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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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听岳肃这么说,三骡子彻底傻了眼,心中暗骂,好你个赵四,竟敢在堂上如此诋毁于你,等我出去,定然让你好看。
可骂归骂,岳大人的话也是要回的,要是真照岳大人的话来,再提几个混混到堂,让他们来评价自己,那还有个好。这帮家伙为求脱罪,还不得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到自己头上,再加上自己平日人品也不怎么样,这个黑锅还不背定了。衙门里屈打成招的事多去了,他三骡子也不是不知道。略一权衡,马上说道:“大人……您说的极是……那个……大金赌场平日虽说还算公道……那只是对赢钱少的人来说……但……但要是有谁手风顺了,赢的太多,出门之后,十有***会被……”
“会被什么?”岳肃明知故问地说道。
“会被赌场的人给盯上……寻个没人的地方给做掉……”三骡子小声地说道。
“你说这话可有凭据?”岳肃冷冷地说道。
“这个凭据……”三骡子想了想,说道:“去年八月,二牛胡同的麻五子在大金赌坊赢了三百两银子,可第二天就听说他的死讯,是死在回家的路上。虽说不知是谁干的,但……大家伙都认为是……”
“是谁?”岳肃沉声问道。
“大家伙都认为是大金赌坊的人干的……因为……麻五子孔武有力……寻常三两个人根本无法近身……就算知道他身上有银子……也没有几个敢打他主意的……”三骡子小心地说道。
“哦?”听了这话,岳肃眼睛一亮,说道:“来人啊,到主簿那里将去年八月份的卷宗取来。”
去年八月,岳肃令河南巡抚,前去赈灾,顺天府的公案,大多是有推官处理,然后交府丞处,待到自己回来,又移交过来。这些案子,自己也一一过目,心中记得,好像是有一桩命案。但因为最近事情实在太忙,只是让下面的人追查凶手,自己并没有详加过问。
眼下没有想到,这桩命案竟然牵扯到大金赌场头上,这样一来,一切都好办了,只要将麻五子的案子查清,确定是大金赌场所为,人命官司一压下去,什么不都解决了。
书办前去主簿值房取卷宗,将卷宗取来,呈上公案,岳肃亲自翻阅,很快找到麻五子的那桩案子。
卷宗记载,死者麻五子家住二牛胡同,身高体貌一一详列,还有仵作写的验尸报告,报告上称麻五子身中六刀,胸口一刀致命。
当时被列为无头公案,不过那时想要查出来,实在容易的很,估计是推官手下留情,放过了大金赌场。现在落在自己手里,还得什么。岳肃当即下令,派差役分别前去麻五子家与大金赌坊。
现在天『色』已黑,夜『色』下,五匹快马直奔北京城。
马上坐着五个黑袍人,黑袍人风尘仆仆,来到城下之时,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大声喊道:“速速开门,我是东厂的!”
守城的士兵一听来人如此说,连忙放吊桥开门,城门打开,验过腰牌,是立即放行。
黑袍人策马入城,直奔魏府而去。来到魏忠贤的府外,五名黑袍人一起翻身下马,其中一个上前敲门。
不一刻,门内传出声音,“大半夜的,是谁呀?”
“我乃东厂驻山东济南府缉缇二档头杨河,有紧急情报要立刻禀报督主。”黑袍***声说道。
“你先在此侯着,我马上前去通禀。”门房一听说是东厂的人,不敢怠慢,说完之后,连忙朝内跑去。
此刻的魏府花厅之内,正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并不多,连魏忠贤在内,只有四个。另外三个分别是顾秉谦、周应秋、田尔耕。
四人讨论的话题,自然是今天公堂上审案的情况,以及今天晚上岳肃派人全城搜捕地痞无赖。
对于岳肃为什么要大肆捕捉地痞无赖,顾秉谦等人都很是纳闷,疑『惑』不解。对于白天的堂审,周应秋是将岳肃贬的一文不值。
但是,对于周应秋的贬低,魏忠贤和田尔耕是根本没当回事,岳肃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现在只是你周应秋不开眼罢了。魏忠贤让田尔耕多派番子,到顺天府周边加强侦查力度,并再次做各种假设。
这功夫,门房跑来禀报,一听是济南府东厂番子前来,魏忠贤更是莫名其妙,最近也没叫人在那边打探什么情报,怎么会有人进京禀报重大事宜呢。
但还是说道:“叫他进来。”
房答应一声,快速跑到门口,将门打开,带杨河前往花厅。
杨河来到花厅,很有素质地单膝跪倒,大声说道:“卑职参见督主,刚刚收到情报,山东要出大事!”
第五十一章紧急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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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五十二章 魏公公也是爱国的
第五十二章魏公公也是爱国的
杨河的声音真切,魏忠贤等人听出不像是小事。当下,魏忠贤问道:“杨河,到底是要出什么大事?”
“回禀督主,卑职探听到,当年白莲教闻香教主王森的大弟子徐鸿儒密谋造反,准备发动教众,在山东一带起事。”杨河肯定地说道。
“消息可确切?”一听这话,厅内诸人无不变『色』,魏忠贤连忙问道。
“卑职只是听到一点风声,并不敢确定。现正让人跟踪调查,但因事关重大,不敢耽搁,才在第一时间赶回京城,禀报督主。”杨河说道。
“你做的很好。”魏忠贤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件事还要继续调查,争取查出教匪首领的巢『穴』,以及他们起事的具体时间。”
“卑职遵命。”
“山东那边还有其他什么事吗?”。魏忠贤又问道。
“再无其他要事。”
“那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魏忠贤说完,摆了摆手,将杨河给打发下去。杨河退下,魏忠贤扫了屋内三人一眼,说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义父,孩儿曾看过杨河的履历,此人十分干练,做事很有分寸,他既然星夜赶回京师禀报,绝对可以说明此事的确凿程度。”田尔耕第一个说道。
顾秉谦和周应秋跟着点头,表示相信杨河带来的情报。随后,就听顾秉谦说道:“山东即将打『乱』,这对我们扳倒岳肃,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怎么讲?”魏忠贤好奇地看向顾秉谦。
“我相信,只要岳肃有心去查,魏广微他们的案子,极有可能被查出来。又是内阁次辅,又是内阁大学士,还有尚书、侍郎,要是一起被免官撤职,天下定然震动。而且,给他们的行贿的官员中,有不少是地方官,我记得山东总兵程来茂就刚拜在魏广微的门下,还给他送了两万两银子。山东的其他大小官员,起码也有不下十人跟他们有些瓜葛,送银子更是再所难免。一旦岳肃将魏广微扳倒,魏广微他们再招出行贿之人,朝廷最后将行贿的官员解押到京,在新官未上任的时候,便是教匪造反的最好时机。那时,教匪起事,难免攻城略地、天下大『乱』,而造成这一后果的人,便是岳肃。皇上就算再宠信岳肃,但与江山社稷相比,孰轻孰重,心中也该明白。督公趁机踩上一脚,我等发动言官,全力弹劾,必叫他陷于万劫不复之地!”顾秉谦慷概激昂地说道。越往后说,老家伙越是激动。
“督公,顾首辅所言不错,提押山东官员,造成山东官场大『乱』、教匪起事、攻城略地、生灵涂炭,岳肃他难辞其责。这等大事,皇上也不能置之不理。我等只要借机发难,起码能将他赶回家去。”周应秋也是肯定地说道。
二人向后把话说完,一起用祈盼的眼神看向魏忠贤,希望督公最后拍板。
魏广微刚才说的那番话,倒是一点不错。岳肃虽说是依法办事,但不计后果,酿成巨变,怎么也是要担责任的。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有人背这个黑锅。
魏忠贤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没有马上做出答复,只是低下头,沉思起来。
厅内变得安静下来,三个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魏公公的身上。三人心中都在纳闷,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按照常理,魏公公应该马上赞同才是,怎么这次,要想这么久。
经过漫长的思考,魏忠贤终于开口说道:“不能这么做。我和岳肃的是个人恩怨,和社稷存亡之事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你们要记住,大明的江山在,咱们还有得争,大明的江山要是没了,咱们连争的东西都没有了。现在大明军力疲弱,连区区辽东的努尔哈赤都平定不了,九边军费已将大明压的喘不过气来,一旦教匪起事成功,朝廷劳师糜饷不说,就怕到时候无法控制,动摇国本啊……”
“督公高义,下官拜服,但不知咱们该怎么做呢?”周应秋小心地问道。
“现在天『色』已晚,不便去惊动皇上,待到明天早朝,老夫据实禀报,请皇上下旨,暂停审理魏广微他们的案子,派兵前往山东,以防不测。”
魏公公的话刚说到这,有黑袍人来到厅外,单膝跪地,说道:“启禀督公,顺天府那边又有行动了。”
这人是东厂番子,今夜专门负责在顺天府周边盯梢,魏忠贤准他不必通传,可直接入府回话。
“哦?什么行动?”魏忠贤问道。
“顺天府的差役分兵两路,一路前往二牛胡同,一路前往大金赌坊,现在大金赌场已经被封,赌场上下皆被押往顺天府。”番子恭声说道。
“岳肃对大金赌场动手了,看来他是要从这里着手,揭穿魏广微的谎言。我说的么,他为什么要将街上的地痞、无赖全都抓到顺天府,原来是要从他们那里找消息。果然厉害,魏广微他们的案子,怕是没有几天好拖了。你先下去吧,再探再报……”
魏忠贤摆手示意番子退下,然后看向田尔耕,说道:“尔耕,你等下去一趟侯国兴那边,叫他派人去蓟镇传话,将总兵孙祖寿和监军吴庚全都做掉,就说是畏罪自尽。但是,他二人行贿阮臻梅的证据,以及蓟镇边军实情和其他案犯都要带回来。”
“孩儿遵命。”
之所以要杀掉孙祖寿和监军吴庚,那是魏忠贤担心他二人在刑部大堂胡说八道,到时牵连到自己。毕竟阮臻梅要去蓟镇视察的消息,是魏公公通知那边的,还让他们给阮臻梅送礼。这等事一旦说出来,虽说不能对魏公公有什么太大影响,但终究不太好。
顺天府。
大金赌场的上下人等,以及麻五子的父母、老婆现在都被带到。
在差役前去提押这些人的时候,岳肃也没有闲着,继续严审三骡子。从他的口中,岳肃查出麻五子在赌坊赢钱的那天,都有哪些混混在场,他又顺藤『摸』瓜,从这些混混的嘴里得知,对于麻五子的死,大家都是怀疑是大金赌场下的手。通常,你要是在赌场赢个十两八两,也就那么算了,要是赢过上百两,你就算出去这个门,也是没命花的。
心中有了底,岳肃审起案子来,更有把握。先将麻老五的家人传上堂,言明自己要为他们做主,查出杀害麻老五的凶手。然后,将大金赌场的打手逐个提审,凭他那连打带吓的手段,很快查出端倪,再一顿板子下去,马上有人如实招认,供出当日半路劫杀麻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