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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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母亲还留下了一线希望:未来仍是未知数。那个平行空间发生的悲剧,不一定会在这个时空里重演。所以只要积极地去面对厄运,努力抗争,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抱著这样的信念,纳纳开始运用全部的智慧,一心一意寻找改变命运的方法。
当然,这种虚幻又抽象的事做起来并不那麽容易,她目前唯一掌握的信息就是……
“……就是我吗?”
躺在病床上的美男子惊异地坐起身。
他的全名为萨尔特德美第奇子爵,意大利豪门美第奇世家的後代,如今则是法国云布尔叶的中产贵族。有著白色长发和清秀柔美的五官,绿色的瞳孔如宝石一般纯净。论长相,恐怕整个欧洲都找不出第二张如此完美的中性脸孔,而论到性格的话,那更是全世界都找不到比他温柔的好男人了。
在他身旁,查家族的两位青年贵族分别守在床的两侧。
兄弟俩都是人类与吸血鬼的混血“魅蓝”,继承了母亲纯种吸血鬼“碧骸”的能力和绝美的容貌,同时又拥有父亲查亲王庞大的遗产和地位,因此可说是欧洲上流社会中的风云人物。
拥有公爵头衔的兄长克雷蒙德此刻双手环胸,靠著酒架,弟弟堤法则反坐著椅子,趴在椅背上。两人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脸上均是一副审问犯人的表情。
萨尔特被他们看得寒毛直竖,本来就失血过多的脸色一下子显得更苍白了。
“我……我就是元凶吗?”
克雷蒙德语气冷淡地说:“没错,如果任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再过不久我会死,而罪魁祸首就是你。”
“是杰欧瓦。”纳纳纠正说。
“都一样。”克雷蒙德立即回头瞪向纳纳,对她刻意维护萨尔特感到不满。
“哪里一样了?杰欧瓦是初代纯种吸血鬼碧骸,萨尔特是百分之百的人类;杰欧瓦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萨尔特却从来没伤痕过别人,他们之间完全没有共通点啦。”
“哼,谁叫他们共用一个身体,看到他就会想起杰欧瓦那张欠揍的脸。”
什麽呀,纳纳哭笑不得地想,这个小器的魔鬼,根本就是在迁怒嘛!
她不得不再次强调:“克雷,我们这次讨论的主要目的,不是要想出一个阻止杰欧瓦的方法吗?我觉得在这件事上,萨尔特的力量至关重要,说不定我们都做不到的事,他却可以做到呢。”
她说著,向床上的萨尔特投去信任的目光。
这令萨尔特倍感压力。
“你是说,要我阻止杰欧瓦?”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然後突然收紧手指,好像是在尝试用多大的力气可以掐死自己。
“哇啊!”纳纳吓得急忙掰开他的手指,“萨尔特,不要这样,我绝对没有要你自我了断的意思啊!”
萨尔特喘了口气,虚弱地倒回床头,无奈道:“可是,当杰欧瓦操控我的身体时,我连自己的意识都没有,怎麽可能阻止得了他呢?”
“这就是大家聚在这里讨论的目的啊,也许我们能想出一个让你在杰欧瓦体内保持清醒的方法。”
萨尔特不置可否,摊开右手手掌,愣愣地看出了神。
老实说,他已经不太了解自己的身体了,连这只最常用到的手都看起来十分陌生。以前由於弹钢琴的关系,他经常修剪指甲,并尽可能保护手指,可现在这双手伤痕累累,指尖摩擦时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粗糙不平。
他甚至怀疑:这真的是他的身体吗?会不会杰欧瓦才是身体真正的主人,而他只是杰欧瓦意识分裂後产生的一个人格?
“萨尔特?”
纳纳的声音将他的意识拉回,他抬起眼睛,微笑著表示自己没事。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配合你们。”话虽这麽说,内心却毫无自信,要去阻止杰欧瓦那样可怕的吸血鬼,他直觉就认为自己办不到。
“有什麽是我能够做的呢?”
“唔……”纳纳有些困惑地偏过头,“当杰欧瓦刚取得身体主权的一瞬间,你的身体有什麽反应?”
萨尔特认真思考後回答:“我没有印象了。”
“也就是说,没办法用意志阻扰他了?”
“不过,也许可以试试喝酒的方法。”
“你是说,把自己灌醉?”纳纳抓抓头,苦笑说,“这恐怕不行吧。一方面不知道杰欧瓦的酒量怎样,另一方面你成天醉醺醺的也很伤身体,搞不好还没来得及对付杰欧瓦,你就已经先‘音容宛在’了。”
“那就用银制武器刺穿我的心脏,再将我绑在床上,这样就算杰欧瓦醒来也动弹不得。”
“不行啦!”纳纳断然否决,“我和克雷商量过了,阻止杰欧瓦不能够以伤害你为代价,应该还有更好的方法才对。”
一直没开口的堤法这时插进来,以事不关己的口吻提议说:
“不如重操旧业吧,萨尔特。”
萨尔特不解地看向他:“呃?”
堤法用下巴指了指纳纳的方向:“这个尺寸的裙子你可能穿不下,但隔壁拉封丹那老夫人的就绰绰有余了,她老人家的腰大概有一条马路那麽宽,如果听说你要问她借女装,她一定会慷慨地送你一大堆的。”
“你是说……要我穿女装?”
“这本来就是你的癖好,没什麽好意外的吧。”
萨尔特抿紧嘴角,脸上有种因羞耻产生的灼热。
没错,过去的九年里,为了逃避被杰欧瓦附身的命运他始终男扮女装,对外则宣称女装是他的癖好,因此堤法这麽说也不为过。当时的他决心放弃男性身份,作为一个女人生活下去,克雷和堤法都曾亲眼见证他的转变。可遇见纳纳後,他的心境早已不同了,现在再让他重新扮成女人涂脂抹粉,他不但不能欣然接受,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
不过,他并不认为现在还有担心自己形象的必要。说到底,一切只是回到原点而已。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勉强笑起来,“从明天……不,今晚开始,我就恢复女装打扮,但愿拉封丹那夫人的高跟鞋也有我的尺码。”
意料之中地,没有一个人反对,好像他穿女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暗自叹了口气,鼓励自己尽量往好的方面想:长久以来,杰欧瓦一直借他的身体伤害他们,他非常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现在终於有机会可以稍微帮得上一点忙,他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不过即便这样,克雷蒙德仍不太乐观:“这只是在做表面功夫罢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堤法问:“关键在於那个叫布瑞尔的女巫吧?”
“嗯。”纳纳点了点头,向萨尔特解释说,“布瑞尔是杰欧瓦千年以前的天使,也是他的恋人。”
“布瑞尔……”萨尔特喃喃读出这个名字,脑中猛地一阵抽痛,同时有片黑影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立刻捂住额头使劲摇晃,竭力想从未知的力量中摆脱出来。
克雷蒙德放下交叉的手臂,警觉地问:“怎麽了?”
“没、没什麽,只是有点头晕。”
纳纳和克雷蒙德交换了一个眼睛,接著说下去:“我们在托切罗岛的圣洗堂里找到了她的棺材,还看到她用血在墙上留下的一段文字。杰欧瓦或许是从文字里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从那时起就变得很反常,四处寻找跟布瑞尔当年的死有关的线索,也不知道他现在找到了什麽……”
“呜!别说了,纳纳。”萨尔特突然发出隐忍的呻吟声,抱著头弓起身,大口喘息。
“萨尔特?”纳纳惊诧地看著他,下一刻便恍然大悟,“难道你……”
话音还未落,萨尔特的挣扎停止了,好像被剪断牵引线的木偶一样,身体的各个部分突然间全部瘫软在床上,经过短暂的停歇後,又开始活动起来。
“纳纳,快过来!”克雷蒙德大步向前,将她勾进怀里,警惕地瞪向显然已被附身的萨尔特。
是杰欧瓦?真糟糕……纳纳焦急地想,他们还没想出像样的对策,他就已经清醒了,怎麽办?现在这种时候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啊!
噗通、噗通!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屋子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牢牢集中於一点。
在这种带刺的瞪视下,杰欧瓦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拨开额头的长发,眯起猩红的眼睛。
“克雷蒙德,”他以飘忽不定的声音低喃说,“当卢涅卡要杀我的时候,你不应该阻拦他的,更不该把我带回来。”
克雷蒙德蹙眉看著他:“我也正在後悔这件事。”
“不,即使重来一次,你最後还是会一样选择救我的。”杰欧瓦捂著胸口,面色疲惫地离开床,“因为你知道,一旦我离开了这具身体,萨尔特就会死。”
“我才不在乎他会不会死。”
“哼。”听著克雷蒙德的违心之论,杰欧瓦只是轻轻冷笑。
老实说,他也不希望伤害这位善良的宿主。萨尔特拥有世间少有的纯净之心,无论什麽样的黑暗进入他体内都无法影响他,跟这位宿主相处十多年,他的心似乎也被净化了。
因此虽然伤势未愈,他仍然强迫自己清醒,代替萨尔特承受疗养期间的病痛,同时继续他未完的旅程。
他没有找到他的猫脸面具,便从衣帽架上随手取下一件黑色的外出斗篷,将一头闪烁的银色长发和苍白的面容隐藏起来。
纳纳见他一副即将离开的模样,顿时慌了神。
“等、等一下!别走!”
她挣脱克雷蒙德的手臂,冲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想搬出事先想好的一套大道理,脑子里却乱成一团。
“听我说,杰欧瓦……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没必要再去追究布瑞尔的事,毕竟……她已经离开你一千年了,你能不能……”
杰欧瓦从斗篷下伸出惨白的手,轻轻搭住她的肩。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但改变命运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
说著,手上用力,毫不留情地将她一掌推开。
纳纳晃了晃身体,不肯罢休地重新绕回到他面前,张开双臂,以固执的眼神看向他。
“好吧,我不再指望你会帮我们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以自己的力量改变命运,而改变的第一步,就是阻止你继续追究布瑞尔的死因!”
她的坚决让杰欧瓦产生短暂的迷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大胆地正视他的眼睛。若是平常,他会很有兴致欺负她,欣赏她既腼腆又苦恼的表情,可现在却完全提不起劲,他的头脑里除了布瑞尔之外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他优雅地俯下身,停顿了片刻,在她耳畔发出缓慢而又冰冷的声音:“纳纳,对我来说,杀死克雷蒙德只是一秒之间的事,凭你也想阻止我?”
他那恶毒的语气令纳纳联想到了母亲的预言,只觉一股寒意直逼後颈,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杰欧瓦瞥了她一眼,径自向前走,却又一次被她阻拦。
“……放手。”他命令。
纳纳被他鲜红的眼珠吓到,却仍死死抱住他手臂,将全身的力量压在他身上,双目紧闭,脸上有种豁出去的表情。
“不放!”
“再说一次,放手!”
“不……不放!!”
此时站在门外偷听的流那蒂卡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屋,看见纳纳如此不要命地纠缠杰欧瓦这位初代碧骸,不禁吓了一跳。克雷蒙德和堤法也脸色大变,各自取出武器,摆出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杰欧瓦瞪著纳纳瑟瑟发抖的身体,动手也不是,不动手又不行,僵持了数十秒,终於还是妥协了。
叹了口气,他抬起被纳纳缠住的手臂,顺势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胸前。
“既然不放,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诶?这样的发展倒是始料未及,纳纳瞠目结舌,呆呆地躺在杰欧瓦怀里,差点没有把眼睛瞪出眼眶。
克雷蒙德怔怔看著这一幕,脸上血色全部褪尽。假如刚才的心情可以用惴惴不安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