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歌凝-第8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地用手抚着他清瘦的俊颜,往事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遇刺之事,呈报官府了么?那些刺客查明了身份么?”心再急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只好问道。布泰应声道:“那客栈老板早已经报了官,估计官府马上就会来人。至于那蒙面人一伙,我们抓了一人问,说是附近伏虎山上的强盗,因为天灾无雨,庄稼绝收,走投无路,便上山做了强盗。至于那一拨人,去追的兄弟还没有回来。”
我放下了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他:“这事——要不要通知皇上?”
布泰凝神瞧了瞧七阿哥,满含担忧地道:“依姑娘看——”我心绪烦乱,不知道这事到底应不应该通知皇上,不通知的话,怕七阿哥万一有什么闪失——可通知了,那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涛来。
“大人,依我看,还是告之皇上吧,一来七阿哥性命攸关需要调养,二来,还要继续行程啊!如果皇上再多派了人手来,那更把握一些。”
“对。官府一来,这事难保不漏出去,不报的话,皇上知道了会更怒的。况且,七爷需要尽心调养,这事,还要劳动官府来办。”
我赞同他的主意。当下我们又分析了一下当前紧要之事,无外乎是加强侍卫,尽力调养等。天色渐明,那追踪的侍卫陆续回了来,报说那几个人武功高强,大家尽了力,也只是伤了其中的一人,最终给他们逃脱了。
我心下担忧,不知这以后的行程,这些人还会不会来找麻烦?看样子他们是有预谋,这次是趁伙打劫,借了强盗来背后下手。到底能是什么人呢?
天色渐明,那官府里终于来了些差役问话。我怎么看怎么像现在的警察出现场,只是来处理后事的。
布泰同一个差官讲了几句话,那差官脸上马上变了色,有些疑惑却又不敢多说什么,随即引着两个人去了府衙呈报。余下的人在这里侍候。
不消一刻,那沧州知府便朝服顶戴,匆匆而来。见了七阿哥的样子,早吓得一头冷汗。虽说极力镇定,但止不住地发抖。布泰从怀里掏出类似公文一类的东西给他看了看。那知府更是长跪于地,口呼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那侍卫首领淡然回道:“大人,你不知情,不必惊慌,不过——”
我心想这布泰是七爷手下的人,怕也是他所领旗下的大员吧,估计比这知府的官还要大几级。
“不过,你的属地竟然出了这样的山贼草寇,劫财害命,怕是大人脱不了干系吧?”我心下生气,冷言问道。
那知府瞧见我一介女流竟然口出狂言质问他,虽极不情愿,但自己过错在身,况且又是七皇子身边的人,也不敢小瞧了去,便一直打拱道:“姑娘所言极是,下官知罪。”
“现下,七爷生死未卜,大人如果想将功补过,那伏虎山上的强盗,连同趁伙打劫的另一路人,大人应该快快缉拿才是。”
那府台大人听了这命令,自是满口应承,又差了人去寻上房,明早好好安置我们。一面加派了人手护住这里,一面差人快快缉拿强盗。
急着关注七阿哥的伤势,也不忘为七阿哥找来好多郎中,并吩咐下人去为七阿哥准备许多止血生肌益气提神的药,又派人回府去取来珍藏多年的人参、雪莲等宝贝来给七爷服用。
可是七阿哥一直昏迷不醒,牙关紧咬,又怎么能喝得下去?一屋子人急得团团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虽说伤口处已上了止血药,又用带子绷着,但依然不停地向外渗着血,不消一刻但染红了那白布。又换了些别的止血药什么的,可也都是如此。随行的两个太医及府台请来的郎中七言八语地说了好久,也没想出个什么好办法来。
天色我满眼含泪,心道这是在古代,又没有什么输血的做法,可怎么办是好?他本来身子就弱,如此流血,恐怕捱不了多少时日啊!该怎么办才好?
第三十五章 求医
正当我们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时,忽然,一个官役醒悟道:“大人,小的想起一个人来。距离此地南百十里,有一个小镇叫清风镇,小的老家便离那镇子不远。那镇上有一个老郎中,十里八乡都知道他。行医端的是药到病除。不过——小人也只是听说,没有亲见过。听说那老郎中有个怪癖,愿意的,分文不取,不愿意的,杀头也没用。”
那府台激动得高声喊道:“怎么不早说!你快多挑几个人,挑几匹好马去,速去速回。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那老郎中给请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那差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又不敢多言,只得领命而去。
我们心头的担子总算暂时撂了下来。忙又给七阿哥换了止血拔毒的药,看看天已经亮了,众人一道,将七阿哥挪到了知府衙门附近一处客栈的上房里养伤。胡乱吃过了早饭,便都围在七阿哥周围。
我盯着七阿哥苍白的脸,觉得那脸上好像有丝异样,说不出来的怪异。我用手轻轻一拂,呀!这么烫!我不由惊呼了出来。
那太医慌忙赶过来,见他牙关紧咬,那太医道:“体若燔炭,汗也而散。可这药,七爷他怕是吃不进去——”“不如,撬开他的嘴灌吧?”布泰低声询问。“也只好这样了。七阿哥,对不住了。”
几名侍卫上来,用银匙撬开了七阿哥的嘴,我用小匙子缓缓地盛了送进他的嘴里,可是,并不见下咽,我又送了一匙,那褐色的药从他嘴里缓缓地流了出来,蜿蜒如一条蚯蚓爬在他的脸边。
我绝望地望着他,痛不欲生。太医此刻也束手无策,急着在地上踱来踱去。
我想起了现代的物理降温的方法,便打了盆清水来为他敷在额头上。又叫人找来酒,不住地为他擦着。那太医摇头轻叹。
七阿哥那苍白孤寂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知觉。此刻他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让人恍若隔世。
看看已是快正午了,我不停地换额上的帕子,可是,每次换下来的帕子依然是热的。我心下焦虑,想那差役们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有什么不测?那些强盗受了重创,应该不会再出山了吧?莫不是那老郎中不在家或不肯来?
屋子里渐渐热了起来,我轻轻打开了窗子,四月里的天气,闷得很,更是让人心燥。
午饭也没有心思吃,这酒也搓了,帕了换了,就是不见好转。我只呆呆看着七阿哥出神,在心里祈祷着上苍,快些让他好起来吧!
突然,楼下嗵嗵嗵的楼梯声。我心下一喜,莫不是回来了?忙激动地跑到门外,布泰早已抢在我身前下了楼。果然,是几个差役回来了,拉着一个老先生的衣袖,那老先生还在嘴里嘟囔着什么。我心下一热,眼里的泪又在打转。快步走上去,迎了他上来,不去顾及那老先生的鄙视神色,七阿哥果然吉人天相,这下有救了!
众人众星捧月一般迎他进屋,果然是医者父母心,一见到七阿哥昏迷不醒的样子,老先生也顾不得发牢骚了,忙卸下了药箱,去查看七阿哥的伤势。
“大家都在外面等吧,一会有什么吩咐,大家再去办,否则妨碍了先生治病,反倒弄拙了。”
听了我的话,大家纷纷退了出去,只有老郎中、我和布泰及府台几个人在屋里侍侯。
“你,过来扶他起来,你,把他的衣服脱了!”
老先生吩咐道。布泰在后面轻轻扶起了七阿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此刻七阿哥仍在昏迷中,任人摆布。我顾不得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走上前去,拉开了被子,替他解开了衣服。
“把那止血的带子也拿下来!”老郎中一面吩咐,一面翻出自己药箱里的东西,我知道他定有他的道理,也不去询问,轻轻取下带子。不想那血依旧是缓缓渗出。我瞧了瞧郎中,他手里捏着一个银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是长短不一的几排银针。
老郎中定了定神,取了针一一按穴位扎在七阿哥的身上。呼出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七阿哥,皱眉道:“他中了毒,这毒,可不像是咱这里的普通的毒——如果是剧毒,那这位爷恐怕早已不中用了。他嘴唇青黑,可这么久也未见毒发,应该是一种致人虚脱昏迷的慢性毒药,——老先生沉思良久,突然叫道:“对,就是它!就是它!”
我们被他吓了一跳,见他兴奋的样子,也受到了感染,喜道:“先生,你找到了对症的药了?”
“他中的应该是云贵一带生长的断肠草。这种毒药发作慢,却没有什么特效药。去准备一碗温水来。”外面的人应了声,不一会儿便弄来了一碗水。老先生从箱子里翻出几包什么药,和在碗里黄乎乎的,要给七阿哥灌下去。我们废了一会功夫也没灌进去。也没见那郎中怎么着,抬了七阿哥们的下颌,把药灌进去,随即一抹他颈鄂部,他竟然神奇地咽了下去!我们又惊喜又羡慕地看着老先生把这碗药灌完,静静等待。此刻,七阿哥仍是不见什么动静,老先生随即又翻出几样药来以同样方法喂了下去。忙又取出类似膏药的东西,敷在前后伤口处。
忙过后,老郎中已是汗透衣背。“现下,也只能这样了,至于结果嘛,就又看他的造化了。老夫也只是尽力而为之。”
“要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这个不好说。你们再去准备几只活羊来,一个时辰以后,取了活羊血给他灌下,每隔一个时辰就灌一次。”
“一直到他清醒为止?如果——”我担忧地问。
“对。除非你们放弃了。”老先生淡然回道。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放弃的。胤祐,你也要为了我们醒过来,知道吗?我在心里暗暗道。
剩下来的日子,我除了按照郎中说的那些方法按时喂他之外,便是陪着他一同从清晨到黄昏,从日出到日落。我给他讲我的喜怒哀乐,给他讲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或许是心中的信念在支撑吧,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这样会安慰人,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信念是这样可怕。
窗前的屋檐下,有两只大燕子,上下翻飞,偶尔,会落在窗户上,好奇地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朝屋里张望。几只呢喃的乳燕,每天都要叽叽喳喳地吵着,盼着父母的归来。
我给七阿哥讲这一切,给他讲小竹,还给他讲我那病重的阿玛,还等着我们去看他。我那苦命的额娘,还盼着女儿女婿去探望她。还有,他的皇阿玛,正等着他的七皇子的大婚哪!以后,他还会有他的一大堆儿子和女儿,还有一切一切。你不是说你也喜欢那种恬淡的田园生活吗,那我们以后就找一个桃花源一样的地方,携老终生,好吗?我们永远抛开那些个明争暗斗,你争我夺,永远离开那些个是是非非,好吗?唉,那么他——我心里微微一痛,他,自会有他的一切,胤禛,我楚君寒此生注定要负了你的深情厚意了。这情与义,我注定是不能兼顾了。此生你我,终究是有缘无份,从此萧郎是路人。从此后,我和他,将是咫尽天涯,咫尺天涯啊!
第三十六章 诺言
给皇宫放的信鸽已经送了回信来,皇上惊怒已极,已加派了御林军里的一干好手前往此地,估计不消几日,就会到的。一连几日的劳累忧虑,让我疲惫不堪,不知这等待原来竟是这般漫长。
“咳,咳咳,”几声闷咳打断了我的沉思。“他醒了?”我一阵狂喜,奔了过去,见七阿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