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剑-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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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嗯了一声,转过头来感激的看他一眼,忽然想到他方才叫自己“倩儿妹妹”,登时羞得满面红晕,急急的转过头来,两只眼睛虽盯着师父与陈慕远的打斗,却又似什么也未看到,只耳边一声声“倩儿妹妹”越来越清晰。程天任见清远飞红满面的模样甚是娇憨可爱,正要再逗她两句,忽见仪真与陈慕远倏然分开,忙正了心神,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仪真师太怒道:“恶贼,你为何不使兵器,你也忒小看天下英雄!”
陈慕远望着仪真微笑道:“我的铁剑向来不伤女人。”
仪真怒声道:“快亮出你的剑,我长剑也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陈慕远哈哈大笑道:“好,好,便让你见识见识铁剑,好叫你知道中原卧虎藏龙,断不是易相与的。”说罢,他缓缓解开胸前的的绳结,反手取下背后铁剑。
这口剑通体黝黑,剑身极宽,足有普通长剑的二倍有余,剑体中间极厚,由中间向两边渐薄,但最薄处竟也有一二分厚。程天任笑道:“倩儿妹妹,师太是赢定了。”
清远却担心的道:“你不要小看了这柄铁剑,还记得五台山那场恶斗么?陈西之的功夫已是不弱,他爹爹的武功自然要更强些。”
经她这一提醒,程天任才猛醒过来,怪不得方才就觉得这老者有些面善,原来他便是陈西之的父亲。想着陈西之那般可恶,心中对陈慕远又多了一丝恶感。正在寻思得怎么帮帮仪真师太,只见她右腕一转,长剑已如匹练般向陈慕远裹去。
“好剑法!”陈慕远赞了一声,双手捧剑平平推出,他出手甚是迟缓,眼见绝没有仪真动作迅疾,偏偏铁剑正挡在长剑去路上,仪真不敢硬碰,身形一矮,长剑已向他下盘划去。陈慕远似把持不住那把厚重的铁剑,剑身竟缓缓倒了下去,无巧不巧,落下的位置正在仪真长剑上方。仪真抽身撤剑,长剑自左下方向陈慕远颈间撩去。
方才二人一攻一躲,进攻一方身手敏捷,躲避一方轻功了得,攻守皆以快取胜,一招未老二招又至,远远望去,如穿花粉蝶;如今一攻一守,攻方仍疾如闪电,守方却势如泰山,一眼望去,倒有几分蝶舞花间的感觉。仪真平日教徒弟虽也演练几招,但只点到为止,是以清远虽知道师父武功了得,却没有机会证实,今日二人性命相搏,举手之间,必欲置对手于死地,自然都使出看家本领。清远见仪真师太每每突出奇招,长剑总在不可思议的角度出击,眼见陈慕远一味只守不攻,竟似处在下风,不由心中一宽。
“我峨眉派剑法讲究轻灵飘逸,有挑、刺、削、缠、粘、绕六字总诀,凡剑招变化总不出这总诀之内。僻如这一招‘清风扶月’,长剑由左下起,是占了一个挑字诀;剑尖由右颈间划个半弧,罩住对方的头颈,是绕字诀;因这一剑已封住对手前路,要避这一剑,势必身形后仰,长剑便会顺势跟进,直取对手双眼,这便是刺字诀了。再如这一招‘杨柳依依’,身形向前,长剑却由肋下穿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清远竟谈起峨眉派剑法来。程天任一点即透,再加上仪真师太现身说法,只看了几招,竟已渐渐领悟了峨眉剑法精髓。
就在此时,陈慕远蓦地一声长啸,铁剑直向仪真师太砸去。这一招看似平常无奇,却胜在内力浑厚,仪真师太宽大的袍袖竟被陈慕远的内力激的四散飘荡!她的长剑轻薄,抵不了铁剑之重,而内力又未必能与对方相抗衡,是以唯有躲避。但这一剑威力甚大,劲风竟已罩住仪真师太身上下左右各个方位,一招之内,仪真师太竟已陷入险境!
“师父!”清远发出一声惊呼。程天任也未想到陈慕远的剑法竟如此霸道,想去救人,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仪真左臂一挥,长袖迎风展开,竟如一面大旗遮在身前,更奇的是那长袖竟似铜镜一般滑不着力,那铁剑的剑气遇着长袖,竟向两旁荡开,剑身到了袖前已消去大半力道,仪真右手长剑急出迎着铁剑轻轻一引,铁剑便滑了开去。这一招颇出陈慕远意外,他撤回铁剑,挡住仪真师太攻来的一剑,朗声道:“好俊的功夫!”
程天任也奇道:“这是什么功夫?”
“这便是峨眉派镇山之宝,祖师婆婆传下来的‘痴梦心法’。”清远面带欣羡,语气中却充满自豪,“据传当日祖师婆婆处寒室之中,触目所及皆是滑不溜手的坚冰,她老人家突发奇想,要创一门独一无二的神功,有了这神功护体,便似周身结了寒冰,对方内力再强,遇了护体神功,也如撞着坚冰,滑向一旁。”
“有趣,有趣,当真有趣。”程天任听了这神功的由来兴奋的拍起手来,他笑道:“果真如此,世上之人也不必再学什么内功外功了,只要会了这门神功,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么?”
清远脸上却露出些为难的表情来,她缓缓摇了摇头道:“只是这门功夫也有些不便之处。”
程天任忙问道:“什么不便之处?”
“这门功夫的道理其实是千斤拨千斤。”
程天任奇道:“我只听过四两拨千斤,怎么你倒弄出来个千斤拨千斤?”
清远道:“四两拨千斤是以巧制胜,但武功一途,哪里是讨巧得来的?内力修为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三五年也未必能有小成,一二十年也不过略有所成,武林中人多是终身苦修不辍。似这等苦修来的功力,哪能轻易破得?当年祖师婆婆本意是要创一门四两拨千斤的绝世奇功,以她老人家的心智,冥思苦想两月有余,竟一无所得。最后她忽然明白过来,天道酬勤,世间绝无捷径可寻,这种武功以前未有,现在未有,将来也不会有。”
正文 第十九章 劫亲
程天任越听越奇,心想这“痴梦心法”不是明明白白就在眼前么?看了他的神情,清远轻轻一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祖师婆婆虽未能创出这种绝世武功,却想通了另一处关节。一个人的内力并非个定数,虽修了三年五载,却并非只有三年五载的功力。”
程天任有些听糊涂了,正待要问,只听清远接着道:“这道理说出来也容易的很,只看一个人发起急来,力气便会比平日大出几倍。其实内力修为也是如此,一个人虽只修了三年五年,但运用得当,却可把内力集中于一时,暴发出十年八年的功力来。但这内力虽强于一时,但发功之后,内力损耗却比平日多出几倍,所以说是个千斤拨千斤的法子。”
程天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千斤拨千斤”,他担心的道:“这么说来,仪真师太岂不是更加危 3ǔωω。cōm险?”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金属相撞之声,二人急循声望去,只见仪真师太长剑业已脱手,那剑在空中划了个大大的弧形,直向二人站立之处飞来,在离二人数步之处悄然落地,“嚓”的一声插入地下半尺,剑柄兀自颤个不停。
仪真一不留神长剑被慕远铁剑震飞,心中着实懊恼,只得以双掌相抗。峨眉派本以剑法称雄,掌法着实一般,不出三招,仪真已落下风。若不是有“痴梦心法”护体,只怕早已有性命之忧。但每次使出神功化解了陈慕远的剑招,仪真便觉内力弱了一分,第三次使出神功之时,剑气竟未能全然化解,一股剑气直透过“痴梦心法”“嗤”的一声把仪真的袍袖划了一道口子。这一招虽未伤及仪真,却也使她心惊胆战。她只觉四周剑影重重,剑气如奔马惊雷势不可挡,而自己的内力却越来越弱,此刻就如同秋风中的枯叶一般,命运已经并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仪真自出道以来,闯荡江湖四十余载,身经百战才赢得今日的地位,看今日的情势,自己一世英名只怕就要付之流水了。一念及此,万念俱灰,仪真不去迎敌,反一掌向自己顶门拍去!
“何必欺人太甚!”蓦地一声大喝,仪真师太那柄长剑从斜次里穿出,陡然向陈慕远眉心刺去。
“老爷小心!”陈慕远带来的两个家人同声惊呼。
陈慕远顾不得伤人,铁剑回护,向长剑迎去。这当儿,清远已冲上前来把师父救到一旁。仪真面如死灰,两眼直直的望着长空,喃喃道:“这四五十年的剑竟是白练了。”
清远被她的样子吓坏了,抱住仪真,带着哭腔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唬我!”
仪真垂下眼睑,瞅着清远凄然一笑,道:“远儿莫怕,为师没事,今日倒多亏了程少侠。”她便转头去看程天任与陈慕远的打斗,一见之下,她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沉下脸道:“远了,他怎么会咱们峨眉剑法?”
清远低着头,轻声道:“徒儿不知,想是方才师父与那姓陈的打斗时程大哥学会了的。”
“胡说!”仪真厉声道,“峨眉剑法博大精深,便是学上个三年五载,甚或十年八年,也未必能运用如此娴熟,必是你私自传授给他的,本派门规第三十二条怎么说来着?”
清远从未见师父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本派门规第三十二条,本派剑法不得私相授受,若有违此条者……。废去武功,逐出……山门。”说着,她头上竟已冒出冷汗来。
仪真师太森然道:“竟然如此,你须怨不得师父!”说罢举起右掌,缓缓向清远头上落去。
“不通,不通,狗屁不通!”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喑哑的声音。
仪真吃了一惊,转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已多了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妙龄少女。老太婆鸡皮喝发,面丑如鬼,两只眼睛溜来转去,颇有些诡谲;那个少女却长相绝美,面色安详,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前方,全没一丝神采,倒似个瞎子。这两人一老一少,一美一丑,一诡一安,凑在一起对比更加明显。
仪真骇然望着那少女道:“你……”你字出口才觉不对,又细细打量几眼,面色已恢复如常,心想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身边来了两人却没一点查觉,若这两人对自己不利,岂不是轻易就着了人家的道?她心神一凛,且不去理会少女,目光紧盯着那老太婆道:“你说什么不通?”
老太婆冷冷一笑,道:“你方才说什么‘峨眉剑法博大精深,便是学上个三年五载,甚或十年八年,也未必能运用如此娴熟’已然是胡说八道,后来又怪这小妮子私相授受峨眉剑法,我倒有些奇怪,这么说来,这妮子吃奶的时候便教给那臭小子剑法了?不是狗屁不通还是什么?”
仪真师太一来因为被陈慕远煞了威风,二来见本派绝技外传,一时急怒攻心,才口不择言起来。如今被老太婆抢白几句,已知理亏,脸上却下不来,恼着脸道:“我看你这婆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本是虚言吓唬一下,这话却把清远唬了一跳,她忙央道:“师父,这位老婆婆也是无心之言,你不要怪她。”一抬头,却正瞅见妙龄少女,诧异道:“香儿姑娘,怎么是你?”
原来程天任一心急着追赶老太婆,不妨走错了路,倒赶在二人前头,此刻老太婆与百合才赶上来。香儿听了清远的声音,喜道:“清远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任哥哥呢?”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向这边走来。
老太婆瞪着三角眼溜着仪真道:“你小心,人家的什么鹅梅剑法鸭梅剑法的可要紧的很,万一一不留神学会了,可有的麻烦。”
仪真师太气得恨不能一掌毙了这个老太婆,但强敌当前,她不愿竖敌太多,只得生生忍下这口气,却气得重重的喘着粗气,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