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穿花嫁娘-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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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沧洛也跟着点了点头。
聂府之中说没事,那便是没事儿,若是有事,那事儿就多了去了。沈碧寒本想着储内过年的食材和物件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她大可在轩园里忙里偷闲等着过年,可是天不遂人愿,已时之时,门房来报,说汪家与聂惜璇求亲的冰人到了,道是老太太让她过去见见呢。
其实眼下聂府之内的情形,就算老太太不说,众人也看的出她已然将府中事物全都交给了沈碧寒打理。
沈碧寒去见汪府派来的冰人了,聂沧洛则是独自一人回到锦翰院的书房之内。
双手背负于身后,聂沧洛习惯性的站在床前透着窗棂看着外面的景物。天色虽然回暖,但依旧是冬天,锦翰院的前院内也是一派的萧条之色。星眸微眯,聂沧洛看的并不是外面的景色,而是在努力理清心中的思绪。
书房之内的桌子上,平放着一封信件,这信件是那日那个黑衣蒙面人留下的。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可是就是这几个字,让他在这几日里饱受内心煎熬。
尊夫人在越王府身中剧毒,无药可解,唯有两载生期,望聊以夙愿。
回头又看了书桌上的信件扉页一眼,聂沧洛右拳紧握,双眼猛然睁开,挥手将面前的窗棂一拳打穿。
沈碧寒知道她自己中毒了,可是她未曾与他道明,他也知道她中毒了,但是顾及到她的想法,他选择了隐瞒下去。
他们两人此刻的关系,俨然变成了各有隐瞒!
“爷……”身子前倾想要上前,又恐聂沧洛更加动怒,聂生不明所以的看着聂沧洛,有些进退维谷。
第一七五章 侧刀流派
冷冷的看着被自己击穿的窗棂,聂沧洛不动声色的转身看了眼聂生。拿起书桌上的帕子将正流着血的手随意的裹了裹,他坐回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对聂生问道:“我们府里可还有张添大匠雕刻的字篆?”
“有!”恭敬地对聂沧洛点了点头,聂生回道:“张添大匠自从出宫之后,一共出过三件字篆,其中有两件都在我们聂府。”
伸手将沈碧寒的玉佩从绣袋中取出,聂沧洛对聂生吩咐道:“去将府里那两件取来。”
“小的这就去!”点头应了声,聂生退出书房去取字篆了。
没过多久,聂生去而复返,在他手中也多出了聂沧洛命他取来的字篆。
将字篆放到书桌上,聂沧洛将手中的玉佩递给聂生:“你以前的时候在古董行当差,眼力也是不错的,且看看爷我有没有看错。”
眨了眨眼,聂生没有去接聂沧洛手中的玉佩,而是干笑了两声:“爷您是这一行里的明眼儿,您看过的东西何时错过?”
“能医者不自医,事关己则乱,今日这玉佩你来看!”动了动拿玉佩的手,聂沧洛示意聂生快些接过去。
“呃……”连忙接过聂沧洛手中的玉佩,聂生狐疑问道:“这玉佩是爷的?”
听聂沧洛适才的话,这玉佩该是他的。
没有回答聂生的话,聂沧洛催促道:“莫要问那么多了。你且先看看这玉佩吧!”
“是!”点了点头,聂生也不再多问,仔细的开始观察起手中的玉佩来。
“唉?”看到玉佩背面的寒字时,聂生口中发出狐疑之音。低头将桌子上盖在字篆上的两块红绸掀起,聂生看了眼字篆上的刀法,又摸了摸玉佩上的刀法,不禁惊叹出声:“侧刀流派?”
沈碧寒玉佩之上的那个寒字,与普通的雕工不同之处便在寒字在雕刻的时候,使用的是刀锋侧入,而不是普通的正面下刀。
眉梢轻挑,聂沧洛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道:“你看着也是侧刀流派?”
聂生有些情绪激动地点了点头,道:“爷也是晓得的,这张添大匠的侧刀流派到了他这一代便再也没往下传了。早年的时候,他只为皇室雕琢珍贵器具,罕少有流于市面的。自十五年前他封刀之后,想要得到他的作品,变更是难上加难的。”又看了眼手中的玉佩,聂生叹道:“如今这一件玉佩若是放在我们商行定会是无价之宝!”
冷冷的睨了聂生一眼,聂沧洛从他的手中将玉佩取回来放在手中握紧,而后对他道:“张添大匠不是说就住在金陵城外的山上么?你去将他请到府里来,就说我有事相询。”
“这……”微微面露难色,聂生道:“爷您也是知道的,这张添大匠我们商号以前曾去请过多次,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此刻若是想要请他来,怕……”
没有继续说,聂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张添大匠是铸造陶器与玉器的当代大家,俗话说的好,有才则倨傲。而这张添大匠也正因为如此,恰恰脾气相当怪异。以前的时候为了聂家的生意,聂家商号曾经出重金想要聘他,可是他却始终一口回绝。
现在聂沧洛说让聂生将他请到聂府来,这对聂生而言,自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了聂生一眼,聂沧洛不动声色的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宣纸,而后将玉佩刻有寒字的那一面浸入一边的砚台之中。片刻之后,他将玉佩从砚台里取出,而后将之如同盖印章一般,放在宣纸之上。
待到宣纸晾干,聂沧洛将纸张折好递给聂生:“带着这个区,若是他实在不答应过来,见了这个大抵也会动心的。”
聂沧洛虽然不知沈碧寒身上带着的这块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小件儿比之大件儿雕琢起来还要困难。他猜测着,对于鲜少雕刻小件儿物品的张添大匠来说,这块玉佩定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才对。
“小的省的了!”对聂沧洛恭了恭身子,聂生带着那张纸离了书房。
从锦翰院回到轩园的时候,沈碧寒已然在等着聂沧洛用午膳了。看着端坐在饭桌前的沈碧寒,聂沧洛微微一笑,走到一边接过望春递来的热手巾擦了擦手,而后在沈碧寒身侧落座。
“我们聂府要有什么喜事了么?夫人这般高兴?”伸手接过翠竹递来的玉筷,聂沧洛看着沈碧寒喜滋滋的摸样,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
笑着为聂沧洛布了菜,沈碧寒夹了一筷子酱爆嫩笋塞进嘴巴里,咀嚼了两口才道:“适才汪府与璇妹妹说亲的冰人刚刚离府。”
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聂沧洛侧面笑看着沈碧寒:“璇儿的亲事说定了?”
“嗯!”点了点头,沈碧寒笑道,“过了年汪府便来下聘!”
“说起璇儿,我还需多谢夫人呢!”看了沈碧寒一眼,聂沧洛道:“前不久在外面应酬的时候,听汪家老爷说是夫人你说动他的……”
话,点到为止,聂沧洛知道沈碧寒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么?”对聂沧洛欣然一笑,沈碧寒道:“璇妹妹不仅仅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啊!”
聂惜璇的婚事定下来了,聂沧洛心中也算一块石头落了地,笑着将沈碧寒为自己夹着的菜都吃到精光光,没有多说感激之言,他面色随意的道:“等会儿子用过午膳,为夫要出府一趟。”
停下手中的筷子,沈碧寒问道:“不是说商号的事情依然处理妥贴了么?这会儿子出门要去哪里?”
“去越王府!”也给沈碧寒夹了些菜放到碗中,聂沧洛无光痛痒的道。
身子一怔,沈碧寒看了聂沧洛一眼,而后轻声问道:“按理说越王爷是你我的大媒,快过年了合着确实该给他去送些礼品过去。”
聂沧洛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再多做解释。
想到越王妃与越王爷,沈碧寒便一头浆糊。
弄不清楚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她恐怕死都不会瞑目的。不过想要弄明白,为越王爷他绝对是不会说的,这从上次她问的时候便不难看出。不过越王妃呢?
心思转了转,沈碧寒对聂沧洛道:“我与你一起过去吧。”
“夫人也要去?”眉头蹙起,聂沧洛道:“我过去除了与越王爷谢媒之外,还想着要将晴儿接回来过年。”
“说起晴儿,我想我更有必要跟夫君一同过去了。”将筷子放下,沈碧寒道:“上次我前往越王府的时候,你不是让我去见见晴儿妹妹么?”
“是!”眼神深处多出了一丝晦暗,聂沧洛暗道:若是那次不让你去,你何来的会身中剧毒。
没有留意聂沧洛的眼神,沈碧寒又道:“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见到晴儿妹妹,丫头说她是身子不好,不过我猜着她八成是被王妃软禁了。”
唐雪晴被进足这点沈碧寒是可以肯定的,否则的话既然与聂惜璇相认了,她何来的这些时日从来都未曾来聂家探望过?即便不想燃刃知道,这一次也不来未免就太说不过去了。
在她与聂沧洛与聂惜璇相认的时候,越王爷还在关外,越王府内只有越王妃可以将之禁足。难道她是因为知晓了唐雪晴与聂家的关系才对她下毒的?
心中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沈碧寒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是为了唐雪晴与聂家的关系,那越王妃也不至于对她沈碧寒下毒啊?!
看着沈碧寒一会儿深思,一会儿摇头的样子,聂沧洛不禁也放下筷子:“夫人你去了难不成就能让越王妃放了晴儿?”
“我……”张了张嘴,沈碧寒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越王妃若是肯听她的,那哪里还犯得着对她下毒啊!
轻轻的拍了拍沈碧寒的肩膀,聂沧洛道:“夫人对我兄妹的关切之意,我在这里心领了,不过今儿这越王府你还是不要去了。”
他今日去试要与越王爷探问关于沈碧寒中毒和那黑衣蒙面人之事,根本就没想过要带着她。
“那夫君早去早回!”怒了努嘴,沈碧寒只得说出这么一句。
即便是今日见不到越王妃,总有一天她也要再去会会她。
她家人是因何而死的到现在都还没个定论,最起码她要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要不她比窦娥还要冤呢!
用罢午膳,聂沧洛便出了聂府前往越王府,而沈碧寒则是闲着无事在聂府之中闲逛。将府邸逛了个大半,沈碧寒便与凝霜一起有说有笑的坐在走廊的美人靠里聊天儿。
话说到一半儿,凝霜见远处缓缓行来几个人,仔细一看便对沈碧寒道:“少奶奶,二少奶奶抱着小少爷也出来游园子了。”
循着凝霜伸手所指的方向,沈碧寒远远看着走廊另外一端由几个丫头簇拥着的蕙歌。
自从再次嫁入聂府之中,蕙歌知晓了她的身份曾到轩园去找过她几次,不过都被她以有要事再身给回了。两年未见,此刻的蕙歌俨然一副成熟夫人打扮,比之过往多了几分成熟风韵。
而此刻在她的手中,正无比亲昵的抱着一个身着锦装的小娃娃。
“弟妹!”一声轻唤之后,沈碧寒站在原地笑意盈盈。
第一七六章 鬼刀张添
与蕙歌一起坐在走廊边上的美人靠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刚刚闲聊着,偶尔提及自己过往两年在外面的经历。沈碧寒见蕙歌不时担忧的看着远处由丫头们抱着的小娃儿,不禁莞尔一笑:“弟妹真的变了好多。”
回头看了沈碧寒一眼,蕙歌笑的温柔娴淑:“大嫂这是在夸我吗?”
“我是不是在夸你,你觉得是夸不就好了?”恬然一笑,沈碧寒远远地看着那小娃儿两眼,而后蹙眉道:“这小家伙儿跟二叔长的还真像呢!”
那小娃儿不管是眉眼还是神色,都与聂沧豪有几分相像。
凝视着沈碧寒的笑容,蕙歌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