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刀作者:没有鱼的水煮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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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少年的身体在被子下面是赤裸的,他回头看向门外:“来人!”
两个黑衣人迈进来:“刀夜大人。”
“究竟是什么人,你们难道没有长眼睛看到吗!”他愤恨地望着两人:“放你们在客栈守护着他,难道是死人是摆设吗!”
两个人吓得不敢动,双手抱拳跪下,一人开口:“我们按照大人的吩咐守在楼下,并没有看到可疑之人出入……”
刀夜的手摁在刀柄上,像会似乎拔出。
副使从他们身后走入,恭恭敬敬地说道:“刀夜大人,他们前几日一直守在房门口,今日起改为楼下守卫,客栈人多眼杂,一时疏忽……”
“够了!”刀夜冷眼看他:“好个一时疏忽,连你也在替他们开脱,看来我有必要整顿一下了!”
“大人关心则乱,但此事……”
寒光闪过,一道深刻的刀痕出现在副使头侧的门板上。
没有人再敢开口。
刀夜收刀入鞘,低声道:“滚。”
三人面面相觑,都退了出去。
云泥靠在刀夜的肩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刀夜抚摸着他的肩头,他缓缓地褪去了少年盖着的被子。
他清楚地看见,少年柔弱纤细的身体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枚红色的新鲜痕迹,那完全是才刚刚被人留下的。
云泥捂住脸:“不要看……”
刀夜抱在他,他的手甚至因为怜惜而轻微颤抖,他抚摸着那些吻痕,并不属于自己的吻痕,只觉得愤怒被心痛远远超越了。
“那个人扑过来……我抵抗不了……”云泥哭泣着,大颗的泪珠断断续续地滚落,“我只当自己死了……”
刀夜往下触碰着他的身体,少年的双腿处有明显的淤青,那显然是被人大力强行掰开,云泥合拢着双腿但刀夜控住了他,他看见他的私处甚至翻出了嫩红的内壁细肉,带着红色的血丝。
“不要……看……”云泥哭了起来。
他的身体颤抖着,有浓稠的白色液体从私处裹着血色流出来。
刀夜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无法再看下去,“我刀夜发誓要将那人翻查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云泥抱着他的肩:“不要这样说……我不想你们反目……”
“你说什么!”刀夜抓住他的肩推开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来,云泥哽咽着说道:“他,他按住我,捂住我的嘴,可是我……看到他的衣服……也是黑色……”
刀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黑色?哪种黑色?”
“和你一样……”云泥捂住嘴巴哭出来:“他把我弄晕了,后来我痛醒过来……他们衣服样子全一样,可是我看到……他的脸……”
刀夜声音冷静:“你能认出他?”
云泥点着头,聚集在下颌的泪水滴落,“只要我再看见他,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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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夜大人急急地把我们召集起来干什么?不要全力找灭尽刀吗?”一个黑衣人对同伴说道。
他的同伴摇摇头:“不知道,听说要全员集合,所有人都必须来。”
七杀七首领之一的黑之刀夜,麾下三百杀手死士,齐聚练武场,望着高台上的黑之首领,副使,以及他们身边的白衣少年。
刀夜转过头:“你能看清楚吗?”
云泥点了点头,“是你的所有部下吗?”
“是的。”刀夜轻轻地将他搂在臂弯里:“你认认看,是谁,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
云泥打断了他的话:“是那晚灭我全族的所有人,都在吗?”
刀夜愣了一瞬。
他的神色有一闪而过的疑惑,随之永远定格。
最后的画面是绝色少年脸上的残酷微笑,瞬间被铺天盖地的猩红抹杀。
以血之名,引血为刃,灭至八方,生灵尽杀。
灭尽刀并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人。
☆、6 影重1
十余年前江湖上有一个传说,灭尽宝刀出鞘之处,血溅三尺,生人亡尽,寸草不生。
那把刀因为太过凶残霸道而令人闻风丧胆,然后似乎是一夜之间,它消失了,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传闻是掌握着灭尽刀的落家人隐居至桃花源密地,然而江湖中人徒十年之力,也未找到他们。
灭尽刀在这十年之间从未出现过。
其实这把刀,并不是一把实体的刀,而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杀气。
但是这个世上知道这一点的,已经只剩一个活人。
云泥低头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白衣,有点难过,五十两银子的上好衣料啊。他将衣摆从倒在地上的男人手中抽出来,费了一点力气。
“握得真紧啊。”他自言自语着,歪头看对方的脸。
死了的人脸上还带着新鲜的表情,血污染了他的脸,这让他有些面目模糊。
云泥直视着他的脸,他记得他的样貌,从那晚第一次见时就深深地铭记,他觉得自己会一直记住他的样子,一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刻。
他望着高台之下,那里是一片血海,倒在血浆中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没有美感,因此他皱着眉头,血液的味道很难闻,又刺鼻,但是他还是得靠近,因为因为他要看他们的脸,确认是不是。
记住他们的脸,天渊哥哥说的,所以他在那一晚全都记住了。
三百又二个人,一个不少。
云泥清点完人数,心想刀夜还真没骗他,把他的手下全都召集来了呢,也不白自己演了一出梨花带雨的戏。
血泊里走了一圈,白衣的下摆吸了血水,早就是红的颜色,层层渗透上来,直至膝处。
云泥有点累了,使用灭尽刀还真是需要很多体力呢。
因为是第一次使用,效果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样多的死人。
他在高台上坐了下来,在充满血腥中空气中深吸了口气。
只剩我一个活人了,又只剩我一个活人了。
那天晚上要是能用就好了,不过那时刚刚得知使用的心法恐怕还不能熟练使出来,不能冒险啊,只有一次机会呢。
而且就算那时用出来了,天渊哥哥也活不下来的,灭尽刀一旦祭出不分敌我,只要是宿者身边的人全都逃不开必杀的命运,真是糟心的刀法。
云泥将手肘枕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满眼的鲜红让眼睛里也火辣辣的疼。
好想哭啊。
可是还不能,灭族之人虽然全都被我杀死,但是那个要刀夜在水源下毒的影重还活着。
他今晚要来,云泥站起身,他是第二个仇人。
刀夜说他厉害的不是武功,那是什么?
云泥知道自己本身武功粗浅,仅仅比一般人胜过,一旦遇到高手根本无力抵抗,灭尽刀的使用又有及其严苛的要求,并不能够随心应用。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就快日落了。
那么先去祭拜族人,再回去找影重吧。
他转过身,走回刀夜身边,蹲下来。
黑色的刀鞘,刃是什么颜色呢?他曾经问过刀夜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他,现在他可以自己看了。
云泥抽出刀夜的刀,割下了刀的主人的头颅。
刀是银色的,很锋利呢。他想着,将头提起来。
想了想,又放下,撕了块衣摆,将头包起来,勾在手指上。
傍晚的鸟飞出林中,扑扑的翅膀声音让整片林子更加安静。
回家的路很长,越走越觉得寒冷。
那个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西边的晚霞将尽,蓝灰色的天空浮现出一勾苍白的新月。
云泥站在废墟的落家村庄前,看见一座巨大的新冢,前面刻着石碑。
简单的五个刻字:落氏七十口。
就是他家族的全部了。
什么人帮他把他的族人安葬了呢?猜想应该是刀夜吧,他都没有和自己提过这件事。
云泥低下头,望了一眼手里的头颅,将它扔到石碑之前。
“爹爹,妈妈……”云泥跪了下来,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然后他直起身体,有点发呆。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觉得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是一场梦。
他还在和天渊哥哥在竹林里挖竹笋找山珍,有一个愿望是凑够一两银子买一支人参……而不是孤零零地跪在父母亲人的墓碑前,在寂静的黄昏中沉默地流下眼泪。
有人从背后按住他的肩。
“我借个肩膀给你吧。”
云泥回过头,那人站在他的身后,温和地看着他。
“你又跟踪我?”云泥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跑堂的蹲下身:“我担心你啊……瞧你哭的样子,我心都碎了……”
他伸出手去擦云泥脸上的眼泪,却被后者啪地一声打开。
“嗯……我手脏……”跑堂的讪讪地缩手,从怀里摸出一条灰色的手帕:“你……自己擦吧。”
云泥不接,回头看墓碑:“我不是嫌你脏,其实我比你更脏,我杀了很多人。”
“人在江湖行走嘛,我见的多了。”跑堂的安慰道。
云泥笑了一声:“我还杀了天渊哥哥呢,虽然我明白,他想我这样做。”他侧脸看着身边的男人:“天渊哥哥和我一起长大,对我就像对亲弟弟一样,我也把他当亲哥哥,可是……没办法,如果我和他之间不死一个,只会让刀夜利用我们来威胁彼此,到时候就守不住秘密,而且,我不能死,所以只能是他死……”
跑堂的把手搭在云泥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他不会记恨你的。”
“我记恨自己……”云泥望着他:“我杀了他们报仇,可是还是不能解脱,我还要杀更多的人,下一个人马上就要来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杀了刀夜,我要和他周旋找出他的弱点,然后一击致命。”
跑堂的嗯一声:“你一定能做到。”
云泥垂下头,“谢谢你。”
跑堂的笑了:“你这样信任我,把贴心的话都告诉我,我也很感激你。”
“是啊,我什么话都能跟你说呢,”云泥慢慢转过脸,他突然用力扣住男人的脖子,“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跑堂的根本想不到他突然出手,躲闪不及被他死死掐住,几乎透不过气,他拼命挣扎,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
“你一点武功都没有嘛。”云泥笑起来:“我也不想杀你,但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跑堂的说不了话,只能努力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云泥摇摇头:“我不相信你。”
跑堂的两眼翻白,双腿胡乱地蹬着,双手抱在一起竭力求饶。
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仇人,可是为了复仇,杀一个无关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云泥手上带劲,他武功虽弱对付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收紧着指节,关节间发出格格的声响。
突然,一点绿色的荧光飞入眼帘。
又有一点飞进来,又有一点,两点,三点。
云泥松开手,他抬起头望向周围的天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的大片萤火虫将他包围着,如近在手边的繁星。
云泥站起身,摊开手掌,一只萤火虫落在他的指尖。
他微笑了,“小时候,我和天渊哥哥晚上出来玩,竹林里到处都是萤火虫……抓了放灯笼里,提着回家,好漂亮……”
发出绿光的小飞虫从他白皙的指尖飞起,旋转在他的上方。
云泥仰起头,闭上眼睛。
跑堂的瘫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
云泥笑了:“你为什么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