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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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他更加确信父亲所说的,这山上一定有古怪。
咸池沮丧地与姬仲阳相视而笑,于是先行离开,把机会留给更受信任的同志。
秦少真瞪了姬仲阳半晌,“你想说什么,也要和他一起骗我?这山上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细?叛徒?秦少真所能想到的仅此而已,他希望姬仲阳告诉自己实情,又希望自己永远被蒙在鼓里。如果从姬仲阳嘴里说出什么自己无法允许的事实,他不确定自己会如何处置。
眼前风云变色的面孔让姬仲阳有点摸不着头脑,妖精们的秘密是不可能泄露的,可他又着实想不通有什么事能够让这个傻了吧唧的孩子执著。“我不了解你在想什么,不过山上绝不会有你想找的东西。”
“我不找东西,我找人。”秦少真长长叹出一口气,“找十年前的人。”
“你要找谁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姬仲阳笑道,“看在咱们同床共枕的份上。”
“十年前踏龙山一战,你可记得?”
“历历在目。”
“那当时领兵的将军是谁,你也记得?”
“夏清和。”这个名字被郎懿念了十年,姬仲阳再熟悉不过,然而他还是又补了一句,“这些事附近的百姓都记得,毕竟那一仗打得太惨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又如泡沫般消逝了,秦少真不甘心,“我要亲自去看。”
“可以啊,随你,不过别指望能找到什么。”姬仲阳临走时,回过头对他冷冷一笑,“那只是座荒山。”
咸池在客栈房间里反复踱步,焦虑不堪。他担心秦少真此行与夏清和有关,又心怀侥幸认为事情不会这么巧。夏清和去世的真相,他与郎懿没对踏龙山上的任何妖精说过。妖精们修炼数千年,唯一的理想就是做人,要让他们知道人情并非想象中的完美,而是如此肮脏如此恶毒,他们该多么伤心。
一听到姬仲阳熟悉的脚步声,咸池忙迎了出去。没等他开口,姬仲阳先说道,“为夏清和来的,不能让他上山,不能让郎懿再听到那个名字。”
“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执意上山罢了。”姬仲阳把咸池拉进屋,低声说道,“反正有障眼法,他一个凡人看不透的,咱们陪他走一趟就是了。”
话这么说没错,可咸池就是放不下心,他总觉得那孩子是个麻烦。
咸池琢磨着如何让善意的谎言不被戳穿,姬仲阳思考着如何让尘封的往事永远被遗忘。各怀心思的两人都对秦少真不理不睬,这让敏锐的小王爷更加重了对踏龙山和他们的怀疑。晚饭时,大家都不做声,沉闷的空气似乎能把地板砸穿。
咸池稀里糊涂地扒完饭,率先离席,扔下姬仲阳去和小朋友对眼,自己舒舒服服地回房泡澡了。他以为自己这招眼不见心不烦玩的妙,哪想到姬仲阳比他更狠,为了不被秦少真逼供,竟没义气的逛妓院喝花酒去了。
咸池躲在屏风后,闭上眼睛正享受着热水给肉体带来的放松。外面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他苦笑着摇摇头,“秦公子还是先出去吧,我在洗澡呢。”
“你身上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孤男寡男的,说不清楚,何况我这个人名声一向不好。”秦少真莫名其妙的严肃令咸池哭笑不得,“而且我也不想生孩子没X眼。”
秦少真沉着脸饶过屏风,一把掐住咸池的脖子,“再不老实,信不信我立刻宰了你!”秦少真打从第一眼就待见咸池,总觉得这男人有股邪气,这会又见他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觉一股无名火烧上心头。他的十指慢慢收紧,咸池竟连眉头都不肯皱一下,丝毫看不出恐惧。“你不怕死?”
“那也要你真能杀死我再说。”咸池不屑一顾地掸开秦少真,“告诉我,你去踏龙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父亲不相信夏将军会说谎,他怀疑夏将军是中了什么人的计……”
咸池强抑怒火推开秦少真撑在浴桶边的手,“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初救他的人也许本就别有用心。”
“够了,这种对自己对别人都没好处的话,往后不要再说。”咸池毫不避讳地站起身把自己擦干,“如果是真的,说出来只会让你成为第二个夏清和;如果不是真的,你就会让救他的人难过。”
咸池穿好衣服,认真地说道,“不如我们做笔交易,你要想好再答应我。”
“可以,说来听听。”
“我试着说服他们让你上山,但你要说夏清和是病死的,不许提他们夫妇悬尸城外的事。”咸池顿了顿,“还有,我只管你上山,他们放不放你下去,抑或如何放你下去,我可不敢保证。”
秦少真心里一寒,以为是有性命之忧。咸池见秦少真色变,便猜到个十有八九,无奈苦笑道,“人心叵测,这么想不怪你,只是千万别告诉姬仲阳。好了,时辰不早我要休息了,公子请回吧。”
秦少真本想问个明白,但咸池逐客令都下了,终于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
第二十章
一觉醒来,秦少真发现姬仲阳的房间已被小二收拾妥当。不过小王爷终归是小王爷,家门突变都能挺过来,才不会因为有人意外跑路就失了风度。他款派十足地推开咸池的房间,原以为也会空荡荡一片,结果看见临窗而立的人反到吃了一惊。
咸池往日总会弯出粼粼波光的双眼今天分外明澈,微风撩起玉色长衫,宛如落入凡尘的谪仙。秦少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个强抢自己的恶霸、色魔、流氓、无赖、瘪三、小混混……怎么会和“仙”这个高雅清净的字眼扯上关系?一定是自己被姬仲阳的失踪气糊涂了。
“我叫他先回去打招呼了。”咸池露出些许抱歉的神情,“想什么时候上路,随你。”
柔柔轻风夹着秦少真的声音送入咸池耳畔。“昨晚是我失礼,请别见怪。”
“怎么会呢,小王爷有小王爷怀疑的道理。”咸池的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心思,其实心里早乐开花了,就说这傻孩子吃软不吃硬,还真没猜错。咿呀呀,我怎么这么聪慧啊,才貌双全到这个程度,罪过罪过。
“没想到我的身世咸池兄早都清楚。”秦少真无可奈何地一甩衣袖,“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说废话,这就上路吧。”尽管他打小就领教过人性的云诡波谲,自认阅人无数,可咸池对他来说仍是一团迷雾。远远见了,可等走近却什么都没有。“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问题,咸池兄是什么人?”
“我嘛……”咸池迎着渐渐高升的太阳抬起下巴,“以前不是人,从今往后想学着做个坏人。”秦少真越听越迷糊,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智商,倍感失落。
咸池和天姚很像,这在久到记不清多久以前,他们就明白,一样七窍玲珑的心,一样有表情无感情的精致假面。咸池以为这就是缘份,哪想到人家竟不带他玩了。这些年天姚过得太快活了,没事就带着小狐狸下来探亲,左拥右抱的,看得咸池心里跟油煎一样。
于是咸池决定做个坏人,因为好人太辛苦太容易被辜负。活着总得有些念想嘛,他期待能够造成某些假象来使自己获得有利的机会,所以……咸池用眼角偷瞄了秦少真一下,所以只能稍微请小朋友帮个忙。
艳阳高照,烤在大地上直反白光。踏龙山看似不远,客栈里就看得清楚,可走了这几个时辰也没见近。秦少真抹抹脸上的汗水,“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咸池眯起眼睛看向远方,“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秦少真一直纠结于昨天被嘲笑的事,咬咬牙,不再吭气。咸池见状窃笑,“好久没这么出来走走了,小王爷能赏脸陪我这老人家散步,是我的福份。”
散步?有人吃饱了撑的顶着大太阳散步吗?不过秦少真更关心的是咸池的年纪。赶了这么久的路,这家伙的脸竟还如白瓷一般,红都不红,更别说流汗。眼睛、脖子、手是人身上最容易说实话的部位,这自家风流老爹的教导秦少真都用上了,可不管怎么看就是看不出破绽。
秦少真不敢说自己性温茂美姿容,但至少脾气模样通常来说还是挺讨人喜欢的。有通常就会有例外,毫无疑问,现在就是例外。秦少真抬头看着雾气昭昭的山顶,表情狰狞而绝望,走这一路他已经快死了,要再不休息,估计就得埋在半山腰了。
咸池捧了口山上的流下的溪水,“小王爷,快走吧,没几步了。”
秦少真摇摇头,躺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
“咦,这就是传说中的客人?可让我好等。”
秦少真挣扎着撑起身子,瞪着从山上走下的陌生人。这人身材高挑,只是略瘦了些,两颊不自然的凹陷,有点像大病初愈,可神威凛凛、目光锐利又完全不见虚弱疲惫之色。咸池一见,立刻笑了,“老狼啊,就是这孩子见你,可以带上去吗?”
“当然可以,否则我也不会在此相迎。”郎懿把软成泥的秦少真扶起来架到肩上,对咸池责怪道,“真是的,怎么把孩子累成这样?”
“人长了脚不就是用来走路的,年轻人多吃点苦没坏处。”咸池面露得色,昨天这臭小鬼捏自己脖子要挟,今天自己把他累个半死,扯平了。
秦少真对这两头称自己孩子的事,很不容忍。“你们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岁,干嘛孩子孩子的叫我?”
“唉呀,说你是孩子就是孩子,只见到表象看不到真相。”咸池摇头晃脑地说道,“老狼,告诉他我多少岁数了。”
“你自己的岁数你问谁?”郎懿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连我自己多大都数不清楚,哪有心思管你。”
没文化真可怕,超了手脚指头的总数就不会算。秦少真心中如是说。
“蘅芷就这么同意带人上山了,没提别的要求?”事情的顺利程度让咸池怀疑做梦。
“一般来说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不过要掌握好时机就不难了。”郎懿笑得奸诈狡猾,“我让小姬趁他睡得稀里糊涂时问的。”
再难缠的猫也有睡觉的时候……
随着“喵呜”一声惨叫,白蘅芷终于发现大事不好——爬的太高下不去了。刚才找地方睡觉的时候,只记得贪凉没注意高度,这回惨了……他颤抖着压低身子趴在树丫上,又叫了一声。原本躲在家里睡觉的妖精都被这一声惨比一声的悲鸣吓醒了。
“老大,变成人形,用轻功!”
“不行,人形太重,万一没来得及用轻功树杈先断了,怎么办?”
树下围观的妖精们议论纷纷,都拿不出主意。这时,一个浑身绯红的少女冲到树下,脱下外袍与身边的妖精一起拉开,“老大,往下跳,我们接着你!”
白蘅芷闭上眼准备纵身一跃,可做了n次准备活动仍不见动静,最后以一声惨烈的“喵呜”宣告放弃。
秦少真一上山正看到狐狸接猫,“老大?”一大堆人围在树下为被困的猫出谋划策,多有爱心,这的百姓都是好人啊。“这猫的名字叫老大?真怪。”
咸池笑得浑身颤抖,内心某种阴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第二十一章
咸池忍住嘴角的抽动,佯作焦急地在小狐狸耳边问道,“你家仙君呢?”
小狐狸揉着衣服,眼中满是焦急,“老大说吃腻了山上水潭里的鱼,仙君就下山去买别的,这会还没回来呢。”
咸池胃里比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