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第2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紧张地望着大敞的门,小心翼翼提醒:“主子,您……咳,主子要是想玩老鹰捉小鸡,奴才这就叫外头候着的小子们进来陪您玩。”
是哦。外头还有人,而她现在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太成人化会引人起疑的。
真够麻烦的!笑歌抓抓耳朵,解下颈上的珍珠链,照准接头的金线狠狠一咬。线断,珠落,右手里莹莹白白满满一捧。捧不住的全掉在地上,骨碌碌到处乱滚。
她把光秃秃的金线一甩,面。无表情地扬声道,“老鹰捉小鸡我都玩腻了……我们来玩吐珠珠好不好?”
莫礼清虎躯一震,苦着脸低道,“主。子,声音不大对啊。要再柔些,再嗲些才像。”旋即又提高音量叫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哟!那可是纹太妃娘娘刚赐给您的澄海珠挂串,霞举国进贡来的珍品啊!您怎么能拿这个来玩儿呢?”
看笑歌懒洋洋的模样,估着她。十有八九不愿配合。莫礼清灵机一动,从她掌心里抓了几颗珍珠,一颗接一颗往门边扔,嘴里还大叫:“小祖宗!我的小祖宗啊!您可别再吐了!别、别!小莫子认输!小莫子认输还不行吗?”
自编自演玩得正High,忽然胳膊上挨了重重一拧,他这“。哎哟”一声叫得惊急凄厉,半点假都不掺。
莫礼清扭头一看,笑歌正掀唇瞪眼朝他发射威胁。讯号——“扔那么远,找不回来咋办?有一颗都飞到门外去了,还不赶紧去捡!”
轻轻踢他一脚,她把剩下的珠子往荷包里一揣,。抬头望着屋顶,嗲声嗲气地把这恶心人的戏给结尾:“讨厌~你这么③üww。сōm快就认输!真没意思,我不跟您玩儿了!”
莫礼清忙去回。收珠子。她瞥见巧巧的身影在门口出现,立马大声地打个呵欠,皱着眉头装可怜,“我困了,我要睡觉~”
最痛恨这种拉长尾音的嗲式发言,再玩两把,隔夜饭都得倒出来了!
笑歌悄悄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活动下冻得麻痹了的脚趾。只当没瞧见端茶进来的巧巧,抓起手炉飞快冲到里屋往床上一跳,拉被子把整个人都罩住,便迫不及待把手炉塞到脚底下。
“公主?公主?”巧巧脆亮的声音一路追进来,“刚沏的蜂蜜薄荷茶,可甜了——奴婢搁了好多蜜糖,您不喝点?”
一只手伴着声音就来扯被子。笑歌暗暗皱眉,哼哼唧唧把被子裹紧,往大床深处一滚,偏就是不说话。
“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巧巧倒没敢再追过去扯,只一声一声问得急切,声音微微打颤,却也不像是作假。
笑歌在被窝里闷得不行,巧巧却一直不走,似乎不亲眼听她说句没事就不罢休。
幸好莫礼清及时杀到,沉着脸训斥:“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没听主子说困了?还不快出去帮着小贵子他们把珠子都找回来——这东西可是纹太妃娘娘赐下的,若是少了一颗,你我都担待不起!”
巧巧应了一声,把茶具放去床边的案几上,慌不迭出去帮忙。笑歌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见莫礼清要把茶具拿走,一记凌厉眼刀就飞过去。
莫礼清不防她会这么③üww。сōm快发现,只得讪讪地放下托盘,落下绫帐,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里间门一掩上,便听得阵窸窣轻响。柯戈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上还戴了双黑漆漆的手套。他揭开壶盖闻了闻,又闻了闻茶杯,眉头一皱,把东西照原样放好,脱下手套塞进怀里,一撩绫帐就滚上床。
笑歌像是没看见他一样,仰面躺在那儿望着床顶,眼珠子转来转去,脸上一丝笑意也无,显然心情很差。
柯戈博撩开她的额发,温热的手掌轻覆在她眼上,也笑不出来,“茶里搁的是‘醉生梦死’,紫家的玩意儿,算不得上品。若薄荷的味儿不够浓,那种刺鼻的气色就盖不过去。按这个量,每天就是喝上四五壶,也得一个半月左右才有效果。而那个丫头一惊一乍的,想来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心虚得紧。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太简单了,有点奇怪。”
笑歌咬了咬下唇,良久方低声道,“晚上联系张宁远,让他把追踪用的药弄些过来……不,叫他找个借口来府里住几天,这儿没他不方便。我记得膳房里管烧火的那个老头子跟他身形相仿,想办法让他俩换换。”
“照顾小孩子那么些年,总算有件大任务落到他手上,老头子一定会乐坏的。”柯戈博笑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巧巧那丫头?公主……额,你妹妹的脉象很正常,孩子也没事。藏在府里的那只老鼠应该还没下手。巧巧大概也不晓得自己被人拿来当盾牌使了吧。”
笑歌拨开他的手坐起来,似笑非笑,“论魄力,不如春雪;论悟性,不如珠鸾。胆子小,连自己手底下那几个宫女都怕得罪。心肠软,被卖进宫来,还把每月的月钱全寄给家里人使——这种人,没能力,死穴多,给她个铺子她都管不了。跟着我,她吃不消。等事了了,给钱打发走,算是主仆一场,我仁至义尽。”
这是实话,当然也不乏私心。当日被封入幻境,置身事外,由水镜里看得清楚。她既是要定了紫因,没道理留个麻烦在身边。
柯戈博若有所思,“这倒是……惜夕姑娘有魄力,悟性高,胆子大,心肠硬。能力就不用说了,除了你,大概没什么死穴能叫人乘隙而入,难怪你不急着找她算账。”
笑歌的脸色一变,眼眸蓦然若染了血,金芒于其间闪烁,散发着冰冷而暴躁的戾气。只一瞬,金芒隐去,眸子又复乌黑明润,居然还漾出点笑意,“吃醋了?”
“胡说!”他呼吸一滞,轻声反驳。红云却已飞上脸颊,片刻便占据了大半河山。急急别过头,掩饰着不安,又道,“你又不喜欢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吃这等干醋……”
好吧,看来是让夜云扬退却未果,倒引出这只闷骚蝙蝠的疑心来了……所以说,雪蛟这种开放混乱的风气真真要不得!
笑歌摇摇头,趴到他怀里,环着他的腰,低道,“红叶夫人这个名号,你听过么?”
温香软玉投怀送抱,柯戈博立马把那点不安都丢到脑后去。他对笑歌的跳跃性思维已习以为常,顺嘴道,“红叶夫人?那不是《神异志怪录》里被凡间男子抓回去当媳妇的狐狸精吗?”
“什么乱七八糟!”她扑哧一笑,一面玩着他的手指,一面道,“我说的是那个曾在西郡出现过的咒术师——落叔以前不是给我们讲过那个故事吗?雪蛟极西落霞山里不老一族的圣女,被个人间的美男子给勾引走了。她帮那男人做了不少事,还以为男人对她是一心一意,后来却发现人家只是在把她当金丝雀养……”
柯戈博拍额:“哦哦,我想起来了!那女人还生了个女儿,没几年就夭折了。结果她成了疯子,咒杀了那男人的妻妾儿女,从此就消失不见……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她笑而不答,又问道:“离弦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一方水镜可窥视人间?”看他怔忡,微微睐起了眼,嘴角牵起丝玩味的笑意,“我得到新身体之前,魂魄一直同他待在惜夕的封印里。透过水镜,我可以看到宫内外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在我被惜夕封印的那一天,我爹出现在将军府中,他唤惜夕作……红叶夫人。”
如此狗血耸动的情节,连柯戈博也不禁为之震撼:“不、不会那么巧吧?”
“这还不算巧。”笑歌揉揉太阳穴,“你记得跟我合伙开铺子的田老板吗?他就是西郡人,以前在江湖上也是个人物,还在我那四伯父西郡王府里做过一段时间的护卫。大约是因为四伯父已经过世了,有些事就没那么忌讳。我跟他聊起西郡的时候,他无意中告诉我,十二年前,西郡王府曾发生过一场大变故。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只是隔了一夜,西郡王就突然下令把府里的护卫和下人全数撤换。换下来的人由西郡王军亲自护送返乡,有些一去就没了音讯。田老板看着势头不对,中途逃走,隐姓埋名到了西六。据他说,他离开西郡不久,那个咒术师的故事就开始流传,过了好几年才渐渐被人遗忘。”
“等等,你先让我适应适应。”这种联想太过刺激,柯戈博也忍不住使劲揉太阳穴。
传说中不老一族的圣女被西郡王以美色诱惑出山,糊里糊涂做了他的地下情人,还为他生了个女儿。接着发现上当受骗,女儿又夭折了,然后圣女大人疯狂报复,咒死他大小老婆并一干儿女,然后……这个圣女就是惜夕?
不过,惜夕确实十二年如一日,样貌没有半点改变。就算她驻颜得法,其实已七老八十,但无论什么对手都会在一招内败于她手下,且反抗不得,这也太玄乎了!莫非他不禁打了个冷战,甩甩头,竭力保持镇静,“继续。”
笑歌却沉默了。良久,方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可知我换了身体,背上那图案又长出来了?就是你嫌我……哼!就是那次我去河边梳洗,被嘉姨撞见了,我才晓得宗主之印的事。前些日子问过离弦,他说只有红家宗主传承同别家不一样。继承人背上会自行浮现那图案,等蛟龙的眼睛为血色所覆盖,也就是继承人正式接掌红家的时候。而新宗主一旦出现,上一任宗主就必死无疑——我背上的图案据说已经长全了。可如今,大伯父、二伯父和我爹都还活着,那你说上一任宗主会是谁呢?”
不等他答言,她蓦地冷笑一声,“当日封印我之后,我爹他们很是放心,说了好些有意思的陈年旧事。譬如离弦吃了伤心咒术师的女儿,又打算把我的魂魄也吃掉,才会遭我爹和咒术师毁去肉身,连元神也被封在我体内;譬如咒术师当时已非处子,封印之力大打折扣,到我及笄,我爹和她才发觉我背上的蛟之眼已开始成形……想想,当时我还觉得那些话莫名其妙,现在倒有了个很好的解释呢。”
“离弦……要吃你?”柯戈博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这惊心动魄的几个字上,想不通为何她还能若无其事拿来当谈资。
笑歌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离弦跟我说过,没有契约他不能随便吞噬人类的魂魄。红姓的女子之所以不长命,乃是因为先祖提前预支了她们的性命,用以交换皇位。而直到他在我面前现身为止,此前与人类订下的契约就只有这一个……那么惜夕的女儿会被吃掉,也就是说,那孩子若非被赐予红姓,便是体内流淌着红家人的血。可我以前查过宫里的记录,自先帝驾崩之后,根本没有外姓人得此‘殊荣’……”
柯戈博哪肯听她悠哉分析,揪着她的耳朵,逼问:“我问你,离弦可是要吃你?!”
“我怎么知道嘛!这些是听我爹说的,离弦又没亲口说他要吃我。”笑歌无辜地眨眼,暗暗在心里补一句——他如今想吃,也得要他有那本事才行啊。
柯戈博死死盯了她一会儿,摇头:“不行,我还是找他问清楚好了。要真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能坐视不理……”话出口,自己倒愣住。
不能坐视不理,那他又能如何?离弦是活了三千多年的妖,他的命还是靠人家给续着,就算这种事真的发生在眼前,他有什么能力去阻止?
他黯淡了眼眸,忽然把她抱得紧紧,像是她随时会消失不见一样。
那样的念头,光是用想的,胸口就撕裂般疼痛。倘若真的……他不可能承受得起。
笑歌几乎窒息,只得告饶:“别勒了,大哥!离弦不会吃我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