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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月亮潮汐(gl)-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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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新在西藏的旅伴不是我。是安怀。
    说完,她忽然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我一愣,随即恍然,忍不住开始轻笑。
    如果不是柯说起,我几乎忘记了这世上还有安某这号人物。曾经我们是表面的恋人来着。至少在华新和柯的眼里如此。没能瞒过瑶,是因为她太聪明剔透。
    安怀是个不错的男人。我忍住笑说,可惜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他。
    柯睁大浓密睫毛下的双眼,探询地看向我。我轻微地摇头,她立即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会告诉她我的猜测,不是因为那个猜测真切而又荒谬,而是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太过复杂了,我只想我和柯都能够过得简单。
    那晚后来的经历证明,我的这种想法,依然是太过天真。很多牵扯不清的事情,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当晚,我坐在黛瑶家的客厅里,依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缺乏实感。熟悉的环境和我自己,似乎都只是一个拼凑起来的场景。我的神思恍惚游走,牵记于柯的左右。我知道她此刻正在工作室里,白炽灯把空旷的房间照得明亮寂寞,柯一定是面对未修补完的作品站着,赤着脚。我可以想象她纤细挺立的身影,乃至她工作时专注的神情。柯这时总是微蹙着眉,黑睫毛下的眼睛仿佛透过那些颇有年头的器物注视遥远的某处。我不知道柯心里是否也生出我在敦煌时曾经体验过的感受。当你面对一件千百年前的工匠留下的心血结晶,瞬间里你会不由得感觉到历史的苍茫。匠人已死,唯其手底的杰作遗留。千百年前大抵也有过爱恨离愁,生死契阔,而这一切都没有留下痕迹。
    当我凝视那些被风沙和岁月侵蚀了面容的飞天时,心底总会有无声的温柔叹息响起。不仅仅是因为TA们太美。当初执笔画下这一切的人们,心中闪现的一定不是佛道,而是爱人的面容。惟其如此,才能解释一幅壁画中总会有一两个形象有着微妙的特殊感,在绚烂复杂的经变图中,你只要略微用心,就能将这些特殊的存在一眼认出。TA们或微笑或奏乐或舞动于天地之间,衣袂飘飞,眼神安然。那是爱人的眼神,历经千百年,依旧让我这个基本上可算是漠然的人,心底摇曳起一声叹息。
    柯从那些瓶瓶罐罐中看到的,一定也是别样的情愫。我们是殊途同归的女人,用手延续过往,弥留岁月。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笑容。若不是身旁黛瑶手中的打火机清脆作响,我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
    从我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到现在,黛瑶已经吸了三支烟。这是第四支。我以前不知道她吸烟。但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我不至于发表什么意见。黛瑶指间的烟是韩国的一个牌子,细细长长的ESSE,烟盒上有玫瑰色的标记。她每支烟吸到一半便掐灭,拧灭烟的手势仿佛心事重重。我们都没有说话。
    华新在厨房里做饭。我很想走过去告诉他,瑶在不停吸烟,你也不管管她。可这未免显得有点多管闲事。所以我不作声,看着黛瑶兀自吸烟不止。她每一口吸得颇深,很快一支烟又过半,她将烟熄灭。散落在水晶烟缸里的四枚烟蒂带着细细的口红痕迹,如同四只折翼的红嘴鸥,在烟灰缸这一冰冷的容器里欲飞不得。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一情景漾出某种焦虑之感,然而又无法确定这是否只是我的错觉。
    好在安怀终于到来,我和黛瑶之间凝固的沉默得以被打破。安某今天穿的仍是白色。棉布白衣白裤衬托出他清爽的笑容,让我多少觉得精神一振。
    安怀对我们嗨了一声,在我身旁坐下,同时习惯性或者说技巧性地用一只手环住我的腰。
    最近好吗?他在我耳边低语。
    托赖,还不坏。我说。
    看得出来。他别有深意地笑一下说。
    我正想反问他看出什么,黛瑶再次打开烟盒拿烟。安怀毫不客气地将整个烟盒劈手夺了过来,黛瑶对我们扬一下眉。
    这里是我家。她安静地说。
    吸烟解决不了问题。安怀仍是笑嘻嘻地说,该来的总会来。不过华为什么要把小敏叫来呢?她是外人。
    是我的主意。黛瑶说。她这才第一次把眼睛转向我,我发现她的眼角有极细的纹路无法掩饰地现出来,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怜惜。即便最昂贵的眼霜,也有无法遮盖岁月痕迹的时候,因为女人不是从外表,而是从心里开始老的。
    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对黛瑶说,似乎今天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
    黛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径自说,我上次给你那幅画,还没有画好吧?
    不是还有半个月吗?我说,不过如果你改日程了,我也可以很快做完它。
    你不是完全没有开始动手吗?她微笑。那笑容一如开始颓败的花,不失柔媚,却让人心疼。
    是没开始。我淡然回答。我在心里考虑了半秒是否要将真相告诉黛瑶,转念又作罢。这毕竟不是重点。比起解释这个,眼下当务之急,是听她把接下去的话说完。
    可能不需要完成了。黛瑶继续保持着笑容说,定金你拿着用就是,不过这笔单子还是算了。
    买家不需要了吗?我飞快问她。见她点头,我又说,这不过是一个单子。
    是。可是其他的单子,我们也没法再继续了。
    我这才意识到她的反常源自何处。想来风华绝黛发生了剧变。我转头看向安怀,他这时已经放开我的腰,一手支在沙发扶手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黛瑶。
    有一句话,也许不该由我来说。安怀开口道。
    你说吧。黛瑶轻声说。
    不需要那么多钱,人一样可以过活。你们可以放弃画廊,反正你们总还有点积蓄,比起一般人,仍然算是丰足。
    黛瑶笑起来,露出细密的牙齿。我从来不知道,她可以笑得这样凄凉。她一向是不动声色的,即便被我拒绝时也不曾失却优雅平和。这时的黛瑶却完全是个中年妇人了,掩不住的疲态,夜一样凉的眼神。
    华说他不想输,可他何曾赢过。黛瑶用有些尖的声音说,他忘了今天的这一切,是用什么换回来的。
    安怀伸出一只手,握住黛瑶的手。你不要再提那些事了,他平和地说,要不要让小敏回去?这些事情,不该让她掺合进来。
    黛瑶向我看过来,她眼睛里的神色让我的心为之一颤。我见过这样的眼神。幼年时见过山民打猎,当地叫做麂子的动物,和鹿很相像,温顺易捕。麂子临死时,长睫毛下是无声的哀恸,和黛瑶此刻的神情毫无二致。
    我凝视疲态毕现的黛瑶,诚恳地说,虽然我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如果你希望我留在这里,我就留在这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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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佐久间

月亮潮汐  十六、 佐久间  

    人的一生之中,有很多转折,只在一念之差。
    如果那天我没有选择留下来,也许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会有所不同。然而彼时彼地,其实并不存在其他可能。性格决定命运。我无法爱黛瑶,可对于她,我总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缘由的怜惜。这种怜惜使得我决定留下来陪着她。至多不过是鸿门宴,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说完愿意留下来的那番话之后,安怀冷然看我一眼,不再言语。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不复平时毫无心机的灿烂笑容。黛瑶倒是对我笑了一下,可也未能笑得温婉自如。我在心里闲闲想到,原来这世上并非每个人都能像老师和母亲那样终年一张面孔,宠辱悲喜均不形于色。这方面我倒是遗传了个十成十,纵然心底焦虑或酸楚,面上总是缺乏相应变化,说得好听是镇静,若追根究底,这其实源自最深的冷漠——以至于不仅对别人,乃至对自己,都能漠然作旁观状。
    我尚在就镇静和冷漠的关系浮想联翩,华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和我初见他时一样,围着印有黑色字母的白围裙,一幅家庭煮夫的贤良模样。我见他在端菜,立即走过去帮忙。走近时我才发现,华新的额角比以前更稀疏些,也不知道是否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我没有见到他的一个多月里老了。
    菜很丰盛。都是日本菜。我认得的只有明太鱼子色拉,醋腌竹荚鱼,香菇和虾的天妇罗,其余都是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儿,摆在一望即知是日本制造的黑色碗碟里,如同工艺品般赏心悦目。我想调侃华新说,你还真是个不错的家庭妇男,但一看他的脸色也比黛瑶好不到哪里去,这话就没能顺利出口,只好默默帮他摆盘子和碗。
    门铃响得很及时,差不多就在我们上好菜的时候。黛瑶从沙发上站起身,疾步走过去开门,安怀手插裤兜站在原地,看向门口,我和华新自顾调整餐具的位置。
    门开了。
    来人很眼熟。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没用太长的时间我就想起来,这人我的确见过,他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华新时,在拍卖场上不动声色买下诸多拍品的那个日本老人。
    黛瑶躬身用日语向老人问好,一如日本女子般娴熟。老人看也不看她,朝我们的方向看过来,目光定在华新脸上,随即,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的唇极薄,即便在笑也殊无暖意。我还以微笑算是打招呼,尽管明知对方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存在。
    华新说了一句日语,随即换成中文说,我的朋友不会中文,今晚我们用中文交谈,可以吗?
    老人答,没问题。他的中文语音很漂亮,没有日本人说汉语时通常的生硬感觉。
    华新又说,晚饭好了,请坐吧。
    老人在长桌一端落座。华新坐在他右手边,身旁是安怀。我和黛瑶坐在另一侧。鸿门宴这个词再次闪过我的脑海,大约是因为空气里充斥着生涩的张力,如同在某处有无形的弩拉到最满,对准灯光下放满漂亮菜肴的餐桌,以及餐桌旁的我们。
    似乎是为了打破沉重的空气,华新举起斟满清酒的小小陶杯说,来,干杯。
    我们五人举杯,所有人都一饮而尽。冰镇过的大吟酿味道清冽之极。此时柯若在这里该多好,我没来由地想,随即又觉这念头太傻。酒再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喝酒的人,眼下的气氛,想必柯不会喜欢。
    我忍不住由此想开去,柯是否仍在工作,有没有吃晚饭,抑或已经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家中……我兀自出神的时候,华向老者介绍说,这是黛瑶的朋友芮敏,这是我的朋友安怀。
    我注意到他的措辞。他把自己和黛瑶分得好生清楚,这个男人。老者仍是带着算不上真诚的笑容,向我和安怀举一下杯。
    我叫佐久间,请多关照。他说。我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那视线竟然隐约有着重量,我毫不避开地看回去。叫做佐久间的老人缓缓移开视线,转向安怀。
    你是华新的朋友?
    我们是好友。安怀回答。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老人眼里闪过瞬间的冰冷。此人简直同教父无异,我不由得暗想。然而脑海中怎么搜索也想不起有名叫佐久间的大人物,日本人和香港豪客不同,大都喜欢匿名参与拍卖,想来佐久间也是如此。
    那又怎样,我索然无味地想,无非有钱,或者有权。可这里是中国。我想不出华新夫妇为什么如此忌惮此人。
    一顿饭吃了个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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