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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云初-第7章

小说: 云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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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猛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幽暗的烛火中,他的眸中依旧黯淡,就连火苗都无法入眼分毫,“你看的出,他却认不出。”
“发育的不算好,却还是辨的出。今年有十七了吧。”那人问道。
“十三。”云初略有不开心。
“十三?”他显然没有想到,一个激动腹部又剧烈的绞痛了起来,“长得倒挺高。”
活该!云初腹诽道,面子上还是做出一副医者仁心的样子:“喏,给我看看,又疼了是吧。”
说着就要意思意思诊脉,还没碰到他的手腕,一把被反握住,有气无力,手心还有凉湿的汗珠:“你刚刚在骂我活该,还要继续装好心。”
被识破反而就不想装了,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掰开他的手:“大夫么,会不会治病不要紧,样子总要做足的。”
那人笑笑,显然是没力气再与她胡闹,在床上翻了个身,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你叫什么?”
“云初。”
“阿初,我还能活多久?”
“云先生。”云初更正他的自来熟。本能的,她不想跟一个快死的人建立什么情义,不然他蹬腿死了,心里总会难受。
阴影里,他沉默了一会儿。
也许是话说的重了,云初自动放低身段道:“其实叫阿初也可以。”
“阿初,你是个好人。”他说。
“那是当然。”
“不过,就是心太软。”一句话大喘气!
“大夫都这样。”云初不服。
他笑了笑,笑声在黑夜里各位清冷,“大夫都是见惯了生死的,怎么会心软。尤其是你,明明一脸稚嫩,眼神却是看惯了生死的。”
“这叫稳重。”云初反驳。
“阿初,我很像你吗?”
月光照不进来的黑暗,春风吹不进来的沉闷。
云初看着他的背影,棉被之中,裹得是那仅剩下一层皮包骨头的形骸。
“很像。”
曾几何时,无数个夜里,也如此无助恐惧自嘲敏感,那个时候,他是心中唯一的那束光。
“人总要有点念想才能活下去。”云初走上前,替他押了押被子,“没事多想想你特别想见的姑娘。”
被子里传来无奈的笑声:“她说不定已经嫁人了。”
“那也要亲眼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那你的他,过的吗?”
云初一愣,心想若不是他病的快死了,她一定离这人远远的,刚刚只不过是开了个小差,他就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阿初?”听不到云初的回答,他又问道。
“天晚了,睡吧。”
熄灯,出门,关门,左转,却迟迟没有退开客房的门。
他过的好么?
云初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大约很好吧。


第二天一早,值夜的小童换班时叫醒了她,一路去给老太君请安。作为客,她实在不太清楚,自己有请安的义务。
“先生。”正走着神,思菱凑了过来。
这姑娘很爱笑,笑起来暖融融的。云初微微眯了眯眼,抬头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太君在等着你呢。”说着,思菱欢快的走在前面,给她引路。

“来的正好。”刚刚撤去的早饭,太君显然吃饱了心情好,“老身正有件事情跟先生说。”
云初点了点头,虚心听着。
“我康府内院如今只有女眷。先生的身份长居内院恐有不妥,我那孙儿又离不开人照料。先生可否委屈一下,做我康复家丁。”虽说是商量,可口气里是没得商量。
云初低着头,并不表态。
气氛沉默的尴尬。风菱见状圆场道:“先生千万不要误会,只是顶一个家丁的名字,并非卖进康府。待到少爷的病痊愈了,先生自然还是先生。”
看来人家都已经把名字起好了。不认下都走不出这个门。
“能救人就好,名字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老太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儿起,先生就叫康泰。”

康泰。
真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名字:健康平安。连一个小小的家丁都能有如此吉祥天佑的名字,云初真有点好奇,康家历代将领的大名了。话说,那个卧病在床的骨头架子叫什么?
“先生?”思菱见她走神走的厉害,不由得担心。
“那个随侍的小童叫什么?”云初问道。
“先生是说昨日见到的照顾少爷起居的?”风菱接话道。
云初点点头。
“康福。”
云初这才意识到,姓康有个好处,怎么起名都很吉利。
给太君诊了脉,已经到了正午,太阳大的让云初莫名心慌。算算日子,再有十天就要毒发了。撑了伞,前面带路的风菱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习武的姑娘步子就是不一样。
“先生不喜光?”风菱问道。
“喜(。。…提供下载)欢。只是不能与之相处。”云初淡淡的回道。
“先生的话太过深奥,风菱不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云初直言。
风菱微微蹙眉,显然是觉得刚刚言语之间,惹了云初不高兴。
哎,姑娘的心思,委实纠结。云初转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走近了三面围着黑布的卧房,推门阳光倾洒。
“怎么这么晚才起?”刚刚推门进去,那骨头架子就发话了。
云初收了伞,随手关了门,屋内又是一片朦胧昏黑。
“被太君叫去了,诊了个脉,顺便赐了个名字。”云初颇为无奈的回道。
“哦?”骨架还没说完,云初就走上前,点了蜡烛,起了针。
“昨日托阿初的福,许久没睡的如此安稳了。”骨架说道。
“嗯,来再扎几针,保证你活蹦乱跳。”
细密的针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他的后背手臂。太过瘦弱,云初甚至觉得,稍稍用力,针就可以穿透他的皮囊。
“一会儿有三碗药,一碗催吐,一碗下泻。”
他额角起了汗,唇已经泛白,笑已经有些声颤:“还有一碗呢?”
云初盯着他看了许久,仿若他脸色的难看,身上的苦痛都无法动摇她分毫:“还有一碗有毒的。”
他闭了闭眼:“阿初心痛了?”
“什么?”
“不忍看我受苦。”他说。
云初点点头:“嗯,是挺不忍的。一会儿会很辛苦。我见不得你半死不活,阿福端来药我就出去。”
“是什么毒?”他问道。
“藜芦。”云初想了想,补充道,“是毒也是药。”
“我……”话还没说完,康福就端着药碗敲门进来。
云初摆了摆三碗药汤的顺序,“先吐后泻,我交代的你都记住了?”
康福点了点头。云初拿伞,走出了门。
“她交代什么了?”骨架问道。
“先生说,要少爷吐干净了,就是吐到口吐白沫,手抽筋,再喝下一碗。这一碗有毒,要好生看着,等到药效起了,少爷还会再吐吐。这儿有些甘草。先生说这第二碗药喝了,胃伤的厉害,甘草可以缓缓。待到少爷手不抖不抽了,就喝第三碗。”
骨架嘴角抽了抽:“她有没有说,不把屋子收拾干净,通风散臭了,不许叫她进来?”
康福点了点头。
心想少爷真替先生着想,可气那先生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有一点异味让他闻到,不然吃不下饭去。

云初出了门,考虑到这一日这屋子定然会恶臭盈天,就命人在骨架卧房周围摆满了盆栽。看着这一盆盆的花花绿绿,她终于明白了那日粪池中小花的存在意义。
一切安排妥当了,便打算去笑白书斋看看。
书斋是师父留给她的。最不济还能以书斋抵债。不过一个书斋也抵不了二十四两黄金,所以也只是想想。
“先生。”刚要从后院出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风菱唤住了她,“先生要出去?”
“上街走走。”
“少爷还需要先生照看,先生还是……”风菱的话还没完,就对上了云初的眸子,这双黑眸平静无波,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也没有一点感情。
“是不能出去么?”不是问话,只是自言自语,“我知道了。劳烦姑娘带我去书房吧。”

吐了一日昏睡了一日,睿王派人送来了两棵十年人参,当即就让云初炖了参鸡汤给快死透了的骨架吊口气。
康福一副哭的死去活来的红眼狠狠的瞪着云初。云初尝了两口汤,立马被康福夺了过去,赶忙喂给少爷喝。
一盅汤喝的差不多了,被撑的水饱的骨架终于挥手喊停。
“两日不见,阿初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还有力气贫,看来当初就不该省着药量。就算足量也毒不死他。
“再喝两剂药补补身子,也就没我什么事了。”云初整了整衣衫。
“住了这几日,阿初就对康府没一点留恋?”骨架问道。
“大概会舍不得太君给的好名字吧。”云初实在喜(。。…提供下载)欢康泰这两个字。平安康泰,不失为一个好的努力方向。
“我还没问过,你到底被赐了什么名字。”骨架又被喂了口鸡汤。
“康泰。”
“啪”的一声,碗碎在地上,油花花的汤料浸了床褥。
“少爷。”康福看着他,手哆嗦个不停。
不知怎的,云初总觉得,在他听到“康泰”两个字的时候,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随即而逝的明亮,以及悲哀。
但这些都消失的太快,在这晦暗的光线里,它们都隐藏的太好。以至于云初选择了视而不见。






第6章 六
骨架的气色一天天好了起来,但骨架不愧是骨架,一点长肉的迹象都没有。反观同吃一锅药膳顺带养生的云初,倒是圆润了不少。
这日康福端走用完的鸡汤,云初站在门口,看着死鱼眼的骨架。
“你还是瘦点保险。“骨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完。”云初否决了他的小气。
“为你好。”骨架笑了笑,“七天前初次见你,虽说模样差些,但也不至于长得如今这样。”
“怎样?”女子皆有爱美之心,云初心急了。到底有多丑了?
他灰溜溜的眼睛只是笑:“现在你出去,定有勾栏院的小倌饮恨砸琴。”
云初愣了下,待到反应过来时眼睛都笑了起来:“你是说,你是说我长得好看么?”
她的笑意尽收在他眼底,刚刚还有些生机的眸子,又暗了下去:“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你始终要作为男儿活下去。”
“也不一定。说不定等你好了,我就换回女儿身了。”云初得意道。
骨架本要说些什么,可看到她沉静无波的眸子终于有了希冀的波澜,终是不忍,只是摇了摇头。
“阿初,你为何要扮男子?”他问道。
“师父给的衣服,没有什么挑的。”云初回道。
“阿初的师父,定然是位高人吧。”他笑。
云初想了想道:“也不一定,师父撒谎骗人的本事确实挺高的,其他的都一般。”
“哦?”骨架来了兴致,“医术也一般?”
“医术很一般。”云初肯定的回道。
“令师定然德高望重,虚怀若谷。”骨架由衷赞道。
云初不以为然:“你想夸我医术好就直说,别捎带着她。”
骨架愣了下,道:“嗯,阿初医术确实很好,若不是我命硬,此刻坟头都可以长草了。”
意料之中,云初十分平静的回道:“你都知道了。”
“久病成医,阿初所用的医理,我还是明白的。”他回道。“只是至今为止,没有哪一个大夫,敢用如此虚证下泻的方子。”
“喏,反正你也半死不活了,不如博一博对不对?”云初自知理亏,讨好道。
“承认了?”骨架看着她。
“承认什么?”
“承认你当初也没治好的把握,用了那样的药,死生各半。”骨架审问。
“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么。”被套了话的云初十分不甘。

“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怎么样?”骨架看了眼窗外,他有多久,没有走在阳光之下了?
自然是求之不得,云初还在愁这家伙什么时候好,康府什么时候放人。她还心心念念外面的那株金株草。
“出去是好,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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