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生·如梦-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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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的表情就此僵住,瞬间,眼神忽又变回往日的凌厉狠绝。他猛然向我伸出干枯褶皱的手。我此时毫无防备,竟然连躲避也全然忘记。
就在袁绍将要碰到我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骤变,忽然扭曲不堪。
他的瞳孔不断扩大,涣散,那只胳膊颓然坠落,全身再没有了一丝生气。
我呆呆地望着袁绍的尸体,许久,忽地脚下一软,跌在地上。身后架子上的铜盆被我撞倒,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响彻整个房间。
第十八章 袁熙的痴
门外的人们听到动静一拥而入,当看到已经气绝的袁绍时,立即是哭成一边。大家看我满脸的水渍,表情麻木,眼圈微红,以为我是伤心过度,便有人把我送回梅苑。
临离开的时候,我见到了匆匆赶来的袁尚。只见他亦是满脸的悲痛。布满血丝的眼中,竟隐隐还有一丝阴狠。他看到我,有一秒的怔忡。他那视线让我不由得感到浑身冰冷,随即快步离开。
一连几日,袁府上下满眼的素缟,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我知道,袁谭和袁熙也一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为了躲避我那恐怖的丈夫袁熙,我便一直称病躲在梅苑之中。
许是袁绍临死前的恐怖状况给我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所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闭上眼,眼前总会浮现出袁绍那狰狞恐怖的样子。那灰暗的、模糊的、深陷的、充满皱纹与老年斑的眼。那带着惊恐、不甘与绝望、怨恨的眼。
“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冷血?”我摆弄着新弄来的匕首,静静地问身边的幼婵。
幼婵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一本正经地道:“不是啊,小姐虽然脾气有时候古怪了些,但幼婵知道,小姐是很善良的!”
善良么?我轻笑。
一不小心,锋利的匕首刺破了我的手指。随即大颗大颗的血珠从伤口中冒了出来。有些丝丝的刺痛。
一日夜里,我好不容易才浑浑噩噩地睡着。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我朦胧之中睁开睡眼,却发现床边正立着一个身材魁梧之人。
那身影像极了死去的袁绍,只是略微瘦了一些。我吓得一惊,连忙缩到床脚。
“谁?”我壮着胆子厉声说道,手慢慢地伸到枕下。那里有我藏好以备不时之需的匕首。
而那身影闻言不但没有回答,竟又靠近了些,略微沙哑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两年不见,竟然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了么?”。
竟然是袁熙。
想到这个名字,两年以前的种种惨象又浮现在脑海之中。我颤抖着又向里缩了缩。
“走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而,在下一秒便后悔无比。
如同初见时那一幕,眼前的身影果然是一愣。等我缓过神来,却惶恐地发现袁熙早已栖身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的头“嗡”地一声警铃大响,死死地抓住被子挡在胸前,“你,你,你来干什么?!”
听出我声音中的颤抖,袁熙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他的呼吸却陡然变得粗重起来。随即,那冰冷沙哑的声音又响起:“当然是来尽丈夫的本分!”说罢,一抄手拽住我的脚踝把我从床脚拖了出来,压在身下。
我想要惊呼,然而那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在我的手上。感觉到那略感粗糙的手掌开始在我的身上不安分地游走,异样感觉不断袭来。我不自觉浑身一震地弓起了身体,强烈的排斥感翻江倒海向我涌来。明明这眼前之人是我的“丈夫”,可我却对他的亲近无比厌恶。
“不要……”,我挣脱开他的手强忍住恐惧奋力出声,本能地反抗。拳头不停地捶打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如疯子一般。趁他不备猛地拿出匕首胡乱地刺向他,随即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匕首四周溢出。
袁熙身子一震,随即抢过我僵硬握住的凶器,一把扔到地上,闪过一道森冷的寒光。
“怎么了?你这身子曹操都能碰得,我这个做丈夫的难道就碰不得了?”袁熙的声音带着轻蔑和戏谑,不顾伤势更加粗鲁地抓住了我的两只手按在了头的上方,胡乱蹬踏的双腿也被他轻松压在身下。我感到胸口一凉,随即传来一阵剧痛,我闷哼一声,眼泪顷刻滑落。
面对着这种毫无缝隙的禁锢,一种无力的恐惧感向我袭来,我咬咬牙抑制住浑身的颤抖反抗道:“曹操根本没有碰过我!我只是奉公公之命男扮女装潜入曹营。我为你们袁家以身犯险,连性命都不要了,你这家伙竟然还如此侮辱于我。真是,你们袁家真是欺人太甚!”
我已然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声嘶力竭的喊叫。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挣扎,却可能更快的被淹没。那种无力的感觉,就是绝望。
黑暗中,眼前之人停止了他的侵略。
惊恐过后,一种被侮辱的羞耻感随即渐渐袭来。我紧紧咬着唇,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你?”依旧冰冷的声音中似是带了几分质疑,又有几分探求。
我面对着如此的情境,面对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我知道这是我获救的一线生机。我深深地吸气,强忍住喉中的哽咽,“如果没有公公的首肯,我这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么有胆子去到那危险之地?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我顿了顿,随即心虚地减弱了声音继续说道,“问知情的人。至于公公死后谁还知晓,我也不知。总之信不信由你。”我言罢不再出声,静静地落泪。
片刻的寂静过后,袁熙的声音兀地响起:“我暂且相信你。”依旧是冷冷的,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感到双手的禁锢解除,我微微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又迅速移回床脚。
袁熙见我如此躲他,竟也没有再发脾气,只是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床沿边。“父亲遗言中说你为袁家立了功,让我放你自由。我不明所以,还以为,以为是父亲要你去曹营对曹操使了什么□之术。原来,只是女扮男装而已。”沙哑的声音中竟然,竟然有一丝的歉意。是我听错了?
不过转头想来,原来他是以为我以色事人坏了他的名声!我在黑暗中偷偷朝他翻了个大白眼,继续谨慎地盯着他。
袁熙并没有发现我的举动,因为他的眼睛根本没有朝向这里,而是定定地朝向窗外那轮明月。
“许久未曾见过如此圆润的月了。”袁熙沙哑的声音又想起,对着那轮明月,竟是比对着我的态度好上千倍!
难道我就这么讨他嫌?我暗暗想着,然而暴力男同志却没再理会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反而像是这房间里只有他一人。唉,这本来也该是他的房间吧。
“在你来袁家之前,我就有一个心仪的女子。她叫皎月。人如其名,皎洁如月。”
“我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诗书礼仪,我喜欢她,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然后,她说她也喜欢我。于是,我向她发誓,我袁熙的正妻,必是皎月。”
“那一日,我兴冲冲地找到父亲表明心意,没想到,他却大发雷霆。说我是草包傻蛋,竟然想娶一个怡红楼的□为妻。”
“我不明白,父亲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让三弟继承他的基业。我的妻子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争吵,却无济于事。没过多久,父亲就做主定下了你我的婚事。”
我有些意外地听着暴力男静静地讲着自己的故事。原来,他竟也有喜欢的人啊。想到这里,我不禁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话说,他大晚上跑过来吓唬完我又神经兮兮地讲起了什么风月故事。他到底要干嘛啊?现在他家老头子已经归西了,莫不是。。。
想到这里,我装出了一副无比正经贤良淑德的模样温柔地对他说道:“你若是想娶她就娶吧,我半点意见都没有!”
我言罢,原本以为他会立马站起身连夜奔过去找他相好,却没想到,袁熙此时却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许久之后,沙哑的声音传入耳畔,带着丝丝的忧伤。
“她死了。就在你进门的那一天。她留下书信,说她自知配不上我,也从未想过要索要什么名分。她不想拖累与我,扰得我夫妻不和。于是,便偷偷自尽于房中。当我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那一刻,我悲痛不已。恨不得就随她去了。可是母亲却拦住了我,并以她自己的性命相威胁。我不忍再伤害她,于是便答应去迎娶你。”
“皎月在怡红楼并不是什么花魁头牌。只是,她是那个唯一会用真诚的眼光看待我,会真心依赖我相信我的女子。当我揭开盖头瞧见绝美的你的时候,莫名地,我的心却开始疼了起来。很疼,仿佛要裂开了。”
“所以你就看我不顺眼?你就骂我,打我,侮辱我?还说我连一个□都不如?”再也听不下去,我冷冷打断了袁熙的故事。是,我是悲催地当了把小三。可是,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我也不想来袁家,要是我没来袁家,就不会受那么多的刺激,就不会卷入战争,就不会连爱一个人都不可得!这一切,都是拜你家老爷子所赐!
正当我暗自抱怨袁家没一个好东西的时候,袁熙那家伙竟然转过了身子,一把又把我从床脚拉了出来。我以为他又被我激怒了,立刻绷紧了神经。谁知这一次他并没有再伤害我,只是如对付小动物那样把我摆弄好又替我盖了被子。
我不禁愕然,心想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有间歇性狂躁症?然而却还未等我得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结论,忽地感觉床上一轻,袁熙竟离开了。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黑暗中一片寂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也从未有人说过些什么。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窗外皎洁的月静静地悬于空中,那么宁静,那么柔美。
但是……
话说,这家伙好像还没跟我道歉哦?
而且,他好像还有伤口没有包扎哦?
最关键的是,这梅苑才是他的地盘诶,他大半夜的要睡到哪里去?
算了,反正他是这里的少爷,肯定有地方住。他爱住哪就住哪去吧,只要别在我这里就好。
所以,我还是继续睡觉吧。
第十九章 不伦之恋??
第二日刚刚醒来,幼婵那丫头便兴冲冲跑来,一把推开我的房门便喊道:“小姐,有个好消息!”
我当时正在穿衣,被她这么一喊,吓了一大跳,差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我没好气地瞥了幼婵一眼,见她依旧是一脸的兴奋,便问道,“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幼婵刚要回答,猛然瞧见床上残留的斑斑血迹和地上带血的匕首,竟是唬了一跳!
“天呀,这,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昨晚袁熙来过了。”我淡淡地说着,无视幼婵脸上大大的震惊。
“天呀,姑爷,姑爷来了?”幼婵的话一下子顿住,随即扑到我身上检查我又没有受伤。
我瞧着一脸焦急的幼婵安慰道:“我没有受伤。”
“这怎么可能,那这血迹……”
“是我刺伤了袁熙。”
“啊?那他有没有打你?有没有掐你?天呀,都怪我睡得太死,竟然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放心,我没事的。”我淡淡地说道,暗暗隐去手臂上那几条醒目的红痕,继而把昨夜之事一五一十讲给了她听。当然,床戏除外,咳咳……
出乎我的预料,幼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