹子和小于的亲事。不过我不知爹今在何处,还望你帮我送到。”

萧满伊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大喜道:“桃花儿你要成亲了?”

南霜乐道:“嗯,我要嫁给桓公子。”

于桓之微垂眸,目色含笑。

萧满伊“啊呀”一声站起来,碎花流苏随青丝晃动,她一脸笑容如芙蓉美好:“桃花儿要嫁人了,真是好事呀!”

“好事吧?”南霜颇为炫耀地反问一句,“我也老开心了。”

“嗯嗯。”萧满伊点头如捣蒜,“你嫁人啦,就可以生小崽子了,日后生许多小桃花,认我作干娘。”

南小桃花受到鼓舞,点头拍桌道:“好!生他十个八个!”

穆衍风呆了半晌:“妹子,可别累着小于。”

于桓之摸了摸鼻子,淡笑起来。

穆香香亦笑道:“如今干儿子要成亲了,风儿你几时办喜事?”

此言一出,穆衍风愣怔片刻,不由抬目望向萧满伊。

眼风相接,萧满伊垂下头,抿了抿嘴,又若无其事与他笑道:“衍风的亲事也快了吧,我过几日便随他去苏州。”

穆香香只当是她那榆木脑袋的弟弟开了窍,要带着媳妇儿去苏州城置办嫁妆,笑得嘴都合不拢:“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语毕,她又欢喜道:“若风儿抓紧些,说不定两桩亲事可一起办,我这便去翻翻黄历,为你二人算算日子。”

穆衍风自然知晓萧满伊要去苏州的意思。然则仿佛有一堵墙横亘在二人之间,他明知是误会,却不知从何解释。

待穆香香离去,于桓之与南霜悠闲自得地坐下用膳。

桌前安安静静的,无人言语。

穆衍风蹙眉想了许久,问:“去了苏州后,你去哪里?”

若萧满伊答不晓得,那他一定会将她留下,他会说,既然无地方可去,不如留在流云庄。

可是萧满伊没有。

她今日的胃口格外好,喝粥吃菜喂点心,“我跳惊鸾曲啊。”萧满伊若无其事地答道,“我从前没跟你说过,我们跳惊鸾曲的,日后要去寻一个传人。”

“你——”穆衍风怔住,猛然抬起头。

萧满伊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吹了吹被热气烫着的手指:“我从前老干些傻事,现在睡了三月,人也睡清醒了。你看,每人都有自己的事。你要成亲,要娶杜年年,要去武林大会拿前三甲,要做盟主。我也要跳舞,要完成师父的遗愿,要去找惊鸾曲的传人。”

“惊鸾曲的传人……不能随便收一个么?”穆衍风迟疑许久,才问。

“不能。”萧满伊抬头将他望着,神色很坚定,“惊鸾曲的传人,万中选一,我师父的师父,找了二十年。”

“可是——”

“你放心。”萧满伊道,“我离开之前,定会陪你去苏州。”说着,她又埋头嘟囔着,“我不过想留五日而已。”

穆衍风心中一紧。积蓄了整个上午的晦暗情绪终于爆发。

他将筷子“啪”得往桌上一放:“什么苏州?!我几时让你陪我去苏州了?!”

“衍风……”

“自你醒来,就不断提苏州,不断提杜年年,我几时让你陪我去找她了?!”

萧满伊神色一慌,忙道,“若她不愿见我,我不去就是。”

“你……”穆衍风起身望着她,却见萧满伊抿着嘴,愣然的模样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心没由来地痛起来,慢慢的隐痛,却能渗入经脉,渗入骨髓。穆衍风蹙着眉头,袖袍一拂,转身离去。

萧满伊呆愣着,半晌才将手里的馒头喂进嘴里,味如嚼蜡。

南小桃花瞧着形势不好,不由转头看向于桓之。于魔头悠哉乐哉为她夹了一筷子菜,摇了摇头。

南霜顿了下,将萧满伊手里的半块馒头拿开,道:“烟花你别担心,我瞅着大哥的意思是不娶杜年年了。”

南桃花以为,循循善诱,方为正道。

萧满伊倒也容易上钩,她望了望满桌的菜,点头道:“嗯,也是,兴许他不去苏州,是因为不想娶杜年年了。”

于桓之与南霜自凤阳归来,萧满伊沉睡了三月醒来,流云庄春深时会有一桩亲事。

然而喜事连连,一顿早膳却不欢而散。

穆衍风不知所措,萧满伊伤心失望。

于桓之倒是自得其乐,当饭毕两人回晖雨轩时,南霜问他为何不将实情说与萧满伊听。

于小魔头这厢头头是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二人的心结已存有多年。若非他们自己解开,日后心中更有芥蒂。此刻辛苦一些,待话说开了,亦能拨云见日。”

穆衍风并未走远。枫和苑的枫树抽芽了,他站在二楼廊檐前望着,见于桓之牵着欢喜的小桃花,在树丛花影间走过。

正房内却迟迟未有动静。

萧满伊在里间,也不知在作甚。

她今日才醒,又住在枫和苑,想必有诸多不便。

在穆衍风的印象里,萧满伊甚少会不知所措。

她生来随性,喜怒溢于言表,对人亦自来熟,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从不做作。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穆衍风亦是这样的人。

曾几何时,穆昭仍高居武林盟主之位时,与小穆衍风道:“你爹我一生太过平顺,习武得天独厚,生来便是流云庄少主,因此性情太过耿介,这样不好哇。”

彼时穆衍风尚还懵懂,只问耿介有何不好。

穆昭道:“人生在世,当是不如意的时候为多。一个人若半生遂意,那么他的脾性便未经过历练,日后若遇挫折,便很容易消沉。我所谓的耿介,说的是不知收敛的脾性,而非单单大方豪爽。”

穆衍风道:“既然爹知晓这道理,便是无妨。”

穆昭又摇头叹道:“有的事不去亲自经历,知道的全是皮毛。我一生至今得天独厚,未逢挫折,是福亦是祸。要我说,年少多历练,从苦难中爬起前行,才能磨出淡定心性。你爹我认识一个好友,他便如这般清心寡欲,让我好生艳羡。”

穆昭言及的好友是于惊远。

彼时穆衍风尚不明白他爹所言之意,然而近日,他有些明白了。

所谓被磨出的心性,便是在一次次的困难中欲火而生的脾性。

大抵今日的萧满伊,在坚定地与他说着要去找惊鸾曲传人的同时,也开始学会忍痛割舍昔日心愿,学着有所但当,学着用云淡风轻的表情粉饰太平。

而自己又何以变得这般踌躇,是因为在乎了?

萧满伊听见屋外有叩门声,她匆忙将收好的行囊往衣橱里藏去。

穆衍风听屋内有动静,迟疑了片刻,才将门推开。

“衍风?”萧满伊拂了拂鬓发,笑得明媚:“你来啦?我以为你刚刚生气啦。”

“没有。”穆衍风仍旧立在门前,“方才,对不住。”

“没事没事。”萧满伊连忙摆手,又去桌前为他倒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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