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妃-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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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没责骂我,反而大张旗鼓的找了京城的裁缝来给我量身裁衣。一时间整个院子的姑娘们争着瞧我,见我闭门谢客,转身向花妈妈抱怨,说我还没成名呢就目中无人,花妈妈却一味心思地偏袒我,甚至痛骂了一番告状的人,说若有我一半淡定,荣辱不惊,她们早就红透京城。不仅姑娘们晓得了我,就连客人也都动了几分心思,出高价要一睹我的芳容。 我一面暗说流言不可信,一面也清楚花颜姑娘背地里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劲,八成动员目所能及姑娘挤兑我吧。但也没什么好怕的,看看花妈妈春风满面的样子就知道她正偷着乐,青楼本来就是制造乐子的地方,歌舞弹唱、琴棋书画,看够了玩腻了,瞧瞧女子间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也不错。 明晚,我就要登台了,以后彼此间的摩擦肯定必不可少。其实,她也不必把我放我在心上,无论外貌、身材我都比她差一大截。她歌舞弹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虽也学会,但总不能对着客人背《史记》、《列女传》吧?琴?花妈妈是赞不绝口,说我是她的惊喜。倘若爹泉下有知,发觉我不但做花,还拿他苦心培养的琴艺去争奇斗艳,还不得从地里爬出来。有那么几瞬,我动摇了,转念想起穆绕的笑脸,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我想他记住我不是吗?我想他每天都笑的那么快乐,不是吗?原本应该很难熬的岁月,却眨眼间就滑了过来,仔细想想之前都干了些什么,只有他的笑脸清晰起来。我想,爹能懂我的。他是过来人,他比我深有体会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他说,他最遗憾的事儿是娘在时候他没有多看她几眼。俗世本如此,太多有始无终的爱情,让人很久、很久都无法释怀。
夺妃
第十章:飞歌误情(2)
第十章:飞歌误情(2)
有人敲门。是熏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鬼奴,怀里抱着一个长形的木盒,见到我我福了福:“姑娘,花妈妈吩咐我给您送琴来了。”我笑着朝一旁点点头,他会意,把木盒放在了桌上。 熏儿用小勺搅了搅粥,又轻轻地吹了吹,递过来,抬眼笑说:“姑娘,这是花妈妈特意吩咐厨子给你做的。” 我微微一笑接了过来,“谢谢。”她咧嘴一笑,转身指挥着鬼奴把琴拿出来,安置好,又叽叽喳喳地让鬼奴去找了个坐垫。自己坐上去试了试,觉得有些硬,又吩咐鬼奴换了一个厚实的。 “姑娘,你要不要试一下?” 我想了下,坐到琴前,真是把好琴啊,调好音,拨出一串音符,笑道:“现在我要弹一首歌,送给熏儿。”她有些惊讶,脸顿时红了,眼中透着兴奋,我弹完前奏,轻唱道: 烛影摇红向夜阑,乍酒醒、心情懒。 尊前谁为唱阳关,离恨天涯远。 无奈云沈雨散。 凭阑干、东风泪眼。 海棠开後,燕子来时,黄昏庭院。 我很喜欢王诜的《忆故人》,词儿深情缱绻,刬尽华藻,直抒胸臆;曲调缠绵悱恻、自然浑成、思致渺远,恍惚间回到了过去,清新飘逸女子斜倚阑干,凝神远望,罗袖轻裘轻飞间,思绪一点一点地飞离身体……很久以后读了宋玉《高唐赋序》,才恍悟“云沉雨散”出自妾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暗示了楚怀王遇巫山神女,后来成为文人骚客寄迹青楼的代称。也就说,这痴情女子乃是一名青楼女子。今生的一次邂逅,定然孕育前世太多甜蜜或痛苦的回忆。一千一万种思绪,一点一滴都有他。闭上眼,似乎可以听到女子的叹息声…… 一曲罢了,我见她没反应,笑道:“不给我一点儿掌声吗?”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几下击掌声。我讶异地去开门,门外空无一人。正纳闷时,熏儿战战兢兢的说:“会不会佑依姑娘回来了?”我猛地回头看她,只觉得浑身不可抑制地哆嗦着,头发似乎都已经竖了起来。她咽了口唾沫,说:“自从佑依姑娘出事,她房间就开始不干净,经常三更半夜传出脚步声、叹息声儿,有一次几个大胆的鬼奴结伴进了去,却莫名其妙的晕了,直到天亮了才有人进去抬出他们送了医,大夫说他们被吓住了,可问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竟然想不起,却死活不肯再回花子阁了……”
夺妃
第十章:飞歌误情(3)
第十章:飞歌误情(3)
我清了清嗓子,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很胆小的,你不要吓我?”“谁吓你?”我不禁停了一下,这是谁在说话?四下里张望,没人呀……难道我真见了鬼不成…… “撞鬼了。”我一手紧紧地按住我狂跳的心脏,一边瞪视了过去,他一愣,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这才惊觉自己言不达意,他误会了,但顾不得解释,骤然做好了防备,他怎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不是说好,穆绕来保护我吗?即使计划有变,不论谁来保护我也用不着三王子他亲自来啊……难不成,他想趁机报复我?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一顿,伸手想来抱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缩。正纠缠间,长廊里传来了花颜的声音,“呦,云公子来了!快屋里坐。”我偷眼望去,花颜言笑晏晏地走了过来,三王子放了手,扭头看着她挑眉一笑。他们认识?倒也不奇怪。正暗自张望,突然花颜眼光射了过来,冷冷地。我下意识地冲她微微示意,但她的眼光只是不屑地转过了一边。哼,你不搭理我,我也懒得看你,我带着几丝怨气和轻蔑瞥了她一眼,转了眼光却跟三王子撞了个正着。他嘴角噙着丝笑意,神色淡定地看了我一会,收了笑意,我余光扫到花颜上来了,正要进屋,三王子突然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了两句话……我一怔,退了两步,好像什么都没听清,只是脚步有些踉跄地向屋内走去。熏儿见我一脸苍白,也是不明所以,我只是强笑着示意她关了门,就这么看着门一点点的把三王子的狞笑挡了出去。熏儿以为我受了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说着闲话儿。我笑着听着,思绪却又飘到了昨晚……他说:只要抽的开身,我就去陪你过夜。夜深了,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我不断地问着自己,没有回答。我已经习惯了质疑自己,习惯了开脱。没有思想,却有呼吸,清晰地呼吸,我可以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有力地一下一下,我到底还是活着的。 三王子清淡却硬如铁石的话,不停地在我耳边回响:“不要等了,二哥去国舅府了,今儿凡若生日……” “云歌,记住你欠我两个承诺。”洛风笑眯眯地堆我说。我笑着刚要说“记住了”,他却突然面色哀戚,紧紧地看住我,“云歌,我以为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你不懂,一个孤寂多年的人好容易有个人在身边会多么的庆幸……”我愣住了,看着他心痛的样子,闭了闭眼,张嘴正想对他说还有我……张眼看见的却是穆绕那双忧郁的黑眸,认真地看进我的眼底,我安静认真地回望着他……突然,天地骤变,我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眼睛猛地受了刺激,只觉得一些光点不停地在眼前飞舞,不禁伸出手去揉了揉。我努力地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可满眼的光影却让他的表情在我眼中依然模糊,慢慢成了一个灰色的影子,我死死的盯住,看着它被拉得越来越长,也仿佛离我越来越远。我下意识伸手去抓,它晃悠了下躲开了,我仿佛感觉那温暖的衣衫,就在我指尖掠过,怔怔的望着它,随时都会被风吹散。我在他身后拼命地追他、叫他,可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径直地往前走,我只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我不敢眨眼,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他就灰飞烟灭……一直追到我全身无力地跪倒在地,绝望地看着那抹灰色渐渐地隐没在黑雾当中,发出伤心欲绝的泣喊……回来啊,回来啊……我心底疯狂地祈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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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飞歌误情(4)
第十章:飞歌误情(4)
“姑娘,姑娘……” “啊……”我猛地张开眼,一阵晕眩,眼前一片黑暗,过了会儿焦距慢慢地对准,才发现熏儿正一脸着急地看着我:“姑娘,你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呀,啊?” “呼……”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挣扎着坐起身来,一摸后颈,一手的冷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是怔怔地看着手心……熏儿递了条手帕过来,我抬头淡淡一笑接过,“谢了。”仔细地擦着汗,借着这一下下的抹拭,极力地想把心头的冷汗也擦掉。 有多久没有想洛风了?似乎头一次梦见他,呵呵,洛风真好,我需要时,他就坐在一边;我难过时,他就给我个肩膀;我快乐时,他就笑盈盈的站在身后;我不需要他时,他就默默走开……我猛然一惊,洛风对我有种特别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就连哥哥都有所察觉,有所动容,暗示我珍惜洛风。只是,我选择了漠视,甚至不惜做媒惹火了他。他是个好人,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但是相逢已晚。我眨了下眼,这个理由,洛风能接受吗? 熏儿倒了杯热茶过来,说:“姑娘,还要睡一会儿吗?” 我弯了弯嘴角,“陪我坐会儿吧。”我慢慢地喝着茶,听她说起自己的身世,起初思绪百转千回,往昔的一幕幕走马灯般从脑海中滑过,穆绕、洛风、三王子,还有王妃……面上仍是平和安静的样子,饮了一杯水后,心里才稍稍平和些。 我闭上闭眼睛,又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双双疾病缠身,做不了伙计,只能靠母亲拖着病躯帮人洗衣服换点钱,但还不够支付一个人的医药费。那年,她才十岁,下不了田,也卖不了东西,问了邻家叔伯哪里赚钱容易?那个丧了心的叔伯竟自告奋勇举荐她来青楼打工,骗她签了卖身契,后来她知道实情后,也是寻死觅活的,花妈妈给了她一点银子,放她回去。两天后她自己又回来了,一脸平静,也不说回家后遭受了什么,从此就死心塌地的呆在花子阁,把花妈妈当成了再生父母。这丫头聪明伶俐,极会察言观色,花妈妈也喜欢的紧,知道她家的情况后,比起别的丫鬟多给了她点工钱,允她每月回家探望一次双亲。 “你爹娘知道你在青楼服侍吗?”我问。 她她咬了咬唇,“我说我在大户人家在丫鬟。” “他们就不起疑吗?” 她静静地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尽量瞒着,倘若他们知晓了,宁死也不会吃药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到底才十四岁,耳濡目染的都是世间隐晦的事儿,所需心思还单纯,看来不似有那么多心思,虽然把花妈妈当恩人,对我却也恭敬尽心,全然把我当成了主子。我有心诱着她讲话,到底是个孩子,见我琴弹的不错,也有心跟着我学,我笑着说,“若要做花,我不会教你,若学着玩,倒可以教你。”她一顿,把话哽咽了回去。我也只装作了若无其事。
夺妃
第十章:飞歌误情(5)
第十章:飞歌误情(5)
熏儿在屋子里收拾,我在外屋窗边发呆,花妈妈一大早就让丫鬟伺候着我搬来这湖心小屋,离了主院、大厅远远的。看着姑娘们扭曲各异的表情,听着周围乱糟糟的声音,有羡的、有妒的、有不以为然的,虽是窃窃私语,却依然清晰无比地传入我的耳中……我虽不太明了其中的道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