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萧萧胭脂泪-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辛无泪看着她,沉吟一下道:“好,不过,你得跟我走,重阳之前,你都要留在铁马庄。”他链子一抖,打碎了雪恨鸥的琵琶骨,废掉了她的武功。
苍北殷在雪恨鸥断臂的瞬间闭了下眼睛,他这个动作很奇怪,因为他在血腥中长大,死在他手下的人也很多,只是遇到了雪初蝉以后,他慢慢变得心软。
雪恨鸥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的发抖,苍北殷为她点穴敷药止血,她仰着头:“二爷,在临行之前,我想见家父最后一面,希望二爷成全。”
辛无泪哼了一声:“现在念及了父女之情,不觉得为时过晚吗?推己及人,你害别人的时候,想过他们家人的感受吗?”
雪恨鸥冷笑道:“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怨什么?你是羊,就该成为狼的口中食。”
辛无泪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没有反悔的意思,还以为自己做的对?”
雪恨鸥冷笑道:“我只是后悔没有学到你这样的绝世武功,否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她说着,仰着她的头,很倨傲的仰着。
辛无泪盯着她,雪一样又苍白又冰冷的脸,火一样又殷红又炫目的血,雪恨鸥仿佛是一朵开在雪地中的红罂粟,让人动心又惊惶。
罂粟再毒,也不能否认她的美丽。
苍北殷心头无端的一疼,黯然道:“辛二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毕竟这是她最后的要求。”
辛无泪本不想答应,但是他的心肠也不是铁做的,他看着地上断了的那只手臂,逐渐的失去了血色,从洁白如玉开始变得灰青,在灰尘中花一样的枯萎,不由摇头叹气道:“你为什么姓雪?”
他这么说是答应了。
雪恨鸥身体摇了摇,眼泪悄然流下来。
两滴。
雪恨鸥的眼泪只流下了两滴,便不再哀泣。
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仇成怨毒
雪家,静的象座坟墓。
雪漫天从女儿未晴的房间出来时,好像见了阎王一样,脸色铁灰,头脑中空空的。客人怎么走的,他不知道。他只记住了那些来客看到那不堪的情景时,满脸的诧异,然后转为不屑和讥笑。他们口中打着哈哈,然后告辞而去。
雪漫天浑身都在发抖,屋子里传来雪未晴的哀泣之声,这哀哀的低泣更让雪漫天怒火中烧,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当中,然后叫家人钉死了门窗,锁上了铁链,又浇上了火油。
没有人敢表示一点的疑惑,狂怒之中的雪漫天显得狰狞恐怖。有人将火把递了过来。
雪漫天仰天嘶叫:“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在惩罚我吗?我们雪家作了什么孽啊,怎么生下一对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爹爹,您放过小妹吧,不关她的事情,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担着就够了。”雪飞沙的声音传出来,很冷酷。
雪未晴的声音也传出来,带着戚戚的哭音:“爹爹,三哥还要代表我们雪家去决斗,他不能死!爹爹,让我代三哥去死吧!爹爹,虎毒不食子,反正,女儿是外姓人,我活着也了无生趣,不如以死谢罪!”她说到最后,声音是哽咽的。
雪漫天狂吼了一声:“你们都给我去死!”他浑身发抖,把火把投到屋子里边,轰的一声,烈焰飞舞,浓烟滚滚,雪未晴在浓烟中搜心煽肺的咳嗽,她已经武功尽失,难以禁得住如此浓烈的烟火。
雪漫天的眼角和唇边一直在跳,眼中红红的充满了杀气。
“乒”的一声,房顶崩开了一个大洞,雪飞沙抱着雪未晴跳出来,雪未晴已经气若游丝,仿佛瞬间就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雪漫天指着他,怒道:“你敢出来?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因为愤怒,每根头发都在发抖。
雪飞沙眼色阴红,冷冷的道:“你必须放过小妹,她是无辜的。你要我的命,很容易,我在这儿恭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不许你碰未晴。”
雪漫天状如疯癫:“你们两个都要死!你想救她?先杀了我!”他吼着抡着拐杖向两个人打去,恨不得把两个人立毙杖下。雪飞沙连躲都没有躲,他只是护住雪未晴,现在的他,早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他的痛苦来自灵魂深处,甚至看着雪漫天老态龙钟的愤怒,他有的只是莫名的仇恨而不是负罪感。
拐杖痛击之下,他觉得心口发热,一口血喷出来,身体也晃了一晃,他忽然想起了“同命鸳鸯蛊”,他现在受了伤,小妹岂不是要……低头看时,雪未晴虽然闭上眼睛,但是脉象还是很平稳,她只是被烟呛到了而已。
难道薄凉在说谎?
雪漫天也停了手,他呆呆的望着雪飞沙,方才他是急怒攻心,每一杖都全力击出,都有千均之力。要是在以前,只要一杖打下去,雪飞沙轻则骨断筋折,重则命丧于此。但是现在看他虽然也受了伤,不过无有大碍,一天之间,雪飞沙的武功不可能突飞猛进到如此境界。如果雪飞沙和他拼命的话,他道未必是雪飞沙的对手。
雪飞沙抱着雪未晴大吼一声:“薄凉!”他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眼神凶如恶鬼。
薄凉站在燃烧的门楹下,沉重的呼吸声透过火光,折磨着每一个人。她脸上的笑容是让人不寒而栗:“雪飞沙,我以为你忘了我了。”
雪飞沙怒道:“你骗我!”
薄凉笑道:“是啊,我骗你了,不然,你们兄妹怎么上演游龙戏凤的好戏?只是,同命鸳鸯蛊可不是骗人的。”她抽出一把匕首来,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割了一刀,鲜血迸溅,雪飞沙立刻感觉到手臂上也有刀刺之痛,不由失声惊叫。
原来同命鸳鸯蛊是下在薄凉和雪飞沙的身上。
薄凉手中的刀带着快意的血光,她站的地方,火焰飞腾,如果她烧死在里边,那么雪飞沙也会跟着陪葬。
雪漫天恢复了理智,也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薄凉在报复,现在雪飞沙的性命就操纵在薄凉的手里。
薄凉已经完全不把生死当成一回事儿了,当一个人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而只想要报仇的时候,是最可怕的。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恐惧过,薄凉笑得森冷,笑得他头皮发麻,他不自觉的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薄姑娘,灭你家满门是老夫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和飞沙无关……”
薄凉笑道:“如果你有诚意谢罪的话,我也许会考虑放过雪飞沙……”她说着抬手把一段烧得暗红的门楣拿下来,暗色的火苗烧到肌肤,立刻冒起青烟,散发出刺鼻的焦臭,但是薄凉笑得更
冷,丝毫觉察不到肌肤被灼伤后的疼痛。
雪飞沙痛到弯下腰,抱着的雪未晴也失手落地。
她把这段门楣扔到雪漫天的前面。笑容继续:“雪漫天,你没有忘记狄陆平是怎么死的吧?为了掩饰自己的罪孽,居然大设灵堂,那是你和雪二小姐的计谋,崆峒派虽然门众不多,但也是名门正派,白道上的事情,铁马庄总不会袖手。你们以为那个无耻的谎言天衣无缝吗?爱婿狄陆平?他什么时候娶的雪轻柔?私会苟合吧?不然婚事办的再简单,以雪家的地位,也不会世人皆不知吧?”
雪飞沙面似死灰,他无意中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她,她那时节还是水芬芳,是他的新欢。雪漫天为了灭口,杀了狄陆平,又错杀了女儿,怕引起公愤,泄露雪家一系列杀人灭门的血案,才设了一计,设下灵堂,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雪家就是遭遇很大的麻烦,所以薄凉的要挟让雪漫天和雪飞沙都十分惶恐。
雪漫天站起来,闭上眼睛,真的跪到尚在燃烧的门楣上,“滋”的一声,青烟腾起,皮肉焦臭的味道弥漫开来,豆大的汗珠从雪漫天的额头上滚落,疼痛让他身体晃了晃:“薄姑娘,请你放过飞沙。”
薄凉仰天大笑:“我当时怎么没有求你放过我那?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像狗一样跪地求饶呢?不知道求人的滋味是什么样子?”她笑够了,才阴阴的说“放过雪飞沙,可以,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雪漫天毫不犹豫的道:“好,姑娘请讲。”
薄凉恶毒的道:“第一,雪未晴不许死,她要好好给我活着,她是你们雪家的耻辱啊,那么多人看见了,她现在满脸上都写着通奸、乱伦、无耻,她要死了,不是辜负我的良苦用心?”
雪未晴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她听着薄凉的话,欲哭无泪,浑身发抖,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除了痛苦,她完全没有了别的感觉。
雪漫天道:“第二呢?”他问话的声音都沙哑而痛楚。
薄凉道:“我要雪家的一颗人头,要雪飞沙亲自割下来给我。一个人抵去我满门冤魂,你们雪家没有吃亏。雪漫天,你也可以不答应,反正我烧死在里边,还有雪飞沙陪我啊。”
雪漫天再次闭上了眼睛:“我答应,雪姑娘请出来吧。”
薄凉一跃而出,方才她站立的地方顷刻间就烧塌了,要是她晚出来一秒钟,就成了火中之鬼了。
她的脸上居然还笑意盈盈的道:“你们,谁愿意死啊,愿意死的请举手。”
我。
雪恨鸥的声音传来。
辛无泪和苍北殷带着浑身是血的雪恨鸥进来,她斩断的胳膊已经包扎了,可是鲜血早已洇透,衣裳上的一些血迹退色凝固。她的脸色苍白如死,她的眼神还是剑一样的冷厉。
鸥儿。
雪漫天惊呼而起,却又跌倒在地,他膝上的肌肉被烤焦了一大片,已经痛得站不起来了。
二姐。雪飞沙和雪未晴黯然垂泪,扶着雪漫天坐在椅子上,为他敷药。
雪恨鸥道:“薄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家的事,全是我一手策划,线索是我得到的,灭门的命令是我下的,我的头颅割下来去祭灵,令尊令堂和你的家人一定欣慰。”
薄凉恨恨的道:“为什么?无怨无仇,为什么要灭我满门?”
雪恨鸥冷笑道:“薄姑娘,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天真的问为什么?人世间有些事情,永远没有必要问为什么。困了就要睡,饿了就要吃,难道你们家死了那么多人,还没有让你学会弱肉强食的道理吗?”
薄凉看着她,满是怨恨:“我不听你的鬼道理,我只要你死,我要雪飞沙亲手杀了你。辛二爷,杀人偿命,他雪家灭我满门,我只要她一条性命,公平吧?”
辛无泪道:“谁也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她雪恨鸥一个人,不够给你们全家偿命,而且,重阳将近,你要雪飞沙带着亲手弑姐的打击去参加决斗吗?为了自己报仇也就算了,你是在帮着归天教赢这场比赛,是吗?”
薄凉冷笑道:“不要说的冠冕堂皇,说到底,你还是帮着雪家,你帮着他们,就不能伤害我,不然,同命鸳鸯蛊就会发作,我死了,雪飞沙还是活不成。”
辛无泪不动声色的道:“你在要挟我吗?”
悲莫悲兮生别离
辛无泪看了一眼苍北殷。
苍北殷走过去,给了雪飞沙一颗药丸:“你知道我是谁,自然知道这个是什么,这是辛二爷的意思。”他看雪飞沙的时候,也充满了轻蔑。
解药,苍北殷递过去的是同命鸳鸯蛊的解药。
从心里嫌恶雪飞沙的为人,只是这个时候,苍北殷没有拒绝辛无泪,自从他和叶十三跟着辛无泪假扮剑圣师徒到了雪家,苍北殷暗地里边几番思量,在琢磨着怎样才可以救下雪初蝉,最好让辛无泪改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