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魅影-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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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被她这样一踹一踩,早已去了半条命,哪还敢多言,连连道:“是是,洲南王不反,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小影收了脚,道:“记住了就好,快滚吧。”
看着太监一行屁滚尿流地匆匆行远,景澹面色深沉,道:“小影,这样不好吧。”
小影抬头看他,道:“澹哥哥,你也看到了,百州当今国君,并非贤君,你若事事惟命是从,便成了他误国误民的帮凶,且看他下一步行动吧,若他真要对我洲南动手,可见他毫无一丝全局观念,值此乱世,我们,只能奋起自卫了。”
景澹看着她不语,宋如戟见状,附言道:“王爷,属下认为,影郡主所言极是。”
景澹低低叹了口气,道:“我景氏历代忠君报国,几世英名,不能毁于我一人之手。”
小影道:“澹哥哥,公道自在人心,你问心无愧,洲南问心无愧,即便英名受污,也只是一时的。保住国土臣民,才是重中之重。”
景澹还未说话,恩霖院的丫鬟却急急跑来,禀道:“王爷,老夫人吐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景澹神色一慌,抬步就向恩霖院走去。
来到院中房内,只见祉延正拿着绢帕给刑玉蓉拭着嘴角,见景澹到来,含着泪道:“王爷,母亲她……”
景澹几步抢到床前,握着刑玉蓉枯瘦的手臂,唤道:“母亲,母亲……”
唤了几声,刑玉蓉迷迷糊糊睁开眼,声息孱弱,道:“澹儿,你要,好好待祉延?”
景澹点头,道:“我知道。”
刑玉蓉又问:“小影呢?”
小影挤到床前,道:“义母,我在这里。”
刑玉蓉努力伸手拉着她,问:“真的不走了?”
小影眸中泛泪,重重地点头,道:“不走,义母,我不走。”
“好……”她似是累极,慢慢松手闭眼。
“母亲,您别睡。”景澹见她似进入了弥留之际,心中又惊又痛,唤道。
刑玉蓉费力地睁开眼,抬眸看看床侧,问:“嫣儿……还未回来吗?”
景澹一愣,想起方才那卷懿旨,竟是无语凝噎。
“怎么了?她出事了?”刑玉蓉见他神情有异,焦急而又无力地问。
景澹忙摇头,一旁的小影道:“义母,您别担心,嫣姐姐马上就回来了,澹哥哥你陪着义母,我去门前迎迎嫣姐姐。”
景澹回眸,只见小影拭着泪匆匆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刑玉蓉意识已有些昏聩,一直迷糊不清地唤:“嫣儿,嫣儿呢?嫣儿还未回来吗?嫣儿……”
景澹心焦如焚,只得边流泪便安抚她:“母亲,您再坚持一会儿,嫣儿马上就回来了,马上就来看您了……”
话语未完,门前传来一声有些沙哑的呼唤:“母亲!”接着,只见‘景嫣’拎着裙摆迅速扑到床边,一把握住了刑玉蓉的手。
景澹默默让开一边,抬眸看到祉延惊诧的目光后,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声。
刑玉蓉缓缓地转过脸来,双眸迷蒙一片,紧紧抓住‘景嫣’的手,道:“嫣儿,你终于……回来了……”
‘景嫣’泣不成声,道:“母亲,女儿不孝,女儿来迟了……”
刑玉蓉唇角挣扎着泛起一丝笑意,道:“不迟,不迟,回来就好……”
‘景嫣’将脸埋在她的手腕处,一阵痛哭。
刑玉蓉本想摸摸她的发,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得含泪看着景澹,道:“澹儿……今后,你们兄妹……三人,要……互相关爱,相依为命了,你……身为长兄,要照顾好……两个妹妹……”
景澹点头,搵着泪道:“我记住了,放心吧,母亲。”
刑玉蓉用最后的力气紧紧握了握‘景嫣’的手,道:“嫣儿……和小影,好好……好好相处……”
‘景嫣’抬起眸,哽咽道:“是,母亲,今后,我一定与小影好好相处,做一对好姐妹……”
刑玉蓉长长地出了口气,似要睡着一般道:“如此……我放心……”一个“心”字出口,双眸渐渐合上,无声无息。
景澹痛呼:“母亲!”
祉延捂住嘴泪如雨下。
‘景嫣’拉住刑玉蓉的手,嘶声叫道:“母亲,母亲!义母,您不要死……”泣不成声。
上午刚刚撤去的灵堂,下午,又重新设了起来。
当夜,景澹、小影和祉延为刑玉蓉守灵,祉延身体不支,初更时分便昏了过去,景澹令人将她扶下去休息。
空旷静谧的灵堂内,只剩景澹和小影二人一身孝服跪在棺前。
夜风从门外拂进来,卷得白纱祭帐飘荡如梦,仿若在告祭已逝者如梦的一生。
良久,景澹沙哑地开口道:“小影,谢谢你,让母亲没有带着遗憾走。”
小影眸中泪光未干,嗓音比景澹还要沙哑几分,道:“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景澹垂首,道:“从未料到,景嫣竟会如此狠心,就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不回来见。”
一颗泪珠顺着小影的眼角静静滑落,她盯着棺前的那星灯苗,表情怔然,道:“人各有志,旁人无法左右。”
景澹回眸看向身旁的她,道:“小影,幸好你回来了,否则,我真不知能不能撑到最后。”
小影转过脸,深深地看进他的眸中,道:“你能的,澹哥哥,你一定能的。”
两人对视无语,正在此时,一声尖叫撕裂夜的宁静,遥遥地传入两人耳中。
景澹怔了一怔,蓦然站起,道:“是祉延!”
第242章 善后
两人赶到格政院时,只见二十几个死卫,包括司钺在内,正和一名白衣男子混战一处,被二十几名高手合力围攻,那男子却仍应付自如,丝毫不落下风,举手投足如行云流水,优美异常,却也,狠辣异常。
景澹暗暗心惊,抬眸看向站在门侧的祉延,祉延双眸含泪,一手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向景澹看来,指着那白衣人,悲愤道:“就是他。”
就是他!
小影看着她那样子,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去年五月在平楚安里,宴泽牧曾说:“……我的手下一气之下,把景澹的新娘给睡了……”难道,便是说面前这名白衣男子么?
当下心中郁愤难平,刚欲有所动作,却见身旁景澹一声不响跳入战圈,司钺极为识相地闪开一边,将与白衣男子正面交锋的位置让给他。
白衣男子后退几步,于人群中白衫翩飞笑意盈盈,道:“嗯,还像个男人。”
景澹还未动气,一旁的小影闻言,怒不可遏,劈手从一名死卫手中夺过长剑,喝道:“我看你像个死人!”凌空跃起,一剑向白衣男子刺去。
白衣男子抬头一看,不怒反喜,道:“是你。”
小影定睛一看,觉得面熟,却也无暇细想,剑尖挽起一串剑花,瞬间将白衣男子眉心,咽喉,锁心,幽囚,血阴阻和斩命等几处要害都刺了个遍,却均被白衣男子精妙无隙地一一闪过。
让了几招之后,白衣男子浅笑转而阴冷,道:“好狠心人也!”言讫,忽的一掌向小影劈来。
疾风扫面,小影惊觉这男子内力深厚,自己不是对手,忙一个旱地拔葱腾跃闪过,跃至空中,只见下面人影一闪,接着耳畔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四周的死卫们纷纷倒退数步,小影刚刚落地,也被海浪般席卷而过的强大劲力冲的一个趔趄。
抬眼看去,但见白衣男子和景澹对面而站,白衣男子面色雪白,显然受了内伤,景澹背对这边,小影看不清他面色,但思及这些日子他已心力交瘁,这白衣男子武功又那般高强,两人硬拼一掌,景澹必也不能分毫不伤。
当即心焦起来,几步跃至景澹身边,手中长剑寒光一抖便要攻那白衣男子,却被景澹伸手拦住。
景澹盯着那男子,白衣男子也盯着他,脸上早已没有了适才的轻松笑意,而是露出了一种正在斟酌自己还有几分活着逃离此地的可能的审慎神情。
针锋相对的盯视中,景澹静静开口:“我本该将你碎尸万段,但今日我做不到,也不想假人之手,你走吧。”
小影一急,道:“澹哥哥,他是宴泽牧的手下,不能放他离开……”
景澹抬手制止她,道:“我知道。”
白衣男子面上泛起一丝笑容,看着景澹道:“你我总有了断的一天。”说着,转眸看向景澹身侧的小影,目光中竟露出一丝挑逗意味,道:“我们会再见面的。”言讫,轻笑一声,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深处。
小影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恨得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掷,“呛”一声插入脚下的石砖中。
景澹却在这时身躯微微一颤,一丝血色从唇角蜿蜒而下,小影察觉,忙一把扶住他,惊道:“澹哥哥,你怎么了?”伸手一搭脉搏,伤势不轻。
三更过后,格政院。
祉延喂景澹吃了药,在桌边收拾药碗,景澹看着她默默无语的背影,轻声问道:“你是否在怪我放走了他?”
“不。”祉延转过身,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他,微微一笑,带着盈盈泪光,道:“我只是在想,景苍没有说错,你,真的是一个绝好的男人。”
景澹微微垂眸,提及景苍,他心中难免苍凉。
祉延见状,道:“快四更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去灵堂陪小影。”
次日,翼城南面的小城康宁,客栈内,追月将一碗药放到正在打坐疗伤的微风床头,走至窗边不语。
少时,微风收了手,扫了眼床头的药,又抬眸看向窗前的追月,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下床走到她身后,一手搂过她的纤腰,附在她耳边笑问:“吃醋了?”
追月柳眉一拧,肩头一震,从他臂弯中脱身出来,转身看着他道:“我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有此一举,如今打草惊蛇,景澹一定会在秋雁影身边加派人手。”
微风笑得云淡风轻,道:“我以为你长年跟在皇上身边,应是习惯了男人兴之所至的这种猎艳行动。”
追月别过脸,道:“你拿自己与皇上相提并论么?”
微风再次靠近她,声音魅惑道:“将所有身外之物抛开,就本身而言,不可以么?”
追月瞪着他俊逸非凡的脸,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只好恨声道:“皇上说的没错,你迟早死在女人手中!”言讫,转身欲走,耳边却传来一阵飞鸟扑翅之声,转身一看,微风手上已停了一只鸽子。
微风展开纸条一看,笑着抬头,道:“皇上召我们回去呢,你马上就可以告状了。”
追月“哼”一声,开门出去。
五月二十,盛泱延璃宫。
姬申来到汉元殿时,发现景嫣正伏案痛哭。
他遣走殿中宫女,缓缓走近她,伸手搭在她颤动不已的肩上,轻声问道:“怎么了?”
景嫣略略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道:“我母亲去世了……”
姬申怔了一怔,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如今不是你考虑要不要回去的问题,而是洲南王府要不要你回去的问题了。”
景嫣豁然站起,抹泪道:“我要回去问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病重的消息!”
姬申一把拉住她,道:“现在不行,景澹拒接圣旨,形同谋反,如今朝廷正在商议如何讨伐他,你此时回去,无疑是给他陪葬。”
“那又如何!”景嫣叫道,泪眼迷蒙道:“我不能不去送我母亲最后一程……”
姬申轻轻握住她的双臂,道:“你此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