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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花农盛世-第168章

小说: 花农盛世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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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舫之的反应在墨兰的意料当中,她早料到周舫之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同意她的意见,所以预先留了一手。

她也不着急摊底,笑向周舫之,“你也瞧见了,姚家己经将所有能用上的花农都派来全权支持周主簿您的差事。问题是,要保证移植的百两金开花,移植的工作就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折枝,不能断根,不能碰不能压,还得保持根部足够的完整母土,这样的工作,说起来简单,可真正执行起来,五十株,真的己是极限,若操之过急,只怕不能保证质量。周主簿若有什么高见呢,不妨说出来听听。”

周舫之当然说不出什么技术性的建议,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有困难,姚家自己解决就好,我只负责验收,半个月,绝对不行!若真耽误了行宫的工程进度,这个责任,得由姚家一手承担!”

魏槿虽然对于周舫之动不动将责任挂在嘴上也很不以为然,不过也懒得再和他做口舌之争。他知道墨兰向周舫之瞒报了姚家的实力,墨兰说的不错,但是每日五十株,不止。

于是魏槿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建议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将每天的移植数量加到七十,这样,十天左右就能全部完成。

看周舫之还在犹豫,魏槿劝道,“周主簿勿需担心,各家百两金的移植是同时开始的,并不需要等到姚家完成。昨日,家父己在庆乐花田清点百两金,准备开始移植,而我来玉壶山花田的时候,魏平己经去了赵家。完成了这三家的,其余各家数量就己经不多,时间上肯定来得及。姚姑娘说的对,野蛮移植最伤百两金元气,虽然时间紧迫,但得首先保持花种的质量,才能再谈及数量。”

周舫之无话可说,只得点头,“那就宽延到十日。”

墨兰也没有意见,七十株,还在姚家的能力范围内。也就不再多做争执,将移植方案一条一条的交待给管事花农,让他们再详细的传达下去。

这是姚家花田的家务事,为了避讳,魏槿主动退开到听不见墨兰说话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她。

周舫之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并没有跟着他走开,而是在一旁细听墨兰说话。原本他还是带着看笑话的表情,漫不惊心看着她。越听他越感惊奇,这些东西,墨兰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墨兰因为自信果决而散发着无限魅力的俏脸,那么与往日不同,那么的,陌生。周肪之的心神跟着恍忽起来:她真的。曾是我的女人?

这张曾深深的刻在他记忆中的脸,依旧如冰雕玉彻般的美丽。她只是站在那里,每一举手投足,都是世间最美好的图画。微微泛白的日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令她的侧脸散发着白玉一般的光彩。 这个女人,曾经是那么的凄婉哀怨,为何离了他。反而能如此的神采飞扬?

周舫之的心里涌起浓浓的失落:曾几何时,他在她的脸上竟再找不到往日的笑容,那种依着他,恋着他,只看到他的笑容;曾几何时,她转身离他而去的次数越来越多,离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她是真忘了他。真忘了他们之间要相守一世的诺言?

直到这一刻,周舫之仍然不敢相信,那个曾那么爱他的女人,为了他可以忍受寂寞,甚至到最后。在绝望中与他相约共赴黄泉的女人,会一转身就将他忘记,将他抛弃。

不可能!

周舫之中在底呐喊。他从来都很自信,墨兰就是为他而有的存在。就算是他无奈的将她送走,暂时的分离也从没有摧毁过他心头的这份自信;就算是墨兰对他冷眼相待,他的心头也从未放弃过这份自信。

如今,他可还能把握这份自信?

“三姑娘放心,咱们都记下了!” 周舫之的遐想被如洪钟一般的粗犷男声淹没。等他回过神来,原本聚集在墨兰面的花农己经三三两两的散开。他的眼前空了一片。墨兰呢?

墨兰就象根本看不到他。而是笑着向远处的魏槿迎去。

这种笑,是他从没在墨兰脸上见过的。周舫之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痛楚的感觉。这种感觉,疼得他没办法再直视墨兰,便转身匆匆的下山去了。

周舫之走后,墨兰的工作变得异常轻松起来。她所要做的,只是来回走动,核对花名册,再督促检查就好。凡事要动手沾泥的工作,魏槿都抢着做。好在花田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花农们本来也对她极为照顾,所以也没人觉得魏槿的表现有什么不正常。

倒是墨兰,看着花田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儿,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见魏槿正小心翼翼的将一株百两金的根须一点一点的起出,她蹲身下去,伸指想帮忙拨去根部的浮土,手指还未沾到土呢,就被魏槿轻轻拍了回去,“歇着吧,我来就好。”

见周围没人,墨兰也正好表达自己的不满,嘟嘴道,“我都歇了一天了,你瞧,整个花田只有我在闲着,这不公平!”

魏槿轻笑,往周围转了一眼,花农们都各自忙着,并没人注意他们,他才两手互相拍拍,拍去手上的土,身子挡着,在身前将墨兰的指尖轻轻一握再松开,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别多心,我只是不想你弄伤了手,我心疼。再说了,这又脏又累的活儿,本就该男人做的,说什么公平,又是哪里来的新鲜词儿?”

给他呵护着心疼着的感觉是不错,可是墨兰偏还就喜欢弄花弄土的,魏槿这会子不让她沾土,她看着心里痒痒的,,而且魏槿的话相当有大男子主义的嫌疑,墨兰的嘴上也就不能服输。瞪他一眼,再趁机给他灌输些现代观念,“公平的意思,就是男女平等。平等的意思,就是男人女人在社会中有相等的权利和义务。”

此时的魏槿无奈的感受到自己的无知:“相等的……权利和义务?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男人女人的社会地位应该是一样的,男人做得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女人做得的事情,男人同样可以做。就象这个,”墨兰拈起一块小土块,在手里搓散了,解释道,“种花,男人能做,女人也能。懂?”

听了她这番高论,魏槿微张了嘴,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点头,“懂。不过,不对啊,照你的意思,以后生娃娃的工作,男人也能分着做?还有,”魏槿飞快的往旁边溜了一眼,直起身靠近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然后缩回身笑道,“你要愿意,我自然不反对。”

“谁跟你说那个了?”墨兰的脸上霎时红云飞遍,同时知道自己对牛弹琴了。

“行了,”魏槿一声轻笑,低头继续拨弄手边百两金的毛细根,边道,“你啊,别净想着糟蹋我的心意;还扯出这通大道理来。你也就趁周主簿不在的时候歇歇,等他来了,少不了为难你的,我又不好明着袒护你;你就养着精神吧。”


第二百三十章 小胜


事实证明,魏槿是对的。周舫之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身上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顽强的生命力。

第二日一早,周舫之带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上山来了。墨兰发现,过了一夜,周舫之似乎想通透了些东西,转变了他的作战计划。

周舫之不再就百两金本身的技术问题与魏槿或者墨兰正面冲突,因为他知道,在这两个行家面前,他这个门外汉永远不可能占据上风。他开始就一些细节问题吹毛求疵,并且要求墨兰事必躬亲,左一声姚姑娘,右一声姚姑娘的,将墨兰使唤得团团转。

周舫之几乎到了鸡蛋里面日挑骨头的地步:树身歪了一分,重植;树间距少了一分,重植;树身高一分,重植;树身矮一分,重植。偏左重植,偏右也重植。

一株百两金,要给他这样来回折腾三四次才能埋根。只要跟他争辩,他永远是双手一摊,爱莫能助:没法子,献给皇上的东西,必须做到尽善尽美。不然,皇上怪罪下来,谁能承担?能亲手为皇上做事,是你姚墨兰的荣幸!

气得墨兰直咬牙,却也无可奈何。怎么办呢,皇上大过天,人家顶着个天大的帽子呢,做小民的,只能忍气吞声,无论在哪个朝代,这都是不变的定律。墨兰也只好跟着周舫之的吩咐,一遍又一遍小心的将百两金起出又栽入,直到他看着满意为止。

幸好魏槿总是在墨兰的近处忙碌,常有意无意的就帮了她的忙。口舌上面,周舫之占不了什么便宜。稍微重一些的活儿,魏槿也帮着做了,墨兰所做的,也就是清除浮土。栽入压实这些,所以只是有些脏,有些烦。倒也没怎么累着。

不过,魏槿始终还是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碌,不能总是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落单,周舫之在她身边蹲下身来,对着树身在空中上下划拉了一下,带着一丝冷笑,道。“树身歪成这样,姚姑娘看不出来么?”

墨兰停止往里填土,抬眼上下打量了周舫之一眼,道:“烦请周主簿站起身如何?”

“怎么?”周舫之的表情有些莫名,还是依言站了起来。

墨兰跟着站起身。先是从上到下将面前新植的百两金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又转脸对着周舫之一番打量,煞有介事的点头“恩”了一声,说道:“若是给我来瞧,这树身,比周主簿的身子可直得多了。可惜呀,树歪了,还可起出再植,人歪了,怕是回天乏术。就要准备后事咯!”

“你个……果然最毒妇人心!枉我……”周舫之没有说下去,瞪圆双目,向她逼近一步,看她的目光象是要将她吞落肚去似的。咬牙切齿的道:“你不是说,就爱在花田里做事,就喜在花草间打滚。怎么,这才做了多少事情,就怨气冲天了?哼,我劝你,别再逞强,好好想想,怎么找回原来的兰妹。我,”

周舫之顿了顿,看她的眼神不再那么凌厉,语气也缓了许多,“看着你弄得这般灰头土脸的,哪里还象个大家闺秀?你知道,我有多痛心?”

墨兰一声冷哼,昴首向他,毫不示弱,“周主簿,你可快别这般恶心我了,你居然说出这般人模人样的话来,小女子我还真不习惯。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花农,并且以此为傲,从不敢以大家闺秀自诩。”

“还有,周主簿,您一会儿伤心,一会儿痛心的,让我都替你担心。人心小着呢,您还是收好您的心吧。别怪墨兰多言,心若是给你这样的滥用法,指不定哪天就不够用了。您可是国家栋梁,皇上倚重之才,为了国家,为了皇上,您哪,千万保重,别把您那颗高贵的心浪费在墨兰身上,墨兰担不起!”

“你……”周舫之恨恨的自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就铁青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墨兰的一番冷嘲热讽,噎得他快闭过气去。

周舫之瞪眼看着墨兰,忽然一声冷哼,“听着,姚姑娘,”他抬手前后左右胡乱一指,“这棵,这棵,还有那棵,那棵,都不行,有劳姚姑娘,全部起出来重植!七十株的量,一样不能少。”

魏槿这时正好回来,听了这话,不由皱眉低吼,“真胡扯,谁也不准动!”

看见魏槿,墨兰的心情霎时变得阳光灿烂,哈哈一笑,“魏公子高见!”

周舫之环视了一眼周围植好的百两金,冷笑一声,“魏公子可别忘了,这些百两金都是要献给皇上的,植成这样,皇上若不满意怪罪下来,责任谁担?”

“我担。”魏槿冷冷的直视着周舫之,“周主簿放心,皇上若是怪罪百两金植入姿态不好,魏槿自当一力承担罪责。可是,周主簿,”魏槿的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容,“咱们可得分清楚咯,百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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