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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云上宫记-第149章

小说: 云上宫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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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下城头就一定会死么?此言差矣!”我来不及多想,便顺着他的话驳了下去:“你们白戎的士兵有多少从这城头上掉下去的,可也有人没有当即摔得肚破肠流,反而还接着起来挠墙呢。”

    挠墙是挖苦女子行为不端的词语,自然不是什么好话。这人的官话讲得不错,不知能不能识破我这小心计?但他的神色依然未变,反而笑得更释然:“殿下真会说笑,那么小人收回说殿下草莽的话——那些士兵是赳赳武夫,皮粗肉厚,摔一下没什么事,想也是有的。可小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么一摔,可定然是要了老命去了。”

    他说话倒是真有趣,我想笑,但对上李彦裕等一干武人气哼哼的面,才想起这人这话委实不妥。习武之人虽也多用“皮粗肉厚”自谦,但这话怎么是旁人说得的?

    这家伙好生厉害呢。我挖苦他一句,他居然能回击到这么多人,真是一张利嘴——只不过,这样的人也多半死在这嘴上。若不是我,换个性子莽撞的人,只怕现下已经把他砍了,还能容得他在这儿啰啰嗦嗦?

    “那么,这位读书的君子,不打招呼便不远万里来到鄙国国都,有什么见教?”我含笑问,词语自谦,口气却讥讽了个十足十。

    “见教不敢,只是奉本国大皇帝之令,有事情要告知长公主殿下罢了。”

    “大皇帝?”我原想诘问他白戎王什么时候敢自称皇帝了,若我记得没错,这白戎还算是郜林汗国的属国呢,他也称了皇帝去,就不怕羽瞻恼了再把他们静司城给烧成废墟一片?但话刚要出口,眼光却瞄到了城下那一片黑压压的军营,心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名字上的便宜,便叫他们讨了也无所谓,便临时改了口道:“白戎王有什么事情?”

    他也不与我纠缠这“王”和“帝”的区别,却道:“有事自该上朝堂去说,在这儿说像什么样子?大延礼仪之邦,难道是这样对待异国使臣的吗?”

    “也要看是什么事才能上朝堂啊。”我恼他用话挤兑我,口气中不由带了几分愤愤:“若是白戎王伤重求我们给些药去之类私事,如何还能上得了朝堂说这事儿?那不是辱没了我大延大臣上朝的地方吗?”

    “啊!”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柄折扇,轻敲手掌:“按殿下如此的说法,此事果然是在这儿说的好,不能进大延朝堂!果然是我国大皇帝的私事呢。”

    “什么私事?是要楠木棺材呢,还是要白绸装殓?”我冷笑道:“他才抬回去这么会儿,便殡天了?”

    “殿下,小人是来谈和议的,请您放尊重些!”他仍然带笑,声音里却加了几分威胁:“您也看到了,若是真的拼起来,大延和我们都讨不了好去,结果不过是鱼死网破罢了!”

    “和议吗?”我听他这么一说,喜得几乎要表露出来了,好容易压下去,又挤了一个淡漠的笑在脸上:“若是和议,又如何是私事?”

    “帝王的私事就是国事。”他脸上的微笑似乎从来不曾淡去过。

    “好吧。那便去玄正宫的朝堂上谈。”我现下不想和他多说,只想先甩开他,好好思虑一番该如何进行这和谈,顺口应了他。

    “多谢殿下……可你们只吊了小人上来,没有吊小人的马,难不成是要小人走去你们的皇宫么?”

    真是个麻烦的人,李彦裕捺不住性子,作色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

    见他又带着那脸烦死人的笑要开口,我急忙打圆场:“李将军,莫对使臣无礼。找架轿子给他,本宫先带他去皇宫,召集诸位大臣详谈,这城防还得您好好盯着。”

    李彦裕悻悻行了礼:“臣遵旨。”

    直到这怪人大摇大摆上了轿子,我才听到李彦裕的小声抱怨:“呸,这是什么玩意?老子总要砍了这死笔杆子!”

    他以为我没听到,我也竭力板正了脊背,走得威严庄重,但上了车,却实在忍不住地笑得弯了腰。

    “殿下笑什么?”楚袖明明也听到了李彦裕那句话,自己脸上也绷着马上就要绷不住的笑意,却还是装模作样问我。

    “你看这丫头,死作怪!”我索性指了她鼻子叫戏雪看。这下,她也控制不住了,用帕子掩了嘴,笑得眼都眯成了缝:“奴婢只道这李将军是个极严肃的人呢,没曾想他骂起人来竟是这样——死笔杆子!”

    笑过闹过,我又想起这不知名姓的家伙,难免又叹了口气——这人牙尖嘴利,只怕我可能不仅说不服他,反而要被他引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待会儿回了宫,本宫先沐浴更衣,你们去告诉太监们,请所有大人们上朝,商谈和白戎的和议事情。”

    楚袖止了笑:“殿下,咱们真的要谈和?白戎王已经重伤了,这仗咱们能赢的呀!”

    “能不打最好不打。”我蹙眉,想了想,又向她解释:“且莫说白戎王到底死不死得了,就算他死了,城外的白戎军队为了求一条活路只怕也会拼命的。”

    但是,等我换了朝服,上了玄正宫的正殿,见到那些匆匆赶来的大延臣子们时,却置疑了我自己的决定。

    那个白戎人仍是一脸没正形的笑,眼睛却在大殿四周瞟来瞄去,竟像是个贼。

    及至我就坐,问他此行何意时,他才从一个低垂头的宫女腰身上把目光挪开,笑道:“殿下明知故问。”

    “还请当着大延众臣的面再说一遍吧。”我耐着性子,摆出一副很懂礼节的样子。

    “我们大皇帝劳师远征,现下考虑到两军伤亡过大,不欲再战,于是派小人前来通书约和。”

    “你们竟还好意思说是‘劳师远征’?!”病况稍微好些便赶来的徐大人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是你们擅起战端攻打大延的!”

    “就算是吧。”他似是不以为意,又像是万千的骄横:“现在我们的皇帝不想打了。你们呢?”

    “你们那个叫什么皇帝?!”徐大人气势汹汹的质问被他绕了过去,心中一定非(提供下载…)常不好,再次呵斥道:“居然敢忝称皇帝了?!”

    “我们的国主称什么,和大延有什么关系?”他冷笑着把徐大人的问话堵回去,又问我:“殿下,你呢?你同不同意和谈?若是同意,咱们就开始谈,若是不同意,就接着打。你们把小人的头砍了挂在城楼外头,大皇帝就知道了。”

    这人该不是个疯子吧?我蹙眉:“你说是白戎国主让你来的,有什么凭据?”

    “殿下同意和谈才能让你看这凭据。”他的头扬得高高的,一副目中无人的德性。

    “当然同意和谈。”

    听我说了这话,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文,递给了小太监。

    那书文被传到我手上时,我才看出来这格式体例竟是仿着大延的圣旨而为的——这白戎王也太过分了吧!若不是现下大延缺兵少粮,就冲着这文书我也不能答应和谈,一定要砍了这骄狂人的脑袋才是!

    我心中虽恨,手上却把那文书展开。可通读了全文,却气得我几乎心都停跳了。

    那人还盯着我这边儿看,但是隔着珠帘,谁知道他能看到什么?想通过我的神情揣测我心思,这打算只怕是要落空了吧。

    “就这些条件?”我竭力控制住自己气得发抖的声音。

    “是。”他嬉笑道:“若是殿下觉得这条件亏对了我军,多送些咱们也没有推辞的道理。”

    还多送些?这白戎王要公主和亲,还点了名儿的要延氏的女儿,决不能用宫女代替。这连和亲都不算,简直是明目张胆的侮辱。

    而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公主的陪嫁,一车黄金,十车白银,十箱珍宝,供十五万大军半个月的口粮——给他们口粮,难道是叫他们填饱了肚子接着攻打昌兴都么?

    再往下看,还有割让金琴山脉给他们的条件。

    难不成这仗是大延打输了所以让他们随意勒索吗?!

    “你们……当大延人死战到底的勇气都没有吗?!”我站起身来,一把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将那文书愤然砸在那使臣脸上。他鼻孔里缓缓流出殷红的血,却擦也不擦,还用那种兴致勃勃的眼神看我。

    “公主和亲,黄金珠玉,军粮军饷,这都算了,”我故意大声说,讲得很慢,希望堂上的大臣们都听个清楚——果然,他们的脸色都越来越差,看向那使臣的眼光也越发充满了仇恨:“还要金琴山脉?你们的国主,这想法未免也太……太美意了些吧!”

    “殿下何必着急呢?”血从他的下巴上滴下,他终于用式样奇(提供下载…)怪的袖子胡乱抹了一把:“我们白戎人,是最擅长做生意的。生意就是谈的嘛!殿下不同意这两个条件,咱们不妨慢慢谈。十五万大军半个月的口粮不行,那七天的行不行呢?割让金琴山脉不行,那黄金白银再加点儿,这可行了吧?”

许亲

“不行。”我重重地回答:“要金银可以商量,要粮食却是一颗都没有。”

    “殿下这话就让人搞不懂了,为何不惜金银却惜粮食?”

    “金银乃是死物,粮食却是民生之本。本宫绝不会把本国百姓赖以活命的粮拿去换一时的平安——若白戎主要为了这粮食来打昌兴都,那就来吧。”

    也许是我说话太狠,将他吓住了,那死皮赖脸的笑容竟然消失在他脸上了。

    许久,他才问道:“殿下,难不成你想用全城百姓的性命去护卫那么点儿粮食?”

    “如果你们也愿意用你们那十万大军的性命来抢‘这么点儿’粮食的话,我们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其屈辱地献出百姓赖以生存的粮食来求得安宁,不如就拼死罢了!”

    我原本已经告诫自己说话要平静些的,可越说,心情便越激动,最后竟是字字用力,恨不能将血都灌注在这字句中铁铮铮地甩给他看。

    那使臣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才尴尬地笑道:“那么,殿下能接受的条件是什么?”

    满堂大臣的目光,都聚拢在了我身上,我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益发恼这奸诈的家伙——我若是说少了,他定又来歪缠,可说多了呢,倒像是我要卖国似的。

    “公主和亲,许,一车金银,许。其他,不许!”

    “这……这是要和我们大皇帝商量的,殿下这条件也太苛刻了——怎么,大延的长公主这么小气么?”

    他乱了阵脚了?这话说得可是前言不搭后语,和他刚才字字机锋的样貌全然搭不上号。我却因此而越发振奋:“小气?按理说,是应该你们白戎送女人来大延的!战事是你们挑起来的,现下本宫为了昌兴都百姓的性命答应与你们和谈已经是够留情的了,你们还想要我们割地赔款送女人?!这还哪儿有天理?”

    “殿下说笑!天理?刀剑就是天理!若是殿下不同意这和谈条件,就接着打下去好了!”

    “好啊!”我还来不及说话,朝堂上的一名将军却忍不住了,长剑出鞘,便架在了那使臣脖子上:“打就打!只怕咱们驸马爷的军队到了之时,你们那狗‘皇帝’爬着求殿下开恩都求不来了!”

    “驸马?”这使臣一愣,反倒仰天大笑:“是郜林汗国那大汗吧?敢情他在你们这儿就算个驸马?他若是知道你们这么看他,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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