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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梨花溶-第31章

小说: 梨花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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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后,殷无双还是清楚的记得那一刻宋仰秋的笑容,这个男人与陆明旸截然不同,温柔如水,没有丝毫棱角,却那么让人想要亲近和依靠。
  
  临走前,殷无双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头对他大叫,“喂,你叫什么名字?”
  
  宋仰秋仍站在原地,身后是橙红的河水,脚下是金黄的秋草,一笑却如春水融冰百花盛开,“在下宋仰秋,仰慕的仰,秋天的秋。”
  
  殷无双的脸颊有点红,却不知是不是夕阳的余晖,“我叫殷无双,天下无双的无双!”
  
  她说完这一句,掉头就走,不见了黯然失落,依然还是那个骄傲的、凤凰般的女子。
  
  天下无双?宋仰秋遥望着她烈火一样的红衣,眼眸一弯逸出赞赏的笑意,的确是——天下无双。
  
  这时的宋仰秋只不过以他天生的温柔,给了一个伤心女子一场体贴的安慰,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对她念念不忘;这时的殷无双也只不过以她与生俱来的骄傲,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一个男子的好意,她不会想到自己从此忘不了他,对他的回忆甚至盖过了陆明旸。
  
  很久以后宋仰秋才恍然明白,爱不是一件想当然的事情,不是生性相近的人就会在一起,有时候人更容易被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特质所吸引,就好比殷无双之于他,陆明旸之于温宛梨。
  
  只是温宛梨遭受的苦难更沉重,因为陆明旸带着比殷无双更难以摆脱的包袱和宿命。
  
  在殷无双和叶仲彦离去之后,青木镇的日子恢复宁静,属于温宛梨和陆明旸的磨难却又悄然而至。
  
  …………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些筒子觉得小宋和无双配对太奇怪,其实他们挺适合做夫妻的,一个温柔一个火爆,
  
  一个包容一个任性,互补才可以长久,然后小宋以柔克刚,任无双再大的火也再发不出来(某银WS的YY)


  
罪恶正义
  

  殷无双和叶仲彦离开之后,温宛梨和陆明旸的日子回复原状,陆明旸白天还是爱睡懒觉,醒了就带着肉包到处去转悠,或者逗的她面红耳赤然后哈哈大笑,晚上依然抱着她直到她沉沉睡去。
  
  一切看似平常,但以温宛梨的细心还是发现了某些令人不安的事情:自己以前明明浅眠,现在却总是一觉到天明;而陆明旸白天睡觉的时间变长了,似乎晚上根本没有合过眼,脸带倦容……
  
  她疑惑,问他他却只是坏笑的凑过来,温热的鼻息扑到她脸上,“因为我太‘卖力’服侍你了啊,我的小娘子——”
  
  尾音很恶劣的拉长,满是调侃,令温宛梨又羞又恼,只得三番两次让他逃过追问。
  
  直到那一夜,她自恶梦中忽然惊醒,挣扎着睁开如千斤重的眼皮,头脑昏沉,闻到一股淡雅香醇如春酒般令人迷醉的香气。
  
  那是陆明旸前阵子找回来的熏香,他说可以安神助眠,她也就深信不疑,因为每晚临睡前点了这熏香的确好眠多了,应该说是睡的太沉了。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做了个非常恐怖的恶梦,她也不会吓得醒过来。
  
  温宛梨拥被坐在床上,夜凉如水,陆明旸并不在身边,床的外侧是冰凉的,暗示着那个人已离开很久。
  
  这么晚,他去了哪里,为何要瞒着她,这熏香难道真的只是安神香吗……一连串的担忧和疑问充斥着温宛梨的心房,她心乱如麻,披衣下了床,赤*裸的脚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不禁微微瑟缩。
  
  点亮灯,推开窗,月光清冷,屋顶地面都染着一层薄薄的霜,月色下泛着几近凛冽的银光,让人见了,也不由自主的心口微寒。
  
  温宛梨揪着胸前的衣襟,神色忧虑满是不安:明旸,你在哪里?
  
  咿呀,一声微响,门忽然轻轻的开了,温宛梨猛地转头望去,就见到陆明旸站在门口,看见她并无惊慌甚至还带着微笑,走进来关上门,“你怎么起来了?”
  
  陆明旸脸上若无其事,心里却苦笑,难道那安神香失效了?他本想过直接点她黑甜穴让她昏睡,但时间过长会血脉不通,又不忍下手,只好出此下策。
  
  温宛梨见他平安回来,心里松了口气,满怀的疑虑就浮了上来,“这么晚,你去哪里了?”一边忧心的扫过他周身,陆明旸穿的是浅青色的袍子,是临睡前她为他准备的——每晚沐浴过后她都为他备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逡巡过一遍,没见到什么异样,温宛梨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陆明旸笑得一如平常,“睡不着出去转了一圈,”他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然后走过来拉起她的手,笑得很温柔带一点讨好,“天冷,我们睡觉吧。”站在窗口很容易着凉的。
  
  温宛梨身上其实披着外衣,况且她现在心神不定哪里觉得冷不冷,但心乱如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问起,只胡乱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向床边。
  
  “呀!”一步跨出去,温宛梨却发出一声轻呼,她心神恍惚不慎踩到了外衣过长的下摆。
  
  “小心!”陆明旸眼明手快扶住她,如果磕着碰着了,心疼的还是他。
  
  温宛梨倒入他怀里,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自己,不料这一抓却让陆明旸微微闷哼,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对不起!”温宛梨以为自己力道不当捉痛了他,马上松手,但手指一拿开她就察觉到不对劲,脸色大变,“明旸!”
  
  她声音惊恐,就着灯光分明看到了自己指尖上的血丝,而陆明旸的右衣袖也逐渐被浓重的液体染成暗青色。
  
  陆明旸左手扶着无力的右臂,面带苦笑,“宛梨,我……”本来他已包扎好伤口,还换下夜行衣才回来的,就算她醒着也不至于露什么破绽,没想到人算总不如天算,还是露馅了。
  
  “你受伤了,要快点止血!”温宛梨急的眼眶泛红,手忙脚乱的去翻药箱,动作颤抖差点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药箱给摔了。
  
  陆明旸心疼又愧疚,左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极力安抚她,“宛梨,冷静点,我没事!”
  
  温宛梨紧紧咬着发白的嘴唇,挽起他的袖子,见右臂上一圈圈刺眼的绷带,绷带已被渗出的血迹染红,温宛梨心里狠狠一痛,眼泪毫无预警的掉下来。
  
  “宛梨!”陆明旸吓了一跳,心慌意乱的伸手想要抱住她。
  
  温宛梨却捂着脸退开了,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努力了许久才重新发出声音来,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不安和深深的恐惧,“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她本不想问,只要他在身边就好,只要他平安就好,所以即使有那么多不安和疑虑依然压抑着,因为她希望他亲口说出来,她不想逼他,更害怕知道了就会失去他。
  
  但她已经忍不下去了,她害怕陆明旸忽然消失,怕他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就像刚才做的那个恶梦,如此令人惶恐心碎。
  
  陆明旸心痛如绞,上前两步把她紧紧拥进怀里,温宛梨顾及他的伤势也不敢挣扎,眼泪却止不住,一点一滴濡湿了陆明旸的胸膛。
  
  “不要哭,我什么都告诉你。”这个时候即使要陆明旸把头献出去他也毫不犹豫,况且他也不打算瞒着她了,既然决心娶她就早想过要把一切告诉她。
  
  只是他也害怕,怕她知道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
  
  坏人,她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她就问他是不是坏人。
  
  他的手上沾着太多人的血,洗也洗不清——无极门里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但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以及使命。
  
  无极门不是杀手组织,它里面还有捕快有探子……各司其职,但无一不是为江湖和朝廷卖命。
  
  是的,为朝廷为命,这就是无极门的悲壮和惨烈之处,如果它只是一个单纯的武林门派,那它可以呼风唤雨肆无忌惮,即使人人欲除之而后快也可以满不在乎,不幸的是它同时也被朝廷控制,所以他们这些人也成了朝廷的棋子,身不由己,听命而为。
  
  他当初来到青木镇,遇见温宛梨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的安排,他不择手段偷走解心丹也只是京城某位大人物需要它来救命,因为如果那个人死去,朝局就会动荡不安,如果兵乱一起,百姓就会遭殃——所以他别无所择。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需一句话,他们就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要伤害不想伤害的人,哪怕要杀死无辜的人——如果一些人阻碍了他们的大计,那么为了更大的成功和胜利,这些人就要被清除,而负责这项使命的就是无极门。
  
  他们称之为“正义”,陆明旸眼里的自嘲和苦涩比月光更凄寒。
  
  的确,这是正义,杀一以救百,如果一小部分人的牺牲能够换来大部分人的存活,那他只能赞成这个说法以及做法,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所以他才甘愿为此而杀人。
  
  但不管是为了多么光明正大和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人始终是有罪的,这无法否认,他们也无法逃避。
  
  午夜梦回,总是不经意就想起那些死在刀下死在黑夜里的人,有一些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些人也许罪有应得,也许完全无辜,但他不敢多想不敢深究,他只能相信那是对的,他们做的没有错,否则还如何提起刀去杀人?唯有如此,他们才能不崩溃。
  
  “宛梨,你……怕不怕?”陆明旸声音低而恍惚,像夜风中的烛火,轻易就能熄灭。
  
  温宛梨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沉的心跳,脸上还带着泪,却不是为自己而流,她仰头看他,乌黑的眸里充满了心疼怜惜,“我不怕,”她捧起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凝视着他轻轻的道:“我喜欢你。”
  
  这是陆明旸啊,那个为她出生入死还不愿让她知道的男人,有点无赖有点恶劣但也那么温柔,她不知道他在外面如何无情,但他从未伤害过她,不是吗?所以她怎么会怕他?
  
  她的皮肤白皙细嫩,他的手掌满是厚茧,陆明旸怕伤到她又舍不得放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脸,薄唇落在她额头的瞬间竟然有点颤抖,“你这个傻瓜……”
  
  他说的明明不是这件事,可是听见这句话为何还是那么高兴呢?
  
  她明明什么都不懂,不明白那是怎样的悲哀,她只是感到他在伤心难过,所以想要安慰他,告诉他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同样爱你。
  
  “我才不傻,”温宛梨皱皱鼻子,然后又温柔的看他,眼里是不可置疑的深情和依恋,“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明旸是泯灭天良的杀手,没关系,她陪着他一起忏悔;陆明旸是为正义而杀人,那她更不该怪他,她应该为他而骄傲,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承担罪恶的勇气。
  
  她唯一害怕的是,有朝一日他会发生不测,今天只是受伤,下一次呢?她不敢去想。
  
  “明旸……”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带着期待和愧疚,“我也许不该这样说,但你能不能脱离无极门?”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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