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走狗-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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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犬宫之主搀扶殿主走上长阶抵达宝座,一直都是月沉殿惯例,象征犬宫与月沉殿首要权力两者同心,也象征殿主的信任与犬宫之主的臣服。
可是那夜白圭真的伤得太重,满脑子只想将事情结束,稳固丁哲骧殿主之位,完全忘了“搀扶”这定义,就蹒跚过去死死拉住丁哲骧手掌,两人在晦暗灯火里步步踏上长阶。
台阶好像有万里那样长,白圭血液一路滴流,濡湿地面。
而她昏眩的几乎要看不清眼前。
记得两人交握的手滑腻湿濡,被她手掌血口子涌血所浸染,记得刚开始爬阶时是她拉着丁哲骧,像是领着弟弟的姊姊,也记得长阶爬到一半时,她便因为失血晕眩,狼狈踉跄,差一步就要撞上阶梯,然后被丁哲骧揽住,打横抱起。
那充满象征意义的走阶仪式,被她弄的面目全非。
从月沉殿创立以来,没有犬主牵拉着殿主上阶,也没有犬主是被殿主抱着上阶的。
可是丁哲骧与她都做了。
还记得晦暗光线中,横抱起她上阶的丁哲骧,其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少年一惯得倨傲鄙夷犹在,但那让人悚然的残忍却有了软化痕迹,甚至混杂了丁点无奈不忍,让白圭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篡位那夜的血淋淋记忆,只到丁哲骧抱着她走上宝座高台俯视众人,就嘎然而止。
知道自己的责任已尽,白圭立刻放心昏死过去。
而等她下次睁眼,已在漫漫的养伤日子里了。
而此时,白圭将所有玉石都被编进了缜密罗网挂串里,客栈昏暗光线里,她拿起自己的成品,举起开展,看玲珑玉石在光中散发细致光泽,心中,却依旧想着万里之外月沉殿里的年轻殿主。
想着丁哲骧刚来到月沉殿里,那处处需要她保护,不然随时会被敌对长老害死的倨傲少年。
月沉殿放纵殿主候选互相残害的竞争,是不幸的,也是有效率的,那正是白圭当年听令庇护少年两年的原因。
两年时间给少年自立,两年之后,生或死由少年自己造化决定。
初见的十五岁丁哲骧站在白圭眼前,让她感觉这家伙虽实力非凡,在这处处结党的月沉殿,却好似刚会站立的孱弱幼羚。
当年的丁哲骧虽长白圭三岁,但的确需要她的保护。
刚进月沉殿的丁哲骧伙再阴毒,也不过是条小蛇,敌不过拥有恶毒党羽的敌对长老鸟群。
可是如今十年光阴荏苒,那只曾经的小蛇大约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了。
那个家伙,大约早已成了蛇王。
*下章预告在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不许再动那个何清秋身边的白圭了!”闵上轩刚过去,百狐就这样阴寒带怒道:“那是真的白圭!你这傻子!差点又要被你这凶手给害死了!”
眉头点点紧蹙,闵上轩举起自己漆黑佛珠缠绕的手腕。
“代价还没筹好,术法连起头都还没,怎么可能是真的她?”闵上轩凉凉嘲弄,“看过那么多假货了,竟然还被愚弄,真不像你,百狐。”
*跟大家說一下,再两三章会有个大变,第一卷就结束了这样,第二卷开始就会正面和闵上轩+月沉殿一干人正面缠斗了~
*本周各种忙乱,更新放存稿箱,频率应该会随榜更新,留言则可能会到周五六都不一定能回,感谢那位横空出现章章留评的老读者嘿~
*丁哲骧这家伙是白圭用爱灌溉,结果让他爬到自己头上的半失败作,再两章本卷就结束了,会有个大转折~
VIP章节 34参拾参、
参拾参、
百狐消失了段时间,回来月沉殿时,却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神态。
少年回来时,闵上轩正在月沉殿入口处集结下属,看见的便是百狐不寻常模样。
百狐难得没穿耍弄外人的女装,那家伙一直以用女装戏弄外人为乐,这日却穿着飒爽的朗色男装,甚至给人的感觉也不同了。
感觉变得柔和,没了锋利菱角,嘴角甚至有了浅浅的笑。
眉宇肩依旧有阴霾,但已像是拨云见日,雨日初霁。
不解那少年到底哪里不对劲,闵上轩有了危机意识,看着百狐,正思索一切可能并思量堤防,却发现百狐一个目光剐过来,刚刚暖色神态消失无踪,还对他招手,一副要他过去私谈模样。
蹙眉,闵上轩嘱咐下属稍候,才踱了过去。
“不许再动那个何清秋身边的白圭了!”闵上轩刚过去,百狐就这样阴寒带怒道:“那是真的白圭!你这傻子!差点又要被你这凶手给害死了!”
眉头点点紧蹙,闵上轩举起自己漆黑佛珠缠绕的手腕。
“代价还没筹好,术法连起头都还没,怎么可能是真的她?”闵上轩凉凉嘲弄,“看过那么多假货了,竟然还被愚弄,真不像你,百狐。”
“我杀的假货可不比你少,我可不像你们人类一样,只能依靠不可信的眼睛,”百狐哼笑,指指自己鼻子:“虽然有香火与道符焚烧的术法气味,但那的确是白圭。”
说着,百狐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得意展示。
神色正随着百狐的话阴晴不定,待闵上轩看清百狐手上东西,却真正楞了。
最初少年手中躺着块普通小小鹅卵石,但转瞬,鹅卵石一蹦,膨胀成了只毛茸茸黄松松的可爱小鸡,正欢欣鼓舞的在百狐手中拍翅鸣叫。
无疑的,这是白圭那千载难见特殊能力,玉石奇兽。
呆在原地,闵上轩看着百狐浅笑单手将小鸡捧在掌中,眸光明媚。
“这是白圭送我的,她老觉得狐狸只喜欢鸡,从以前就爱送这种东西。”说着说着,语气虽是埋怨,百狐却笑了出来。
耳边百狐喃喃说话嗓音渐弱,闵上轩只觉背脊一吋一吋冷了。
他想着,想着何清秋出手相护的古怪,想着那日自己紧掐白圭颈项时,她那句:“你还不能放过我吗?”
的确像是白圭,比先前任何一个假货,都更加真实。
因为那个白圭,是真的归返人世了。
*****
与百狐分别后,白圭过起捉迷藏一般的日子。
奇兽们大大升级,让她能颇远就知道追兵或危险接近,无论对方是月沉殿人马,还是有潜在危险的江湖鸡婆名门。
但无人相伴终究是乏味的,于是白圭找来了伴游。
没有像曾经那样上人贩子市集找人,也没有呼唤任何往日故人,而是再度呼唤了何清秋。
燃烧独特木符,看那符咒再度起火然烧化做幽幽蓝光,散佚,然后将那个寡言却滴水不漏将她庇护的何清秋,带回她身边。
也许是白圭真想想再赌一次,想要相信那箫吹的比谁都幽咽的青年,那她从其他魔教亲手救下、并宣誓要以性命报答她恩情的青年,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背弃她。
但多日不见的何清秋再度来到白圭眼前时,却带来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我查到了你那术法的施法者,本以为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杨书彦,没想到却不是,”何清秋绕到白圭身后,端详百狐所留守印同时,这样道:“是妳的前主上,郁柏。”
白圭呆在原地。
她一直知道将自己复生必不是杨书彦,因为如果是他,必定在她复生时第一个前来相迎,但她不曾想过,将自己自黄泉招回的竟是郁柏。
竟是当年一走了之,让她与杨书彦被套上犬宫终生枷锁的郁柏。
“郁柏?”白圭狂乱的笑了,这太荒谬:“那家伙这是听见我悲惨死法,内疚了?还是想要将功赎罪重回月沉殿,再当殿主?”她讽刺着:“如果是,那很明显的丁哲骧那家伙,是不会让郁柏那混蛋这么容易得手的。”
何清秋却仿若未闻,只是又烧起了安魂符,然后刺开手掌让血液汩汩淹过符灰。
“来,”将那捧血与灰凑近白圭,青年温声道:“张嘴,啊。”
被何清秋那面无表情、却骗小孩喝药般的“啊”口型弄的脑中一片空白,白圭反射喝下那捧血与灰。想着,这么温情的喂药模样,与初见何清秋的那清冷形象,真是反差不小。
兀自呆楞,何清秋却很快到外头洗好手,然后又坐回她身边。
“今后想去哪?”
不容拒绝将白圭手拉过开始把脉同时,何清秋这样轻声问她,白圭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旅游兼跑路途中。
拿出怀中满是皱折的地图,她端详起上头注记,陷入沉思。
要在安危、距离、各派地盘与追兵都得考虑的情况下,选出个最佳地点,还真不容易──白圭目光逡巡,然后落在某处自己那歪斜的三字上。
无双馆。
有天下第一乐馆之称的无双馆,出产独特的顶级歌姬、乐伶与舞伶,表演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一站上舞台,就能让观众如坠幻梦。
白圭想起那日饭馆里所听见的,自上方传来的独特歌曲与唱腔,也想起自己还是犬宫之主,偷偷摸摸变装蒙面与伙伴同去欣赏的那些表演。
依稀记得身边坐的是百狐,可是无双馆的表演,却让那聒噪不休的家伙从头到尾都安静无声。
无双馆的表演者们宠喜欢在表演时走下台来,在观众头顶甚至是座位走道穿梭,让人感觉像误入鬼市鬼戏那种华美异常,带着不属于人世气息的世界。
坐席间黄灯笼盏盏,好似随时会有妖撑着艳红油纸伞,打你身旁走过。
表演者甚至人人都会轻功,辅上他们的表演人人都像天外飞仙,迷幻华美的可怕,恍若梦境。
“我们去无双馆吧,”白圭嘴角噙笑,抬眸对上何清秋目光,笑道:“现在我大约不必易容变装也不会被拦下,能正常入座了。”
*****
白圭跟何清秋说,说她想听那叫于双双的歌姬唱歌,却让何清秋困扰的皱起了眉。
“因为惹出不少事端,于双双名气很大,且不常驻馆表演,要听上一场她的表演有难度,”何清秋平静对她解释,可是同时也放轻声音,安抚:“但我会尽力替你试试。”
白圭乖巧点头:“真的不行也不勉强,只要是无双馆的表演,我就很满意了。”
然后她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像这样仰赖一个人,并且乖巧的像是孩子。
面对喜怒无常又阴沉的殿主丁哲骧,白圭总像个无力下属;面对寡言永远没意见的杨书彦,她总怀抱着愧疚;面对百狐,白圭又得要像驯兽师般时而阻止时而哄骗;而面对闵上轩,她像情人依偎在其怀里时,却又得处处堤防,时时猜测。
白圭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把一切都交出去的,去信赖,并且被无微不至庇护。
仰脸去看何清秋,然后她垂下头来捉住了青年的手,并将额抵上其臂膀。
希望这个人,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两人没多久便动身前往无双馆,而白圭听何清秋说明过状况后,其实对于看见于双双的表演,已经没有抱很大期望,但谁知道两人抵达目的地后,何清秋就跟她说,两日后就能看到表演,还是上好的位置。
白圭都呆了。
明明只见这家伙在路上的夜晚写了几封信,然后寄出,怎么就都处理好了?
寒山城和明阳堂的情报网一起动用起来,果然非同小可。
那晚,白圭和何清秋并肩走入无双馆的表演场地,典雅庭园因冬末而萧瑟,却益发古色古香,而座席间暖黄灯笼环绕于身,几可乱真的百花盘盘。
因为表演场地在户外,何清秋替畏寒的她拢紧脖上皮草,并叫了壶热茶。
两人淡淡闲聊,茶水温热水气四溢,斟到第二杯时,表演就开始了。
美人飞天,丝竹悠扬,歌声幽静甜腻,少年青年扬袖起舞,面具与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