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卿-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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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糟了,柳芸薇顿觉脑间一片空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还不是公主的事,娘娘受了太后的托,又顾着大人,心里难做又不好不应。”紫荆动作自然,为梅卿满上酒“既是娘娘不好开口,只有奴婢僭越了。。。。娘娘今日为了赔罪,连这好酒都是千里之外使人求来的呢。。。。不过娘娘有孕在身,大人可不好逼着娘娘陪酒罢。”
紫荆有意没意提点着这一壶好酒,若是换了常日,梅卿这见酒就欢的性子早已迫不及待。
柳芸薇慌乱着点点头,更以手护住了肚子,心里仍是忌惮狐精的妖力。
就是这几份多余的忌惮,他自能看出几分异常。
“你是新来的丫鬟?”
紫荆一时语塞,却在下一秒便换上泫然欲泣的颜色“是,是娘娘好心收留,否则。。。娘娘待紫荆恩重如山,紫荆定用一生来报答。”
“良酒凉了可就不凉了,紫荆姑娘,麻烦你了。”
紫荆一看有门,当即裂开嘴一笑,端起酒壶往厨房走去。
见人走得没影,梅卿淡淡开口。
“太后是何意,不必瞒着大哥。”
“太后说。。。说公主。。。”瞎话是紫荆编的,这会儿让她怎么再编的出来。
料想如此,却还猜不透为何。。。。梅卿话锋一转,淡淡道。
“芸薇,防着点那丫头。”别的,他不敢多说。
“还有,缺什么尽管告诉大哥……”
“哦,对了,孩子的名可有想起来了?”
“陛下可有常来?这些日子。。。毕竟公事也忙。。。”
“太后若是真为难你,大哥不怕。”
“不若大哥给你从宫外捎些新奇玩意儿,怀孕最是无聊,可别闷坏了。”
柳芸薇静静听着,一句句映入耳里,眼眶不知为何微酸。
这,当真是狐。。。么?
紫荆速速温了酒出来,显得很是迫不及待。
却不知,另一抹身影,亦正向此处,这浮云宫,走来。。。
“大人,酒温好了……皇!”
“爱妃这会儿倒是好兴致,看来病已好个大概了?”
赫连泱亲昵地拂拂女子的脑袋,目光溺毙,却发现,那边的某人,并不屑一顾。
紫荆斟酒的手微微晃抖,神色也不似方才嬉笑淡定、波澜不惊。
“哪里的小酒,给朕也来一杯。”
紫荆一慌神,一滴酒背着帝王差点洒落,迟迟不肯拾起另一只酒杯,梅卿看的真切,终究不得不心生怀疑。
梅卿,蹙起了一双眉,心中抱的,是现下最坏的打算。
芸薇啊芸薇,你究竟还是,为人所用。。。
“梅大人可是不喜朕在此,还是,朕来的不是时候?”
一脸丧色,这是挂给朕看?
梅卿不说话,柳芸薇亦不解围,赫连泱怒气油然而生。
“好,好,你们都不说话!”赫连泱一脚扒开半跪的紫荆,抄起桌上的酒壶便要猛灌。
梅卿下意识惊起。
一巴掌扇飞酒壶,看着地上冒着泡销蚀尘灰的一滩酒水,心下却是庆幸般的了然。
梅卿心念一生,跪得干净利落,从容一如往常朝拜。
“臣有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纸,包不住火…。
“你听说没,宫里啊,出大事了,咱天子跟前的红人,那公子哥儿,昨儿晚上,进了天牢呐。”
“咋…咋回事儿这是,又闹的哪出?”
“那心肠还真是歹毒,他啊,下毒,毒的还是怀着龙脉的娘娘。”
“你该不是刷我呢罢,他那文文弱弱的……”
“今儿皇上连早朝都没上,我看定是被这事气的不轻,至于那娘娘,说是到现在还吓得说不出话来呐,我外甥就在天牢里打下手,说那大人一口一个供认不讳,一副等死的样。”
“嗐,犯什么想不开,前儿还风光大娶的人…。。”
梅府乱成一团,朝堂之上,及这京中,憋闷着的,是一股小小的骚动。
【上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90
第九十章蜡梅开尽菊花乾,清香收拾贮诗肝
紫荆是个聪明丫鬟,一看便知。
即便当时不是,事后也会是。
梅卿深信。。。。
正是因为信,才有今日的不得已为之。。。
苦苦撑开疲累的双眼,咸腥自皲裂困窘的唇表渗入口里。
“您哪,就快招了吧,何必又受那皮肉之苦。。。”
啐一口唾沫在脚跟子边上,卒子劝得情真意切,字字肺腑。
“三天了,您就是再不招,也得还有地儿让小的落落鞭子不是。。。。别临了让阎王老子看见大人您这身子,生生折了咱这阳寿。。。。”
招?还有什么可招。。。
投毒便是投毒,害人便是害人,为什么还非要抓着个害人的缘由不放。。。
“啊呸!。。。。给你点染料你还真开起染坊了不成,我告诉你,进了这天牢的管他上头七大姑八大爷罩着,最后都是一句话的事儿,您当初不是招得痛快么,来啊,这会儿怎么就说不出话了。”
卒子吞一口凉水,呲呲嘴,亲娘的!忒塞牙了。
“别当自个儿生个跟娘们似的就没人敢动你,敢情老子跟你废话了半天是不是,啊?”
火气拔罐似的上来,卒子死死揪住梅卿早已凌乱不堪的发髻,梅卿脖一仰,身后的桩子跟着吱呀一声摇晃。
“大胆奴才!”柳芸蕨一个箭步,卒子狠狠被踹翻在地。
“你还好吧?”
“是你。。。。呵呵。”梅卿痴笑。
“你到底是怎么了,快说话啊?”柳芸蕨手上飞快地解着麻绳,目之所及。
“这伤!?”触目惊心。
梅卿不说话,
“我知道这面有什么误会,你为什么不同皇上解释,你说了,他。。。定会听的。。。”
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梅卿苦笑。
“莫要逼我。。。。芸蕨兄,我害的,可是你亲妹。”
这出戏本是给皇上看,但皇上来早了,就必将给太后看,给朝廷看。
柳芸蕨恼,恼其执拗。
他不是看不清人的人。
“你怎么就。。。。我去取伤药。”
“对了,他也许会来,你再好好想想罢。”
“他……”眼里闪过一丝颤动,却又如萤光微弱。
“…。。你。。。。留步。”
眸色一暗,男子步出天牢“我记下了,你等着。”
“那妖精究竟给他灌的什么迷魂药,竟能豁了命地护着她?”
“这。。。奴婢。。。不知。”紫荆忐忑,别开目光。
“那皇上那边如何?”
“是。。。皇上至今一语未发,太后那儿也不知怎地没个动静。”
“哼。。。。。。这么一来,那小贱人只怕是动不了了。。。罢了,咱们便慢慢来,除一个是除,除两个也是除,来日方长。”
嘴角,荡起似是而非,一抹阴狠。
“皇上,过饮伤身,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女子自作主张,夺过酒杯。
“不若臣妾奏上一曲为陛下缓缓心神。”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就是这样的喧嚣,纸醉金迷,浮光掠影。
却是荒山野岭般的心底的死寂,足以淹没一切绝响。
“滚!!都给朕滚!”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91
“他来过?”
晋楚狄随手拾起散落在泥灰中的某物,现看来像极一旁奄奄一息的男子,忽明忽灭。
梅卿的目光看到来人,又似乎并未看到…。
来人好心地为其拢起敞乱的一身红衣。
穿成这样,他便看不出你这一身伤了么…。。你还…。。真是好笑。
“我不懂…。。他为什么…。还要生气。”风干的唇里吐出不解的话,眼里,是一潭深黑的死水。
晋楚狄只在一旁站着,波澜不惊。
“这个…。。他让我,带到棺材里去。”摇摇欲坠的手指,只来得及触到旁人手里的钗尖,又重重滑下。
尖锐的伤痕里,渗出一朵…。。极小极小的血。
晋楚狄终于蹲下,看入这所有全部的鲜艳。
“他肯让你死?”
“我必须死。”
“怕么?”
此刻的两人;散发着相同的气息。
“会的话……你来陪我么?”他轻笑着,浑身的伤口亦轻笑着,笑得微微颤动。
“好。”
“再给我一天。”
“好。”
“我想听你的故事。”
“好。”
两只困兽,终于在黑暗中敞开心扉,紧紧依偎,互舐伤口。
渐渐地,阖上疲惫的眼睛。
“泱儿,明日的宵灯节,带柳妃出去转转压压惊,哀家看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泱儿…。泱儿?”
“知道了,朕还有事,先告退了。”
“皇儿!”太后难得威厉,赫连泱顿足,并未转身。
“皇儿的龙袍褶了。”
深吸一口气,赫连泱伫立原地,任奴才打理。
“好了,皇儿退下吧,今后莫再如此随便。”
“长阳那丫头怎么样,还在闹么?”
“可不是么,公主这都快闹翻了天了,饭也没好好吃…太后您看这。”
“这是要气死哀家不成?!为一个男人……成何体统!给哀家传令下去。”
“小枝子,你哭什么。”
府里的一切,依旧如此熟悉。
“以后啊,你就是这大宅子的主子了,多欢喜的事儿。”
泪人依旧渍在盐里,抽抽搭搭,发不出一丝话语。
梅卿叹下一口气“去拿纸笔来。”
“这最后一封信,是给你的,其余这些,你现在就送去,一定要亲手交与他们,你若是晚了,回来便见不…咳…。咳咳…。”
“他去哪里?”晋楚狄推门而入。
轻笑着摇摇头,梅卿深吸一口气道“好香的蛋花汤呵。”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92
歌头辛壬癸甲,乌乌能知谁晓。梅花不待元宵好,雪月交光独照。
更老似渠□,冷面迎相笑。
但减年前,偎桃傍李,肯独为梅好。
可但一枝春早;道边无限花草。
明年了;又唤起流莺,又自愁鹃叫。
盼周皇太渺,更不是琼花,香无半点,一笑使人倒。
这街市一条,火树银花,彩灯十二,或时虚照,明月如此高烧。
又与你我何干?
两人相视一笑,煌火映入一双星晖,分外嘹喨。
抓起一盏兔灯,艳粉的脑袋如寿桃,眉目细密可人。
梅卿面纱掩掩,举首放望,往昔一如重现,自己如今,却是那见不得人的人了么?
“也不知这一日,算不算被我虚过?”梅卿低喃着笑笑。
晋楚狄紧了紧手中之手,摆却心中动摇,还如来时,牵着人在这街头里巷游走。
“这位小哥儿,给你家娘子买展灯吧,宵灯节不就图个热闹。”梅卿轻手搁下那兔儿,叫卖的却要巴着不放。
那人却也一顿,回头道“喜欢?”
后者学尽女子姿态,摇头罢,颦展如花枝顿生俏丽“奴家不喜。”
小贩张口惊觉,知道二人离去许久,方道那盛装之下装的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儿之身。
留恋不止,翩跹不断,他要把这京城的风物,一点点一片片,尽数收入眼里,吞入肚中。
只两次,这其中只两次,再令梅卿驻足。
这第一停。
梅卿捧起一抔的烟花,呵呵仍是傻笑。
“全要?”晋楚狄问着,手下却已递了银子过去。
“往年都是看别人放,省钱省力,今年…。。索性自己放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