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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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样,算我求你,不要这样。”尹风看着怀中的人儿一副痴痴的表情,阿夕,不要这样,看这个样子的你,我的心更难受。尹风抱着她,梅无影帮着他把万俟梦放到床上,万俟梦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眼中全无神采,尹风看着,很是不忍, “流葛,照顾好你家郡主。”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纵使得了天下又怎样,踏着千摞白骨,登上九五之尊又怎样,九重宝塔的尖顶,就不怕站不稳?紧握的拳头使劲张开,唇角已有裂痕,迸出几滴血珠,舌尖触碰,满口血腥。“流葛,好好照顾阿夕。”尹风转身就要离开房间,却被梅无影一把拉住,梅无影不想,这个时候尹风竟然要离她而去,只得一把拉住。
“龙尹风,这个时候你要走?”梅无影知道尹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他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对着万俟梦却是这样,她可是他的妻子。
尹风回过头,对上梅无影的眼,那张与自己一样的脸,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这双眼睛的不同了,嘴边上扬,苦笑:“无影,即使我留在这里,又能改变什么。眼下时局混乱,我不想再有人跟阿夕一样家破人亡,我要回抱月阁了。”尹风拿开梅无影的手,再看一眼床上的人儿,一步一步走出房门,“无影,阿夕,你帮我照顾好。”阿夕,对不起,是我的错,害了你,也害了你父亲。尹风出门,把门关上,整个身子靠着门柱,嗟叹。天边的那轮明月,为什么今晚看起来特别的圆?嘴角的笑意更浓,却是寒意十足,天,你就睁开眼好好看着。曾经的尹风,服天不服人,如今,即使是天,他也不惧。
房里的梅无影,看着尹风离去的背影,又看着房间躺着的万俟梦,这两个人之间的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点。这两个人,尹风一直冷冷淡淡的,万俟梦也从不言语他们之间,但是,相处也将近一年了,万俟梦对龙尹风的关心牵挂他不是看不出来,可是龙尹风呢,他对她就真的没有一丝情感吗?为什么在这个她最需要人安慰,最需要人支撑的时候抽身离开,却让另一个男人照顾。龙尹风,如若对万俟梦你真的没有情意,却又为何为了她深潜蓝殷,差点丢掉性命?“流葛,去打盆热水。”梅无影坐在床头,看着万俟梦,对流葛说。
流葛抹抹自己的泪,应声退下。流葛离开,房中就剩两人,梅无影想要轻抚着那张清丽的脸庞,却还是让自己的手靠近那张脸的时候停住。
尹风在抱月阁,第一次,他看着满屋的藏书,第一次,他扔了手中的书,在这个屋子里发狂般的破坏,推翻书架,踢倒座椅,砸碎了他目所能及的所有瓷罐花瓶。直到最后,他花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一堆狼藉之上,手无力的垂着,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抓紧,一下甩到墙壁之上,粉碎了它的寿命。甩的时候太用力,尹风的手碰到了那一地碎渣,深嵌入肉。
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门窗之上,听着屋内的那片声响,想要推门,却还是没有推开。等到屋里的喧嚣沉静下来之后,门终于打开了,进来了一个人。看着满屋的狼籍,脚下踩着的碎片发出咿吱咿吱的声音。轻叹一口气,在尹风跟前停住,弓身,手轻抚着尹风的头:“孩子,先起来。”扶起那张倒地的座椅,让尹风坐着。眼睛看到右手的的血肉模糊,摇头。片刻之后,提着药箱端着水盆过来,把倒地的长桌立起来,小心的抬起那只受伤的手,用竹夹小心翼翼的把肉中的瓷片碎末拣出,轻轻的用湿布清洗着伤口,上药,包扎……从始至终,尹风不发一言,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看着这样的尹风,他知道尹风现在的心情,就如那日凤来仪离他而去时他的无力。初见尹风,只是震惊他的容颜,与伊凤的相似,与之相处,便是愈发的喜爱。为了悦笙,他甘愿顶着杀头大罪,为了花凉,他甘心迎娶万俟梦,又是为了花凉,远赴边境,即使是那次他渗入蓝殷,他也不是不知,为了万俟梦,又以身犯险,命悬一线。他怕他担心,怕他伤心,每次都瞒着他,甚至不惜找人假扮自己。既然他不想他知晓,那他便不知。想他龙傲天,抛却江山,只管自己的逍遥自在。这样的孩子,你要为父的如何?
“父王。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对自己太过坚信,如今害的不仅是蓝殷,花凉国如今也是四面楚歌。”尹风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却仍旧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波澜情绪。
“孩子,够了。你肩上的担子已经够重的,不要再自己为难自己了。”龙傲天对着尹风,说道,“小武,为花凉,为蓝殷,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父王知道,自大婚以后,你便再未好好笑过。”
“是孩儿的错。当初若不是孩儿肆意妄为,自视过高,也不会有今日之局。如今天下分崩离析,眼看就要战火四起,生灵涂炭,父王,孩儿……”尹风一直不停口,所有的过错全往自己的身上揽。
“够了,够了……”龙傲天听不下去,立在尹风面前,按住他的双肩,一字一顿的说,“龙尹风,你够了。天下本就不安稳,如果不是你,这天下可能早就已经兵荒马乱,尸横遍野。战乱本来就是不可避免,只是早晚。龙尹风,你是花凉国的世子,这个时候你在一边自怨自艾,你所要担心的天下又该如何?”
尹风抬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如自己的父亲,已经四年多了,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不管自己怎样,从不多语。为了悦笙那次,自己冲动的觐见皇帝,他也只是要他小心,安排府中卫侍与之随行。跟阿夕成亲,大婚之夜他的眼中满是不忍。上次背着他,去蓝殷国,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他不说,既然他不想让他知道,那就不知道吧。这样的孩子,事事都有为他人,想他却是抛却江山,只为自己的潇洒自由。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放置何位。
“小武,事情还没有到最后,花凉国的世子,你的担当就仅是如此?”龙傲天的声音在这个清冷的夜里分外入耳,一字一字进了尹风的耳,击中了他的心,让他一瞬便清晰了脉络,抬眼对上眼眸,分明的泪眼在银辉下熠熠生辉,长披在背的青黑在月光下也沾染上一层光亮。“小武……”
“父王,”尹风想要说句话让面前的人听见,奈何嗓间绵哑,只两个字,便止住了声,喑哑的音调,紧紧的手,指节泛白,指尖生凉,灼热的泪落溅其上。脑中的迷雾渐渐消散,虽未完全,意识已在慢慢归复。尹风微阖双目,再睁眼,睫上润珠没去不在,布着红丝的瞳眸里面,目光凛然,“父王,小武失仪。”
龙傲天的心一沉,就这么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四个时岁过去,长高了,只是也更加的清瘦,夜风轻至,吹动那猎袍袖,白细的手腕,骨节清晰,脉络分明,一瞬,脸上有了变化,似笑非笑,接下的场景无声,掠上各自心头却是淡淡的思绪。盈盈月光顺着窗棂洒进来,暗自沉浮。流转的月色,笼得两人的氛围愈发的意味不明。夜凉如水,也难怪,已是深秋。那床被褥还是如此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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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满目苍茫,银亮的世界。龙靖羽立在重楼,看着楼外飞雪,脑中想着那些曾经过往,恍如隔世。来到这里已经一年有余,如果不是那次被流星阻断了退路,现在应该在花凉了吧。一直以为流星的目标会是那些站在风尖浪巅的大人物,却不料他会对自己这类的闲云野鹤下手。寒气深重的雪原境地,停留下来就是一个年岁。想起那日与流星的兵刃相接,一下就恍如隔世。是啊,恍如隔世了,这个冰雪世界里,龙靖羽觉得时日亦是如此的缓慢。那日,他被流星重伤,而且深重剧毒,不知道是流星对自己的毒太过自信,还是他的自负不屑对一个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下手。在那片雪域里,由着他自生自灭,冰寒之中,不到毒发虚弱的龙靖羽也会寒气入骨,活活冻死。许是龙靖羽的命不该绝,竟然被人所救。虚弱中,他只看到一名身着裘衣的少女看到他有些惊恐的神情,便是眼睛一闭,沉入昏暗之中。再醒来,自己已在一处屋舍之中,眼睛看向自己所处的环境,这个地方的摆设简单却不简陋,所有的摆设物品都是价值连城,即使是挂在窗幔上的小饰物,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拥有的。身上的外伤已被上药包扎,体内的毒虽然还未解,但也被压抑住了。可是他却听不见任何声响,木木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对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却是没有一丝声响。看着没有反应的龙靖羽,少女的神情很是焦急,对着他又说了几句话。龙靖羽虽然对自己所处的境地不是很明了,但眼前的少女应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撑着身子坐立起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开口:“姑娘,谢谢,在下已无大碍。姑娘说话可否慢点,在下看不清姑娘嘴型。”
“……”听到龙靖羽的话,那少女却是停下了嘴,看着他,那个一直对她云淡风轻的笑着的男子,咬一下唇,立转身子就出了房间。龙靖羽有些哑然,不过也懒得去想,现今自己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清楚,流星下手不留情,他不知道救他的那名少女有着怎样的身份,竟能压抑住他体内的毒素。三刻钟后,少女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位老妇人,老妇人一身紫衣,脸上刻着岁月的沧桑,眼中的目光如锐利的刀锋一般扫过龙靖羽,只一眼,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少女,因为侧着脸,龙靖羽看不清妇人的唇形,只看到那个粉衣少女看一眼自己,垂下眼,紧咬粉唇,重重的点了点头。妇人叹了口气,回转身,点了龙靖羽身上的几个大穴,龙靖羽只觉眼前一黑,待到他再次睁眼,却还是漆黑一片,手脚也被冰蚕丝绑住了,身下是一片冰凉,没有了听觉,也没有视觉,但身体的其他感官却是灵敏了许多,尤其是触觉。身下的应该冰玉床,上身的衣衫已被除净,肌肤与冰玉床相贴,冰寒入骨。再过一会,体内却有一股热流,在体内四处流转,所到之处,体内原本因毒素而喧嚣的血液开始慢慢平稳了。冰玉床一直都是练武疗伤的圣品,龙靖羽只是有些好奇给自己疗伤的人是谁,体内的毒素与输入体内的真气两相碰撞,他的好奇也因此暂时告一段落,口中喷出一口鲜红,身体虚弱,便又沉于昏迷。
再次清醒,龙靖羽一眼看见的还是那名少女,只是身上的是一袭紫衫,眉眼间有着些许忧虑,却在看见他清醒后消散而去。少女搀着他坐起来,将在一旁放着的粥端起,小心的一口口的喂给他吃。粥熬得很细,很糊,却是很香,龙靖羽也是饿了,一口一口的吞下喂至嘴边的食物。青绿的瓷碗空了,龙靖羽的胃里填了东西,身上好像也有了力气,笑着对少女说:“谢谢。”
少女把空碗放回桌案,看着龙靖羽的面庞,卷起衣袖,小心的拭去他嘴角沾着的粥汤。然后端着案几,出了房门。龙靖羽的目光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手摸摸自己的嘴角。接下去的那三个月,与少女天天见面,每隔五天便要在冰玉床上躺个把时辰,随着体内毒素的减少,也不会像第一次那般疗完伤就陷入昏迷,只是每次都是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但是看到少女眼中流露的担忧,龙靖羽都是给她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让她心安。三个月的时间,他见到的只是少女,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