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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白羊与狮子-第53章

小说: 白羊与狮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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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女孩,仅此而已。也许在那样一个夜晚,她抱紧他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时,他并不在意,可是当她就这样清醒地、略带警惕地站在面前,他反而对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好奇。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女警官看了看他,直截了当地问:“是你把他打成那样的吗?”

“不是。”

她把身份证还给他,轻声说:“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就因为我们是……那种关系?”

女警官瞪了他一眼,生硬地说:“首先,我跟你没什么关系;其次,我刚才很认真地问了你、并且你也很认真地回答了我,所以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子生接过证件,放进皮夹,绕过她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你叫什么?”

女警官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轻声说:“钟贞。”

“?”他挑起眉,像是不可思议。

一个曾跟他有过一夜&情的女人,竟然叫“忠贞”?

“你可以滚了……”她双手抱胸,愤愤地说。

他扯了扯嘴角,没有笑,站在昏暗的拐角:“我叫施子生。”

“我知道……”

“?”

“你的身份证上写得很清楚——不是吗?”

这天晚上的临检终于安然度过,被包纬打倒在地的男孩始终咬定是自己跌倒受伤的,包纬在远处冷冷地看着他,却也没机会再去盘问关于那包粉末的事。

子生留到最后散场,确定没事了,才起身离开。

临走的时候,包纬似笑非笑地说:“‘不是我要69’,嗯?”

子生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这件事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子生抛到脑后,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晚上,他在包纬店子后巷的拐角处,又遇到了这个叫做“忠贞”的女警。

“这张单子我不会收的,”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车里一脸蛮横,“我认识你们队长——”

“——先生,你拒收是吗?那么我在签字栏里记下了,但是需要提醒你的是,这不影响本次处罚的生效。”说完,她把写好的罚单递到男人面前。

男人接过罚单往她脸上狠狠地一扔,关上车窗飞快地开走了。

钟贞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弯腰拾起罚单,夹在纸板上,手背轻轻滑过脸颊,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子生猜想,此时的她,一定满脸倔强——不过,是最脆弱的倔强。

他双手插袋,信步都过去,才走了几步,她就转过身去,说:“别过来!”

“……”他停住脚步。

她不断用手背抹着脸颊,轻声抽泣,子生说不出她究竟哪里动人,但却意外地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

他走过去,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说:“走吧,请你喝一杯。”

“我不要,”她语带哭腔,“我在执勤……”

“那么等你下班后。”有时候他也很顽固。

她用手掌使劲抹了抹脸颊,转过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他,最后苦笑着说:“再等半小时,我的同事就来交班了。”

“我坐在车里等,”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场,“希望那不至于违反交通规则。”

四十分钟之后,钟贞再次出现在子生面前,除了眼圈有点肿之外,再也看不出哭过的迹象。他请她坐进车里,降下车窗,秋夜的风吹来,微凉中带着一丝温暖。

“不是说请我喝一杯?”

子生从扶手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来,打开易拉罐沉默地喝起来,直到快要见底的时候,她才忽然说:“你这样我可以告你酒后驾车。”

“我只说请你喝一杯,我自己没有喝。”他举了举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像是为了表明清白。

她笑起来,笑得很开心:“男人是不是都很狡猾?”

“基本上,是的。”

她渐渐敛起笑容,又沉闷地喝着酒,直到易拉罐空了。

“你怎么会做警察?”子生问。

“……警校毕业,不做警察做什么好?”

“那么警察为什么会在桌球室里跟人赌球?”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表情沉重。

“不想说就算了。”他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

钟贞垂下眼睛,没有看他,过了很久才说:“因为我需要钱。”

“……”

“很荒谬吗?”

“有点……”他点起一支烟,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直接。

“我需要钱买一张去墨尔本的往返机票。”

“?”

“我的……男朋友在那里,他去留学。”

子生有点惊讶,却还是不动声色。

“他先是花了两年读硕士,硕士读完又说要读博士,去年他博士毕业,我以为他会回来,但他却要留在那里找工作。”

“……”

“你知道沙漏吗?”

“?”他抬了抬眉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沙漏的瓶颈很细小,每次只能流过很少的沙子,它的作用与其说是计算时间,还不如说,是让等待的时间不那么平淡。或者当你安静地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你就会觉得,从指缝中溜走的,并不是你的青春,而只是几颗沙而已。”

子生看着她的侧脸,在她转头看他之前,移开视线。

“父母很反对我们在一起,我想去看他,但工资卡都在父母那里,所以……”

“那么最后你去了吗?”子生叼着烟,看着远处的路灯,平静地问。

“……去了。”

“……然后呢?”

“你一定要我回答吗?”钟贞也看着那盏路灯,在霓虹闪烁的街上,那盏灯显得尤其孤独。

“嗯,”他说,“至少你的机票钱是在我的桌球室里赢回来的。”

“但你后来把我赶走了啊——”

“那是你技不如人。”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最终,下定决心般地,以一派故作轻松的口吻说:“好吧好吧,后来……后来呢,我去了墨尔本,见到他,可是……”

“?”

“他身边有另一个女人。”

子生吹了一记口哨,没有任何意思。

“我在他公寓楼下看到他搂着一个女人,他们从什么地方买菜回来,用我寄给他的那个,印着我名字缩写的蓝色布袋装他们买的东西……”她轻笑了一下,“我没想到,那袋子竟然能装那么多东西……唯一装不了的,却是我的妄想而已。”

“然后你就回来了?”

“嗯……我回到机场,搭了第一班飞机回来。”

子生嘴角扯起一个微笑:“那么这张机票钱花得值。”

“?”

“——让你认清了现实。”

“……可是,你不觉得现实太残酷了吗?”

他眯起眼睛笑起来,没心没肺:“你不过是被一个男人甩了而已,这会比有人用刀顶着你的脖子更残酷吗?”

钟贞垂下眼睛看着手上的啤酒罐……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笑起来,转头看着他说:“喂,你真的相信我刚才说的故事?”

“你也真的相信,我会信你的故事?”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他又再点了一支烟,把头半伸出车窗,吞云吐雾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也许,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钟贞错愕地看了他一眼,才说:“因为……因为……我不爱你……”

子生又笑了,也许他一年的笑容都没有今天这么多:“你说什么?”

“……很可笑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

“我要回去了。”她愤恨地去拉开车门的把手,却被他伸手按住了。

“最后一个问题。”

“?”

“你跟多少男人这样道过歉?”

一瞬间,钟贞被激怒了,她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像是一把顶着他脖子的刀。

可是最后,她收起那种眼神,别过头去,轻轻说了一句:“只有你一个……”

说完,她推开他的手,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子生仍然坐在车里抽烟,不远处的那盏孤单的路灯闪烁了几下,忽然熄灭了。

星期天晚上,阿孔和包纬又来桌球室,子生一个人打着球,看到他们来也没有一点要招呼的意思。

“我们找到了那个小子。”阿孔一边扯着领带一边说。

子生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然后继续瞄准眼前的球。

“那个在老包店里搞事的小子。”

“然后呢?”

“我们逼他说了,你猜是谁?”

子生叼着烟,抬了抬下巴,有点含糊不清地开口:“这还用猜吗?肯定是‘光头’……”

阿孔看看他,又看看包纬,也低头点烟。

“我想知道,他干嘛要搞我。”包纬说。

子生看了阿孔一眼,示意这种事最好由他来解释,阿孔微微一笑,吐着白晃晃的烟圈,说:“他不是搞你,他只是唯恐天下不乱。”

“?”

“越是乱,就越容易进行一些阴谋。”

“什么阴谋?”

阿孔用拇指抓了抓鼻子:“那是一些以你的智商难以理解的事,所以,别多问了。”

“你,”子生指着包纬,“最近小心点。”

“你,”他又指着阿孔,“最好快点去搞清楚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阿孔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说,“我总觉得光头是在拿我们当垫脚石。”

子生把最后那颗黑球打进袋里,然后放下球杆,双手撑在球桌的岸边:“当垫脚石没什么不好,他没把你当真正的敌人你就该高兴了。而且,这块垫脚石好不好踩,现在还不知道。”

“作孽啊……”阿孔感叹。

“?”子生和包纬都抛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是说光头——找了我们这样的垫脚石。”

阿孔自顾自地抽着烟,忽然想到什么似地指了指子生:“对了,我前几天在老包店门口看到那个妞了。”

“……”

“就是那个女警,老包被查的那一次也来的那个,她怎么又改做交警了?”

“……关你什么事。”子生重新摆好球,用巧可粉擦拭皮头。

阿孔错愕地瞪大眼睛,忘了把吸进肺里的烟雾吐出来,于是呛了一下,不住地咳起来。

包纬面无表情地拍了拍阿孔的背,说:“那是一些以你的智商难以理解的事,所以,别多问了。”

第 39 章

施子生与钟警官的第四次见面,发生在两周之后某个晴朗的傍晚。子生约了胞妹吃饭,出门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天,晚霞红得发紫,照在云层上,像烤熟了的鱼干片。

施子默在日本料理店定了位子,既然说好是他请客,那家伙就一定不会给他省钱。

他有早到的习惯,走进大堂的时候,只有零星的两三桌客人,服务生把他带到错层上靠窗的位置,他坐下来,随手翻了翻菜单,苦笑着发现——施子默敲起竹杠来真是毫不手软。

他镇定地放下菜单,问服务生要了一只烟灰缸,默默地抽烟。

楼下坐着一对男女,几乎就在他正下方,那男的轻咳了一声,说:“没想到,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我爸那样的人。“

女人轻柔地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你毕业几年了?”男人继续问。

“四、五年。”

“哦……”

“……”

“其实,我爸很希望我能跟他从事一样的职业,”男人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但我没兴趣,所以他就退而求其次,总是想把下属介绍给我,好像如果我真的跟你们其中一个结婚了,就能满足他对我的期望。”

“是吗。”女人说话的口吻很温柔,还带着一点甜笑。

男人看着她,忽然说:“你真的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些女警不太一样。”

子生不知道那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是什么反应,但他忽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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