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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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色的天鹅绒缦帘被轻轻地挽起一角,可以同时望见庭院内外的景色。
收藏在圣经里珍贵的一页里,传说中在耶稣诞生的那一晚,一群在旷野看守羊群的牧羊人,站在碧绿的草地上放着雪白的羊群,突然听见有风铃脆响的声音自天上传来,向他们报耶稣降生的好消息——因为耶稣来是要作世人的王,因此纯洁的天使便透过这些牧羊人,把这个欢喜的消息传给更多的百姓知道。
听说在这个温馨的夜晚,搜集二十四个不同姓氏人的一毛钱的硬币,用收集来的两块四毛钱买一个橙子和一个苹果,跟所爱的人在平安夜吃下去,然后对着燃烧的烛光许愿,一定会梦想成真。
无聊的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多半是披着甜美的糖衣,用来欺骗那些自以为是海誓山盟、地久天长的情侣们的谎言罢了。
施若龄嗤之以鼻,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她穿着紫罗兰色的晚装,简洁的剪裁衬托出她一向纤细而清瘦的身段,柔软得宛如云瀑的发丝依旧盘成干净利落的宫髻,一颗温润的黑珍珠耳环缀着银白的铂金流苏,坠及□着白皙的肩头,流转着温柔的珠光。
她的手里握着一杯葡萄酒,红如樱桃,从容地应答宾客的问题。
陈雅希一身靛蓝的曳地雪纺裙,款款而来,优雅得不似以往那个妩媚而放肆的她,“宴会已经开始了,龄,你怎么还在这里?”
施若龄似笑非笑地啜了一口艳红色的葡萄酒,微微耸了耸肩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看着盛装打扮的好友,忍不住笑着出声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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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穿得这么淑女,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喂,你又看上了哪一个清纯的对象?”
“我现在是空姐,不是威斯汀酒店的训练官——上司不允许我们失仪,规定不可以露肩、露背、露腰,更加不可以穿低胸、V领和细肩带,你说我要怎么办——咦?”陈雅希捶了她一记,就连懊恼的模样也显得分外妩媚,然而,她眨着眼眸踮起了脚尖,似乎望见什么似的,忙着推了推施若龄的肩膀,叠声而道:“喂,不和你说了——我遇到一个熟人,等一下再回来找你啊!”说着说着,她拎起轻飘飘的裙角,施施然地消失在扶疏的树影之后。
“搞错,动作这么快,亏我还说她淑女。”施若龄笑望陈雅希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的背影,巧笑倩兮,一回头,不小心撞进另外一个人的怀抱里——冷天霁!?
他顺手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不让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小心。”
她缓慢地稳住自己的脚步,放下酒杯站在他的身边,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还好。”他不置可否地耸着肩膀,看着一池飘拂的纸莲花灯,“我刚刚才知道你懂得八国语言,真是厉害,怪不得在商场上无往而不胜。”他似是颇为赞叹地看着身旁的她,伸出手去捏捏她柔软的脸,笑得分外狡黠。
“别闹。”她笑着躲开他的手,白皙的双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我觉得很好奇,为什么你连尼日利亚这么偏的语言都学?”他温暖的指腹温柔地拂过她的碎发,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当时的教授是尼日利亚人,为了搞懂他的口音,所以我才强迫自己用三个星期的时间修完所有的课程。”想起以前的事情,她的笑意显得很往昔,“总经理也知道这一件事情,当时的笔记还是他帮我/炫/书/网/整理(。。)的。”
冷天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其实,当时的你,为什么会选择霂?”
施若龄似乎已经不介意他问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侧着头,“为什么这么问?”
他略略耸着自己的肩膀,理所当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玻璃高脚杯,悠哉游哉地喝了一口娇红的葡萄酒,“我想不通,以你的眼光怎么会选择他这么懒散的人?”
她忍不住浅浅地轻笑一声,抬眸横睇,似是已经习惯他恣肆的行为,懒得说也懒得提醒,“诶,哪里有人会这样说自己的弟弟的啊?”
他把高挑的酒杯从右手换至左手,把玩着她柔软如水的发丝,温柔的眼神宛如流云,“说吧,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时候,他的眼底忽而掠过一丝秘密的情绪,仿佛是一种棋逢对手的犀利,然而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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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饰得极其巧妙,没有让她发现。
她微微挑眉,清丽的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是在思考怎么说,还是在想别的事情,随即,她又恢复一脸淡淡的释然,“我想保密,可以吗?”
揽住她纤瘦的香肩,他暧昧地勾住她的项颈,难得轻佻而肆无忌惮地摸索着她颈后细腻的肌肤,“为什么不说?我可是会吃醋的,就算是弟弟也一样。”即使被她发现了今晚的他有一点奇怪,却也只能够想到是酒精松懈了他的神智,让他看起来似乎有一点野兽的侵略性,神秘而吸引。
她只是斜斜地睨了他一眼,从他的手里夺回自己的酒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或许只是因为寂寞,又或许只是因为缺乏温暖,你还不如亲自去问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个的答案,应该差不多。”她和冷天霂之间的感觉真的说不清楚,总之不是恋人的感觉,只是彼此偎依的慰藉,拥抱对方的温暖。
他抱住她纤细的腰,靠近她的耳垂调笑,“怪不得,你受得了他的绯闻。”
她只是笑着挣脱开他的怀抱,觉得他的动作亲密得有些过火,忍不住浅笑着出言警告,“你今晚很不对劲哦,是不是喝醉了——”
然而,在她转过身的刹那,一阵清脆的嗓音戛然而止,扑闪着的眼睫毛微微在清风之间颤抖着,泄露了她心底涌现出来的不安和震惊,微凉的空气带着略嫌冰冷的寒意,鸦雀无声的气氛让人觉得分外死寂。
意料之外,隔着曲折的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抹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他是——沈碧笙!?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夜晚的风掠过青翠的竹枝,几株淡粉色的樱花草孤独地在墙角绽放,摇曳着娇嫩的花瓣,逗弄着寂寞的呼吸,几只野雀在这个失眠的晚上,唧唧喳喳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在那么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分外清晰而明澈。
“总裁——”
施若龄低低地从唇中吐出这个词,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清澈的眸子里有着猝不及防的惊慌,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然而,她所看不到的是,隐藏在自己身后的冷天霁,深邃如夜的瞳孔之中静悄悄地掠过一缕淡淡的算计和精明。
“你是在叫盛世公司的沈总裁,还是冷氏集团的冷总裁?”
沈碧笙的声音依旧冷得让人分不清楚情绪,低沉而宁静,但是,他握着玻璃酒杯的手却紧紧捏住杯角,不经意的颤动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若,我一直以为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可是到现在为之,究竟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他沉稳的声音很冷很冷,在微冷的寒风之中渗透出静静的讽刺。
“总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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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出话,一时之间,脑袋里乱得让人没有办法思考,可是她更加不敢向后看,她好怕这么一看,就会引起更加大的误会。
“你还有什么要说?我等着你的解释。”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徒然浮现在心头,他忽然很想听见她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总觉得自己一定不可能怀疑她,只要她可以向他解释一切经过和结果,他不会这么容易放手的。
面对沈碧笙,背对冷天霁,施若龄仿佛被两个无形的影子夹在中间,这种几乎窒息的感觉真的好难过,手足无措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似乎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错误的,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解决现在这个问题。
白皙的手掌紧紧地握起拳头,拧成十个白玉小结,她感觉到自己□的肌肤在风中泛起细细的鸡皮疙瘩,那种冰冷的触感似乎爬进了自己的心窝。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那一双黑水晶般的眸子把她逃避的神色收入眼底,沈碧笙已经明白她左右为难的立场,好像是想维护自己的自尊,更像是不想再让她感觉到这么尴尬的沉默,他居然抢先一步开口,干脆地打断这一片无休止的寂静。
“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说吧。”
倏忽之间,他戴上一张犀利而尖锐的面具,金黄的羽毛装饰自己的思绪,银白的流苏点缀自己的表情,几乎是把对面的她当作自己的敌人一般,残{精彩小说下载百度搜索:炫 书}酷的眼神几乎把她凌迟,“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关系,盛世公司损失了多少?你到底泄露了我们多少机密,才让冷氏集团拥有打击我们的实力?还是说,过去的七年时间里,你的一切都是假装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欺骗我?”
“我没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徒然抬头,她被他犀利的言辞刺伤,可是在那一刹那,她第一时间想要坚持的、守护的竟然是冷天霁的名誉,并非是自己蒙受到的不清白——她还没有来得及多加思索这个问题,心里反击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总裁,你怎么变得这么偏激?”
“所以,你决定留在冷氏集团。”冷漠而疏离的侧脸,紧绷的线条还没有来得及为她的前半句话而柔软,就已经为她的后半句话而重新僵硬,他的口气根本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宣布了她在那一瞬间所做的决定。
哑口无言,这一次,她真的无话可说——不是因为没有反驳的余地,而是因为他强硬的态度。
曾几何时,他们是彼此最有默契的搭档,为什么现在统统变了?像是被遗忘的信纸在泛黄的角落里的折痕,存在就是存在,过去的信任已经远去,遗留下来的不过是怀疑而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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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信任自己,不再听自己的解释,不再让她拥有解释的和资格,连为自己申诉的权力都已经丧失。
他,直接宣判了她的死罪,而且,还是——即时行刑,把她打入地狱。
微薄的唇边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他失望地凝视着她清丽的面庞,没有波澜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寂寞的涟漪。
晶莹的玻璃高脚杯摔在碧绿的草地上,妖红的酒液宛如一朵盛开的花。
“以后,盛世公司的门,不会再为你而敞开。”
这样,就结束了吧?
可是,那一种萦绕在心里久久不散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沈碧笙似是有一点停顿,只是摇了摇头,从容地穿过不远处的华丽殿堂,仿佛假面舞会的幻影都与他无关,就这么寂然地消失在人影喧嚣的灯火之间。
真的,就结束了吧?
施若龄粉晰的嘴角也抿出一抹落寞的弧度,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