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民国-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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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口。
“苏儿,你告诉我,这本子里写了些什么?”他的声音格外冰凉,指间却是一片滚烫。
她垂下如画的眉目,玫瑰色的唇畔噙着一抹淡然,“没什么,普通的本子而已。”
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紧锁了眉头,狭长双眸里的光线由明亮变得暗淡,隐隐约约感觉胸口窜起了一阵怒火,让他燥得厉害。他狠狠地盯视着她,唇角愈发冰凉,“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她不说话,他便露出讥诮的表情,伸手夺过那本日记,站在火炉边上,只要稍稍一松手,那些让她支撑着下半生的回忆便会被烈火烧尽,那时她也就没有一丝尘世上的挂念了。她的脸色刹那间苍白了起来,伸手便去抢夺,他狠狠一笑,随意用劲便让她一下跌落在身后的床榻之上,不知因为痛还是因为慌,那眼泪愈发滚烫起来,让他也不忍心去看。
“这本子就对你这么重要么。”他声音淡然,却透着无形的愤怒。不用猜,他也知道这是上官少弈送给她的东西,如果真如申副官所说是潇镜送给她的,那么为什么在上官家告别时潇镜却没有拿出此物?
程墨苏的眼泪簌簌地流着,柔婉的声音哽咽着,“它对我很重要,请你还给我。”
阮煜挑了挑眉毛,冷哼一声,“你明明可以回到他身边,为什么不回去?”
她蹙了蹙秀美的眉,看着火车上铺着的火红地毯,只觉得那刺眼的颜色让她生生地疼痛,水眸噙着一股悲凉,仿佛整个人被抽干了一般。他心生疼惜,缓和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她这才回过神来,轻启了玫瑰色的唇,“如你所知,我之前误会了少弈,而现在误会已经澄清,他是以为我去世了,所以才娶了姜雅庭。可这结果未尝是坏的,姜家可以助上官家一臂之力,和姜家联合也可以省去姜家对他使的阴谋诡计,而且姜雅庭已经怀孕了,他们现在才是一家人,而我,只是个外人。”
“那我呢,你把我当做什么人?” 阮煜的目光闪烁得厉害,他知道程墨苏是对少弈死了心,那么有没有一点点可能,她会移情到自己身上?
她怔了怔,似乎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环抱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大腿,呆呆地看着窗外一闪即逝的景色,风雪的力道不如从前那般残酷,雪花片片粘黏在窗户之上,用尽它们的生命绽放出苍茫的白光。
她抬眸瞧着他,声音轻柔,“我……不晓得。”
他窒了窒,狭长的眸子如外面的风雪般冰冷起来,“程墨苏,我对你这样得好,有时候倒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她不理会他的言语,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本日记,呜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请求,“阮煜,你可不可以把本子还给我。”
他嗤之以鼻,道:“还给你?可以啊,跪下求我,我就还给你。”
她咬着玫瑰色的唇,眼泪掉落得厉害,泪痕挂落在白皙的雪颜上,楚楚动人,浸湿了前世今生。她是怎样的高傲,怎样的惹人,这都不重要了,她不想顾着那些虚幻飘无的东西,只想守着她与少弈曾经美好的回忆。
她抬手擦去面上的泪痕,倒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白皙柔嫩的小脚踩在火红的地毯上,膝盖微弯,正要直直跪下。他心中一惊,忙走到她身旁,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那本日记塞进她的怀里。
“你当真为了他可以放弃你的清高。”这一句话从他的牙缝中挤了出来,“那我呢!我又是什么!你既然这么爱他,何故要跟着我!践踏我的心很有意思吗,程墨苏!”
她水色的眸子幽静无波,对视着那冰冷的眼色,其他人看见他会不寒而栗,而她却不害怕他的存在,只是轻轻地笑着,“阮少帅,你放心吧,到了西北以后我可以找到自己谋生的方法,请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缘分,到此也就结束了。”
“你!”阮煜伸出手紧紧攥住她瘦弱的肩膀,那双狭长的眸子透着阴狠和决然,“程墨苏!你一个柔弱的女人能有什么谋生的方法!这么久了,我对你如何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清楚,但是我无福消受。”她的声音虽然软糯,可是语气却透着一股倔强的坚定。
“好啊!很好!” 阮煜扣紧她的下颚,逼着她轻启了玫瑰色的唇瓣,他就这样掠夺着她唇齿间的芬芳,眼神怒不可遏,声音游走在她的耳畔,“程墨苏,敢这样践踏我的心,你还是第一个!”
第两百一十二章 阮家
然而他终究没有继续,缓缓松开了她,看着她跌坐在那片纯白的温软中,缓和了眸色,只是唇角的笑意依旧冰凉,“程墨苏,我不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跟你耗,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真的不能转移。 ”
她平静了面色,不再说话,他伸手拿过一件黑色风衣,为她披在肩头,衬得她肤白若雪,眸光澈亮。她轻轻摘去绾着秀发的簪子,任缱绻的青丝垂泻腰际,闭上那水色的眸子,躺在那片纯白中休息着。
在火车上的几日,他一直都没有与她讲话,她也乐得清静,无事便翻阅那本日记,心里翻搅着各种难言的滋味。他擦拭着身上的佩枪,狭长的眸子内敛着深光,她轻轻地掠过他的俊颜,也不知他在思索着什么。
火车在西北的首府临夏市停了下来,明显稀少了的人群操着她并不能听太懂的口音在互相寒暄着,拥抱着。她随他下了火车,本欲自行离去,却被他生生擒住。她抬眸打量着他,他也不说话,只是这样紧紧地攥着她,生怕她跑丢了一般。
她低垂了如画的眉目,一袭素色的旗袍融入了冰雪之中,他将她微微靠近自己,那馥郁的芬芳顺着空气在他呼吸之间游荡着,他低头看着她乌黑发丝中的白茶发簪,不由轻声一笑,令她不解。
他缓缓开口,说了这么多天来与她的第一句话,“跟在我身边,别想乱跑。我已经下了通缉令,在西北各省能抓到你,就赏他们五千大洋。”
“你!”她水色的眸子微微蕴了怒意,直直地看着他,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所以你就只能在我府邸之中待着,不然可没有人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你这样囚禁着我,有什么意思。”她清淡如水的眉眼之间骤然添加了一抹愠怒,倒是更让她脱离了几分仙境,染上了几分烟火。
如此一来,他只更加喜欢,心情不由大好,道:“没错,我就是要这样囚禁着你,你说我无赖也好,说我狠毒也罢,我就是要这样把你留在我身边。等哪日我们登了记,成了真正的夫妻,我就取消这个指令。”
她缓了眉目,不由凝神,本来她想着只要不在东北华北和上海便就可以了,来西北也未尝不可,还有着一个认识的阮煜可以互相照顾一下,哪里想到这阮煜竟想出了这种招数,当真要她做他的夫人。
她还未想好对策,便被他一手拽上了前来接应的军车之中。
阮家府邸,气势恢宏,只是偌大的房子除了佣人以外,便只有他们两个人居住,显得格外空荡。那客厅中立着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她倒是不由漾了心神,只因那钢琴上挂着一抹粉色的雪缎,断然不会是阮煜的东西。
对上她探究的目光,他不由地笑了笑,“这是我买给我以前女人的礼物,她现在已经不住这里了,你要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掉吧。”
她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地坐在琴凳上,妙手生花,纤细的指尖突然有了无形的力量,让那蒙了灰尘的钢琴流溢出动人的乐章。阮煜愣了愣,他是知道程墨苏擅长画画,画得极好,只是没想到钢琴也弹得这样出色。他轻轻地扬着唇角,狭长的眸子透着一股赞赏,看来他的人生是不会无聊了。
一曲终了,他鼓了鼓掌,笑道:“没想到夫人弹琴也是一绝。”
她面上红了红,道:“随意弹的,而且我不是你的夫人,也从未想过要嫁给你。”
“是吗。”阮煜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笑道,“既然不想嫁给我,那你就没名没分地在这间屋子里住着吧,反正在这里住过的没有名分的女人多了去了。”
她蹙了蹙秀眉,眉宇间蕴了一层薄怒,道:“我可不是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你早晚有上战场的一天,等到那时候我走了,你也肯定抓不到。”
“你放心。”他看了她半晌,这才哼了一声,得意道,“那一天我肯定会带着你一起上战场,随军夫人,这个名号你难道没有听过吗?”
她扬起荡漾了愤怒的水眸,那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她白皙的容颜上,衬得那玫瑰色的红唇格外诱人,他俯身下去,她却缓缓一推,似乎料定了他的动作一般,他顿了顿,只看着那纯白的光线细碎地晕在了她清澈的眸中,微微抽离了身子。
她不愿意,他倒也不再强硬,拍了拍手,几个容颜姣好的丫头从各处涌了过来,他指了指程墨苏,道:“这是你们的夫人,以后她就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了。你们什么事情都要听她的吩咐,另外还要帮我看好她,我这夫人喜欢乱跑,无奈又不认路,只要跑出了府邸就找不回来了。所以你们要是让她跑出了府邸,就要小心脖子上的那颗脑袋。”
“是。”几个丫头顺应地点了头。
程墨苏窒了窒,他美其名曰是照顾她,却压根是在监视她,不禁蹙了秀眉,“阮煜,你这样能把我关多久,你……”
“我想关多久,就关多久,天下都知道你的模样,谁都知道你是我阮煜的人,虽然你已经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但我也需要好生照看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抬步上了楼梯。那几个丫头则心底一片了然,过来引程墨苏去了房间。
“夫人,这间房子有什么你不满意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我去找人重新改。”
她环视了一周,这间房子太过奢华,什么东西都带着一股俗气的金色,她不禁撇了唇角,却被身旁的丫头尽收眼底,忙道:“夫人是不是不喜欢这个颜色?那我明日就找人来改。”
她怔了怔,打量着这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心想着这丫头可真是蕙质兰心,而且早前听闻阮煜风流倜傥,连府邸里伺候他的丫头们都要经过千挑万选,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她淡淡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结香。”那丫头并无丝毫矫揉造作之态,回话起来有礼大方,倒是让她生了不少好感。
“结香……好名字。”她唇角是一丝浅浅的笑意,“结香是花名,又叫梦花,据说如果人在晚上做了梦,早上在结香树上大街,就可以实现美梦,化解噩梦。”
“夫人好学识。” 结香轻轻地笑着,“这是少爷给我取的名字。”
阮煜取的?她微微侧目,眼光飘向窗外,倒是没有想到阮煜会有这等闲情雅致,恐怕他当真有很多优点,是她还未瞧见的。
第两百一十三章 不寒而栗
夜幕降临下来,天空中闪耀着繁星。 她看着那高阔的天河,只觉得自己都要被吸进去了一般。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摆弄着银质刀叉,餐盘上烙印的桃花纹路配上纯白的奶油糕点,倒是别有一番乐趣了。
结香在门口轻声唤着,让她回过了神,“夫人,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