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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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泱手指抚上画纸,在一片虚白之间逡巡不定。
花呢?
不,乌梢间残断的空白却仿佛让人看到一朵朵白梅,开在这白里,花在这里。
“师傅说,看不见的东西就像这白梅,若是要画出来,且难且易,难就难在甘心不去画它,易就易在,永远不必担忧有朝一日它随着墨迹淡去。”
说着说着,便加入一声轻叹“可惜话是这么说,臣妾到现在也只是似懂非懂,更是画不出师傅这样的白梅来。”
赫连泱仍旧看着,仿佛意犹未尽。
“无妨,芸儿已做得够好了。。。”
有些东西,哪怕是朕,也并不能。。。
“这是,哪位师傅?”
“噗,就是梅大人啊,长阳要学,臣妾便偷得半个师傅。”
“哦?”
“皇上?”
“芸儿,把画挂上吧。”
“这,臣妾胡乱画画的,怕入不了皇上法眼,这。。。。”柳芸薇受宠若惊。
“朕说挂就挂。”
柳芸薇生怕再推脱惹个适得其反,虽是羞赧也只得乖乖应下。撤下房中原本挂着的字幅,就着原先的钉子挂上了自己的“拙作”。
把画弄好,她看赫连泱端靠在床沿手持书卷,便过去伺候。
赫连泱淡淡开口“都挂上吧。”视线却并未从书册中抬起。
柳芸薇反应过来,对了,梅大哥的画这么好,不挂起来倒才真叫可惜了。可环顾四周,却再没有其他的钉位了“陛下,今日还是不打扰陛下歇息了,不若臣妾明日让人在这墙上多增几个钉位好把师傅的画也挂上罢。”
赫连泱沉默不语,仿佛正在思索书中的问题,俄而倒像是想起什么。
“不必,朕那里恰好有,明日朕带去就是。”
柳芸薇不做多想,爽快应下。
前些日子,赫连泱是每每困顿,近日难得有所改转,又恼每每清醒。
恰有一片银辉落于床檐。
纷纷杂杂的声音在耳边浮动。
“此人在户部任职,父母双亡。。。。。”
“那臣便说不得了,皇上莫要坏了臣的兄弟义气!”
“。。。。能否劳陛下。。。。唤些人手来。”
“臣倒是想起方才没助过兴的,小臣也算一个,不若,小臣一起罢。”
“难就难在甘心不去画它,易就易在,永远不必担忧有朝一日它随着墨迹淡去。”
“这京中桃树二两银子一棵,梅树均价一两半钱,光一株就省下半两银子。”
“梅生,五瓣。”
眼睛终于感到困倦,渐渐模糊。
次日,柳芸薇醒来的时候,赫连泱已早早离去,桌上亦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4
“你小心着点儿拿,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知道知道,这少说也得值个几百两吧。”小太监两眼放光。
“说你蠢你还真蠢,这是咱皇上的真迹,又在这御书房里挂了两三个年头,别说百八十两,就是卖个千个儿百两的都有人抢着要呢。”小唐子是见过世面的,这样的油水不是没捞过,而是没这么光天化日地捞过。
一听小唐子这么说,这话错不了,小太监乐得快疯过去,“你说这皇上是怎么了,这么好的字就这么不要了?”
小唐子低头“别问,只管拿着东西走。”
主子可以心血来潮,奴才却不该知根知底。
书房内,“陛下。”杜来谋板起平日慈善的面容“据臣派出去的人上报,这晋楚原已经离开有将近十日了,并未有归来的迹象。”
林老丞相捋捋胡须“行迹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是臣疏忽,把人跟丢了。”杜来谋突然重重一跪,断觉可听骨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杜将军不必自责,若他是早有准备,自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起吧。”
杜来谋宽下原本紧绷的心,可始终觉得自己对此事有责,就想着将功补过“皇上,晋楚原虽是跑了,但这晋楚狄却还在城中,臣今日起便派人看紧此人,以防这二人有什么里应外合之举。”
“可此事毕竟也只作片面之想,时下正值两国交好,若是由我大周国贸贸然显出戒备之心,是否有所不妥?”还是林丞相深思熟虑过后说道。
“也是,那林老丞相可是已有主意了?”
“老臣听闻,这晋楚狄现下可是住在梅府内不假,既是如此……”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既不会打草惊蛇,又不必畏首畏尾。”杜来谋当即明白林丞相的意思,随声附和到“就是这梅卿此人。”
赫连泱剑目轻抬,正对上墙里一笔一划的墨色。
“此人可行,那此事便如此说定。”
赫连泱这边刚散开,皇后这边算是暗自聚上了。
“紫荆,你在本宫身边跟了有些时日了吧。”
“是,奴婢伺候娘娘快有三载了。”紫荆生的一张丫鬟少有的好相貌。
皇后拉起宫女的手,“紫荆啊,本宫一直以为,你在本宫身边,是最伶俐的丫头,本宫也最是信得过你,若是本宫有事吩咐与你,你必不会让本宫失望罢?”
“是,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皇后状似宽慰地笑笑,“本宫怎么会让你去赴汤蹈火呢,你放心,等此事一成,本宫马上把你召回本宫身边。。。。。来,附耳过来。”皇后唤道。
“奴婢明白。”紫荆点点头,一句不漏地记下,眼珠子贼溜溜一转。
夜风正好,圆月高悬,深墙厚院难得齐聚一堂。
一桌子点心就长阳一个人吃着,也没人同她抢。
“哀家最近倒是听说了个稀罕事。”
长阳止住嘴里嚼着的东西,看向正说着话的太后,从来都是自己说给母后听,怎么今儿个还能倒过来了呢?
“哀家听说啊,咱们这长阳,最近可安生了不少呢,快给哀家说说,可有这么一回事儿?”
长阳一阵噎着说不出话来,皇后赶紧殷勤地凑到太后身边;把知道的巨细无遗地抖落出来。
“臣妾知道,公主啊,最近正学画呐,现如今宫里哪里不在传,这宫里来了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师傅,竟把当初那几个老太傅都比了下去。”
“是吗,呵呵呵。”太后被逗得不行,一看才发现,公主早已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这丫头。。。快,皇后,快给哀家好好说说。”
皇后乖乖交代,在皇上太后面前还犯不着添油加醋,只就事论事地说。
“泱儿。”
听到太后唤自己,赫连泱回应是。
“哀家算是看出来了,阳儿的心思,泱儿看着,这梅卿配我们阳儿如何。”想起当初宴会,“哀家觉得,这孩子虽是长得秀气了些,心肠该是不错的,若是如此,哀家也不反对。”
太后话里的意思,在座都是聪明人,也不会不懂,看来太后终究舍不得心头肉千里迢迢远嫁晋国。皇后暗暗观察桌上,看赫连泱依旧不温不火。
“此事关乎两国,儿臣以为不宜过早下定论。”
赫连泱一口一个,公事公办。女不议朝堂,终归不了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5
孙英从江南来的信?
“梅兄亲启,
未能请梅兄一杯喜酒,小弟亦为此耿耿于怀良久,然,此信至此,实有要事。
江南水患已治,百姓安好,可近日无意之中得到线索,江南此地似已有谋逆之党羽,且势力之深不可测,小弟已无从查知。
公书上报,唯恐朝中爪牙有之,又念及小弟朝中无人,只得托付于兄台,望待小弟明禀圣上,实乃感激不尽。
孙英。”
印了府印,也是孙英的字迹,此信应该不假,梅卿当机立断,以防夜长梦多,连夜朝宫中赶去。
“这么晚还去宫里?”车夫不耐,“晚上可不接活。”
“这都火烧眉毛了,快快,快让我上车,这些都给你了。”
梅卿扯下钱袋硬塞到车夫手里,扒着马车往里挤。
“得嘞。”
车夫长鞭重重一甩,马屁股上掷地有声,喑随着马鸣马车滚动起。
“呸。”车夫粗鲁地吐出口中的蜜饯核儿,不一会那核儿便滚到一旁的草丛里。
“你先回去吧,否则大嫂该记恨我了。”梅卿握紧手里的信,当初那块金牌也算有了用武之地。试着一用,果然通行无阻。
赫连泱靴子褪到一半,却听得门外一阵吵嚷,“怎么回事?”
“是,梅大人突然闯入,说有什么要事禀报,奴才实在是劝阻不住。”
“既是有要事来报你们拦他作甚,罢了。”重新把脚穿回龙靴,赫连泱干脆起身。
“让他来书房禀告。”
行至门槛,忽然想起身后还有一人“芸儿先歇下吧,今夜不必等朕。”
“陛下国事要紧,不必顾及臣妾。”
赫连泱点点头,先行一步朝书房走去。
门没有关,而梅卿进门的第一件事恰是鬼鬼祟祟把门关上。
“陛下,江南孙英来信禀报要事。”梅卿一脸焦急,眉毛着火,赶紧掏出手里的信给赫连泱看。
可赫连泱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样子,令梅卿深感太监之急。
“坐吧。”
梅卿忿忿地坐下,我看你能镇定到何时。
无奈某人从头到尾,眼睛真正并未多眨。
“嗯,朕知道了。”
皇上你信了吗!信了会是这个样子的吗!
“陛下不打算做什么?”
赫连泱倒是没想到平日里懒散入骨的梅卿能如此质疑,其实线报他早已收到,若是大举派兵围剿,路上必有动静,打草惊蛇,可若是单枪匹马闯入断然无法斩草除根,况且,目前也难以判定是否是晋国的调虎亦或虚张之计。
梅卿只等听到一句“你当朕没有准备么”好对孙英有所交代,目的如此之单纯唯一!
“朕做什么,需要你知道?”
梅卿怏怏,且表露得略微明显。
“朕决定,亲自南巡。”
他曾经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在此刻这个想法竟是无比明晰,由自己先行,引蛇出洞,即使后部大举增援也无打草惊蛇之忧,唯独欠缺的,恐怕就是京城的防守和那晋楚狄了。
梅卿向来不学奇门遁甲之术,除了这三十六计什么兵书也未碰过一碰,就连纸上谈兵都力不从心,南巡在他看来和游玩没什么两样,不过,既然皇帝都信誓旦旦地说了,应该是个靠得住的主意。
“恩,那臣便如此回复与孙侍郎。”
“不必了,信件来往有虞,朕会亲自派人告知孙英早作准备。”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考虑得周密。
“那么,三日后启程。”
“恩。”
“尽快准备。”
“恩。。。恩?要臣准备什么?”
赫连泱一笑,梅卿一怔。
“行李。”
只是天子是一时兴起,杜林二老方定下的眼线,这下又要泡汤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6
三日后,宫门外彩旗飘扬,皇帝安坐御轿,随行队伍紧跟前后。
杜如瑞掐了掐马缰绳,缓下步子看向越走落越后的梅卿。
“我说梅大公子,你这是开的什么窍,放着马不骑倒当祖宗似的伺候着。”
“嘘!嘘!别惊扰了皇上。”梅卿嘴一撅,若有其事地朝两人中间的马车努努嘴。
“它这不是都替我驼了不少行李了嘛,我要是再坐上去,也太不近人情了”
杜如瑞但笑不语,头盔上的红缨便甩到额前。
“是嘛,我看你这行李加上你这轻骨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