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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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夏衍月膝行一步,“。皇上,我们……,在皇上进城之日,上述名册会一同奉上。”
啪,一声轻响,姬问风将降表掷在地上,“滚。”
“皇上……”
“滚,没有那些名册,你们永远不要再出现。”
看着广隘城的。大臣们连滚带爬的走出营门,姬问风微笑着负手走进大帐,嫣然示意独孤落日阻止其他的文官和武将进入大帐,她缓步走进了主帐。
“问风,”姬问风站在帐中,微笑着看着她,嫣然走到他面前,“你应该看出他们是诈降,如果我们……”
“我知道,”姬问风伸手将嫣然揽进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我知道,是该决断的时候了,三日内,我们必须取下广隘城。”
穿着鲜艳的盔甲,随在问风马后,左边是独孤落日,前方两马的距离是宁不凡和吴广,他们会保护问风,确保今日的攻城之战顺利开展,嫣然微微放下心来,抬首远望,广隘城灰色的城墙越来越近,甚至能够看到墙砖缝隙间的青苔,也许今日,不会超过明天日落,广隘城就将纳入安楚的版图了。
近了,越来越近,嫣然几乎能看清城门上的木纹,却听一声巨响从天而降,无数燃烧着的火炭如雨点般落下,烟雾四起,不知多少的兵丁从四周杀了出来,兵器相交的声响和炭火从天而降的声响淹没了一切,厮杀声几乎完全无法听到,只能看到烟雾中飞贱的鲜血。
问风呢?嫣然极目在烟雾中寻找,却看不到姬问风血红的披风,她拍马向前,恐惧得热泪盈眶,连呼唤的声音都在颤抖,“问风,问风……”
没有回声,什么都没有,只是熊熊燃烧的火炭,不知找了多久,终于看到问风的乌云盖雪在前方小步的奔跑,马背上却空空如也,恐惧得连发根都竖立了起来,麻木得几乎要摔落马下,却看见一个人影在马跑动时忽隐忽现。
追上乌云盖雪,果然是问风,他浑身鲜血淋漓,左脚缠在马蹬中,被马拖着向前走,抱着他,无助、彷徨得一如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在麈山上面对被大雪封闭的山路,“问风,问风……”
满面的鲜血,呼唤良久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长长的睫毛在轻轻抖动,拼尽全身力气将他抱上乌云盖雪,再飞身上马,四周的喊杀声和烟雾令嫣然迷失了,乌云盖雪在原地团团转了一个圈。
“主公,”独孤落日浑身鲜血,不时的滴落,“这边,出路在这边。”
拍马向独孤落日而去,跑到近处,嫣然突觉得不安,那个一直向自己挥手的人身后隐隐有兵刃雪亮的闪光,在乌云盖雪的脖颈处轻轻拍了拍,乌云盖雪在疾驰中停住,然后转过马头,飞速的向相反的方向疾驰。
跑出烟雾,独孤落日疯了一般的随后冲出,“主公……”
主帐中不时抬出金盆,里面装满了被血染红的水,嫣然心急如焚,她站在床榻边,看鬼医为姬问风诊脉,一般寒气慢慢在帐中萦绕,龙鳞黑甲!他们终于出现了,想必他们也感到了问风的……
“嫣然,”风一般的冲到床榻前,姬问风满面伤痕的脸带着竭力挣扎出的微笑,“嫣然,我想单独和你呆一会儿。”
好安静!安静得听得清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问风目光恢复了些许的神采,他冰冷的手在嫣然手中如同一块冰,“嫣然,很抱歉,这一次,我又要先走了。”
泪水立涌了出来,嫣然看不清一切,唯独看清了他眼中的抱歉和不舍,“三日前,龙鳞黑甲已经告诉我了,我将殒于广隘城外。”
惊恐得不能说话,连眼泪都停顿了,怎么可能?怎么会?问风是龙皇!是这天下的主宰!怎么可能?
“嫣然,我是姬问风,是个普通的人,不是神,不可能不老不死,你也一样,”姬问风温柔的看着嫣然面上的泪,“这一次,我不会走得太远的,嫣然,无论我去了哪里,我都会等着你,属于我们的幸福,不在这凡尘俗世,无论我在哪里,你都在我心里。”
“问风,不要,”终于能说出话来,那声音颤抖着连嫣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眼泪在自己面上纵横,她只感到自己颤抖得几乎就要瘫软在地,“不要,没有你,我……”
“嫣然,我去陪小若了,他一个人太孤单了,”问风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嫣然,小若果真在等他,那么诚挚、那么坚定,几乎令嫣然相信小若就在他附近,“嫣然,从他出生开始,我从没有陪过他,嫣然,我得去陪他。”
泪眼朦胧的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嫣然,我走后,龙鳞黑甲很快也会消失,我把这世上最难解决的问题留给你了……”
一众大臣跪在床榻边,他们不敢抬头,他们似乎听到月帝绝望的无声哭泣,他们听见姬问风用虚弱的声音传下遗诏:“朕,安楚的皇帝在此传下遗诏……”
绝望的哭声随着寒风萦绕在山间,常璇玑扑倒在地上,她哭得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楚韵歌苍白着脸,失神的看着楚韵远,他觉得自己正在恶梦之中,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相信适才所听说的一切,不停的喃喃自语。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孙慈转过身,“龙皇没有坟墓?”
“是,”楚韵远不停的擦拭永远也无法擦拭干净的冷汗,“龙皇临终的遗命是青山处处埋忠骨,马革何需裹尸还,在他薨后,龙鳞黑甲就带走了他,应该是在空中皇城中,传言龙鳞黑甲取走了继善的水晶棺,他们应该将龙皇放置在水晶棺内,与前太子姬靖若一同长眠。”
“是吗?”孙慈扬起眉,“他的皇位呢?他传给了谁?那个一岁的孩子?”
听到这个问题,楚韵远张大口,数次都没有发出声音,楚韵歌木然的转过头,盯着楚韵远,终于,他颤抖着摇了摇头,“不,龙皇传位给月帝,他的遗诏是立月帝为安楚的皇帝。”
一阵疯狂的笑声自地上转来,众人一齐转过身,常璇玑笑得连面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她抬起面,“问风,你疯了吗?你竟然把皇位传给赢嫣然,她会将这世间变成地狱的,当皇权在她手中,她会将这世间变成地狱!”
未及众人回过神来,常璇玑冲到悬崖边,飞身跃下,待众人赶到崖边,只看见一袭红衣飘飘荡荡向山谷底端堕落,楚韵歌苍白着脸转过身,“她说得不错,嫣然会将她的悲伤化为仇恨,广隘城,甚至是燕卫国的半壁江山都会化为地狱。”
《中州纪 安楚志》
夏十日,帝薨于广隘,诏令后继位,史称胭脂王朝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一章 第一节 鬼军
第一章 第一节 鬼军
大雨接连下了三日,如同要将广隘淹没,看着不远处龙皇的军营升起的葬旗,夏衍月会心的微笑,等了这许多年,终于等到龙皇归天的一日,很快,这天下就将是自己的了!
耳边传来燕启嚣张的笑声,夏衍月冷笑着弯起了嘴角,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粗鲁而无知,正是自己需要利用的工具,待利用燕卫国的军队将月帝覆灭后,很快就能复国了,然后登基为帝,与燕卫、边越三分天下。
对面的大营这几日都是灯火通明,但营门紧闭,夏衍月等待着看到安楚撤军的迹象,可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对面的大营如同一潭死水,究竟月帝在做什么?她准备在军营中,守着龙皇的尸体登基为帝吗?女人?一个女人当皇帝?想到此,夏衍月忍不住绽开了笑脸,月亮怎能出现在正午的天空?这天下人都不会承认那个女人的!
负手走下城墙,燕启腆着肚子走上前来,“夏衍月,皇上三日后将派人前来宣旨,将东隘城及东隘城以西直至成安,封为你的领地。”
满面的笑容,如同对这个册封感到无比的欣喜与感激,在心里却冷冷的笑,小小的十个省就想换火雨车的秘密,夏侯至真的太小看自己了。
与燕启并肩走回官邸,远远。看见周淳模和一众的妻儿将无数的财富搬上大车,看样子准备天明就逃出城去,这个愚蠢的家伙,为了些许的钱财就想离弃自己的国家,真真的可耻, 如果是自己……
“夏衍月,你不是精通天相吗?”燕启。突然止步,他转头,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情,“龙皇归天之后,星相的运转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夏衍月郁闷的抬起。头,凝视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自半月前,所有的星相都被乌云遮蔽,根本无法获知天相预兆,“这几日,天空的云越加的厚重,连一星半点儿的星光都没有,半个月前,星相的运转只显示了龙皇的归天……”
燕启还未回应,只听城门方向一阵巨响,城楼上火。把急速的晃动,那是发生了紧急事态的信号,不及再交谈,飞快的披了战甲,翻身上马,随着大队赶到城门边,却见一众的龙鳞黑甲,手持长刀,骑在战马上,跟随着一个身穿龙头黑甲马后,踏着倒地的城门,一步一步的逼近,越来越近,虽然在雨中没有光,但仍然能够看到龙头黑甲的面甲上,闪烁着慑人的寒光,恐惧得不能自己的同时,所有人都在想,穿着龙头黑甲的人是谁?难道是龙皇重生了吗?或者他根本没有死!
鲜血混合着雨水迅速的流走,很快,半数的守军伏。尸在地,龙鳞黑甲几乎见人就杀,燕启和夏衍月脱了主将的战甲,混在士兵之中,一步一步的退到城的深处。
巍峨的皇城前,站满了因为恐惧而鸦雀无声的。士兵,升若国最后的护军和燕启带来的援军早已忘记了隔阂,他们站在一块儿,手挽着手,注视着龙头黑甲驻马在远处,他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威胁,而他此刻的静止,令人联想到杀戮之前的静谧,令人胆颤心惊的静谧。
然后,他动了,很。缓慢,慢得几乎看不到他是如何跳下那匹披着黑甲的战马,他手中持着一枝长枪,被雨水洗净了枪上的血渍,它如此的雪亮,如同刚刚开刃,从未沾染过鲜血一般,虽然在雨中看不清它闪烁的寒光,但却能感到它的凛冽寒气。
龙头黑甲越走越近,在他走到人群前时,他停住了,手中的长枪缓缓举起,然后他随意的扔掷了出去,带着尖厉的啸声,割破了雨幕,随后,尖厉的啸声变成了绵长的惨叫声,随后一声巨响结束了这两种声响,众人的目光如同那个被钉在皇城门上的人一般钉在城门之上。
周淳模!被钉在城门上的竟然是周淳模,他就像一个田间的稻草人一般垂落着四肢和头颅,那枝枪仍在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鲜血急速的滴落,还未落地,便被雨水冲淡,落到地上的,只是淡得几无颜色的水。
龙头黑甲一步一步的走向城门,人群自动分开,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如同要踏进众人的心里,当他走到城门边,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上升到自己的喉头,看着他停下脚步,众人屏住呼吸,他已伸手将长枪拔下,周淳模的尸体自半空中堕落,摔在地上,龙头黑甲转过身,目光似乎在人群中扫动,众人情不自禁的瑟缩着,似乎惧怕被他发现一般。
长枪第二次出手,直取人群中的一个人,那个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被挑到半空中,龙头黑甲冷酷的将他挑着在空中转了一圈,枪尖上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龙头黑甲手腕微动,那个人如同流星一般的飞出,跌落在城门前的车马道上。
龙头黑甲举步上前,伸脚踏在那人的面上,安静得几乎将要窒息的空气被一阵笑声惊破,众人惊讶的发现竟然是龙头黑甲脚下的那个人在笑,他笑得很畅快,仿佛一生都没有笑过一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赢嫣然,原来是你,”被踏在脚下的人语气高傲得如同他是主宰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