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期然-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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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嫌。”小夏淡淡回答。现在，他是冉苒最爱的丈夫，而她是冉苒最好的朋友，他们本就是最该避嫌的两人，他又何必多此一问。
谷亦扬怔怔地盯了她许久，目光灼灼如三千桃花。然而她却始终低着头，将所有的表情敛在暗色中，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为什么她会有莫名的心虚感觉。
“小夏，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他终究还是不死心，步步紧逼着发问。小夏叹了口气，默默地点头。不管她是怎么想又如何，所有事情早已在两年之前就已经注定好了，不是吗？
谷亦扬眸光倏然一聚，削薄的唇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线，小夏却依然能感受到他隐隐的怒气。好半晌，他才终于恢复神色，就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笔直地向着她的方向走去。
经过，错身离开。
“小夏，你真的长大了。”
小夏怔怔杵在原地，听见耳畔一句轻语，淡漠得好似讽刺。长大，她本来以为两年前他们都离她而去的时候她就已经长大，明确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可是，当得知季南的死讯，看到谷亦扬蓦然出现的身影，她却发现她又一次茫然了。
他们都对她说要珍惜眼前人，而她却一直不以为意，这两年来她一直都是孑然一身，又有谁是她的眼前人。尖尖和团子说她应该向前看，不该总是一味沉湎过去。记得那个时候她只是不以为然地笑笑，并不觉得她是因为谁而不谈恋爱，只是没有找到合适对口的罢了。
可是……为什么看到谷亦扬突然出现的时候，心情会有几分异样。他瘦了，显得更高更挺拔了。曾经那张总是挂着放荡不羁的脸上多了一份沉稳和坚毅，那是属于成功男人的自信。
她来不及开口问他为什么突然回国，问他在夏威夷和冉苒的种种……她甚至忍不住想问他过得好吗？可是当这些想法涌上心头不到两秒钟，她便生生将它们全部压了回去。
这些问题，问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比可笑。他每个月寄来的信不就是在炫耀他过得有多好吗，她又怎么能够如此矫情地跑过去，突兀地问一句，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所以她及时扼杀所有的冲动，努力佯装出冷漠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将他赶走，尽力撇清他们的关系。然后，他也真的走了……
苏小夏忍不住抬头仰望着墨色苍穹，深深叹了口气。在原地站了很久，虽然知道谷亦扬早已经离开，可是她却仍是不敢回转身。
多可笑呀，他们之间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却要这样极力地去撇清，算什么回事。蓦然间想起冉苒，想起平日里她极少地提到谷亦扬，然而每次不经意地说起，总是带着浓浓的爱慕。
小夏不知道谷亦扬这个话题是不是两人之间的避忌，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在刻意避讳什么，她只知道冉苒是真的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一向花心的她第一次如此煞有其事将一个男生放在心里的某处，就算小夏再后知后觉，也是明白这其中的意味的。
所以，不管谷亦扬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她都该淡定视之。她想，这应该是她如今唯一该有的确定吧。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闷闷的难受？小夏不自觉地蹲下身子，将头整个儿埋在两腿中间，莫名的一阵怅惘。
“小夏……”良久，身后蓦然伸出一双大手轻轻将她环住，喑哑着唤她的名字，像是带了无尽的无奈与心疼。
苏小夏倏地全身一震，抬头欲要挣开谷亦扬的怀抱，无奈他抱得太紧，将她牢牢地箍在原地，半分也动弹不得。她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不再挣扎地由着他细细抱着，然而心里却莫名的感到委屈，眼泪更是落得没有道理，不是时候。
谷亦扬感受到她双肩微微发颤，不禁皱着眉掰过她的身子，让她直视自己。然而她却只是低着头，不住地抽泣。他一下子不禁有些急了起来，语无伦次地细语劝慰，却不想小夏却越哭越凶，惹得他顿时有些方寸大乱。
这丫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黄河决堤了？女人是水做的这话果然不假，竟然眼睛就跟水龙头似的，说哭就哭了出来。
“我已经放开你了，你怎么还哭啊？”
谷亦扬满心无奈地瞅着她，许久她才终于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含糊不清道：“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吗？”
干吗要回来看我懦弱的哭泣，看我迷惘得不知所谓。这样的窘态，她已经多久没有在别人面前表露过了。为什么偏偏又是他，一次次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就好像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肩膀或者一个怀抱。
现在他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恍如初见时候一般，就好像这两年多的时间间隙从来都不曾存在过。可是她却一刻不停地提醒自己，那不过是她的错觉，温柔的幻影。
两年的时光流影，他已不再是他，而她亦不能再是她。
“小夏，你难道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吗？”谷亦扬低头看着她失神落魄，眉间愁绪流转，“每次看到你独自落寞无助的表情，我的心都很痛。有多少次我都想把你揽进怀里，好好地抱着你，告诉你你并不孤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可是……为什么你至始至终都没能发现我的存在，即使到现在你的眼里还是没有我吗？”
谷亦扬叹了口气，顿声道：“季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难道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他，要为他守一辈子的节吗？”
小夏蓦然回神，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太阳穴上的青筋不自觉地突突直跳。好半晌才回过味来，心中不禁一阵荒凉。太可笑了，在她释然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以为所有人也忘记了那件事，却原来，那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那个污点，那是无论岁月如何的打磨，都抹不去的痕迹。
“你说的没错，我真的很后悔当时没有死皮赖脸地将他留下来。如果那个时候知道他的离开是有苦衷的话，我们也许早就在一起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就算不考虑我的接受能力，好歹也考虑下冉苒的感受吧。她那么喜欢你，你却跑过来对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算什么。谷亦扬，别让我真的以为你是个花心大萝卜。”
夜，寂静得只能听见小夏决绝冷漠的声音。灯，昏暗得只能看见谷亦扬刹那铁青的脸。
良久的沉默，谷亦扬嘴唇微微发颤，开口更是一阵沙哑，“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
听到他的声音，小夏心里蓦地一紧，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下似的，一阵生疼生疼。她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片刻才复又睁开，毫无避忌地直视他，重重点头。是对他的回答，亦是在肯定自己的心。
谷亦扬心中一阵沉痛，向着她连连道了好几个“很好”，便蓦然转身离去，留下一路寂寥。
小夏知道，这回他不会再回来了。
也罢，两年前，他们不就已经断了瓜葛了吗？
现在，不过是让彼此都更加明确了一下而已。
第43章
四三、梦醒时分
“苏小夏，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睡大觉啊？！”继上次小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的经（精彩全本百度搜索：）历之后，团子和尖尖在撬门之后便偷偷地配了把钥匙。而这一声咆哮正是出自尖尖之口，她叉着腰看着还窝在被子里的苏小夏，一脸的“怒其不争”。
“莫尖尖，你干什么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啊。”苏小夏迷糊地睁开眼，不满地撇嘴，梦做到一半被人吵醒的感觉着实不爽的很，特别是那还是个超级无敌的大美梦，被尖尖这么一吓，她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哎，连个余味都没留住。
她只依稀记得梦里季南在不远处向她招手，身后阳光刺目得将他的表情敛淡，小夏只看到他大大的微笑，开怀得不似往常。
他慢慢地向着她踱步而来，依旧优雅如初，小夏默默地站在原地，平静地等待他走近，没有心跳加速，只有一阵沁人的舒心与安定，这是他一直带给她的感觉。没有波澜，平静如水。
在她晃神的片刻，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低声叫了她的名字，却已然敛去了笑容，欲言又止的模样。梦里的她静静地抬头等他开口，而他像是鼓足了半天的勇气，终于嘴巴微张似要开口讲话。
然后……
梦醒了。
“可恶，难得做一次梦，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呢……”小夏不禁烦闷地抓了抓头发。但是不待她多一分钟的托腮思考，尖尖的聒噪声再次响起，生生刺激着她脆弱的耳膜。
她刚准备发火，却在听到尖尖的话之后一时间怔忡。
“两个小时后谷亦扬就要上飞机回夏威夷了，你知不知道啊？”
“哦……”
她居然还应声了？！尖尖看着她面无表情，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如果她近视的话，眼睛估计早就被她雷掉了。这小妮子心里到底在想写什么啊，将近三年的朝夕相处，她却觉得她好像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尖尖不禁盯眼看了她片刻，慢慢地放缓了心情，“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昨天接机的时候他还说会在杭城待几天的，怎么突然又要飞回去了？”
“你们知道他昨天回来？”小夏蓦然开口，眼神带着几分凌厉。尖尖不禁怔然，看着她点了点头，“他说要给你个惊喜，所以我们就没告诉你了。”
“惊倒是有了，喜愣是没看到。”小夏不住撇嘴。
“小夏，你们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又突然要走？”团子皱着眉问。
昨天……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是老调重弹，冷饭再炒，无趣得很。她尚且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现在更是不明白他突然离去的缘由。只是这些，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两年前他也是说走就走，不过多了一声提前告知，和现在的情况也没什么差别了。
呵，这人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小夏心中一阵冷嘲，这一切就好像在重复曾经的过往，没有创新，没有变革，他们终究还是天各一方。
“哎，小夏，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谷亦扬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动吗？你知不知道，当时他走的时候，对我们那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我们好好照顾你啊。当时他说的那些话，我都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了，偏偏却是你什么也不知道。小夏，谷亦扬在你心里真的一点位置也没有吗？”
“对！没有，一点也没有！”小夏霍地从床上坐起身，愣愣地看向门口。只见谷亦扬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听到她的话蓦地眸光暗了暗，她的心亦跟着一抽一抽的。
“本来我还在心里存了一份希望，想着你昨晚不过是一时气话。却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痴心妄想了。”谷亦扬对着她惨淡一笑，慢慢转过身，安静地离开。
小夏倏地别过脸不看他的背影，一再的寥落对她而言实在是打击，她受不起。尖尖和团子看看谷亦扬，又看看小夏，皆是一脸难色。他们原是想借着谷亦扬离开的消息，让小夏有所顿悟，却不想，她到最后还是说了如此狠绝的话。
可想而知，谷亦扬现在的心情。他们站在那正烦恼追还是不追，便听见苏小夏颓然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两人只好点点头，各自忧心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退出了房间。
一时间又是寂静，小夏的心里却突地有些空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