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秦-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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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坐定,冯劫令下人奉茶。
蒙毅忙摆手,道,不用,今日不便用茶。
冯劫问何故?
蒙毅笑答,今日是受王将军所托,为其孙儿王离来做媒氏,欲与贵府千金真儿小姐结成秦晋之好,故不能用茶。
原来那时媒人是不能饮茶的,怕冲了美事。
一听说是为王离做作媒,冯劫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矜持,说请蒙大人稍事片刻,待他与贱内商议。说完起身掑手,进了内室。
这王离他也熟悉啊,年少英勇,已做了将军。大王的统一大业,王家居功至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王离又是嫡子,而且还是独子,前途自是大好,样貌也是格外出众。虽说脾气不太好,可品行挺好,且和王家结成亲家,自己在朝中也稳固一些。他心里已是一万个赞成,但是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
冯劫的夫人自是也欢喜得很,于是拿了真儿的庚帖给了蒙毅,这就算是同意了。
…………
夕阳西下,暮色朦胧,小素方才从‘红映雪’出来上了门前华美精致的马车。
今个儿红映雪的生意还不错,许是连着三天的阴雨将大家都闷坏了,今个儿天晴了,这都想着出来逛逛,是以到最后一抹夕阳都落了,客人才走干净。
小素见天色已暗下来,是以未用膳就直接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打起了盹,手上紧紧地还攥着包金子。
那个年代又没有什么银行票号之类的可以将金子存起来,只有隔一段时间就带回家放在她特制的柜子里。
一闭上眼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王离抱着楚儿在风里衣裾飞舞的背影,心里想着锦秀那天说的话。
他真的回去找过我吗?是啊,军令如山,他们非走不可。那丫头貌似没有说谎,难怪我见着韩南了,他们又不知道韩南是那么坏的人。如果那丫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真的是因为生病了才随他爹走的吗,还回来找过我?……
小素的脑袋里纷繁杂乱,不知到底该不该相信锦秀,但一想到‘红映雪’里为王离战斗的那两个花树,心中又有团怒火升起,莫名的生起王离的气来。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下来,小素猛的向前冲去,用脚支愣着方才稳住,只听见马儿们一声嘶吼,不快的打起了响鼻,又听到马夫吆喝着前面的人快让开……
待她挑开面前的车门帘,却见旁边冲出一个黑影完全挡住了眼前的月光……劫车的!小素的脑海里立马跳出这个词……
来不及多想,小素猛地朝黑影推过去。
黑影被推得一个趔趄,借着月光,她看到黑影原来是一个膀大腰圆的皂色布衣男子。他却并没有摔出车辕,像只肥猩猩一手攀住了车架,借力又回到了车上……
而与此同时,刚才拦在马车前面的庶人打扮的蓝袍男子已经一把拽下了马夫,银光闪过,马夫闷哼一声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血已经汩汩的从他脖子上流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小素还来不及惊呼,嘴已被皂色男子的大手捂住,身子也被他牢牢的桎梏住。
蓝袍男子跳上马车,坐在了马夫的位置上,马车复又飞驰起来,较之前快了很多……
小素拼命挣扎,将手上的那包金子故意时不时的晃到皂色男子箍住自己的手背上。
他果然中计,手臂松动了些,摸索着想抢小素手中的金子,小素故意将金子伸向前面,皂色男子只得松开了捂住小素嘴的手,绕到小素的侧前方弯下腰去拿金子。
小素趁机用尽全力抬起脚向他的**猛的踹过去。
皂色男子杀猪似的嚎叫着松开了小素,弯下腰捂住自己的下身……
小素趁机掀开车门帘,又举起金子用力向蓝袍庶人头上砸去。
蓝袍庶人听到里面同伴的嚎叫声,早有防备,侧过身子用手将小素手中的那包金子攥住。
小素重心不稳,像个麻布包栽下马车,滚到了路边……
第三卷 沧海桑田 第十八章 救星驾到
第十八章 救星驾到
月如银钩高挂天空,幽冷的月光如冰晶般倾洒,给泥泞的路面和路旁的野草都镀上了一层冷霜。
因为连日的雨水,黄土路面已经松软,被来来往往的车轮碾出一道道的沟壑,在较深的印痕里仍有些积水,小素正滚落在这样的水洼里。
她支楞起身子,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特别是右腿,更是痛得钻心,身上脸上还有发髻上都挂着泥浆……
但此刻却顾不上这些,她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劫持的马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下,而那两个劫匪已经跳下车向自己走过来,狰狞的面孔越来越清晰……
“救命啊——快来人啊——”腿痛得无法站起来,小素只有坐在水洼里扯着嗓子喊救命,五年前的梦魇让她的心落到冰点。这路旁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地,压根看不到人家,路上也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难道那噩梦般的剧情还要再演一遍?!老天!不会这么对我吧!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身后传来如骤雨般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小素绷紧了身体,惴惴地希望这马车上的人是个正义之士,千万不要再像五年前那样走了豺狼又来虎豹!
已走到小素跟前的两个劫匪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她身后停下了,吓得他们转身就跑,也顾不上小素了,像兔子一样蹿上马车,仓皇逃走……
“小素——”
浑厚而略带沙哑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小素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大颗的眼泪落下来。王离,是亡离,这次终于是他了……
王离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跑过来,也顾不上追那两个劫匪了。
他在小素身旁蹲下,扶住她的双肩,深蹙眉峰眼底尽是焦急:“你哪儿受伤了?”
小素像个委屈的孩子看着王离,撇着嘴只是哭。
王离的心被小素哭得七上八下的,又不知她到底哪里受伤了,哭成这样想必是很严重吧!
“先到车上去吧”王离不由分说一把横抱起小素上了马车。
倚在王离如花岗岩般厚实的胸膛上,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小素前所未有的踏实,宛若来自亘古的温暖漫上心间……
王离将她放在车里长条软座上,又点燃了车厢一角挂着的马灯。看到小素的锦袍上到处沾着泥浆已经湿了大片,忙解下腰带,脱下身上的墨绿色锦衣……
“你要干什么?!”小素靠着车厢侧壁,脸上还挂着泪珠,看到王离脱衣忙用双臂环住自己的胸部,戒备地瞪圆了眼睛……
“你的袍子都湿了,快脱下来换上我的。”王离说完将锦袍递给了小素,继而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小素这才觉着身上一阵阵的发凉,忙脱下外袍,套上了王离的。
脱去了外袍,借着昏黄的灯光,小素这才发现自己右大腿外侧的素袍已被血浸透了,定是刚才被抛下车时弄伤的。
“你不要转身!我要察看腿上的伤口。”边说边揎开素袍,看到里面的亵裤也同样被血浸透,贴在了腿上。
“嗯,伤口怎么样了?”王离仍背对着小素直直地坐着,一动不动。
“有匕首吗?”
“啊?为何要匕首?”王离将插在小腿绑带中的匕首拔出来递给身后的小素。
小素也不作答,接过匕首将右腿的亵裤口内侧挑出一个口子,然后顺着口子将裤腿撕开。
王离听到丝帛裂开的声音,又问:“你在做什么?是要包扎伤口吗?伤口深吗?伤得很重吗?”
“不是”
小素一直将裤腿撕到大腿中部才停下来,小心翼翼地揭开伤口上被血浸透的绸裤。伤口因为被扯动而引来一阵阵刺痛,小素拼命忍住,额头上布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伤得很重吗?”王离担心不已,想查看小素的伤口又怕逾礼惹她生气,急得直搓手。
“不许回头!”
“啊——”
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了几下,小素淬不及防差点从座上跌下,伤口被震得更是锥心的痛,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用手撑在车底板上才免于落下。
听到小素的惊呼王离再也按耐不住,也顾不得那些个礼数了。他急急转身扶起小素,这才看到她整条右腿几乎都被血染成了红色,大腿外侧还不断有血往外冒……
这伤口在小素身上,却疼在了王离心里,疼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立马在自己的丝质素袍上扯下一条一尺来宽的长条来,要为她扎紧伤口止血。
“别忙包扎,有没有水和烈酒,我要先冲洗一下。”
这伤口里若是有木屑和泥渣就会感染的。
“有”王离拿下挂在侧壁上的水囊和酒囊。
“扶我起来。”
小素在王离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先用水将伤口冲洗干净。这才看清楚自己大腿外侧裂开了有小指粗细的一道长口子,她的眉心拧到了一起,幸亏不是伤到了内侧的大动脉。这种程度的伤口还是要缝针才好,现在先要用酒消毒然后止血。
“你忍忍,不行就咬住我的胳膊。”
王离拿起酒囊,用口咬开了木塞,微顿一下,而后深吸一口气,咬牙将酒淋在了小素的伤口上……
小素闷哼一声,疼出一身冷汗。
王离也痛得呲牙,不是心痛,而是从胳膊传来真切的疼痛!这丫头竟一点也不客气。
当然不会客气,既然人家都发出了邀请,咱这一口也都等了五年了,遂捎上新仇旧恨毫不含糊结结实实的咬下去……不过,这样咬下去疼痛竟真的被转移了不少。
半晌,“还不松开吗?要扎伤口了啊。”王离蹙着眉狐疑的望着仍咬住自己不放的小素。
小素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口,舔了舔嘴唇,眼波流转看似虚弱又有些歉然的望向王离。
像小鹿一样晶亮又楚楚可怜的眼眸让王离的心里濡湿了大片,怜惜得恨不得将自己整个都喂给她才好。
王离扶着小素坐好,又用匕首干脆将她那被破开了的半截裤管削去,以免又沾污了伤口。再从怀里掏出柔软的綉草丝帕,小心翼翼地蘸干伤口四周,动作轻柔如风。最后才拿起方才扯下的丝质长条,将伤口裹紧扎好。
被王离冰凉的大手触碰,小素的心突突地跳得厉害,竟似忘记了疼痛“将军大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王离抬起头,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不知是累出的汗,还是被问出的汗,昏黄的灯火下仍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面上显出了一抹红霞,眼神躲闪着干脆又低下头瓮声瓮气的答道:“我赶巧路过。”怕小素再细问,他又似忙活开了,就着手上的丝帕将小素腿上其余地方的水渍和血渍蘸干。
“你摸哪里?!”
直到小素冷冷的发问,王离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握住了小素素骨凝冰的脚踝,忙拉过锦袍将眼前雪白的**盖上,指上余存的腻滑感让他的面上好似抹了朱漆,嘴上却小声嘀咕:“又不是没摸过”。
小素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嘀咕,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方才不经意间看到的王离腕上那根已褪色的五彩缕所吸引……
清楚的记得那个雨夜他已经将它扯下扔掉了,那就是真如锦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