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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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车停在一个稍微隐蔽点的地方,泥鳅和李文章分别扛着工具,借着月色,各自手执一把木棍向山上走去。李文章走在前面,泥鳅紧随其后,他象一只壁虎一样,紧紧地贴着李文章,几次狠狠地踩在李文章的后脚跟上,气得李文章回头瞪了他好几眼。
走在前面的李文章,借着手电筒的光柱,在草丛里来回敲打着,他怕草丛中藏匿着毒蛇!他可不想被蛇咬上一口!
泥鳅鬼鬼鬼祟祟缩头缩脑地跟在李文章身后,几次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身后,后面仿佛鬼影绰绰,偶尔林子中发出一两声怪里怪气的叫声,也会惊得他****直颤,若不是前面有李文章开道,杀了他也不敢深夜钻到林子里,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夜游东湖的情景,那个鬼魅般的长发白衣女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官人——,你冷吗?!”一张惨白的脸不知何时紧紧贴在他的左半边脸上,他怪叫一声猛地往前一窜,一把抱住走在前面的李文章,“师——师傅——有——有鬼——”他哆嗦着,上下顎直打颤。
嘻嘻……,一阵轻快的笑声从泥鳅身后传来,泥鳅抖得更厉害了,“别闹了——”李文章用手电筒照了照,看到正是那天在书房中见到的女鬼,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们好意送你回家,你干嘛吓他——”
“什么?!好意?!他把我丢到那臭哄哄的地方——,也叫好意!?”女鬼咬牙跺脚,裙裾无风自飘。
“那——也怪不得饿,当时多危险,你若是落到条子手里,想回家,做梦!”泥鳅看到师傅镇定自若的模样,腰杆子不知不觉直了起来,“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啊——,不对,是熟鬼——,饿们人有句老话,熟人好办事,不知道碰到鬼算不算——”
“算你个头——”李文章一敲泥鳅的脑门,转过脸对着女鬼说道:“现在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那你该遵守你许下的承诺了吧?!”
女鬼婉约一笑宽大的长袖一摆,“请官人跟于汝后”
恍惚间林中凝聚起一层浓厚的雾霭,慢慢地从女鬼身后伸展开来,“快点——”那女鬼轻轻一笑轻移莲步,向雾气中走去,李文章和泥鳅不敢怠懈紧随其后。
雾里白蒙蒙一片,手电筒失去了作用,李文章将电筒放进后面的背包内,竭力睁大眼睛盯着前面的女鬼,他可不想失去这唯一的线索。
女鬼越走越快,渐渐地和雾色混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李文章加快脚步,顾不得被汗水和雾气打湿了衣裤,紧紧地盯着前方渐行渐远的女鬼,那女鬼突然回过头冲李文章一笑,两袖平伸簌地平空消失了,李文章急忙奔过去,正埋头苦追的泥鳅一看到在前面疾行的李文章变走为跑,急急地迈着粗短的小腿在后面紧追,他可不想把师傅跟丢了留自己一人呆在这碜人的山里,所以一见之下,心内大慌拔足狂追!
李文章追到女鬼刚才站立消失的地方驻足细看,前方云雾缭绕之下竟然是断壁残崖,他低下头来,正寻思着在哪里找一地方看能否下去,却被后面的泥鳅猛地一撞,连叫都来不及,两人双双坠入崖下。
泥鳅眼睛一闭大脑一片空白心说:“完喽——”,耳边传来呼呼地风声。
“哎哟——”,李文章一声惨叫,死肥的泥鳅摔下来正好压在李文章身上,李文章被他压得两眼翻白身下传来一阵刺痛。
“嘻嘻……”一声轻快的笑声:“你们胆子还挺大的?!我跟姐姐打赌,姐姐说你们一定会下来,我说不会,没想到——,嘻嘻……”
李文章好不容易把吓得爬在他身上的肥泥鳅推开,翻身坐起,还好,除了擦破了点皮,四肢一切正常,他看看身下,身下垫着及深至脚裸厚厚的针叶,难怪摔下来感觉象针扎一样,他小心地拨开身下的针叶露出地下的泥土,他用手抓起一把土细看,土色呈黑色,放在鼻下细闻,一股阴寒之气扑鼻而来;一种不祥之感令他悚然心惊,难怪这里有如此重的阴气,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养尸地!
刚一摔下去,李文章就强烈地感觉到一股股阴气直扑上来,越往下越浓厚,泥鳅是感觉不到,只觉得有些冷而已,但李文章就不同,他去过大大小小的墓地,这么强烈的阴寒感觉还是第一次。所以刚摔下去一坐定,他第一个反映就是抓把泥土查看此地的土质,一看到那黑黑地阴寒的土质,心都冷了半截。
“快点嘛——”一个头扎羊角辫长得象年画上的女童歪着头打量着他们,面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你是谁家小孩——?!”
泥鳅一爬起来,脸上恢复了刚才的神气,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可爱的女童,忍不住伸手揪住那女童的羊角辫。
李文章看到泥鳅一上来就不知深浅,伸手揪住那来历不明女鬼童的小辫,心下大急——这个死人,被摔得大脑迟钝了还是神志不正常了,也不看看清楚就乱摸,真***活腻了,忙伸手去拉泥鳅。
果然那女童看到泥鳅伸过来的手,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象普通人家的孩童一样,用一副无比纯洁的眼神看着泥鳅,转身扑到泥鳅的怀里:“叔叔抱抱——”
泥鳅感到怀里拱进来一个硕大的冰块,那种阴寒直往心里钻,冻得他手一缩,女童从他的怀里跌落下来。
“怎么叔叔不喜欢我吗!?——”女童抬起头,泥鳅惊叫一声差点晕过去,女童原本那张可爱的小脸上,正挂满了一条条肥肥的活尸蛆,它们拚命蠕动着,从女童的眼睛里嘴里耳朵里钻出来,却又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一条能够掉到地上。女童伸出手挂着尸蛆的双手对着泥鳅:“叔叔,抱抱——我好冷——”
泥鳅吓得嗷地一声以不可思议地高度腾空跃起,李文章只觉得眼前一花,泥鳅不知怎么已跳到他身后了。
“刚才令弟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多多见谅——”,李文章说完便双手抱拳深鞠一躬。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地盘,宁可做小不可充大。
女童眼珠一转,歪着头看了看李文章,嘴角一牵张开小嘴:“看在这位公子的面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好啦,你们快跟我来,姐姐要等急了——”说完不待李文章答话转身便向身后的树林走去。
李文章只得迈步跟上去,眼睛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四周,在李文章身后,泥鳅战战战兢兢地扯着李文章的衣角,两眼目不斜视,生怕一不小心再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他尽量使自己的目光只停留在李文章宽宽的后背上,心里压抑不住袭来的恐慌象一张网,死死地将他套在里面。
李文章踩着厚厚地针叶心里暗自庆幸,这次出来好象有先见之明似的,在开车时经过一精品鞋店时,突然心血来潮和泥鳅一人买了一双Timberland的登山鞋,啥叫有备无患,看着脚下如针般尖利的针叶有点后悔起来,早知道再穿条厚点的裤子就好了,他们的脚裸处,被一些偷偷溜进裤缝中的针叶扎得够呛,不远处黑鸦鸦地一片树林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四周除了脚下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声音,就连风仿佛也怯于此处,远远地避开了,在一大片厚厚的常年失于打理的针叶抱怨声中,他们走进了树林。
树林里说黑也不能完全说黑,但更不能说亮,这里只能说象是一个人得了白内障似的,眼前到处灰蒙蒙地一片,他们小心地绕过身边几棵六七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巨大的树木,那些被他们抛在身后的树木,象是有生命似的在回望着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文章,第一次从脚底下冒出一丝寒意直升心中!他回过头默默地看了看紧跟在身后泥鳅,猛然发现走在身后的泥鳅竟然失踪了!但刚才他明明听到身后传来泥鳅的脚步声,他吃惊地站在那里,回转头,突然发现前面那个带路的女童,踪迹皆无!
(本作品由烟雨红尘原创文学网授权刊载)
第36章:第三十六节 古宅
李文章呆了一下,没有过多迟疑,举步向前走去,不管怎么说,先走出林子,身后传来无数的声响,他没有回头,心头暗生戒备,在他的手心里,捏着两张阴阳剑风掌符和隔山五雷符,后面的背包里还放着化煞符、神拳符以及远距离制人的茅山神针符,此次出行,他是做了充份的准备的,可是他就是不明白,自己明明给泥鳅了一张护身符,他怎么会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好不容易走出林子,远远的一座古宅出现在李文章眼前,宅子座落在满地的针叶中,红砖黑瓦与枯黄的针叶相辉映,显得十分苍凉,宅子四周被高高的围墙包裹着,直对着他的是两扇沉甸甸的漆着朱红色的大门,此刻那扇门正半开着,门内寂静无声,李文章走到门前,发现大门以及包皮有些脱落,它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露着没有牙黑洞洞的大嘴,静静地呆在那里,大门上镶着一对蝙蝠状的紫铜门环。李文章没有犹豫,一脚跨进门内。
在这座老宅里,房子连着房子,墙檐相依,鳞次节比。老宅墙高,即使是阳光充沛的正午,阳光也很少会在院内驻足,院子显得比外面的树林更加阴森。他一推虚掩着的大门,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开了,他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宅院当中,发现地下居然很干净,没有一片枯枝败叶。
这是一座由前落的三合院及后落的四合院所组成的二进二护龙的宅院,前有内外埕及一方半月池,四周苍柏环抱,形成内方外圆的配置,围墙共有内外两层,两侧各设门楼一座。内部为木质架构,梁上雕龙饰凤,壁上人物画和凤鸟、游龙等细致精美,在梁间挂满了传家训子的对联题匾,一派书香门第的风范。此外,在第一进正门门额上高悬“鱼邑”横匾,厅内亦有为数众多的官衔匾额,埕外则留有两座石雕旗杆座,官家宅第的威望展露无遗。
李文章抬步跨屋内,中堂内装饰典雅,三面墙墙上悬挂着各类字画,或人物或山水或字画,挂得满满地,中堂正中悬挂着一巨幅牡丹争艳图,左侧上书——牡丹一朵值千金,将谓从来色更深。右边则为——今日满槛花似雪,一生辜负香花人。不知道的人看到满屋字画,肯定以为是哪里画展呢。
中堂内的正椅和偏椅上赫然端坐着着两个人,一个是挽髻插笄的老妇,此刻正双目微阖闭目养神;而另一个却是露出一脸惊惧的表情的泥鳅,他象傻了般呆座在椅内,任脑门上挂着得如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流淌却不敢伸手擦拭,此刻他中规中矩地座着,当看到一脚跨进屋内的李文章,泥鳅原本空洞无神的目光突然有了神彩,但仅仅一会儿便黯淡下来,他努努嘴眼珠斜向坐在身边的人,依旧没敢出声。
李文章看了看泥鳅,站在原地没动,不露声色地对着座在正椅上的妇人双手合抱低身行礼道:“小可初来此地,多有冒犯,请多多见谅——”。
那妇人听到李文章的声音一动未动,只是微睁双目,喋喋地干笑了两声:“甚好甚好——,既来之则安之——,李婶——,快来斟茶!”
听到这笑声,李文章心头一震,这声音如此熟悉,他猛然想起子琪遇险时,在子琪家的楼道里遇到那空中飘浮的女鬼,她的笑声同现在安然座于堂前的妇人,是那么相似,一种寒意从心底渗透出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老妇肯定没安好心!不知道费尽心机把他们引到此处,是何居心?!
那妇人端起面前的茶杯,用宽大的袖子遮住面庞,阴鹜的目光透过指缝看着站在厅中的李文章,将茶一饮而尽,“公子——,咱们做个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