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窟丐神-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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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客气点好不?我们又没有偷你的,抢你的,何必这么凶做什么。”
只觉电光一闪,小猴子轻轻的把他手一握,那店小二霎时痛得像杀猪般怪叫起来,额上豆般大的汗珠,也一颗颗掉下来。
他们这么一吵,立刻惊动了,庄店的和店中的人,只看到店小二痛得脸发白,直在蹬脚扪手叫痛,旁边轻松的站着三个化子。
众人不明就里,忙围过来看看,问着,店小二则哭着脸在诉说,这时益发把柳春帆窘得无地自容,正想把二人拉走,换一家去,只听一声娇叱!
人丛中闪出一位姑娘来,一身绿色衣裙,一对秋水般的眸子,微含薄怒,那付吹弹得破的嫩脸,配上一双明秀的眸子和娇美的身材,鲜红的樱唇,露出编贝似的白牙,犀弧微露,半吐春莺的喝着:“那里来的野化子,胆子不小,打伤了人还想跑,这里是容你们撒野的地方吗?别走,要不跪下给你姑娘叩三个响头,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们了。”
这一喝,恍如春莺乍鸣,震得柳春帆心头一紧,抬头一看,这位娇美的姑娘,如此不讲理,而且口气好大,不禁心大气来,心想: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显威风,要不看你是个女孩子,真想叫你吃些苦头。想着,忙上前假斥骂小猴子,一面向大家说:“抱歉,惊动了各位,我们是来住店的,刚才与店伙发生些小误会,吵闹了大家,在下并不是没钱想来朦吃,这位小二哥如果受了在下愿付出医药费就是。”
随说,将剑交给小猴子,漫不经意的从腰间拿出一破布包,当着众人打开。
众人骤觉眼前银虹闪耀,宝光熠熠,原来这一包起码有几百颗又大又圆的珍珠,直把众人眼睛看直了,这时店小二也忘记了痛,倒抽一口凉气,好家伙!这些人原来真人不露相,是那一家的王公阔少乔装的呀?那么多钱还要穿着破衣服。这下可糟,把财神爷得罪了,想着不禁忙向小爷叩头如捣蒜似的连叫:“小爷,公子爷,小人是瞎子,刚才得罪了小爷,该打,该打,有道是宰相肚里好撑船,公子爷千万别同小的一般见识,刚才小的是放屁……”
柳春帆瞪眼向众人一扫,像电光似的一闪,众人不觉心头一颤。
这时柳春帆看到店伙前踞后恭的可怜相,心中又气又好笑,随即缓缓的收起珠包,用手一举,跪在地下的店小二好似被一股无形风力提起来一样。
柳春帆遂用报复似的眼光,不屑地向着那位娇美的绿衣姑娘一瞥,慢慢的说:“算了,算了,以后你这付眼睛不要再装在头顶上就是了,衣服穿得讲究的人,谁能保证他是安了什么心眼?快给我开三间特待房间去吧。”
随着又有意无意的瞪着秀目,看了姑娘一眼。
这下可真把她气惨了,她是跟她祖父中午到店,刚才适因要叫茶房买东西,听到一声怪叫,好奇的跟着众人围看,见店伙痛得乱叫,她也没听清什么,只道小猴子房大头这样人不像人的东西,暗算了店伙,所以一时义愤,想替店伙出口怨气,遂奋不顾身的跃出,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
及至柳春帆一露脸,不由使她心头怦跳,暗想怪呀,那么俊的人,穿着不伦不类的衣服,莫非这人有神经病。
正想间,柳春帆把珠子—露,那倒霉的伙计,竟窝囊得那样,直向人家叩头赔小心,真把她尴尬得无地自容,更加上柳春帆眼光扫射,不痛不痒的讲了几句双关话,简直比打她,杀她还要难堪,特别是说完之后的那一眼,使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险些掉下眼泪来,正想发作,但凭什么理由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忽听:“霞青,在那里呀?”
一声洪亮而苍老的声音在叫着,这时小姑娘如逢大赦股的答应着:“爷爷,我在这里。”
随着转身,无趣地,备受委曲地,很快跑回去。
当时众人见已无事,也就散去,不过对这三位神秘样的人物,深感疑惑,所以不约而同的窃窃私语着,特别是那二个精壮汉子,有些鬼头鬼脑,不自主的向这三个人偷瞧了好几眼。
店主、账房,也闻声而来,忙着向三人打恭作揖赔不是,延请到上房奉茶,把个柳春帆倒开得不好意思。遂捡了颗最小的珍珠,交给账房说:“请帮忙把它卖掉后存在柜上,请先拿白银壹仟两出来,买几套上好衣料,做些衣服,并开桌上等酒席,好让我们填填肚子。”
账房连连应诺下去,不一刻酒席来了,三人因四年来没吃过烟火,吃起来颇觉有味,尤其小猴子更像个天吃星下凡,呲牙裂嘴,筷子如点,简直是囫囵吞咽,吃相好难看,当然房大头在吃的方面,也不甘示弱,二个人又是一场大比赛,只吃得杯盘狼籍。
柳春帆还比较文雅,边吃在边想。现在三人虽然身挟重宝练成绝技,不啻衣锦之荣,但茫茫天涯,何处是他的归宿?以前当化子时,成天愁着吃的住的,倒也没有想到这些,现在可不能同日而语了,孤魂夜鬼般的生活,到处飘泊流浪,像没有根的浮萍,这样总不是久长之策!想到这里,他不禁想着了家。
“家”,是幸福的源泉,是温暖的宝藏,每一人都有个家,可是我的家呢?给洪水冲走了。多需要一个家啊……虽然这时不愁吃,不愁穿,有一身绝技,而且有富可敌国的财钱,钱,钱多有什么用呢?
钱虽然是万能的,可是,钱能买到至诚的情感,和家庭的温暖吗?
房大头和小猴子正在赌赛吃的时候,柳春帆边吃边想,不禁掉下眼泪来。
突然,窗前人影一闪而逝,他不禁心中一动,正想纵身查看,适值账房派人送上衣服来,衬衣裤,各式均备。是按照三人的身材,特地制备的,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账房恭恭敬敬的送上一叠银票,说:“公子刚才的珠子,小人跑了几家珠宝店才卖掉,这是五千两银子银票,小的拿了一百银存在账柜,请公子点收。”
“这是衣服的账单,钱在一百两内垫付过了。不知道可否合身,公子请试试看,……”
柳春帆连银票看都不看一下,摆摆手说:“好啦,不必看啦,烦你另外给刚才受伤的店伙十两银子做医药费,这些就暂时放下吧。”
账房和伙计看到柳春帆这么大方,高兴得二脚一软,又忙千恩万谢出去了。
柳春帆趁二人忙着吃,收起银票,由店伙带同衣裤到浴间,洗过澡换了。重又回房。
小猴子房大头不觉眼睛骤然一亮,果然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一身雪白丝织的儒衫儒巾,白底云靴,光风霁月,丰神隽永的美少年,谁会想到是由化子出身的呢?
二人看到春帆这漂亮的真面目,不禁喜极忘形的,将油泥脏手在身上擦了擦,跑上来看个不停,小猴子一面啧啧的说:“阿帆,没想到你原来这样漂亮,别说小妮子看了会动心,就是我小猴子看了,也……”
说着把头摇了二下,突然,头上“喀”被房大头敲了一下。
“小猴子呀!你那副相,别把阿帆的衣服弄脏了。”
“你也不见得比我高明得多少?大头鬼,我丑,你可臭美到那里去?”小猴子马上反唇相讥着。
“好啦!.二位吃饱没有,吃饱了,去浴室把衣服换掉。”
柳春帆忙打断二人的话头说着,一面叫人带二人去更衣,一面沉思着今后的去处。
猛听窗边有窃窃私语之声,心中疑虑顿起。遂不动声色,及至听得窗外人声远去,起身蹑走跟去,果见刚才行动诡诈的二个人,轻手轻脚地跑进一间客房。
柳春帆二脚微蹬,身如游龙,跃上一株大树,借荫蔽身,向房中一瞧。刚才二人,正恭敬地向着另二人说着话,二人皆面向窗子,故瞧得非常清楚,上首一个,长得虬髯突睛,面色微黄,身材高大,另一个穿着非僧非俗袍褂,短小身材,脸庞阴森削瘦的中年汉子。
上首那个大汉似不耐烦地,用极粗犷的语气说:“那小子既敢大胆露白,必定大有来头,既不像六派门中人物?管他,今晚先动手再讲,凭我‘丧门神樊正冲’和你‘阴世秀才常子清’二个伸手,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还弄不下来吗?”
那阴世秀才阴恻恻的几声干笑说:“话不是这么简单,谁不知道,仙窟附近,是卧虎藏龙之地,我们身负重任,万—阴沟里翻了船,真丢尽了我们天南帮的脸呢。尤其中午来的那小娘门和糟老头,就像昆仑三子中的沧浪叟,和绿牡丹,如果没有周密计划,帮主责怪下来,谁吃得消?”
“师弟,你没有看到那小子的货色,一颗珠子可以值几千两,要是我们二个能弄到手呵,一辈子再也不要冒风险了,如果得手,送一半上去,那一半也够我们享受一辈子啦,你还犹豫什么?”
“至于沧浪叟,谅他也不敢挑我们天南帮的梁子,倒是那娇滴滴的小娘们,我看得有些动心,干脆一举二得,人财兼收,你的意见如何?”
阴世秀才对柳春帆的大批宝珠,和美艳的姑娘,早就动心,只是为人机警,恐怕出事,今见丧门神意志坚决,也是利令智昏。二人商量决定,是晚三更动手,时语声转低,柳春帆遂跃身回房。
房大头与小猴子业已换过衣服,虽然貌不惊人,但原有那股寒酸之气,已一扫而空。
梆春帆遂附着二人耳朵,低声说了些话,二人都高兴得跳起脚来,当下吹灯,柳春帆与房大头换了房间去睡。
天刚交三更,正是夜深人静时候。
上房园里窜出四条黑影,蹑手蹑走摸到柳春帆房间的窗下,轻声撬开窗子,房中的鼾声依然如故,进房的二个贼人不觉心中大喜,暗想便宜了你,叫你做个糊涂鬼,也好省担些心事。
摸到床边掀开帐子,举刀就砍,“呛啷”二声,震得贼人虎口血出,手中的单刀几乎脱手,但鼾声如故,骇得他忙向外窜,同来望风的人,早已不知去向,益发使二人惊慌急忙跳上房——落荒而走。
把风的二贼,正是丧门神与阴世秀才,正喜二人得手之际,忽闻耳边似乎哧的一声冷笑,二贼是天南帮高手,听此笑声,便知不妙,遂飞身上房四顾,那有人影,心中正在疑惧之际,忽见一颗似灯似星的火光,在前面二丈远的草上滚来滚去。
二贼心中纳闷,紧步追下,那一点火光似已通灵,二人老追不上,一晃眼已到墙边,那怪火竟会飞越出墙,二人更为奇怪,齐跺脚向墙上纵去,那知两足刚离地,仿佛被人在足踝上捏了一下,出其不意,差点没摔倒,幸而二贼功夫深湛,尚未受伤,急回头探望,除去空园中一片荒草及幢幢树影外,别无他物。
及至纵身上墙,这一耽搁,火光早就不见,心想有异,回至原处,见窗内灯光已亮,进房动手的同党,早已不知去向,而那身怀重宝的三人,早已坐在室内聊天,不禁一惊,心知今晚不能讨好,急速回房。
房门中早已大开,里面黑漆一片,不知谁恶作剧,地上横着二物,因进门匆促,险些把二人绊倒,气得二人,七窍生烟,但又不敢声张,俯身一摸,地下的人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心知是自己人,遂解了穴道,问知系在荒郊遭人暗算,被人挟回。
二人直如哑子吃黄连,说不出苦来,遂命二人去睡,阴世秀才与丧门神遂分头上床。
丧门神闷了一肚气,摸回床边,猛觉闻到一阵臭味,但忙中也顾不得查看,嘴里不断咕哝着,人却往床边坐下,只觉从裤裆里冒进一股凉气,屁股早已湿透,直把这杀人不眨眼的丧门神吓得跳了起来,这一跳,“唿噜”一响,随即听到水流之声。原来不知谁在他床沿上放了盆尿水,刚才—屁股坐在水里,脚底一软,心一唬,早把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