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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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车的技术一流,速度极快,客人的送餐地点如果近的话,我就跑过去,总是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把盒饭送到客人手中,并且汤都不会洒。饭馆的快餐生意很好,后来听应哥说,有不少客人打电话过来时都跟老板说我们饭店送餐速度快而好,不象有的店子,慢吞吞的而且汤水油污满快餐盒都是,送餐的小伙子嘴巴又很甜。应哥居然告诉我,老板曾夸奖我,说我给他带财,不愧是个武大的高才生。
吃的问题解决了,可第二年级的要交的学杂费呢?怎么搞定?
快放寒假时,雯丽找过我一次,短短几句话,就是问看我打算什么时候和她一起回去,她爸爸妈妈要我回她家过年。我记得,当时我百味交陈的情绪令我只会傻傻的呆看着她,她漂亮了好多,白白的,柔柔的,还是这么幽香,好象熊山顶上的幽兰。她的目光很平静,语气也很淡和,她眼里没有了以前那种对我崇拜与渴望的光彩。
她似乎是漠然的听到我说不回去后,就要我给她写个纸条带回去给她家里看,免得她爸妈追问缘由。
老实说我的心被狠狠割了一刀,她竟然要我留下字迹作为凭据。强作笑脸,强撑面子,递过一向以文才自负的我艰难写就的纸条,在满嘴要不要我送你去车站?代我向你爸妈问好,你好生好走,路上小心的客套话里,我眼望着她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娇柔,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香,远远淡去。
心如刀割。
我知道我们完了,虽然从那次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即将结束,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彻底这么绝灭这么的再无挽回。一直以来,她都是我每个睡前爱情断想里的唯一主角,是我梦里经久不息的话题。从此,我就再也没有了痴心妄想的理由。
的确,我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先前那局限在乡野局限在山城的眩目的天才光华,早已在武大这座高智商人才的集结地不值一提。十二三岁就大学了的都有,十八岁就硕士毕业了的都有,我算个什么鸟鸡巴天才!猛男帅哥比比皆是,络腮胡子胸大肌一个教室就一把,而我毛都没长齐!公子哥儿,豪门贵族,富贵堂皇的川流不息如行云流水,可我的衣着破旧不堪,迎面过来的众多美媚无不满脸子的瞧不起,我每次在食堂吃饭时她们都犹恐我身上有臭味,个个一见我来就迅速逃开,避之不及的都嫌少,个别甚至还捂住鼻子!。
我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既然我生于这个世上就注定了我活该如此,我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我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了。齐爷爷和六十三代先祖对我的最大愿望就是好好的活着,活下去才是成长成人的前提,我不知道我的死神降临日到底何时出现,但我知道那一天不会晚于我的三十,难以想象我对生命的热忱,我的热忱是有时间限制住的。当活着成了一个孩童心中苦苦奋斗的追求,当活下去成了一个孤儿的一生梦想,当一个孩童无时不刻的在恐惧着他生命的句号,一切与之脱节的逻辑哲思也就完全失去了它具备说服力的存在理由。
我坚信,这个世界有很多好人,直到未来许多年后,我仍坚信,这个信念一直影响着我的一生。
石伟每天挂在嘴边就是一句话:你不知道?我可是九头鸟!
张海涛总是笑他:你有九条鸟,那你不每天穿九条短裤?妈的!以后哪个妞嫁给你就享福了!
石伟真的非常懂得人情世故,他总对我讲,社会就是一本书,每个人看每个人的感觉和理解就不一样,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理解思维在身边的社会上撰写着自己独特的章节。我只有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才感到这家伙象个睿智的哲人,平日里他嘻嘻哈哈,东吵西闹,有点无恶不作,室友总把他说成武大的贼胚,系里的坏种,班里的流氓,寝室的祸根。
我不怎么觉得他当得起这个评价,如果说是用来描述曾给我带来过灾难的胡子德的话,我还比较赞同,但是我觉得石伟他好象也就只做那些无聊的瞎闹,还够不上坏蛋的级别。
我一直纳闷:是不是每个省真的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底蕴,是不是在群体气氛浓厚的地域里真的存在一种个性乃至思维模式的互染和熏陶?湖南人显然与湖北人有典型不同。饭店老板和石伟还有几个湖北人令我明显感到他们天生的狡黠不同于我们湖南人的率意本色,不愧有九头鸟的美称。
但是饭店老板和石伟这两个九头鸟却帮助甚多,尤其是石伟更加显得无私。
从寒假开始,我就为老板的初中二年级的儿子和石伟的表弟作家教。本来石伟的这份外快是很难转让的,但是他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他表弟,这个他口中的“蠢到家了!蠢得让人绝望!”的表弟对他所讲解的知识永远一知半解,为了向他舅舅交差,他极力吹嘘我的十五岁就上武大的才华,成功摔掉了包袱。饭店老板自然不同于石伟卑鄙的好心,完全是出于对我的敬仰和佩服,当得知我居然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孤儿武大生的时候,立刻授权给我,由我全权安排他那在班上倒数几名的儿子的所有空闲时间,并且表示,如果这个东西不听话,可以揍他。
就这样,我骑着这部产权属于老板的破单车日夜不停的奔走在寝室、教室、食堂、饭店、老板家、石伟表弟家,偶尔去图书馆换一次书。
一年下来,我长高了,已经和石伟平头,却比他结实得多。把他羡慕得不行,老是问我到底是吃什么弄的,看着他瘦不拉叽的样子,我诚恳的劝他和我一起去送盒饭,那样的话,保证一年就翻天覆地。
原来的衣服全都不能穿了,我筹算计划着在将来的日子里这样下去,到底能挣到多少钱。衣服不能不买,在实在不行的时候,石伟他们陪着我来到校外的摊贩处,不顾他们的反对与抗议,我坚持自己付钱买了最便宜的两身衣服。这两身衣服如同我的电子手表是我的至爱。
十五岁,满十五岁了,就这么不知不觉中我就十五岁了!
石伟海涛廖业还有室友邱秦、成文宣非得要凑份子在我生日那天为我举行成人礼。
一向来我都是最小的弟弟,从体重到年龄到身高,我在短短的一年就以王洪文从政的速度飞快的增加着我的海拔。在他们惊讶的眼里,我的嗓子变粗了,长出胡须了,个子也排到寝室第四了,体重竟然跃居第三,有70公斤,就比海涛轻18公斤。所以他们认为尽管我只有十五,但完全有资格有充分理由为我举行盛大的成人庆典,我必须要戴冠才行。
戴冠成人礼非常之隆重,被邀请参加的还有海涛的女友邬庆芬、我们班上的女生冯砚(系成文宣追求对象)以及邱秦的老乡兼女友测绘大学的卫韵萍。这天刚好是星期五,老板给我放假让我休息高兴一下,我们一行浩浩荡荡,来到校园外西侧的等待饭店。
学校是不卖酒的,要喝酒,你只能到外面去。
几个来回下来,大家的话题就越扯越宽,无所不谈,无所不说了。
石伟端起啤酒杯,站起身,把杯子向我一举:龙镔,我石伟没个正经过,今天我要敬你,我实实在在正正经经的敬你,我佩服你,对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
‘‘蚯蚓(邱秦)对这句石伟天天挂在嘴边的周星弛名言早就烦了:又来了!
要不要我帮你说下去?
呵呵,兄弟今天我高兴!石伟把眼一瞪,道,来,龙镔,有人反对我就不说废话了,来,敬你,干了!
把酒豪爽的往嘴边一靠,大伙以为他已经喝起,他却骨碌着小眼看着我。
我从没喝过酒,至少在今天以前,刚刚已经被他们灌了几杯,现在还要喝?
说句实话,这啤酒就好象我老家那变了味的淘米水,每当我们觉得有心火时就会用喝淘米水来去去心火。虽然啤酒闻上去没有一点酒味,但是如果要连喝几杯的话,我实在感觉不出这有什么好喝的。
看着我迟疑不动,石伟他们起哄了:快喝啊!快喝!
几个女孩子跟着凑起热闹:龙镔!你看石伟都端杯子这么久了,你还不喝?
喝就喝罢,把它当成淘米水不就得了,我也站起身来道:好,我干了!
干是干完了,在邬庆芬热情的又给我添满的时候,我还是发表了我的看法:这啤酒怎么我喝着象淘米水一样?味道不怎么好嘛!
那不醉不饶见缝就钻的中国酒文化,在山东老大张海涛的身上可以很好的折射出来,他马上接口就道:龙镔,看样子我们今天真是选对了日子!这啤酒有啥喝头?今天是你的成人典礼,是兄弟,咱们就喝高的!就听你的!不喝这苦不拉叽的淘米水!
一连串的话立刻把要喝白酒的帽子扣在我头上,他暗自笑着扭身对饭店老板喊道:老板,给我来五瓶手雷!
简直就不容我插嘴制止立马又说:龙镔,今天你就听我们这几位大哥的指挥安排!大哥们满肚子的话要对你说呢!
除了石伟心知不妙,感到海涛极有可能殃及自己这条池鱼外,廖业、邱秦、成文宣想必是仗着自己也是北方人,纷纷掺和了进来:对了,龙镔,我们可是亲兄弟,你不能不喝的!
龙镔,我今天正准备趁大家喝得透彻,跟你说说心里话呢!
来,龙镔,今天成人礼,我们就赋诗三百首,不醉不归!
……
白酒可不能算我!石伟慌了神,用手死命盖住还没喝完啤酒的酒杯,我不能喝白酒的!我有胃溃疡!心绞痛!阑尾炎!石伟一边左遮右挡一边找寻尽可能软化大家的理由。
你这狗日的!你是不是还有白内障、痔疮和子宫癌安?海涛的奸笑随即断送了石伟的企图。
龙镔啊龙镔!你害死我了!石伟仰天哀泣。
几个女孩已经快被这两个活宝笑死了,只有邬庆芬对轻声道:别人不能喝不要勉强嘛!
嘿嘿,你不知道,芬,他们几个其实贼能喝!海涛低声讲着,今天不搞翻他几个我就不回去!
我不知道海涛他们的阴谋,我对酒的概念和理解完全是来源于书本,特别是中国几千年来的文人骚客出于对酒的崇拜,把酒摆在了生命中极高的位置,在唐诗宋词中,酒和醉是两个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千古枭雄曹孟德不就曾高呼: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我看着这一幕,脑中却思着:我的忧呢?我的忧是什么?有人知道吗?我禁不住喃喃出语: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说的好!
没想到海涛的一心二用居然达到这般登峰造极的地步,在和邬庆芬卫韵萍她们争论的同时,居然可以一字不落的接受到我的自言自语,他马上找到了最充分的理由要求全体起立干完这一杯,他大声重复:我们今天正式成人的龙镔说的太好了!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来,龙镔,来,石伟,来,蚯蚓,文宣,廖业,来姐妹们,我们干啦!干!
酒桌上回荡起我陷入幽思的山村腔调: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张海涛,成文宣,蚯蚓廖业和石伟,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