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缘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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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哪里?”
我怪自己讲出这句话破坏了气氛,其实管他要去哪里,只要他是牵着我的手,那我愿意随他去任何地方。
他还是没有回答。惊人的沉默。
第二次,我觉得他表现得不寻常。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怪我不理解他?怪我小题大做?我内心突然小小的纠结起来。
这段路并没有走多远,我们停住在T大行政楼的下方,前边布告栏边上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学生。
我有瞬间的失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有什么事情不想弄懂。邱骆没给我足够的时间用来心理建设,拉着我走近布告栏,一步一步,那么坚定的样子。我心里陡然间惶恐。
前面几个学生相当配合地给我们让出空位,那张不过A4大小的白纸上方是红头文字,下边的正文亦不过数字,简单了了,右下方是红色的学校印章,印得异常完美清晰。我抬头看去,两个名字,赵伶俐告诉我说应该是她和陈可风,但是为什么不是呢?多么清晰的印刷,两个人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一上一下。
邱骆。
赵伶俐。
这就是结果?公费赴美留学的名单,经过校方层层筛选后确定的结果?居然没有风哥呢,我好笑地想。
转过头,我微笑。“其实,赵伶俐早就告诉我了,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阿骆,恭喜你。这个机会实在难得,常春藤的大学唉,多少人羡慕?我们今天干脆吃顿大餐庆祝吧!”
“好。”
我愣了愣,他说好,神色一贯的冷静,眉目间一贯的淡定,声音一贯的无波无澜。
其实真的吃不下,下午三点的时间,哪有肚子装大餐?我拖着他去EVIL
CAé,两杯咖啡,两碟蛋糕。相对坐着,他沉默地吃,静静地听我说话。我说阿骆,你到了美国之后我们改成视讯聊天。我说阿骆,外国女孩子跟我们文化背景不一样,你应该不会喜欢吧?我说阿骆,赵伶俐是不是跟你不同专业?你不要因为我不在就移情别恋。我说阿骆,放假的时候一定要回来看我,或者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飞去看你。
他不喜甜食,连去年我的生日蛋糕都没有吃过一口,可他现在却默默地啃着我点给他的慕斯小蛋糕,没有一丝犹豫。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是又笨又清醒,而他难得的反常。
“我怎么觉得出国的好像的是我不是你?”我歪着脑袋,笑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走?一般办手续要多久?”我心情轻松地问他,就如同再问他“你吃了么?”显然,这是个白痴问题。
“大四开学之前就该走了吧。”
哦,沉默是金的邱骆同学总算开了金口,我会意地点点头。
“你要去。。。多久?”我捧着咖啡杯,声音轻快得如同不是自己的,“我有一位表哥在澳大利亚留学了两年,去年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变胖了很多。阿骆,你也要注意。”
“佳琪。”
“嗯?”
“没什么。”他伸手揉我的头发,似乎想要笑,可笑意未达眼底便隐没了。
他说他要在离开之前完成论文,径自送了我回学校。我说你忙吧,我明天再来找你,他点点头,一贯清冷又温柔的模样。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是不是?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我站在原地不动脚步,他没有回头的习惯,就像行事总孤注一掷不给自己留后路。看了半晌儿,人早已远了,我还是赖在原地不动弹。边上经过的同学投来异样的眼神我也不管,只是站着,傻傻的一点儿也不可爱。
小豆子打来电话说晚上的选修课老师要点名,让我速去教室上课,我无力地骂了一句:“去他的选修课!”可终究还是没骨气地奔去上了课。小豆子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勾着我也不说话,下课后直接拽着我去星空酒吧。
“知道你心情不好,今天姐妹陪你喝酒,哦对了,叫上何雪吧!”
其实我真的是自私的人,仗着自己身边的朋友宠我,没皮没脸的大哭。星空酒吧的酒保都被我吓住了,连送出酒的手都是发抖的。我一下靠在小豆子肩上吸鼻子,一下又奔到何雪怀里流眼泪。这两个朋友是真的仗义,硬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任我蹂躏她们的衣服,泪沾衣湿啊泪沾衣湿!
我深刻地意识到,即使天大的事,在酒精的魔力之下都可以被放下。嗯嗯,不就是男朋友要出国么,P大点儿事,有什么?!
何雪说:“这娃怎么了?”
小豆子眨了眨眼。“敢情您不知道呀?”
何雪:“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三分钟后。。。
何雪异常认真地看着我。“佳琪,酒钱你给!”
我点点头,恳切地回答:“亲爱的,我没带钱。”
小豆子:“我身上有五十块钱,雪,够么?”
何雪瞄了眼桌上的酒瓶,吼了一句:“够你妹啊!”据何雪后来回忆所说,那天小豆子兜里揣了50块钱RMB就敢拽着我去星空那样高消费的地方喝酒,她相当怀疑小豆子邀请她一起来的诚意。那天,何雪兜里正好现金不多,一百来块RMB结不了三人消费的酒钱,于是,她相当豪迈地掏出了金晃晃的VIP信用卡。酒保小帅哥脸色十分为难地告诉她,店里的POS机正好坏掉了,何雪同学陷入了异常尴尬的纠结中。在万念俱灰之下,她抢过我的手机给唐佳炜打了电话。后来我问她,为什么不打给我家阿骆。何雪非常专业地白了我一眼,逼出一句“唐佳炜比较有钱,适合做冤大头”这样的话,我觉得十分之有道理。鉴于三个女人酒气熏天的关系,唐佳炜跑来付酒钱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其实我那时候已经达到了“醉酒”的境界,完全记不清他什么脸色又说了什么P话,但是何雪告诉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于是我把好奇心按捺了下去。
那天我睡得特别好,我以为我会梦见阿骆,实际上我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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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给不起的幸福
更新时间2011…3…4 19:00:19 字数:2991
一切都太刻意,刻意地不去谈及关于留学的话题,刻意地保持着原来相处的样子。我赖着他一起自习,他埋首枯燥无味的书籍,中午在T大食堂一起吃饭,我把不爱吃的统统归到他的餐盘。一起散步,我还是一样跟不上他略显快速的步伐,索性抱着他的臂膀将自己完全吊在他身上。
他不曾吐露任何关于出国以后的话题,我也小心地不想去触及。其实我是害怕。
不寻常的平静如同风暴前夕令人悲哀的安宁。
曾经,我以为可以和他天荒地老,原来天荒和地老亦不过刹那。
我迷失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以为只要选择忽略,它就真的不存在。可梦终归是要醒的,醒来才发现,原来它近在眼前。
它的名字叫做分离。
邱骆约我在夜色晚风的湖边,亮白的月亮悬在高空,在他顷长的身上落下一片银光。我的脚步是极轻的,默默地走到他身后,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他。他的身子一僵,清冷的声音在月凉如水的夜间显得异常陌生。转过身子,我看到了他脸上细微隐忍的表情,即便那么不易察觉却还是真真切切地刻在我的心里。
他说“佳琪,我们分手吧。”声音飘渺得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明显呆了片刻,愣愣地如同石像一样面无表情。如今是六月,没有愚人节的道理,那么他刚刚开口说的话是真的?我伸手机械性地捏住自己的脸狠狠拉扯,嗯,是痛的。原来不是在梦里。。。。
“阿骆,我一直都不觉得异地相隔会是分开我们的理由。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心,即便隔着千山万水,只要是心在一起那便是近的。可是如果无法同心,那么即使咫尺也成天涯。我不是矫情文艺,我是真的那么认为。所以阿骆,你要跟我分手,完全没有令我信服的理由。”
我惊讶于自己的冷静,没有哭也没有闹,似乎更像是要与朋友敞开心扉聊天的样子。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
要跟我分手的是他,可他却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突然觉得很是讽刺。伸手扭过他的脸,逼着他看我。瞧,这双清冷的眸子里涌动的情绪是那么明显,我不会看错,那是不舍得。既然不舍得,为什么又要推开我?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理由?”
“佳琪,我很喜欢你。我以为,我可以给你幸福,可以把你捧在掌心疼爱,可以不让你受苦,但是现在的我,真的给不起这些。在你家里,当你妈妈问起我的家庭时,其实我觉得那简直难以启齿。或许你并不觉得,但是看到你妈妈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以及自认为善良的豁达时,我的心就像被狠狠抽了一嘴巴。你不会懂,其实我很自卑,我从心底里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却不愿意说。”
“我不在乎的,你知道我不在乎。”
“佳琪,你知道,爱情对我来说从来不是最重要的。我的路很远也很艰苦,我从来没考虑过要在大学谈场恋爱。当初赵伶俐那样的女生向我表白,我简直觉得那是一场灾难。并不是不动心,只是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人人艳羡的美女就放弃自己规划好的路。可是佳琪,你却把我的计划打得一团乱。你那样不管不顾,似乎我不接受就是人神共愤。也不知怎么就有了念想,想天天看到你,喜欢你笑的样子,连你犯迷糊的时候都变得可爱。我知道这种感觉不应该产生,那不在我的计划里。可是,我却允许自己犯错了,那天你拉着我说要做我的女朋友,我居然觉得即使犯个小小的错误也不错,即使在计划之外冒出个惊喜也不错,我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完全可以把握。却错误地估计了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你步步都要计算,所以才活得累!”
他突然就抱紧了我,右手在我脑后一下一下地抚着我的头发,如同着了魔。
“我不得不这样!母亲辛苦了一辈子是为了我,姐姐失去了幸福的机会也是为了我,甚至我那个残废的父亲也殷切的期待着我,我不可以行差踏错。为了这个留学的机会我努力了三年,从来没有放弃过。有时候我满怀期待申请可以通过,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获得这个机会,可有时候我又希望不要通过,这样我就有了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的理由。佳琪,我爱不起你,真的。”
这是我的阿骆,从来不曾脆弱过的阿骆,从来不曾彷徨的阿骆,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从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从来就知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所以他选择放弃我。他说他自卑,他说他给不起我幸福,他说他配不上我,他说爱情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他说我是计划之外的一个错误,他说佳琪,我爱不起你。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拿着把刀子在你心上划了一次又一次,让你心血淋漓,可你却找不到一丝一毫恨他的理由,反而为他心痛。我想我是病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那你送我镯子算什么?那你陪我回家见父母算什么?那这一年多来我们的感情算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可以陪你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