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妃-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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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那般专注且又带着朦胧炽热的眼神，娇颜上感觉火辣辣一片，强忍着镇定，干咳一声，故意扯着嗓门，想化解此刻的窘迫：“我真唱了？”
“嗯。”殷离寒清澈的黑眸笑意闪过，轻轻地应允一声，便随了某女的心思，微微转开了眼神。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
她轻轻吟唱，羞红了半边脸颊，稠密的睫毛遮盖住了显得不自在的眼睛，而他，静静的聆听，清脆甜美的声音，深情不渝的词眼，让他一颗早已沉寂的心再次跳动起来，修长的大手覆上心口，感受着那亲切的跳动，他眉宇间再也抑制不住溢出了幸福的暖流。
相遇若是个错误，那么相知之后，他还可以自私地将这份感情藏在心中么？让它慢慢发芽，逐渐成长，直至成为一棵参天大树，他，都不会悔吧？
那么她呢？四年前宫宴上的匆匆一瞥，他从那对羞赧痴情的美眸里看到了她对三皇弟的深情，这么多年的情根深种，真的可以被瞬间磨灭么？还是，只要绝回头，她就会毫不犹豫抛开他，奔向绝的怀抱。
想到她眼中的甜蜜和幸福都为另一个男人而存在，他本淡然如水的黑眸一阵波澜起伏，苦涩尽显眼底，手指不自觉地拂过那对双腿。
当初的忍让到底是对是错，他已无从考证；无欲无求，他真的做到了么？伴着青灯，吃着斋食，脑中心底全是那俏丽的红影，或许菩提树下她伸手为他遮雨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注定要锁定在她身上了吧？
黑眸挪向她惬意眯眸吟唱的小脸上，置于腿上的双手握紧了衣摆，清秀的眉宇间是挣扎和迷惘。
若他选择跨出一步，她，会不会选择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即使是一个不该奢求幸福的人，他也想汲取来 自＇炫*书*网＇她身上的温情和在意，就算是对他的同情也罢，是无聊时的玩弄他也不想去追究，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了。
如果结局注定是让他绝望的，那过程能不能让他享受片刻的幸福？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歌声即止，她就像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乐嘻嘻地看向那个让她心神意乱的男子，却是看到他俊颜上淡淡的哀伤。
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么？
她的心莫名一疼，翩然起身，走至他身旁，俯下身，柔声问道：“怎么了？不好听么？”
殷离寒没有去看尹子鱼，自然未发现她眸光中的心疼，漂亮地黑玉清眸只是注视着远处的房屋，清悦的男声透着隐隐的疲惫。
“很好听。”
好听你还这样？尹子鱼就像没有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撅着红唇，臭臭地轻哼一声，正欲转身回到座位上，眼角却是瞄到了他腿上的褶皱。
美眸一转，思绪万千，轻叹一声，恢复到刚才俯身的姿势，她白玉般柔美的素指抚上了他苍白却不失光滑的脸庞。
转过他的脸，在他诧异却带慌乱的目光下，痞痞一笑：“嘻嘻……该付报酬咯！”
然后，青丝扫过他的侧脸，带起他面颊的一阵瘙痒，他的眼前忽然一暗，一股清幽的淡香扑面而来，额头上温温一热，却是在他的心湖里掷下一块巨石，荡起阵阵涟漪。
尹子鱼的心怦怦跳得厉害，蝶翼般的睫毛在风中颤抖，潮红的面颊显露出她的紧张，空气像是凝滞在这一刻，她放慢了呼吸频率，似乎怕是惊到那人。
第一次，主动去吻一个人，没有情欲的怂恿，只有默默的心动，青涩而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离开那清凉的额头，不去看他的眼睛，讪讪地找话题以缓解气氛：“蓝风呢？我来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他？”
流离体外的魂魄因为她那嘶哑的嗓音而回归体内，平静下波涛澎湃的心潮，殷离寒深情地望着她僵直的背脊，低声回道：“他出去采购物件了。”
“哦。”
气氛骤然降到冰点，她羞涩尴尬，他亦乱了一颗心，再也不能将心神放于诵经之上了。
强撑着发软的身体杵在他的前面，尹子鱼眼神乱瞟，一颗心全落在身后那人身上，好像知道他在干什么，却不敢回头，怕被笑话？才不是，第一次嘛，人家总会害羞呀！
衣袖下的柔荑似被什么抓住，冰冰凉凉的，她一愣，待反应过来是什么时，身子已被缓缓转过去了。
她扭扭捏捏地羞红着脸，清纯如未经人事的少女，让他一怔，心下甜蜜却又苦涩，轻拉过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院门口便响起蓝风的声音。
“主子，他是谁？”
蓝风手里捧着一大堆东西，炯炯有神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来历不明的“男子”，敌意不言而喻。
不过他没有得到自家主子的回答，却是那“男子”的回眸，却是霎那的闪神。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阴柔的绝美容貌，黛眉修长入鬓，一双尾角上挑的桃花眸风情万种，似瞋似怒地正瞪着他，昆仑美玉般的肌肤上渡着一层红晕，这种介于男女之间的绝色，最是迷惑人心。
“喂！蓝风，傻眼啦？哈哈，本小姐果然是男女通吃啊！”
听到那熟悉到让他抓狂的声音，蓝风才明白过来眼前之人正是碧云寺的小尼姑！上次事件的心结还未解开，现在又被戏弄，蓝风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正想会骂一顿，目光触及身后的主子，却是噤口不言了。主子，怎么看他的目光这么怪，像是……有敌意？醋意？不会吧？！
“蓝风，你先送尹小姐回去吧，要是紫风在前厅，就把她叫来吧。”殷离寒已不着痕迹地放开了尹子鱼的小手，神情又恢复到了初时的淡然。
尹子鱼听到这个吩咐才晓得有人要赶走自己啦！紫风也在？脑海中自动拼凑出那张冷漠的娇颜，再想起刚才某男的话，不良思想正在酝酿。
抿嘴一笑，黛眉一挑，尹子鱼懒散地伸着懒腰，坐回石凳，摇头晃脑起来：“急什么啊，天还没黑呢！就这么不待见我啊？”说着，嗔怪地瞄了眼正低首调琴的殷离寒。
“小尼姑，快起来！走啦！”某人果然粗鲁！尹子鱼暗暗把这蓝风鄙视一把，硬是趴着石桌，不让正使劲拉扯她起来地蓝风得逞，哀怨的目光射在殷离寒清俊出奇的脸上。
“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咋撵我走了捏？我不走！”
听到那懊恼的嗔怪，殷离寒调弦的手一僵，面上无奈显露，可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回去吧，这几天……都不要过来了。”
本还在挣扎的双手一松，任由蓝风将她拖起，美眸里是不解的气恼和难过，“为什么啊？刚才不是好好的么？”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一边推搡着蓝风，一边对着那自顾自摆弄琴的男子急急道：“如果是因为刚才的事，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么？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拨琴的手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再也弯不下一指，低垂的脑袋看不清任何表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黑眸怔怔地盯着琴身，喉结上下滚动，终究未说出任何挽留的话语。
“你放开我啦！”
“出去！”被毫不怜香惜玉的蓝风拖至院门口，尹子鱼还是不死心地往里张望，企图那人开口挽留她，却是未果。
心冷得让她浑身发颤，笑颜早已经消失，眼眶红肿，泪水未留已冰洁在了眼底。面对蓝风不客气的逐客，她恍若未闻，转身离开的那瞬间，脑海中只有他冷漠地低着头拨琴的场景。
真的是她错了么？可是，他能不能不这么绝情？她只是想守在他身边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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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强行回宫
人去院空，当一脸的冰霜瓦解，剩下的是惆怅，是落寞，还有……不舍。
蓝风带着紫风返回时，在院中看到的便是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男子呼吸羸弱地撑着古琴，清澈的眸光已涣散黯淡，十指紧紧扣着琴弦，似要将它扯断，虚汗迅速凝结着从鬓间滑落。
心下暗喊糟糕，蓝风慌张地疾奔过去，“主子！是不是毒发了？”
蓝风忙扭头，一声“紫风”还没呼出口，紫风已跪在殷离寒身旁，素指搭在那纤细的手腕之上，凝眉把脉。
死一般地寂静，紫风面色越来越难看，一贯冷艳的美颜闪过惊慌，双唇哆嗦着看向同样心急如焚的蓝风，“快，抱主子进屋！”
将军府
闺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本坐在凳子上忐忑不安的张妈如触电般站起，惶恐地望向门口。
月牙色的男装，纤细的身姿看似站不稳，一手扶着门框，美如凝脂的容颜本该亮丽夺目的，此刻却是颓唐憔悴，垂下的右手衣袖上有斑斑血迹。
尹子鱼步履阑珊地走进屋子，张妈忙上前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关上门，关切地跟着尹子鱼走到床边，想问些什么，却被那张尽显倦态的小脸逼回喉咙。
难道二王爷不肯见小姐？
张妈目之所及，便是那块已干涸的血迹，哎呦一声，扑到在床畔，小心翼翼地捧着尹子鱼的手臂，查看伤口，竟是手心一道裂痕，“好好的人怎么弄回这么大的一道口子？”
尹子鱼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帐顶独自出神，张妈的关心恍若未闻，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坏了张妈，又不敢妄自猜测，只得安静地去拿伤药。
小手任由张妈摆弄着，直到包上一大团纱布才罢休，尹子鱼只顾着自己陷入思绪中，脑海中全是他赶她的一幕，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哀叹起来：“男的是不是都不喜 欢＇炫。书。网＇女的主动啊？”
“啊？”张妈还没听清，尹子鱼就已不再说了，又是安静地盯着帐顶，弄得张妈一头疑问，只得收了药，也一声不响地陪在一旁。
“扣扣……”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张妈回过神应道：“谁啊？”
“回张妈，小的奉将军的命令，来请小姐移驾前厅，府上来了贵客。”
贵客？什么贵客要已出嫁的小姐相见？莫非是……张妈惊愕地张大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若是以前，他来，她张妈一定替小姐开心，可是，现在的小姐，还愿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么？单单是对皇上的那份深情，怕是就已逝去，只怕不愿再任由人欺侮了吧。这样倔强的小姐要是回宫，该受多少苦啊？
看着床上毫无动静的人儿，张妈幽幽叹了口气，回头对着门口道：“你先去回话，小姐马上就去。”
“是。”
待到外面恢复安静，张妈才凑到床头，对着双目无光的尹子鱼唤道：“小姐，起来换衣服了，有客人来了。”
桃花眸扫来，盯着张妈喜忧参半的圆脸一秒钟，尹子鱼朱唇下撇，转身，拉起被褥，往身上一盖，与世隔绝。
“尹将军既是爱瓷之人？哀家哪儿有一只青花瓷，将军若是不嫌弃，哀家明儿个就让小喜子给送来？”
“如此，微臣先谢过太后了！”
前厅里，客套的话语未停过，上座，坐着一名中年美妇，虽年过四十却还是风韵犹存，一身庄容华贵表露无遗，正是当朝太后，右边的上座，坐的是昨晚被赶走的殷离绝，还是一身紫色华服，只是绝美英俊的容颜绷得很紧，丝毫未配合太后的一脸笑意。
尹刚坐在太后下方，沉稳的冷峻容颜没有大喜大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