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水江湖-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也好。但是水烟阁的事情还是要寂大哥多加帮忙。还有那边的事情···”
“这是自然,楼主请放心。”寂和对着疏袖浅笑。
“那···我们先走了。”疏袖在一旁一直不敢正眼看听尘。那日她见到寂和才知晓听尘派她出来的用意,看来,她真的是错怪他了。只是那天他着实可气啊。
“嗯”听尘点了点头,又回到桌案前继续阅卷去了。
二人退出弦雪阁向水烟阁走去。听尘抬起头,透过窗,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个人,满眼的萧索冷清。寂和回来了,她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走到一半,疏袖突然对寂和说“你先回去,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
“嗯,你去吧,我在水烟阁等你。”寂和微笑着看向她,如春日暖阳一般温暖。
疏袖又跑回弦雪阁。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听尘心中一喜,又强装镇定。“怎么又回来了。”
“那一日,你着实可气,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寂和在丰城?”疏袖实在忍不住。
“他原本不让我和你说,我这么做,顾全了他也成全了你,不是么?”听尘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听尘,谢谢你。”疏袖宛然一笑。“药要记得喝,莫要再这么劳碌了。”
“好。”听尘眼中这才有了笑意。早就知道她不应属于他,但总是免不了自欺欺人。
第十九章 十载波澜唱楚些
落叶打着转从树上飘落,楚锦倦倚斜栏。细细地修着指甲,她虽是个杀手,却很注意保养。女子的美貌是资本。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男人么,不过都是见色起意罢了。哪有那么多的好男人让你遇到!男人就是贱,看年轻貌美的,就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生怕化了,碎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他死他也甘愿。一旦你老了,丑了,他们就一溜烟跑了。
女人也是这般贱,总是把男人的话信以为真。海誓山盟,至死不渝,哼,都是狗屁!
这么多年,无论在什么地方,她的身份都没有变过。人前她是俊美妖娆的歌女,在人后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在勾栏中待了多年,楚锦自以为看透了这世间的男女。她更相信以色侍人的道理。所以她对自己的容颜苛刻得很。
楚锦和安如寄不一样,安如寄喜欢朴素清淡的衣裙。她素有洁癖,也追求杀人艺术。决不会让自己的身上溅上一星半点的血。溅到敌人的血,安如寄会认为是一种耻辱。在这一点上,安如寄和疏袖倒有些相似,这样的人太追求完美了,却都太脆弱。尤其是安如寄那般的女人——一个杀手一旦动了凡心,那她就是死了。
楚锦却和她们不一样,她喜欢华丽夺目的东西,也喜欢杀人的快感。她是个自私又嗜血的薄情女人。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能置人于死地。她就像那带刺的玫瑰,却总要违心地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
所以那个人才会放心她到这污秽奢靡的地方来,往来迎送,虚情假意她总是做得很好。只是每个能得到她的恩客到最后都会死的很惨。她是魇,是最奢华的噩梦。
此时快至黄昏,何少伯与寂和在得月楼上对饮。二人六年未见,大有要痛饮三万场的感觉。两人皆是楼中老一辈的人物,从上一代阁主辞世便一直辅佐着听尘到现在。
“陶朱,听说你花了大价钱从嫣歌庭买来一个女人。”寂和有些微醺,又是一壶罗浮春见了底。
一杯罗浮春,远饷采薇客。九酿葡萄春,朱门金叵罗。月照芳春酒,无忘酒共持。一尊春酒甘若饴,丈人此乐无人知。这是得月楼镇馆的好酒,就被二人这般牛饮。
何少伯脸上有些微红,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楚锦她是个好姑娘,身世也很可怜。”
“你查过她了?”寂和挑了挑眉。
“还没有。”何少伯看着酒杯,低低说道。
寂和一听,面部有些僵硬。“少伯啊少伯,你竟也会有如此糊涂的时候。”
“寂和,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何少伯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
“也好,你好自为之吧。来咱们今日不谈其他,只图个快活!”寂和拍着何少伯的肩膀,痛快的笑道。却暗自留了心。
“好!今晚不醉不归!”何少伯也露出了少有的豪气。
寂和和他畅饮到深夜。何少伯过几日又要出门了,下次见面就不知何时了。
何少伯醉醺醺地回到别院中,楚锦并没有睡,正在灯下闲闲阅卷。
看着何少伯归来,她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去。“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近日天寒,小心灌了风。”
“叫你担心了,今夜和寂和喝酒,一时贪欢。”何少伯醉眼迷蒙,被楚锦扶着踉跄走到床沿边。
“没关系,你们兄弟之间这么多年不见了。我怎么能怪你呢。”楚锦服侍他躺下,帮他盖上被子。
“锦儿,你真好。”何少伯握了握楚锦的手,笑道。
“傻瓜,你先躺一会儿,我给你煮杯醒酒汤。”说罢,拍了拍何少伯的手背,一袭香风飘出门外。
不一会儿,楚锦端着醒酒汤进来,琥珀色的汤汁冒着淡淡的雾气。她轻轻把何少伯扶起,用勺子盛出,吹凉一口口喂着何少伯饮下。
何少伯喝完心满意足地躺下了。楚锦端着汤碗出去,把剩余的药汁倒掉。醒酒汤是醒酒汤,只是加了一点点别的东西。
两个婢女不知从何处闪出,楚锦交给她们一枚玉牌一样的东西。“快去快回,明午之前他应该不会醒。”
两个婢女倏地又消失在黑暗中了。
却没有发现有另两双眼正在盯着她们。
“果然你说的没错,那个楚锦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夏天无的走狗!”疏袖靠在屋顶的檐牙上,旁边斜坐着寂和。
“现在少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我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先看看她们要干什么。”寂和低声说道。
“也好。跟上她们。”说罢。二人便在这夜色中走壁飞檐。
两个婢女走到朝衣巷在一家不起眼的豆腐房前停下了。
“卖豆腐的!买一斤豆腐。”其中一个婢女向着里面喊道。
破旧的木门应声而开,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影,粗衣麻布,大大的兜帽遮着看不清面容。
二人把玉牌递给那个人,“最迟明早。”
佝偻的身影微微点了点头又隐入门中去了。
“是燕闲阁的玉牌,她们在打尘水楼财路的主意。”疏袖低声狠狠地说。
“我们回去和听尘商量一下,也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寂和说道。
疏袖点了点头,二人便向尘水楼掠去。
第二日清晨,两位婢女带着玉牌回来了。两枚一模一样的玉牌,除非是亲自雕琢的玉匠否则常人是分辨不出的。
“魇领主,你的计划没有问题吧。”其中一个婢女压低声音问道。
“你在怀疑我么?”楚锦眼睛一斜,精光毕现。“你放心,我猜那个叫寂和的人马上就要来试我的武功。这倒是进入那里的好机会。”楚锦面带讥诮的一笑。
“可是听说尘水楼主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管他是谁,说到底他们不过是男人,没有男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女子嘴角绽放出妖冶肆意的笑容,朱红的唇艳的似要滴出血来。
“那沈疏袖呢?”婢女继续追问。
“那倒是个不好对付的。上一次被她逃了。这一次可不能便宜她了。”楚锦狠狠地说。
晌午时分,何少伯才悠悠转醒。捂着因为宿醉而微微胀痛的头颅。
“你醒啦,我叫人给你煮了牛乳粥,加了些蜂蜜,可以去去酒气。你喝一点吧。”楚锦柔柔地冲着他笑。
何少伯微笑道,“锦儿你真好。只是现在没法给你名分。等再过半年我回来了。我们就成亲。”
楚锦去了笑意,眉目含愁,略带自嘲地说道“就像我这般的残花败柳怎敢奢望你明媒正娶。少伯,我不配不上你。”
“锦儿,你不要这么说。只有你才能做我的妻。”何少伯紧握着楚锦消瘦的肩膀,坚定地说道。
“嗯。我等你。”楚锦望着他的眼,一抹浅笑柔情万种。
楚锦站在雕楼的斜栏边望着何少伯春风得意的背影侧头讥笑。果然,男人都喜欢看女人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这是早已是她惯用的伎俩了。
“你们听到了么,他说他要娶我,真是可笑。这一次还真碰上个傻瓜。”楚锦转头看向后面的两人,正是昨日里送玉牌的两位婢女。
“听到了,这下魇统领可更好行事了。”
“说的是啊,只是半年还是太久了。我想寂和那边应该就在这几日出手了。”楚锦的眼中泛出狠辣的光。
第二十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
翌日清晨,是难得的晴好天气。天朗气清,碧空如洗。何少伯要去尘水楼复命,楚锦送走他,便在院子中闲闲静坐,享受着秋日的暖阳。
现在的她就像是每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一样,每天除了盼着丈夫归来,便是学会在等待中打发无聊的时光。
而今日却并不无聊。因为有四名玄衣蒙面的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楚锦忽地被四人团团围住,不住惊叫“你们是什么人!”
“哼,我们是取你命的人!”来人也不解释,一束凛冽的剑光便向她袭来。楚锦花容失色,惊慌躲避,却躲不及被刺中的手腕。那人顺势扣紧了她的脉门。
楚锦被抓着手腕,浑身不住的颤抖,右腕血流如注,却强装镇定。“这位好汉,我们素来无冤无仇,小女虽命若草芥,却想死个明白。”
那人扣腕半晌,微微蹙了一下眉,便放开了楚锦。“怎么会是这样。”那人低声自语一句。
楚锦捂着受伤的手腕,看着那个人,眼中露出了异样的光。待要再看清那人的轮廓,却见他一挥手,一瞬间四人便无影无踪了。
看着四人走远,楚锦望着被鲜血染红的衣袖,冷哼了一声。伤口不轻不重,分寸拿捏的这么好,果然是水烟阁的人。
一直躲在暗处两位婢女走了出来,低声询问。“是尘水楼的炫?”
楚锦无声的点了点头,转身进到屋中去了。到了屋中,她掀开上襦,冷眼拔出了肩膀上嵌着的三枚银针。“哼,想试我的武功么。”
两位婢女面容微变,“原来魇领主早就料到了。领主被扣上脉门的时候可吓了我们一身冷汗啊。”
“没想到,来得还真快啊。”楚锦叹了口气,拿出金疮药兀自上了。眼中却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尘水楼水烟阁。
疏袖正在整理杀手的卷宗,寂和在一旁把卷宗归类放到秘阁中。两人未置一言却自有一种年深日久养成的默契,时光安然静好,光影交织,婉转如诗。
只是门外忽然响起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疏袖搁笔浅笑,“想是溟然回来了。”
叩门声应声响起,“进来吧。”疏袖向门外喊道。
雕花木门被推开,玄衣少年闪了进来。
“怎么样,可试出了?”疏袖看着溟然问道。
少年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扣住她的脉门,发现她并没有内力。”
“传说有种金针封穴的法子能让人摸不出内力深浅。你可不要上当啊。”寂和放下手中的卷宗,踱步过来。
“看来今天少伯可要找咱们闹腾了。”疏袖无奈摇了摇头。
“我看不光要闹腾,还要把人家接到楼里来呢。”寂和叹了口气。
“这样也好,我们便看看她要做些什么。”疏袖挑起一抹狡黠的笑。
“请君入瓮么,只是可怜了少伯的一片痴心。”寂和面露忧色,宛如太息。
果然月上柳梢的时候,何少伯气冲冲地提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