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自由落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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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佳英应是戏剧爱好者。
童悦只是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不出声?”空荡的屋子里,只有罗佳英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
童悦摸摸嗓子,“我今天连着上了两堂课,又开了个班会,嗓子痛。”
罗佳英僵如木雕。
她从婚姻登记处一出来,便是磨拳搓掌,戴盔披甲,摇旗纳鼓,斗志昂扬,策马扬鞭,一路风尘滚滚,发誓定要将敌人杀个尸横遍野、片甲不留。结果敌人却因身体不适,高挂免战牌。
这滋味好受吗?这比战败还要羞耻。仿佛一根鸡骨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又出不了声呼救,只能干瞪眼。
她进门,先把童家的桌子掀了,摔了棋盒,砸了杯子,跳脚漫骂,成功引来了邻居围观。
没想这家原来就是个破罐子了,再摔也没啥心疼的。
狠话摞了,童大兵也打了童悦耳光了,可是好象啥事也没解决,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罗佳英哭丧着脸,这会有点无助了。
“阿姨进来时,有没到保安室登记一下?”童悦状似艰难地问。
“干吗?”
“咱们小区的保安最负责,所有外来人员都要接受调查。哪里稍微有点动静,他们就要追过来探个究竟。不过阿姨不要担心,你是咱家贵宾,他们问起,就说这屋里是我不小心弄乱的。”
“你。。。。。。吓唬我,我不会怕的?身正不怕影歪。”话虽这样讲,罗佳英脸上到是露出几份慌张。
童悦指指脖子,又不出声了。
“狐狸精,你给我个明白话,你到底和少宁离不离婚?”
童悦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罗佳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行,算你狠,我。。。。。。去找少宁。”她找了个台阶下。
“地上有碎片,阿姨小心点。”童悦提醒道。
罗佳英真的踩着枚棋子,差点跌个狗吃屎,幸好童悦托了一把,她吓出一身的冷汗。
“我送阿姨下楼。”
“你少假腥腥,没用的。”罗佳英甩开童悦的手臂。
童悦淡然把手背在身后,“嗯!”
罗佳英定定神,提起一股气,昂首离去,只是那气势再怎样也比来时少了点威力。
童悦到是一路把她送到站台,看到她上了公车,才转身。
童大兵和钱燕已经回来了。童大兵欠着身,一枚枚地捡着棋子,钱燕捏起一块瓷片,直砸嘴,“这杯子还是我和老童在景德镇买的,唉!”话音哀婉欲绝,无限留恋。
童悦蹲下,要帮童大兵的忙。
童大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真是让人不省心,小悦。不管是离还是结,不把这事处理好,你别回来。”
童悦站起来,拿起包包,“那我回学校了,爸!”
“如果结婚日子定下来,早点讲一声,我要通知彦杰,让他把假期空出来。”钱燕凉凉地飘过来一句。
童悦扶着门框的手颤了下,带上门走了。
楼梯口不知是从哪家逸出糖醋鱼的味道,非 常(炫…书…网)诱人。她是青台人,却爱吃南方菜。彦杰去上海,许久都不适应那里的口味,她到一下就习惯了。
暮色还浅,路灯却已一盏盏地亮起。这儿是居民区,公车上下车的人很多,离开时里面宽敞得很,没几个人。她没有坐下来,她想站一会,仿佛这样才能好好地呼吸。
眼睛干得发胀,她摸摸眼角,有点烫,没有泪意。
她不会哭的。四肢健全,智商又不低,有一份好工作,她有什么可以悲天忧地的?
父母无法选择。也不比其他人少什么,只是过早地把自己催熟了,没有天真,不会撒娇,心总是悬在半空中,轻易不敢着陆。
她记得钱燕和童大兵结婚的那天,不要人教,她主动地叫钱燕“妈妈”。她想讨钱燕欢喜。
江冰洁走后,家里什么都乱了套。
童大兵加夜班,有一次她没带钥匙,就在外面坐到午夜,作业是趴在台阶上做的。
钱燕的出现,童大兵是又惊又喜,有人煮饭,有人洗衣,有人收拾屋子,他又可以找那些个棋友没日没夜的厮战了。私下里,他对童悦说:要乖,要听妈*话。不然咱们又要过以前的日子了。
钱燕对她还是不错的,不会让她饿着、冻着,过年也会置新衣。新衣一买回来,就拉着她出去串门,逢人就问我家小悦好看么?
“唉,我疼她比疼彦杰多,后妈不易做。不能打不能骂,只能捧着。”听到别人夸奖,钱燕总这样感叹。
饭桌上有鱼有肉,第一筷是要夹给彦杰的,钱燕说:“彦杰是青春期,要注重营养,小悦正在发育,要好好控制,一不留神,就没好身材,那多丑呀!”
“丑就丑,健康最重要。”彦杰冰着脸,把碗里的菜全拨到她碗中。
她咬着筷子,却是一口也吃不下。
她发育算慢的,十四岁才来月经。从学校惊恐地跑回家,课本上虽然知识学了些,但从没*作过,非 常(炫…书…网)害怕,怯怯地向钱燕提起。
“穷人出娇女啊,什么都得手把手教,唉!”钱燕从房间里扔给她一包卫生巾,“弄好了,把换下来的内裤先洗了晾出去。”
她肚子又冰又痛,没吃饭就上床了,咬着被角流泪。
彦杰下晚自习回来,那时房间还没隔开,他们睡上下床。
她睡在上床,彦杰站在下面,摸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脸,摸到一掌的泪。她在抖,彦杰把她从上面抱下来裹进自己的被窝,然后和衣上床,把被窝拥进怀里,就这样坐了一夜。
不小心,两人都睡沉了。
早晨,钱燕推开门,啥也没说。第二天,屋里就多了一道墙。
从此后,钱燕看她的眼神就多了一份防备,对她越来越疏离。
“到站了。”公车司机回过头。
童悦一怔,发觉自己坐到了终点,车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忙下车换站往回坐,上楼前,还去超市买了点菜。
叶少宁显然也刚到家,还是上班穿的正装,站在阳台上接电话,一脸凝重。
她没打扰他,换了衣去厨房做饭。
“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打火煮水时,叶少宁伸手过来熄了火,将她搂进怀里,怜惜地抚着她红肿的小脸。
“还好吧!”
“其实不管我娶什么样的人,我妈妈都不会满意。在她眼里,我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没人能配得上。”他苦笑,“我请叔叔和婶婶去做她工作了,她很在意婶婶的话。她认为婶婶看准的人,肯定很好。童悦,我替她向你道歉。”
“少宁,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她幽幽地吐了口气。
他纳闷,以为她说反话,捧起她的脸,发觉她眼中涌满了泪水。
“从来没有人这样无条件地信任我、维护我、珍视我。”
罗佳英的表现虽然不敢恭维,但那有如老鸡护卫小鸡般的强悍与勇猛,不也是爱么?
“唉,”他重重叹了口气,吻吻她的眼角,“好了,别难过,以后你有我,你不用羡慕任何人的。”
她埋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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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心动频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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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悦是在猝然的心悸中醒过来的,大睁着双眼,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听到身边浅浅的鼾声,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
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窗帘与木质地板*处是乌黑一片,显然外面连月亮都没有。房子隔音很好,纵使外面狂风卷起千重浪,也是听不到的。
她做了个恶梦。
只要做了恶梦,醒来后总是意识特别清晰。心一下一下猛烈地毫不留情地撞击着胸腔,隐隐生疼。
在梦里,她被塞进一个管道中,里面黑压压的,潮湿阴冷,她非 常(炫…书…网)恐惧,叫也叫不出声,爬又爬不出来,越挣扎管道越拥挤,就在她快不能呼吸时,她醒了。
叶少宁气息安静而均匀,柔软轻缓地拂在她的颈边,心中的悸痛才慢慢消失。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
她换了个姿势,发觉不行。童大兵轻易不发火,那一掌是拼了命。脸颊碰着枕头,还生疼生疼。她只得又转过来,叶少宁手臂跟着贴近,搭在她腰间。
她拉好被子,重新闭上眼。
早晨起来照照镜子,脸上的红肿消了,稍微上点妆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下午去实中,晚上我们一起到外面吃饭。”叶少宁系领带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声。
她想是关于教师公寓的事,里面也有她一套,她等着呢!
叶少宁昨晚把图纸和合约带回家看,她替他收拾时,发觉有一张售楼部的宣传广告单。那个小区叫书香花园,不是泰华开放的。左依实中,右挨公园,后面是大海,交通非 常(炫…书…网)方便。孟愚和凌玲的房子就买在那,但他们买的是小户型,这么好的地段,可想而知房价不菲。
一个大户型的结构图上做了个*号标记,不知是有疑问,还是代表感兴趣。这是叶少宁工作上的事,她看了一眼就合起来了。
实中昨天彻底打扫除,老师一律戴校徽穿深色正装,学生则是校服,今天领导们来听课,郑治可不敢掉以轻心。
童悦进校门时,就看到他站在一边背着手神情严峻地查考勤。
孟愚已经到了,两人打过招呼。
“凌玲说你搬家了。”孟愚说道。
童悦点了下头,“还有些东西等期中考结束我就搬走,你们新房开始装修了,凌玲也不用住多久,转租吧,那地方很抢手的。”
孟愚哦了一声,神情古古怪怪的,“童老师,凌玲脖子上那条链子你和她在哪买的,昨天我在通灵翠钻看到同样的一条,要四万多呢。现在赝品的工艺很高呀,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呃?”童悦表情僵住,好一会才支支吾吾道,“最近事多,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我去班上啦!”
一身冷汗,几乎是狼狈逃窜。
童悦的课是下午第二堂,第一堂是赵清的,她在第一堂下课铃响前就等在教室外面了。
“同学们,你们目前居住的地方叫地球,不叫火星,所以思维要正常点。考上名校,黄金屋、颜如玉、车马簇、千钟栗;上个民办的,铁皮屋、柴禾妞、棒子面、自行车,你们好好掂量着吧!哦,童老师都来了,我打住,一会公开课好好配合童老师。这么个美女老师,要持一颗怜香惜玉之心,看她梨花带露,你们舍得吗?”
童悦在外面咳个不停。
赵清冲她一挑眉,“你需要金嗓子喉宝吗,童老师?”
童悦昏厥。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赵清老牛慢步夹着书本出来,挤挤眼睛,“需要我留下来陪你么?”
“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赵清潇洒地敬了个少先队礼,大笑离去。
教室的后排已经放了一排椅子,童悦目测了下,十六张,人可真不少。同学们出去放了会风,很乖地回到教室,在领导们进来前,一个个已腰板挺直,尽显国之栋梁的**英气。
看见苏陌,童悦并不意外,永远不变的斯文俊逸、倜傥卓然。
苏陌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