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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女皇的养成计划-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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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风愈急,一瓣落雪随风中扑上我的衣襟,轻若鸿羽,悲欢俱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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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醒来,若不是衣襟上犹有梅之幽香,我便要只当那是春梦一场。

    我的官司愈闹愈大,眼看着便要有牢狱之灾,幸而出任河南道黜陟使的工部尚书阎立本亲自受理了我被诬一案,他明察秋毫,弄清了此事的真相,还我清白。

    冬末,天气出奇地寒冷,我终是按奈不住,再去梅苑。

    轻扣朱门三声,我便安然入内。

    庭苑中,古木青砖皆覆大雪,一泓碧池浮冰泠泠。

    我撑着油纸伞,惟恐惊扰,缓步轻移。

    一丛白梅,花开似雪,玉洁冰清,典雅韵致,风致绰约。

    她倚在软玉轩床上,一袭月白轻绡纱衣,望见我,亦只是平静地颔首,流泻而下的青丝与泼墨的眼眸一般颜色,刹那间直透人心底。

    我不由看得痴了,气息微窒,连惊叹声亦不能发出,踉跄着迈出几步,伞却跌落于地。

    她似未看见我的失态,只轻轻问道:“公子今日复来,莫非是我当日之言应验了?”

    我掩饰窘态,弯身拾起伞,回神似地说道:“是,姑娘之言全中!果有贵人相助!”

    “那贵人可是河南道黜陟使阎立本?”她抬手轻拢鬓边的乱发。

    “你,你怎知?!”虽有前次的相会,如今听她如此一说,我仍是颇为震惊。

    她眸中莹莹薄光,是洞悉一切的睿智:“阎立本不仅还你清白,且发现你是一个德才兼备的难得之才,他以元老之尊竟向一个初出茅庐的八品小官当面致歉,并赞誉道,‘仲尼云:观过知仁矣。足下可谓谓之河曲之明珠,东南之遗宝’,并举荐你为并州都督府法曹。他爱才之心,举贤之意,颇有贞观遗风。而你年少轻狂,锋芒太露,却是因祸得福。”

    我惊骇得没了言语,半晌才徐徐说道:“姑娘身在山野,为何会对朝中之事如此熟悉?”

    她笑而不答,唇角流出一丝狡黠之态。

    我知问不出结果,目光一转,望见案上的笔墨纸砚:“姑娘莫非也好文墨?”

    “聊以自娱而已。”她轻描淡写道,“听闻公子书画自是一绝,今日可否让我一饱眼福?”

    “那在下便献丑了。”我亦未做推辞,铺纸,研墨,提笔,墨色少染,挥毫纸上:飞雪漫漫,一川荒草,满园英落,池边树石,枯树生花。

    “好笔法。”她饶有兴致地望着,赞道,“轻点微勾,梅花的风致立现,生机盎然自不可言说。”

    我得此赞誉,心中自然欢喜,一时飘然:“姑娘过誉了。此画尚未完成,不如由姑娘来结尾。”

    “既如此,我便不知量力前来添足吧。”她微笑颔首,手腕微动,逸笔草草,信手而出。

    寥寥数笔,自有仙骨玉肌。水竭笔涩,轻描淡抹,微墨枯笔,气韵却不止。疏影横斜,白梅数丛,迎风而笑,仿若水墨淋漓,墨吐满纸,旷如无天,密如无边。傲梅在空中舒展,云雾缭绕,莹然白雪,花上凄然似有泪。图中的题款,连绵飞动的狂草,一气呵成,下笔豪放,不可遏制的情怀,气息一脉相通,跌宕曲折……书画落成,却似小儿手酸,嘻笑间,浓茶洒翻满纸,我先前所画的数枝梅花随即黯然失色。

    再多的惊叹亦抵不过我内心的震撼,我突然对所学所知没有了信心,仿佛被噬尽了鲜血,我的坚定与自信,被她展露的技法消磨得了无痕迹,她对书画的造诣显然远在我之上,我所有一切,在她面前似只是一本正经的儿戏,羞愧与茫然瞬时错乱地在我心头滋长。



正文 我拥有世间最美的女子



(狄仁杰番外)

    “绝世才华必是多年寒暑磨砺而成,观高山流水一样的画,是缘。所谓书画,也就是一个人种种修养到一定程度,非要诉诸笔端不可留下来的墨迹。”她似未觉我的慌乱,只凝目于砚,神色宁静,“字画关乎技法,却更关乎性情。技法再好,气韵不好,终是流俗。

    我平气静虑,稳住心绪,收拾起失意彷徨,重新振作了精神,从哪里跌下便从哪里站起。知耻近乎勇,技不如人,亦要坦然,我要借这个时机,看个分明:“姑娘对书法造诣远在我之上,若姑娘不嫌狄某粗鄙,可否指点一二?”

    她凝视着我,眸中微有精芒浮现,复杂神色,似欣慰,亦似了然:“指点二字万不敢当,日后公子若是闲暇,请来小苑坐坐,我亦想向公子讨教。”

    若旁人说出如此话语,我只当矫情,但此话由她口中说出,却是这般诚挚,令人难以拒绝。

    我情难自禁地颔首。

    一丝欣然妍丽的笑意从她的唇角掠过,轻轻地拂上我心间。

    云淡风清的如水君子之交,便由此开始。

    我自幼喜好舞文弄墨,以览书为乐,涉猎甚广,亦有所得,数年未有知己,与她却是一拍即合。

    我执意唤她先生,她婉拒不得,亦只得作罢。

    我知她爱书,每次都会带一些诗书给她。未曾相邀,却有淡淡默契。

    美丽而孱弱的女子,不胜风寒,裹着厚厚的狐裘,那苍白如雪的病容,却更添幽美。

    古书半卷,清酒一壶,秃笔半截。她吹笛,我抚琴;她挥毫,我泼墨;评画对酒,共论天下大事、治世宏愿、抱负豪情、鸿图伟略、道德文章……丹心交付天地,功名抛之脑后。

    独倚寒窗,一灯如豆,我于灯下细品那幅墨梅,低吟、浅唱、泼墨、挥毫、冥想,相思。

    “你在做什么?”母亲捧着一盅暖暖羹汤立在案前。

    “没做什么……”我想得入神,竟未察觉,慌乱中立即将画卷起。

    母亲望着我,语中隐有责难:“近来你每日魂不守舍,书也不读,只去后山,究竟是为何?”

    “我,我只是心绪烦躁,踏青散心而已……”我支吾答道。

    “你若要散心,也万不可再去后山了。近来多传闻,说后山中有花妖出没,妖艳狐媚,专引年轻男子沉沦迷恋。”母亲凝重地道,“那花妖美貌异常,无论男女,凡是见过她的人,魂灵便在瞬间为她所夺。”

    花妖?无论男女,凡是见过她的人,魂灵便在瞬间为她所夺。

    我心中一悸,倏地想起她的倾国容颜与绝世风华。

    “我说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却迟迟不肯成家。”母亲未觉我的异常,只絮叨地说道,“普通的小家碧玉你看不上,才貌俱全气质高雅的大家闺秀你又嫌太端正呆板,究竟怎样的女子,你才会动心呢?”

    “我……”我语塞,脑中却只浮现她的影子,冷艳无双,清冽凄情,却绝玷污不得。

    我匆匆地将母亲送走,一夜难眠,索性前去梅苑寻她。

    天色微亮,虽已是夏日,但暑气仍未上来,一泓碧水,白莲纷绽,迎风轻舞,苑中浓荫遮天,反倒有几分湿润的凉意。

    初阳投下长廊玉栏的影子,仿佛寸寸光阴,一丝丝黯淡,又一缕缕发亮。

    她倚栏而坐,发髻松挽,着一袭月白男子儒生长袍,长衣宽大,仅在襟口精密地刺着素淡的云纹,翩翩有如少年。

    多少日子了,我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不料只这淡淡一瞥,心中仍有止不住的涟漪,层层散去,却又缓缓缓聚拢过来。

    我悚然一惊,母亲的话顿时涌上心头。

    那花妖美貌异常,无论男女,凡是见过她的人,魂灵便在瞬间为她所夺……

    “你今日是骑马来的?”她侧头望着我。

    “恩?”我一愣,下意识地反问,“先生如何得知?”

    她轻描淡写道:“昨夜有雨,梅苑前有一片水洼,若你是徒步而来,靴上必会沾上泥渍。”

    “是啊,我确是跨马而来。”我抬头看她,晨光微明,风声憧憧,有若云雾遮掩,她似藏在浮光暗影中,我心中一怵,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今日晴好,正是踏春的好时日,不如我们……”我倏地住了口,因为她正深深地凝视着我,我只觉手心发汗,顿时讷讷不能成言。

    “好。”她应道,流盼的眸光飞掠过一丝淡淡的喜悦。

    “那请先生稍候,我去将马儿牵来。”我已打定主意,她跨马上,我自当马夫,为她牵马。

    “不必了。”她眸中闪出清慧的光芒,曲指仰天吹了一声长哨。

    一匹白马由树林深处款款而来,它的毛色洁白如雪,绸缎般顺滑光亮,背部的鬃毛被风吹得犹如一团燃烧的白色火焰。

    “追风……”她轻抚着白马的脊背,声调怅然。

    我上前想扶她上马,不想那马却警惕非 常(炫…书…网),冲我扬脖嘶鸣几声,褐瞳中尽是敌意。

    她用脸颊蹭着白马的鬃毛,口中喃喃,那马儿便低下头来,双膝微曲,任她轻盈地飞身而上。

    “驾!”她轻啸一声,马儿便电驰而出。

    逐风凌虚,云波漫步。春色三分,春光无垠。

    兰麝生芳,百鸟徘徊,瑶花芳草,鲜嫩青莹,绿意萌发,湖光山色,妩媚入骨的娇艳。只是这引人入胜的美景,却也夺不走她半分的美丽。

    素袖如玉,白裾似雪,如释放了羽翼的白鸟,惊落了一群飞鸿,湮没在那纷扬如絮的漫天花雨间。

    她仰首朗声轻笑,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笑声,如珠玉飞溅,畅快倾泻,微挑的眉眼里藏着一抹放肆,再不是女子的温婉秀丽,而是属于男子的飘逸潇洒。

    浑然天成,世间仅得她一人。见过她的若是女子,便期望她是女子,而见过她的男子皆想,幸而她是女子。

    平日里她美则美矣,却犹如一樽无悲无喜、精雕细琢的人偶,如今这般,是稍微沾染了些许世间的人气,天地仿若都在弹指间黯然失了色,我心神恍惚。

    多少长夜怔忡,多少寒衾空寞,那如传说中的一见倾心,朝朝暮暮,束缚了天地。

    那片春光旖旎的寒意料峭里,一阵凛冽刺骨的寒风倏地袭卷而来,将她的青丝勾挂到一枝枯萎的梅树上,她几番努力,却始终无法解开。

    我连忙上前,想将那枯枝折下。

    “不。”她却轻声阻止,“这枯枝来年依然勃发,万不可夺了它的性命。”

    “那……”我为难着。

    她却轻轻一笑,雪亮匕首挥出,已将青丝斩断。

    我犹自惋惜,她却不以为然。

    我转身悄悄地将那缕发丝解下,发丝细腻柔软,挽在我的手上,熏得人情思昏昏。我心神一荡,不敢有丝毫亵渎,慌忙收进衣兜,贴身藏好。

    猝然间,她在马背上一颤,痛楚地低呼出声。

    我大惊,催马上前,只见她蹙紧眉头,手紧捂着唇,面上已无半点血色,却有一缕殷红由她掩口的指缝间渗出,触目惊心。

    “先生!”

    她单薄身躯轻晃了下,便由马上坠下,我张了双臂,却落了空。

    一骑乌驹风驰电掣般地从后赶上,马上人影一闪,来人已将她搂入怀中。

    我下了马,仰首望他。他逆着光,初阳金灿之芒沿他伟岸身躯弥散开来,众星拱月般映着他健魄的背影。

    她已疼得双眉拧紧,身子微微抽搐,额上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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