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郡主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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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哈,这个借口好,这个借口好,我就什么都可以说不认识,不知道。我为自己的急智得意起来。
“哦......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他是不疑心了?我却又好奇他明白了什么。
“那你是不知道文亭郡主了?”果然这厮是因着我的名字起了疑心。
“文亭郡主?”我只装糊涂:“我山野小民,怎会认识郡主?比不得罗兄是世家之子。”
“哦?你知道我家?”
我又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对呀,我若不知宁州段家之事,又怎么会晓得罗家的。
“不知,不知,不过看罗兄举止文雅,谈吐大方,一看就是世家之子。”呸呸,我自己听见自己说的话,都忍不住想吐。
那厮被我拍了一下马屁,果然得意起来,却又说道:“段兄也不像山野小民。”
嘿,嘿,嘿,我除了干笑,还能做什么?不过心里庆幸总算打消了他的疑心。
谁知那厮又说:“段兄倒有几分像文亭郡主,而且名字也都叫文亭。”
咳,咳,咳,我一下呛着。
“咳,咳,咳,罗兄不要胡说,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像一个女子?倒是这名字,因自幼在外,不知冲撞了郡主名讳,回去是要请教姑姑,要不要改了过去。”
“呵呵,我想文亭郡主也不介意自己与一个俏郎君同名。”
我大怒,站起来恶狠狠地说:“罗兄,请放尊重!”说罢拂袖而去,也不管什么盘中餐皆辛苦了,这厮欺人太甚!
不过那日之后,罗恒倒也没有再为我的身份难为过我,仿佛相信了我那日的一番说话。我慢慢安下心来,全心投入这书院生活。
松山书院共有学生八十余人,除了我和王保山,还有罗恒和另外一个叫邹奕林的,都是近几天新来的学子。
虽然是在书院里,趋炎附势的也大有人在,早有有心人去打听到新来各人的身世,知道罗恒是镇安王爷的三公子,立刻有不少人前去攀附。而我,幸好师傅早就帮我捏好了个身份,就是隔壁崇真寺云游尼姑的侄儿,并无显赫身世。
过了没几日,是端午节,夫子放我们半天假,有人建议去颍水看龙舟,我是极爱热闹的人,早就把师傅说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的吩咐抛之脑后,大声呼应。
王保山原本是没打算去到,拗不过我的哀求,也就去了。
那是午饭过后,我在院中截住王保山,问他可要去看龙舟,他说不去。
我急了,我才来几天,书院中各人俱是不熟,只与王保山有亲切感,他若不去,我便大大没趣,于是拖着他的手摇他:“去嘛,去嘛,就算陪我去嘛。”
王保山笑了,说:“文亭怎么像个撒娇的小姑娘。”
我心里一惊,连忙松手。哎呀,一时不留意,竟使出磨爹爹的手段,差点露了馅。
还好,他终是答应了。
得了他的答应,我乐滋滋地准备回房小憩片刻便出发。才一回身,猛然发现对面廊下赫然站着罗恒,正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吓了一跳,暗暗告诫自己要小心,莫要在他面前露了行藏。
颍水河边,已是人山人海,我个子矮,站在人墙后面,踮脚看得很辛苦。于是四处察看,看到稍后一点有棵大树,分开两杈,桠杈之处正是好看台,幸好还没有被人占去,于是快步过去,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看见还可以站一个人,便大声叫唤王保山。
王保山回过头来,看见我站在树上,摇头轻笑:“文亭小心。”
他旁边站着罗恒,听见声音,也回过头来,看了这情景,满眼是戏谑。
我撇一撇嘴,心想:“我现在又不是女红妆,爬树又怎样。”王保山既不肯上来,我便靠在树上,独霸看台。
忽然树下响起声音:“文亭请让让,让我上来。”竟然是罗恒。
我有些不情愿,却又无借口拒绝,唯有挪了挪位置。
罗恒爬了上来,两个人站着,树杈便显得有点挤,和一个男子贴得这么近,心里还是有些异样。还好龙舟赛事精彩,我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权把他也当做一枝树杈。
谁知那厮忽然说道:“文亭身上好香。”
我吓了一跳,差点摔下树去。我转头怒目而视:“罗兄请放尊重!”
罗恒却仍然嬉皮笑脸地说:“文亭用的什么香,哪里买的?我好喜欢这个香味,等我也叫人买去。”
我怒,怎么有这等无赖,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随便说道:“不过是姑姑给我的檀香。”话未说完,便跳了下树,实在不能和此人如此贴近。
罗恒却没有跟着跳下来,他倚在树上,笑得洋洋得意,我心里更加恨得牙痒痒的。
第六章
看完龙舟,时候尚早,又有人提议去逛集市,当中有几个斯文爱读书的,认为读书人逛集市,有失身份,便不愿去了,要分道扬镳回书院,王保山便是其中之一,我其实是很想去的,但是又不好再求王保山陪我,只好也说要回书院。
这时罗恒说道:“难得偷闲半日,何必这么早就回去?不如就由我来做东,请大家去茶馆喝两杯,顺便也吟诗作对,如何?”
众人欢呼,王保山竟也没有异议,于是一众人等,簇拥着罗恒,由几个熟悉颍州的人带路,一路往颍州最著名的兰亭阁走去。
这兰亭阁是颍州最大最高档的茶馆,前面是两层楼的大厅,中间是个戏台,后面和两边是不同大小的雅间,由一条九曲回廊连着。兰亭阁出名之处不仅茶好,酒好,菜好,更是定期请来不同的戏班,在园中唱戏,同时也还有养有一班歌姬,专门为雅间唱歌弹琴,陪茶陪酒。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戏文已经停了,下一场却要等到傍晚。
我们要了一个大雅间,十几个人分开两桌坐,众人争着和罗恒同桌,我暗暗扯了王保山坐到另一边。
罗恒那桌有个叫元斐庆的,是个最会来热闹的人,才坐下喝了一杯酒,就说:“既无戏文,如此坐着干饮,也是无趣,不如叫几个歌姬来唱歌儿。”
众人附和,东主也含笑应允,马上就有人去唤人。
过了一会,来了两个手捧琵琶的歌姬,进来先向众人行礼,然后为首的一个问道:“各位公子爷想听什么曲儿?”虽是问众人,眼睛却是看着罗恒。
做这行的人也是玲珑八面,一进来看见罗恒衣着光鲜,坐在主位,又是众人簇拥的对象,便知道这是今天的金主。
罗恒不答她,却看向我道:“文亭想听什么曲儿?”
我坐在那儿本来是凑热闹的,冷不防他问我,一时怔住,半晌才说:“我,我没什么偏好,子建兄你点吧。”
罗恒微笑,说:“那便来一曲《蒹葭》吧。”正是那日在海宁寺后院段娟跳舞,我唱的那首歌。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厮果然看穿了我的身份?一时忐忑不安。
可是直到那歌姬一曲终了,罗恒也只是在那儿摇头晃脑,打拍附和,并没有再看我一眼,然后跟着又是众人点曲,喧喧闹闹。
也许是我多心了。
歌姬才唱了几首曲子,席间已经有人猜起拳来,一时间雅间内喧哗吵闹。两歌姬也不唱歌了,放下琵琶,为首的那个走到罗恒身边坐下,替罗恒倒酒。
罗恒已是微醺,众人仍争着向他敬酒,他一把搂过歌姬,往她脸上香了一口,说:“来,替爷挡酒。”
众人大声起哄。我看了他一眼,觉得厌恶,扭头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偏这时另一个歌姬走来我们这一桌,眼光往桌上一扫,竟走向我,在王保山和我之间坐下。
我心想,嘿嘿,往日女扮男装,干过的事情也不少,就是没有调戏过姑娘,心里不禁痒痒的。
偏生这歌姬却看不上我,一边拿起王保山的酒杯要就喂他喝,一边说道:“这位公子爷怎么也不喝酒。”
我刚才也没敢多喝,怕酒后失态露出身份,反正也没有人敬我。我看见王保山也只是微笑坐着看他们闹,并不参与其中,一杯酒跟我一样,现在都还剩半杯。却没料到被这个歌姬看在眼里,竟特来劝酒。
王保山大窘,伸手推开歌姬:“姑娘请往别处去。”
那歌姬佯愠:“公子爷怎么不给面子。”
一个要强来,一个猛挣扎,纠缠了一阵,王保山恼了,站起来大声说:“姑娘请自重!”说完竟然提步往外走去。
众人俱是一愣,这本来就是歌姬工作的其中一部分,王保山竟然叫她们自重?
元斐庆看见气氛僵了,赶忙打圆场:“保山兄莫恼,不过是喝酒玩儿。”然后对那歌姬说:“还不向王爷赔礼?”
在这种场合,又几何会碰到王保山那样的书呆子?那歌姬原以为他只是故作姿态,于是使出手段和他打情骂俏,却不想惹恼了他,立在那儿脸色阵红阵白,听见元斐庆那样说,又堆起笑脸,准备向王保山赔礼。
可是这个王保山竟然较真,丢下一句话说:“各位尽兴,我先回去了。”说着便推门走去雅间。
我愣了一下,赶忙追出去:“保山兄,我与你一道走。”
我跟着王保山走出兰亭阁,上前扯他的衣袖说:“保山兄莫恼,不过是逢场作戏。”
王保山说:“文亭莫怪我生气,坏了气氛。我因曾对人许下诺言,此生须洁身自好,不迷酒色。况且酒这东西,豪饮伤身乱性,浅酌才是怡情养生,哪有她那样劝酒的,违背了品酒之道。”
我虽然也觉得他刚才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但他关于酒的这番见解,倒也合我心意。我有些内疚,他原本是不打算出来玩的,是我硬拖他来陪我,结果反而弄得个不愉快。
我们从兰亭阁出来,一个气冲冲地走,一个急忙忙地跟,也没有辨别方向,走了一阵,才发现不知道松山书院该往哪个方向走。我俩在颍州俱是初来报到,人生地不熟,刚才只是跟着众人走,也没有留意道路方向。
我们一路走,一路问人,走着走着,发现路越来越陌生,人迹逐渐稀少,便知走岔了路。我看见天色渐晚,走得腿又酸,便有些心焦。
王保山却说:“无妨,反正无事,便当游览颍州吧,文亭且放宽心怀。”
可是这里有什么景色可以看呢?想要雇车,却连个车的影子都没见到,唯有嘟嘟囔囔地跟着王保山。走了没多久拐了个弯,眼前突然廓然开朗,竟是一个大湖。
我欢呼,这不是东湖吗,崇真寺就在东湖边上,松山书院则是依着崇真寺而建的,我打量一下四周景色,如此看来,松山书院就在湖的对面了。
王保山笑着说:“我说可不是,车到山前必有人路。我们来颍州也好几天了,却连书院旁的东湖都未游览过,如今看来,可是天叫我们不要辜负这大好景色了,正好误打误撞,趁这机会游玩游玩。”
我也很高兴,连腿也不觉得那么酸了。
夕阳照在湖上,金光闪闪,有几只小舟正在湖上泛着。
王保山问我:“文亭是想沿着湖边走回去,还是雇个小舟,我们也来个泛舟湖上?”
我自然是赞成后者。于是王保山招来一只小船,谈妥价钱,便扶着我上了小船。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在,也就不急着赶回去了。我吩咐船家,悠悠划船,好让我们细细欣赏景色。
湖边一角,是一片荷田,荷花荷叶莲蓬,高高低低,夕阳映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