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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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的话钻进他的耳朵里,仿佛重锤般敲在他心上,眼前一花,唐瑛那淡淡的笑容,化成了无数个画面在他脑子里闪过,最后,定格在洛阳城外的军营里,唐瑛望着他的眼睛的那一刻。
沙哑的声音带着李世民的委屈、痛苦和愤然奔向了唐瑛:“你承诺过,不会离开我。”
“是,我承诺过,只要你需要,我就不离开。”轻轻地抚过李世民的脸庞,像安慰一个受屈的孩子,也像寻求过往的影子:“可是,我的秦王,我的殿下,是你,是你呀,你亲手放我离开的呀,为了你的宏图,为了你的霸业,也为了……咱们共同的理想——创建盛世大唐。”
李世民有想哭的冲动,眼眶在湿润,眼前的人儿突然变的遥远,遥远的让他无法触及,仿佛为了证实这不过是个噩梦,李世民一把抓住唐瑛手臂,猛地把人拥进了怀里。
唐瑛没有挣扎,这一刻的她,其实也在渴望这个拥抱吧,一个爱的拥抱,她即将放弃的爱,即将放弃的过往。她该为自己悲哀还是庆幸?这一刻,她不知道。
李世民没有觉察出唐瑛的悲哀,对他而言,怀里的这个女人,只是他一直很想珍爱在心上人儿。可是,唐瑛说的对,不是她要离开自己,而是自己,为了他的理想,为了他的宏图,而主动选择了放她离开,归根结底,是他,放不下一切。
“是,是我的选择。有时候,我真的应该恨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是,你说的对,即便上天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喃喃地说着,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李世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强悍的帝王,也有心底的弱点呀,而唐瑛,就是他的弱点。
唐瑛静静地伏在李世民的怀里,听着李世民的独白,她却不想说话,说什么都晚了,这一切,是李世民的选择,何尝不是她的选择呀现在,就让她静静地躲在片刻的温暖之下吧,让她好好地感受一下爱人的温情。
没有反抗,没有呵斥,甚至,李世民能感受到怀里人也有和他一样的向往,或许是喜悦,或许是不舍,或许是想得到怀里的人,从而能留下她,总之,在相拥了一会儿后,李世民最终咬咬牙,喘息了几下,努力地轻声问了一句:“唐瑛,我,我想要你,想的心疼,疼到了骨子里,行吗?”
唐瑛依旧没说话,虽然她心里也在喊着:我也一样,想要你,想亲吻你,想拥有你。可她不敢说,她只怕自己一开口,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而她,却绝不会让李世民看到她脆弱的这一刻。虽然不说话,但泪水顺着面颊已经流下,原来,当一个人真的把心付出去之后,理智在感情面前,竟然变的这么不堪一击,这么无法把握。
没有回答,意味着抗拒,也意味着默许。没有回答,也没有挣扎,唐瑛已经用这样的行为告诉了李世民答案。李世民在这种无声的邀请下,还能做君子,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了。狂热的气体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席卷了唐瑛,固定住腰的大手加重了力量,几乎是强迫性地让唐瑛扬起了头,瞬间,她的红唇就紧紧地贴在了李世民的嘴唇上。是情,也是欲,是不甘,也是不舍,是后悔,也是痛惜,这一刻的激情,更是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生。
屋内的烛光照映出两个人渐渐相溶在一起的影子,慢慢地,庞大的阴影矮了下去,逸出了长孙无垢的视线。望着那再也看不见人影的窗棂,听着内屋中慢慢而起的低浅呻吟,长孙无垢都没察觉到,她的双手已经将衣襟搅在了一起,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他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而且,而且将永久在一起。无望的眼神终于收了回来,长孙无垢慢慢挪动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屋门口,虚弱地冲守候在那里的香怡和灵云笑了笑,而后,就慢慢地席地而坐。
离开了,再也听不到那些声音,可长孙无垢却能完全感受到那种气息。将脸埋进了手心中,长孙无垢不允许自己的软弱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哪怕是她最信任的人。可是,无论她再能忍,无论她再贤惠,无论她一遍又一遍在内心说服自己不能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可她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是她,亲自去把唐瑛请了过来,亲手将唐瑛推进了丈夫的怀抱,不,是送到了丈夫内心最深最深的地方,那是一处她日夜渴望,差一点就能到达,而却永远再不可能触及的地方。这是仅有的一次软弱和妒忌,心里告诫着自己,长孙无垢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任自己去嫉妒一个女人。
明天,不,后天,当唐瑛离开皇城的时候,她依旧会用最真诚的微笑送她离开,也依旧会用最真诚的祈福祈祷她能平安回来,无论怎样,她,还是大唐皇后,即便她无法成为丈夫心中最爱的那个女人,她也要成为大唐皇帝心中最爱的皇后。
瓦岗三年 第五百三十章 出发
第五百三十章 出发
大唐和突厥真的联姻了,大唐公主要当突厥可汗的王妃了,今天,便是公主出嫁的好日子。长安城里的人们纷纷传递着这个消息,大街小巷中的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谈论着这桩喜事。而长安东街上,数十步就挂上红绸喜灯笼的街景,也让人们想起了几十年前,隋义城公主远嫁突厥时,也是这样的场景,这么的热闹。和亲,意味着战争的暂时终止,大唐和突厥之间的战争,是不是从此就能消弭呢?人们,都在拭目以待。
与长安城中的热闹不同,皇城之中却没有多少喜庆的样子,淑景殿上,唐瑛一身大红色的嫁衣,珠帘做成的喜冠遮住了侍从们看向她的怜惜目光。唐瑛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背负双手,望着太极宫的屋顶,面色如水,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李渊面对她的离去,似乎真有些伤感,他没能过来亲送唐瑛上喜车,而是让万贵妃代表了他过来相送。李世民从昨晚开始,就将自己关在了显德殿中,不让任何人进去,因而,送唐瑛出皇城的责任,就落在了长孙无垢的身上。
此时,长孙无垢和万贵妃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唐瑛身边。不了解内幕的万贵妃,此时的心里唯有悲伤两字;了解内幕的长孙无垢,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担忧,强迫自己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即便这笑容中,包含着别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忧郁伤感。唐瑛不说不笑也不动,这让两人都有些不安,她们竭力想透过唐瑛脸上那厚厚的珠帘,看清她的神情,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吉时已到,请公主登銮,起驾。”唱礼太监尖利的声音划破淑景殿的上空,将人们的一颗心,吊的紧紧的,难以压制住的悲伤,在淑景殿中慢慢释放。
唐瑛却是笑了笑,最后环视了一圈居住了一年的宫殿,缓缓步下台阶,慢慢走进了那个豪华的喜车。车帘放下,厚厚的,红红的,遮住了外面的目光,也遮住了唐瑛的目光。静静地坐在车内宽大的胡床上,唐瑛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缓缓流下,这是她留给大唐皇宫最后的纪念。
自武德四年到今天,整整过去了六年,她得到了许多不属于她的东西,却也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眼下,她将离开这个牢笼,抛却她与大唐李家的种种纠葛,而,却没有一个人会为此高兴,包括她自己。
喜车在前呼后拥之中,极其缓慢地驶出承德门,驶上承德大街。而出了承德门后,唐瑛轻轻呼唤了一声,喜车停了下来。在灵云的搀扶下,唐瑛走出了喜车,站在车前,抬头仰望。大唐的皇帝,此时就站在承德门的城楼上,俯视着她。
如约定的一样,此时的李世民,身着的是青黑色的铁甲,头上带的也不是鎏金皇冠,而是金黄色的战盔,他右手持一张大弓低垂在身侧,左手却紧紧地抓住城墙砖,眼都不眨地望着喜车前的人儿。玄甲,金盔,强弓,红色的璎珞在轻风中飘动,而李世民的身躯,却如同钉在了城楼上,一动不动。你要看你的秦王,我就让你看见他。心里默默地述说着,他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城楼上下,鸦雀无声,不管是了解两人感情纠葛的人,还是看热闹的人群,此时,都安静地看着唐瑛,而唐瑛,却只感受到一人的目光。
慢慢掀起挡住视线的珠帘,静静地望着城楼上挺拔的身影,唐瑛的嘴角慢慢上翘起来,一个留恋的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知道,李世民能感受到这个微笑,因为,她也能感受到城楼上那个人的不舍与留恋。再见了,李世民,今生今世,你给了我很多,也教会了我很多,我,无悔。
良久,唐瑛放下珠帘,毅然转身,带着那一抹微笑,回到了喜车上,轻轻地,坚定地对灵云道:走吧。
走了,长安城,走了,大唐皇宫,走了,我的爱人。唐瑛是个不该出现的人,她应该去往她该去的地方。此一去,不管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她都不会再跨入这座皇城半步。千万的不舍,此时却都已经抛去,李世民,我还欠你一个承诺,你等着,唐瑛会还你的,还你一个承诺,也还你一生的情。
城楼上,紧握城墙砖的手,鼓起了一根根青筋,心中不可谓不痛,但,李世民心里充满着希望。唐瑛,我知道你有你的追求,但我也有我的安排,希望,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我坚信,你这次的离开,不过又是一次暂时的分别,等你回来后,我们,可以再回到从前。不是吗?因为,你也是爱着我的呀
顺着弯曲的山路,翻过杭爱山脉后,成片成片的草原就展露在唐人眼中。渐渐地,随着车马继续向西北行进,草原上的毡帐渐渐多了起来,除了牧马的牧民,还有成群的牛羊悠闲地在草地上走来走去。虽是深秋季节,草原上却依旧是生机盎然,远远看去,蔚蓝色的苍穹轻柔地包裹着流动的生命,犹如一副灵动的画,煞是美丽。
“公主,我们快到了。”
回到了草原,闻着空气中飘来的牛羊味,执矢思力舒服的在马上张开了双臂,同时高兴地向喜车大喊起来。
端坐在喜车里,唐瑛透过车窗望着执矢思力的兴奋模样,心下有些不忍。这个人,无论是在长安,还是伴随她一路北上,对她都是恭敬有礼的。他虽然有些贪财,但他贪的只是能到手的钱财,却非为财伤人之辈。说起来,很多人都不该死呀,但……默默地靠坐在宽大的胡床上,唐瑛在想,或许,她该找个法子,让执矢思力躲过这场浩劫,也算……对他的奖励吧。
“灵云,传话给张将军,就地扎营。再请唐大人过来一下。”
不明白唐瑛为何要在此时休息,但灵云没有片刻犹豫,策马来到张公谨身边,传达了唐瑛的命令后,去找唐俭了。张公谨抬头看看天,点点头,吩咐送亲队伍停下来,原地扎营。
幻想着从大可汗那里得到丰厚奖励的执矢思力,突见唐人的队伍停了下来,并开始扎营,他愣了愣,赶紧跑到了张公谨跟前:“大人,天色还早。”
“公主累了,想早点休息。”张公谨一边指挥手下搭建营帐,一边回执矢思力。
执矢思力看看喜车,再看看前方,他不想停下呀,就快到了,再走走……当他看到唐俭从喜车旁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