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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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时候却没有那样好的钢筋来支撑,如何能弄成弧形拱门,是个大大的难题。
更何况如果温家离左右高门距离不过十余丈,做不得那样长,效果怕是会大大折扣。
如此两大难题在前,宝袭呆呆的坐了一整天。
温娘子听说了后笑着与涵娘讲:“那法子确是不错的,只是一个巧字,太过难为。”
涵娘负责派人日夜盯着西院那面,自然最清楚动静:“可二娘甚是认真。”话中语气倒象是生怕自己驳了宝袭的主意似的?温湘娘失笑,无奈低头:“那便再由她想几日吧。”
第一日无功。第二日宝袭再在屋中呆不住,便披了大氅在后院中闲走。左看右思,却依然没有半点灵感入帐。待到第三日午食上,依然没有好主意出来。温娘子试罢嘴角嘱咐:“不成便是不成,原是难事,何必强求?温家书香门弟,并不分这些场面的。”本是再平淡不过的事,却不想宝袭忽的一下立了起来,匆匆一礼而后便风也似的跑了。
回得屋内,宝袭立时便杀进了书房,把架上一并诗集全搬了下来,连个的翻,挨页儿的翻。直到晚食时分也没弄完!如弦自是去正堂那里回了话。
温娘子心中叹气,到底骨头是改不了的。
温大郎却似乎猜到些了,只是二娘这法未免险了些。
“古今绝对多少?二娘便是遍寻出藏头诗来,又如何对得下?”以联邀名,虽惹人注目,却不是那么容易下阶的。况且,如此雅事,必有重赏是历来的俗例。若真那般办了,原本不讲出名不显奢华的本事,岂不是尽坏了?
温大郎在案几前,劝得苦口婆心。可宝袭却听了兴致更大,见劝不动,温大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夜无话,次日才起身,便见闻墨捧着一册画纸来。温大郎苦笑,摊开纸页却瞬时楞住了。急急整衣去正院里与姑母相看,温娘子看了也呆住了。而后,温大郎看着温湘娘,郑色:“姑母,二娘也大了。家里有些事,也该是让她学学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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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十六灯火最好!宝袭设备新玩,公主可有兴趣一观?”
很直接的问话,没有一点点的婉转掩饰,却调皮的折成了一只青鹤模样,摆在一碟子还未曾下锅炸制,据说只让煮了便吃的焦糙上。开始的时候,无人发现,全都瞧着食匣子里取出来的雨过天晴汝窑花口盘子。这又是送什么好吃来了?
雪白的团子皮不知道是拿什么做的,软软粘粘里透着一股梅花清香,馅料更是奇巧,有清河最喜(…提供下载)欢的桂花和红果,也有普通的花生和芝麻,便连最不爱的胡桃也在其列,不过吃到嘴里却没有那苦涩的味道。剩了半个让厨娘过来瞧,而后便有了定案,原来是褪了外皮之故。当然,这里面最让清河新鲜喜(…提供下载)欢的便是几颗包了瓜子松仁的团子,越嚼越香,越吃越爱。直到一盘子十八个全用尽了,仍然有些恋恋不舍。
阿辉瞧着空盘子赞叹:“公主今日好口胃。”
阿月也甚欢喜,不过到底这东西难克化,还是赶紧奉了消食的酪饮上来。因里面搀了陈皮红姜之物,清河不过强撑着喝了几口便罢了。取了那纸鹤来把玩,却发现里面似乎有字。拆了开来便瞧见那抬头落款一个没有的帖子。
十分没有规矩,可清河看着还是笑了:“这个温宝袭!”
“温娘子这是激将法?”阿辉如此猜测,阿月却觉得不是。不只不是,而且还分外体贴:“十五宫中有宴!”选月亮最好的日子,却也不会让人看见公主上街,以至落个欺君的罪过。
清河听了甚叹息,真是两个老实,以前倒没觉得,大概是那个小娘子过于伶俐的缘故吧?
见公主又闭目养神了,阿辉赶紧问:“公主可应约?”
这次,公主如以前许多次那般,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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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家都是过了初五便开始做灯的,可温家却生生的往后拖了六七天才算是把这模样给订了下来。然后便开始量尺寸、排模样、订灯笼,待内院里出来图样后,前头工役们便开始在街道两边立木桩。一丈高的木头桩子三尺立一根,自府门起往外左右数起,街道两边一共立了七十二根。虞国公府新址在安邑坊西街的第一条巷子里,邻街的是工部侍郎府,虞家在中,把着另一个边的是东平郡公府。因东平郡公常外在家,府中只余一些下人洒扫罢了。温家连灯原可一并拉得再远些,可却仍然守着原先的地方。
“温家倒是老实!”
街角两名健马,矫骁踏在雪中。鞍佩上两个英姿少年,俱是青色氅衣,厚厚的皮毛翻着露在领外,挡住又自飞舞的风雪。
“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来这里了?”
尉迟洪道和程处弼分在了一处,俱领街东宫卫率府,不过因二人走的是文科,所以并不在士队,领的皆是文职。一道下职,程处弼的马头却偏向了东南。尉迟相伴,却不想一路奔骑最终停下的却是在安邑坊、新虞国公府前。这处地方原本二人之前也都是来过的,东平郡公程名振亦是二家世交,却奈何这些年一直镇守在外,少回长安。此地渐疏,不想温家却搬来了此处。
问了一句,程处弼没回话。尉迟催了两下马头,绕到略前些,看程三的脸色。凝凝的蕴着无数的郁气,脸色黑了一大半模样,无奈叹气:“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又想进去托温家小娘子帮程二哥劝和公主?快些死了那心吧,那小娘子不是个忍气吞声的。”
这话听得确是有些怪。程处弼扭头看尉迟,有些狐疑:“难不成,你见过她?”几次见面俱是隔面匆匆,尉迟虽磊落潇洒,却不是轻易说人如何的,除非确有什么。
尉迟洪道遥看那府门几眼,十分痛快的点头:“一次约温大出玩,他说有事,便换了地。不想正撞见温大领了妹妹到二圣寺说禅经。机灵古怪,刁钻滑舌的。”怕不是那等端庄知礼、晓实事知进退,以大局为重,可劝和内帏的。不挑火便不错了。程处弼听了却有些皱眉,他见过的温二娘倒不是那般,颇有些无可奈何之感。举止也很大方,话不多人很静,也不甚挑枝梢末节,很好说话。当然,惹到痛处,脾气也是大的。居然二哥几句话,就气得割了头发明志。当然,如果当时座上不是公主,大概不必那般。
可是这事不找她,怎么办?
那日也不知大嫂来了和温二娘说了些什么,大嫂归家后便找到阿爷。不知说了什么,只听得里面大嫂哭个没完。然后大嫂便再不到阿娘跟前了,两个侄儿也被严令禁止再见阿娘。阿娘约在院中,别人不进去自然是谁也见不着。气得闹天闹地,结果阿爷进去一刻钟,再出来时,院里便再没了动静。晚间大兄归来后,气得在院子里直打圈,最终还是咬牙,不再去见阿娘。二哥一直在外不归家,阿爷又气阿娘气得狠了。全家里只有程三一个悄悄的去见了阿娘,结果阿娘竟说……
那件事,必得找她问个清楚。
可是该怎么问嗯?程处弼已经想了一天,却仍然没想出该如何问那个事。坐在马上,甚是苦恼时,尉迟却拉了自己一把。顺指往过一看,就见温家大门里走出来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男装打扮披着大氅,可身边却跟着两个漂亮精致的丫头。一个脸略白些的手里拿着一只卷纸,另一个皮色稍蜜的则小心翼翼的扶着。
“见过二娘子。”
小梨管事也是分封下来的,如今却已经是苍伯手下颇得信任的仆役小头。温娘子把府门排立灯楼之事交给了宝袭来做,内院里指了涵娘帮衬,外头苍伯则直接推荐了小梨管事。小梨管事今年不过三十出头,长得颇好,玉面薄须的模样在这堆仆役里十分乍眼。听说原来在太常寺服侍过!不过为人却不轻佻,宝袭出来两次,皆只盯着鞋面看。这次,自然也是那般。
左右扫扫,七十二根桩子都已经打定了。选了三根远近不一的,过去摇了摇,虽是蚍蜉撼树,但到底过了手就心安些。
“请二娘子放心,桩子都在地上埋了尺余,用锤子仔细敲紧了的,两个大人都拔不出来。”说着指了一边墙下立着的仆役里两个最壮实的过去往上拔。看样子似是用老了力气,但那柱子依然稳稳的,只周边略晃了晃,起了些浮土。宝袭看之满意,回头与小梨管事讲:“非是吾小心,只是事关他人性命。生死之事,原是要比别的更要紧的。弄坏了灯笼不怕,伤着人就不好了。”
“娘子慈心,奴定当谨记。”
“这便好。既然桩子已经打起,今日就且罢了吧。”上午天气还好好的,过了午食就开始下雪。今年冬起宝袭不在长安,回来听如弦说,长安城冬日里的雪倒没几场,反倒是进了春三天两头来一回。这会子的雪似乎飞得大些了,天寒地冻的。“回去告诉厨里,晚上做些羊肉汤饼,多加些姜片,每个都喝了,莫着了凉。明日要是还下,就先晾着。十四前,把备好的绳索按图样挂上去就行了。”宝袭这法子其实费事的只有打桩一项,灯笼是从外头现买回来的,绳索亦是。内宅里要动手的只是些小物件,介时连上灯笼一道挂上去就好了。
话罢,小梨管事与众仆役自是感恩。
宝袭也准备回去了,这条路上虽只有三家官府,却也不是没有人来人往的。地上的雪已经积了不薄,因还未扫,所以踩上去咯吱吱的。宝袭倒喜(…提供下载)欢这声音,只是这声里似乎多了些别的。兀自转过头,顺声看去,见两匹矫马健疾而来,奔风踏雪,扬起一路急影。
在前一匹赤色大宛马,高头矫健,神骏非凡,奔速最快,转眼便已至眼前。嘶尔一声,前蹄踏扬飞起,黑色蹄铁翻起,竟明晃晃的朝着宝袭的面门踢来。
第39章 两张皮
“娘子!”
烈蹄扑面,如弦就在跟前,却已经吓得傻呆。小梨管事一行离得太远,回神已是不及。宝袭还不及做些什么时,就觉得身后有力狠劲一拽,站立不稳,往后倒去,然后一股清幽幽的女儿香抱着一路滚了出去。
小梨管事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冲了过去,娘子的大氅在上,滚了满衣的雪,可却并没有见血色。如瑟的半边小脸露在外头,惊得一张原本就莹白的脸儿更加雪得没有一丝颜色。睫毛忽忽的抖着不说,身上也抖得象秋天里树上挂的垂叶。可就这般,刚才也敢那般行事吗?宝袭耳朵里全是各色各样的急呼叫嚷,还有如弦的哭泣哽咽,以及某位耳熟的尉迟郎君的痛骂道歉,当然也有程三郎的欠语。所有的所有,宝袭都听得见,也感觉得到涵娘奔出来,身上的按抚揉捏。可是不管别人怎么问,她就是不想动嘴。一双水滟杏眸直直的盯着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又摔下,最后彻底晕过去被两个仆妇背回去的俏粉色身影。
那块料子是年前送到西院的,宝袭并不怎样爱那颜色,觉得太嫩了。虽然现在身体只有十三岁多一点,正是最嫩的时候。可宝袭不爱,随手便把它给了肤色莹白的如瑟。并不算什么,却能引来如此行径吗?大概不是。可是穿越至今,或者说这个如瑟到自己跟前至现在,宝袭自觉也并没有如何待她好啊?
为什么她会那么做?
为了这个问题,宝袭一直想啊想,想到鼻子被捏,苦涩的药被灌进了口里也无之所谓。这是个很要紧的问题,宝袭不愿意为了别的事分神,继续想。从如瑟的每一滴每一点仔细想起,反复思索。直到药效渐起,眼帘沉重,才踏入黑乡。
只是这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