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1941-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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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以后，金羽没有说杨刚的事，从知道这一家人就是杨刚家人的时候，金羽选择了隐瞒。
金羽不想把这么残忍的事实告诉他们，毕竟，他们对杨刚还怀着极大的希望！
赶忙向前挪了几步，金羽笑着握住奶奶的手。
小莲的奶奶大都叫做杨五奶，小莲家姓杨。而奶奶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很得全村人的敬重。
“小羽，你腿没事吧？说你几次了，河里水汽大叫你别去你不听，到老了你就知道了，会落下病根的！你这孩子！”奶奶看着金羽的脸色又疼又恼。
“奶奶，我没事的，躺了这么些天再不出去不怕我被闷傻了？哈哈，我可不想和村里的二孬蛋一样。”金羽挎着奶奶的胳膊，祖孙两人亲昵地向屋里走去。
金羽嘴里的二孬蛋是村里出名的傻子，整天傻兮兮地看到谁都笑。嘴里就一句话，在西边，在西边。可谁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在西边是什么意思。据说有一次一个过路的花郎挑着担子问路问到了二孬蛋，大兄弟，请问尖冢怎么走啊？这家伙大嘴一咧，嘿嘿一笑：在西边，在西边。人家花郎连连作揖，可没成想一直走到天黑，也没走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尖冢在北边！
而且这个二孬蛋喜欢随处瞎逛，整天介看不到人，不过每次回来全身的衣服都会换成别的，有时候还会穿女人的衣服。有的村里的老少爷们就问他：二孬蛋，你这衣服哪来的？二孬蛋还是依旧和以前一样，一抹鼻涕傻笑着向西一指，在西边，在西边。
“奶奶！你真偏心！俺可是你的亲孙女！你可倒好，咋看着小羽哥是俺爹的娃，俺和虎子咋成你们捡来的？哼！”小莲瞪了金羽一眼，乌黑的大辫子可劲甩到脑后，拿起菜刀冲着那条鲤子厚的脑袋就剁了下去！
“死妮子！鱼鳞还没刮呢！”奶奶大嚷，可脸上却满是笑容。把金羽安排到小凳子上，一把推开小莲，自己动手。
“也？！”小莲故意装作怒容冲着金羽扮个鬼脸，扭身出门抱了一捆芦柴棒回来，蹲在灶间烧火，再也不理呵呵笑着不说话的金羽。
望着被炉火映成红彤彤似晚霞一样的小莲，金羽心理升起丝丝暖意。
小莲虽然嘴上不饶人，可金羽大病期间基本上全靠小莲照顾。所以对于小莲小孩子似得使小性子，金羽总是一笑了之，反而心理更多的是对小莲的喜爱。
小莲才十六岁，加上营养不良，身躯像个金羽那时代十一二岁的初中生。但这短短的三个月以来，小莲竟然像棵小白杨似的扯开了身条，虽然一身粗布衣打扮，可看着也是一个青色的绿苹果，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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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亲情冷暖
更新时间2009…6…10 19：45：24 字数：3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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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金羽正胡思乱想，一只小胖手依然和以前一样那么突兀地伸到金羽的脸前。
金羽看也不看，笑笑，张嘴就吞下那只透明的能看清五脏六腑的小河虾。
小虎子乐呵呵地看着金羽吃下，满是黑泥的小脸满意地笑了，随即把手里一个小陶罐伸到金羽脸前。
金羽接过，故意吃惊地大呼：“哇！小虎子今天好厉害啊！捉了这么多！”
小虎子嘿嘿地笑着，两只小胖手随意地往自己早已是泥污的小褂上抹。
奶奶阴沉着脸走过来，看似大力地抓住小家伙的耳朵，斥责小家伙：“说你几次了？！还敢下河？！不知道村里钢蛋咋死的了是不？！再去小心钢蛋拉你去作伴！跟奶奶洗洗去，弄得像个土地爷一样！”
奶奶嘴里说的钢蛋和小虎子一般大小，前几天一个人去河边不小心掉了进去淹死了。小虎子明显露出深深的恐惧，任凭奶奶拽去，小嘴里只是嘀咕了一句：“小羽哥哥喜欢吃。”
金羽笑笑，此时心理却满是苦涩。
来到这个世界三个多月，也让奶奶一家人养了自己三个月，可这三个月自己就像个废物一样，什么也帮不上。反而让这个早已一贫如洗的家更是雪上加霜。有一次金羽甚至都看到奶奶一个人在偷偷的喝那些刷锅水！那一刻，金羽连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可惜的是，自己这次的伤偏偏伤好的这么慢！
吃过晚饭，金羽依然和往日一样，拿着那个矮小的小板凳走出茅草屋，坐在院子里，听着哗哗的河水声音，眼神落寞地看着西方。
在西边，在西边！金羽响起那个叫二孬蛋的傻子经常说的话，嘴角笑了笑，西边有什么？或许西边什么都没有。但金羽知道，西方走上几千里，那是自己原来的家所在的城市。
断断续续的，金羽在小莲和奶奶的口里知道自己现在所呆处的地方，是鲁冀两省交叉的地方。这个地方现在属于河北境内。
这条河叫做卫运河，据说是当年京杭大运河，当年乾隆七下江南有六次再次经过，离此八十余里的林州还有个乾隆亲笔题名的亭子叫做‘碧玉亭’，传说是当年乾隆偶遇林州一名叫碧玉的姑娘，从而发生了一段风流韵事。后来女孩被迫自尽，乾隆帝对女孩念念不忘从而修了此亭以纪念。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没有考证的，可听奶奶说，林州倒是真有个避雨亭。不知道和传说中的那个名叫碧玉的姑娘有什么联系。
这条河对于从没见过河的金羽来说的确也算得上一条大河，河水自西向东经年奔流不息。河面南北宽处达四十余米，最窄的地方也有二十米之宽。而奶奶家所居住的地方就是河水改道冲出来的一块面积足有十几亩大小的滩涂。河水自滩涂上方分流，形成两条分支绕过滩涂又汇集成一条。上面长满了芦苇，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里面还有户人家在此居住。
奶奶原本不是就住在这里的，她原来是杨泉村人。到现在也是。村里至今还有奶奶家的房子，不过已经是破烂不堪不能住人了。
整个杨泉村里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姓杨的，整个村子的人说起来相互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奶奶为什么来此居住整个杨泉村的人都知道。
因为小虎子和小莲的父亲，杨刚。
在小虎子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隶属林州日本联队的一只小分队突然扫荡到了杨泉村。一进村就开始了以往经常用的毒辣手段，烧杀抢掠！
当时杨刚因为去买秋季的粮种去了隔着卫运河的尖冢集市。而奶奶带着小莲去了现在所住的地方取一些小莲爷爷晒好的烟叶。家里剩下的只有小莲母亲和爷爷。
而当杨刚赶回家的时候，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彻底崩溃了！
自己的父亲被那些畜生用刺刀活活地给破开了肚腹，那些流出的肠子甚至还绕在老父亲的脖颈上！
而自己的妻子更是死的惨不忍睹。生生被那群畜生强暴致死，最不能容忍的是，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削尖一根手臂粗细的杨木倒栽在地上，把小莲的母亲从下体处穿了过去！
而幸运的是，当时不足满月的小虎子被自己的母亲藏在米缸里幸运地留下一条命！
此次扫荡，周围十几个村子无一不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有的小一点的村子甚至直接给灭了村！
杨泉村六十余户经过此次扫荡，只剩下不足十户！
杨刚经过初始暴虐的疯狂之后，放弃了一个人去报仇的决定，在五天后葬下自己的妻子和父亲，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八路军的道路。
而杨奶奶为了保住杨家这最后的血脉，听从了村里的决定，搬到这个以前杨刚父子打渔落脚的滩涂小屋。
而这一住就是四年！这四年里杨刚也是一点讯息也没有。日子也就像卫运河的河水一样，缓缓流过。
小虎子也板着属于他自己的小板凳坐到金羽的身边，学着金羽的模样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拄着圆滚滚的下巴，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西方红彤彤的落日。
金羽觉察到小虎子的到来，拉回自己的思绪，一笑，把小虎子抱在怀里。
“虎子，你看什么呢？”
小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嘿嘿一笑，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反问金羽：“小羽哥哥，你看什么？”
“我？”金羽哈哈一笑，“我看小虎子呀！”
小家伙显然对这样的谈话方式没什么兴趣，伸处小手拉住金羽别在腰间军刺的把柄。
金羽笑着拔出倒转刀锋递给小虎子，：“别割到手！省的到时候又哭鼻子。”
小家伙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握住军刺的刀柄，两只大眼睛里满是兴奋。
“我爹肯定拿着大刀在给爷爷报仇。”
金羽猛地心里像给锤头撞了一下，他才多大啊！就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
“是！你爹这会拿着大刀给爷爷报仇呢！”金羽抱紧了小家伙，眼神又飘向西方。
那里，已经是夕阳最后的辉煌。
晚上闲着无事，正好是月圆之夜。金羽和杨家一家人都做到了小院里，一到晚上这里就是一片漆黑，灯是没有的。原先还留有的那么一点灯油早在金羽伤重的夜晚给用完了。
小莲和奶奶拿着已经浸泡好的芦苇杆在编箩筐。而金羽和小虎子只能打下手，把那些刚割来芦苇剥去皮浸泡在河水里。变软之后好使用。
“小羽啊，奶奶问了你好几次了，你到底是哪儿人啊？你身上带着的刺刀到底是哪来的？”奶奶两只干枯的手此时像玄幻电视剧里那些无影手一样，飞快地编制着箩筐，那些芦苇杆很听话地被排列成整齐一排，再被灵巧的双手弯成箩筐应有的样式。
金羽默然，双手嗤嗤地拨着芦苇杆。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奶奶的问题。
是啊！我该怎么说？难道要我说我是来自未来的世界？来自21世纪的09年？！
他们会相信么？！鬼才相信！不！就算是给奶奶她们说这里有鬼她们会信，要是说自己来自未来，估计打死也不会相信。
“小羽哥，你真的不是新四军或者八路？”小莲每次问到金羽这个问题都是一脸兴奋，或许在她心理，能从金羽的口里得知到父亲杨刚的哪怕一丁点的讯息。
金羽拨完一批，随手拿起一根芦苇捆绑好。起身放到河边绑在树桩上。
“奶奶，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或许，我说了你们也不相信。“金羽无法逃避自己的出处，叹口气只能再说一次：“我的家离这里很远，足有几千里远。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唉！”
奶奶麻利地拿起一把芦苇杆，呵呵一笑，：“孩子，我知道这是你们的规定，我老婆子也不过问了。等你养好了伤好好的给奶奶杀那些该死的畜生！”奶奶说着满是老茧的手又擦起眼睛。
金羽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点点头，此时金羽知道，要是再说下去，小莲也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小莲眼睛也有些湿湿的，可依然倔强地仅仅闭着单薄的双唇一言不发。转而站起身走进金羽身前，伸手拔出金羽腰间的军刺转身切起刚编好的箩筐边缘碎料。
“小羽哥，你这个好像和单哥的那个不一样哦！”小莲割完自己的又接过奶奶的箩筐。
“小莲，别跟你小羽哥弄坏了！那不是有镰刀么！？”奶奶沉着脸，一把夺过小莲手里的军刺，转而笑着递给金羽。
“有啥呀！那些鬼子拿着杀人都行，弄个箩筐能坏了？”小莲不满地嘟着小嘴回顶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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