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完结)-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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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在这儿慢慢欣赏吧,赶着今天不用出门,那边还有不少该收拾的呢!”
九姬是懒狐狸,动手的事情千万别找她,点点头,又缩到圈椅里,继续认真的望向窗外。
其实,从这里可以看到院门口,一旦有人进来,看的一清二楚。
雨还是那么大啊!
胡府里的这一天过得平静极了,九姬几乎是在窗边无所事事的呆坐了一天。傍晚的时候胡诚从外面回来,说城门口的守卫增加了不少,而且街上也多了许多衙役。于是,九姬伸伸懒腰,决定不等了,伍子曦想必是被叫进宫了,不然早该过来。
天边是灰蒙蒙的一片,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清冷的味道。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都入冬了,可不是会更冷嘛!
晚饭前,胡诚不晓得忙些什么,行色匆忙的进进出出,九姬看的眼昏,喊了他到面前问话。
“胡诚,让你办的事好了?”
胡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小姐放心,我远远地看过,没留一点痕迹。小姐的法子真好!”
九姬浅笑,他说没事,那看来事情还是很顺利的。低头见他手上拿了个篮子,里面装了不少砖头,奇怪的问:“你往屋子里拿这个干嘛?”
“哎呀,小姐不知,有几处屋角本来是要修的,先前还没顾着,今儿这雨又下的突然,结果屋角就有些漏了。我哥说这会儿赶不及找工匠了,先稍稍补下。”
对这些琐事,九姬素来是大方的放权,听胡诚说完,就摆摆手随他去忙了。可胡诚还没走两步,九姬就猛地高声唤道:“回来!”
胡诚脚步一顿,险些自己拌着自己,差点把手里的篮子整个扔了。忙转身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是哪几处屋角?”
顺手指了下身后,胡诚不明就里的回答,“就是后院幸儿住的屋子,先前那边没人,年头上就没仔细修。小姐,怎么了?”
九姬神色微凝,想了想又说:“胡忠呢?也在那边吗?去叫他来一下。”
胡诚眼明,看的出九姬神情不对,脚底抹油溜得很快。心里却直泛嘀咕,他那一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大哥,该不会是得罪了小姐吧,那惨了。
其实,胡诚的担忧倒是多虑了。胡忠听他传话,就猜到了九姬要问什么,等人到了面前,不等九姬开口,就先坦白了。
“小姐莫担心,不是同一个地方,那边还好好的呢!”
听了胡忠的保证,九姬方放缓了神情,微微点头说:“那就好。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不过此事关系甚重,不得不格外小心。你明白了?”
胡忠面上不带一丝笑容的说:“小姐放心吧,绝对不误您的事,属下一直留心着呢。”
九姬再次点头,又想起什么,说到:“当初选那个地方因为偏僻又没人住,后来多了幸儿,一时间我也忘了不合适。我看,明儿个你让人把幸儿的东西搬到西面的院子去,那个地方还是不住人的好。你要盯着点,别生了意外。”
“是,属下明白。”
九姬这才真的放下心来。那里是她留的最后一条后路,万不能出差错。
胡忠答应了就要退下,又被叫住,却听九姬说:“明儿个伍大人应该会来,我暂时不想惊动他。”
胡忠眼珠子一溜,明白九姬的意思,点头,惜字如金的说:“是!”
九姬猜伍子曦第二日会来,却不料半夜就有人来敲门,搅了她的清梦。
九姬睡意朦胧的被小蝶叫起,心里不无闷气,不过待看到伍子曦那张黑漆嘛呜的脸,九姬还是聪明选择将自己的脾气收起来。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九姬试探的问:“涂归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伍子曦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就等着宣帝放他出宫,然后直奔胡府而来,哪管得了时辰早晚。见九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心底先是闪过一丝不舍,却还是问道:“阿九可知今日天龙寺发生了什么?是了,本就是你布的局,哪能不知呢?少元却是许多处想不通的,阿九便替我解了惑吧。”
但见他衣摆上沾的都是泥点子,衣服也不是那般舒展,想必宣帝那边已经精神紧张了许久,再匆匆赶来,必然问的就只有一事。九姬长叹一声,自然也不忍逗他,老老实实的说:“先让我猜猜眼下是什么状况。”
见得伍子曦点头,九姬遂继续说:“会心大师弘扬佛法的殿前有一株菩提树,从他高高的蒲团上刚好可以看到菩提树倒,由地下窜起一股血水,血水冲刷过后留下一乌黑锦盒,里面的十六字箴言恰应了会心大师梦靥所闻。在场的皇家、世族也尽皆知悉,星曜暗,宫位变,四化显,天下乱。此后,宣帝下令京城戒严,留大人、苏定山、季连成、陆海、宸王、朔王,以及你父亲于承晖殿夜谈,至方才才散。”
若是此时能听得清楚他的心跳声,伍子曦觉得堪比那军鼓雷雷了。压抑着自己不想太过惊讶,沉声说:“阿九猜得一点不差。那阿九可能猜得到众人反应?”
九姬想了想,摇头,说:“不如涂归来告诉我,圣上是什么态度?”
她或许能猜个大概,却有点吃不准宣帝的态度。而宣帝的态度,素来能左右全局。其实,她布下的这些,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也就是为了让宣帝对他先前的认识产生怀疑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还有九姬不确定的事情,伍子曦竟然神色微缓,说:“阿九刚才其实少猜了一个人,皇上先跟会心大师密谈了很久,之后才让我等到承晖殿的。而明日,全天下都会知道,会心大师将闭关,直到步入虚空不会再出关了。”
九姬一愣,事情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会心大师难道真以为窥得天机,所以才选择闭死关?等他入了虚空,出来了也是具尸体。也就是说,明日之后,天下再没有会心大师此人。阿弥陀佛,若真是如此,倒是她连累了一位得道高僧了。
看九姬的神情,伍子曦便知此事也出乎了九姬的预计,竟是微微放下些心来。想到会心大师,又不免嘘唏一声,说:“此事暂且不谈,事已至此,无可挽回。皇上之后叫我等却也不算密谈,而是告诉我等,他决定册立太子。”
“啊?”
只因过于惊讶,九姬竟然冲口而出,黑衣里静寂的夜空,滑过她清脆的声音。事情完全向她预料不到的地方发展了。最初她不过是想打破僵持的局面,或许也想是不是推波助澜一下,却怎么也没料到事情急转而变。
九姬如此反应,也算是正常反应。伍子曦忍不住叹息,今夜过后,何谈太平?九姬的这一着棋,走的委实猛烈了!不无感叹道:“阿九的十六个字,天下真的要乱了!”
许是惊疑未定,九姬并未将伍子曦的话听进耳中,而是又问:“圣上可说何时册立了?”
伍子曦摇头,说:“这倒没说,那时谁还顾得了问这些。怕是今夜,多少家灯火通明了。”
九姬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抬头见伍子曦一脸复杂的望着她,遂问:“涂归可是还有别的要问?”
“唉,只是好奇,阿九如何做到的?”
有时候伍子曦真想看看九姬的脑子是如何构造,为何能想到那么多常人想不到,又或是不敢想的东西。若不是先前就晓得是九姬布局,恐怕他也会以为一切都是天命。
九姬心知他所问为何,也不说话,却是起身端了窗边的一盆不知名的花到面前。又拔了头上的簪子在花盆里捣鼓了几下,再拎起桌上的水壶顺着刚掏出来的小洞往里灌水。不多时,本来亭亭之姿的花儿渐渐开始倾斜。壶中水不多,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罢手,浅笑的看着若有所思的伍子曦。
屋外猛的一道雷响,这天竟是比夏日里还多变起来。伍子曦一个激灵,回身望向天际,一道闪电划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其实道理很简单,先命人将菩提树的树根挖松,埋下锦盒,不远处挖一地下的通道,洞口盖上一个薄板,铺上浮土。昨日雨那么大,薄板是无法支撑太久的,水就会在通道内积蓄起来。只要一个闪电,将菩提树击倒,地下积蓄很久的水势就会一冲而出,然后本来埋好的锦盒也就见光了。至于血水之说,只要事先在通道内混上砂土,雨水一和,远看起来就跟血水一个颜色了。
当时众人只顾着那锦盒还有十六字箴言,哪里顾得了看周围的地况。更何况,菩提树倒,周围必有多处凹凸,一时间那被人工挖出来的洞穴也就被蒙混过去了。
“阿九啊阿九……”却是念了两声,说不得其他。
十二字意欲是为何
伍子曦想的没错,这一夜是多少人的不眠夜。
宸王府。凌烈的风吹得屋檐下的宫灯摇摇欲坠,诡变的天气忽的又一道闪电下来,映亮了窗纱上斑驳的身影。
“二位大人说说看吧。”
朔王坐在太师椅上,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语气似是很不经意。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微蹙的眉还是显露了他那点紧张的情绪。
被问到的二位自然是朝之重臣,今晚又同在承晖殿的陆海和伍寿博。
陆海素来是不肯太过明显的表达自己对宸王的支持,除了朝堂上和必要场合,可不见他私下里与宸王见面。可眼下情况特殊,自然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王爷,臣以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要再观望观望。”陆海倒还是稳重的,不愧为占据大彝朝堂重要一席的大臣。
伍寿博却意见不同,略一思索,说道:“王爷,臣倒以为该趁机上书,请皇上册立王爷为太子。臣会去联系其他大人。”
宸王挑眉,看不清面上神情,却是来回看了看陆海和伍寿博,又问:“二位意见如此不同,本王该听谁的呢?”
陆海与伍寿博私下里的交际并不多,甚至从私心里来讲,陆海有点看不起伍寿博,总觉得此人是靠着世家和妩贵妃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倒不是说没些水平,可那点水平撑不得他坐上眼下的位子。此时听到伍寿博的建议,自然是十分感冒。
“伍大人可能确定皇上心中的人选就是王爷吗?不然,万一适得其反又该如何?”
对于如此尖锐的反驳,伍寿博本来还有些礼让的态度也消磨没了。冷哼一声,说:“难道陆大人认为除了王爷,还会有别人能荣登大宝?或者是,大人觉得王爷没资格?”
“伍大人……请不要曲解本官的意思!王爷……”
陆海话还没说完,就被宸王抬手打断了,却听他问向伍寿博道:“舅父如此说可是听到别的什么吗?”
伍寿博笑笑,有点得意的味道,先是瞥了陆海一眼,才说:“之前从承晖殿离开,臣拉后了一步,得问了吾儿一句。”
“哦?”宸王对这个话题似乎很感兴趣,微微坐直了身子。
伍寿博又紧前一步,说:“子曦说,他虽然没想到皇上如此突然的宣布,可皇上确实早有此意,而且人选非王爷莫属。”
陆海自然知道伍子曦是宣帝身边的红人,如此说某种程度上也算正常,可以他对宣帝的了解,宣帝应该不会如此明确的表达他的主张,怕不是也是揣度吧。想到了就问:“伍大人确定令公子没有会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