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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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花心中虽不承认年训的话很对,但嘴上却不甘示弱,勉强道:“然而这些一见钟情的男女们,成为眷属之后,会不会幸福呢?若是不幸的占大多数,那就足以证明不该如此草率鲁莽了。”
年训道:“这些人的结果,我没有加以研究纪录,是以无法奉答,不过呢,说到悻福’这件事,又是玄之又玄的问题,根本没有一个标准的,咱们如何能对某些事情加以衡量呢?”
云散花道:‘库就是幸,不幸就是不幸,怎会没有标准?”
年训耸耸肩,道:“那么清问什么叫做幸福?”
云散花道:“幸福就是愉快的生活。”
但她马上又道:“当然不仅是‘快乐’,就可称为幸福,但幸福必定含有快乐的意思在内。”
年训道:“既然如此,古代的颜回,住的是又破又小的房子,吃的是简单素淡的食物。别人认为这种生活很难忍受,可是额回却不改其乐。请问这位颜回,算是幸福呢?还是不幸福、”
云散花道:“我早知道你会举出这个例子了,以我想来,颜回当然不算幸福。”
年训连连点头,道:“对,对,他当然是属于‘不幸’之列”
云散花讶道:“这么说来,你终于承认是我对了。”
年训道:“不,颜回的不幸,只是你与我的意见,与他无关,同时由于这种生活,是他自己过的,而不是咱们。因此,咱们的意见亦不能影响他,更不能改变事实。这儿所谓事实,仅指他的‘快乐’而言,他觉得快乐,并且愿意继续这样过他的日子,咱们岂能强迫他说不快乐?”
云散花道:“我决不要过他那种日子。”
年训道:“这一点本人万分同意。只是这么一来,更显示出‘幸福’是没有一定标准,不似是一斗米,一尺布那样可以计量出来的。”
云散化道:‘称不过是故意把问题弄得复杂而已。”
年训道:“也许你说得对,假如我们不深入的去谈这个问题,则在咱们的心目中,都隐隐会以为自己知道何者是幸福,何者不是。但现在一谈,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告诉你,千古以来,所有的圣贤哲人,都想找出答案来,但没有一个人办得到,无论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究竟是悻’或‘不幸’,决不会有举世告同的答案,现在我们可以回到老题目上了吧?”
云散花道:“什么老题目?”
年训道:“你先前不是说,若是谈到终身问题,必须要有某种了解才行么?”
云散花摆摆手,道:“不谈啦!我岂能不承认有许多一见钟情之事?”
年训道:“其实呢,我倒觉得一见钟情才是最美丽,最可靠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是基于直觉的了解和吸引,而不是由于理性上的了解……”
他停歇~下,又适:“试想既然双方都感到对方非常富于吸5肋,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般,这岂不是更可靠些么?”
云散花嫣然一笑,掠鬓道:“听你说起来,似乎更加美丽了,我很怀疑这会不会是因为你很有经验之故,才说得出来?”
年训大叫冤枉,道:“不瞒你说,我正是从来没有碰上一个能使我发生真情的女孩子,才会时时想到这些问题,于是便得到若干答案。”
云散花道:“骗人,余小双怎样呢?她也不能使你发生真情么?”
年训道:“她诚然很美丽,可是在我心中,却远比不上你。”
云散化听了这话,大感受用。不过她回想~下之后,马上就表示怀疑道:“然而这些日子来,你对我还没有~点表示。”
年训道:“我一直等如是你的俘虏,如何敢表示?”
云散花道:“那么你现在已不是我的俘虏了么?
年训道:“自从你出去了一宵,我不断地胡思乱想,一时想到你是跟杜希言在一起,欢叙旧情,我顿时心如火焚,简直无法运功休养,这样子,煎熬折腾了一夜之后,我忽然大悟一…··”
云散花甚感兴趣,问道:“怎么样呢对
年训道:“我这才深知自己早已爱上了你,所以甘愿作你的俘虏。但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向你表白呢?反正你的决定,多半不会因我的表白而有所变更的。”
云散花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只不知对你可有好处么?”
年训道:“当然有啦,一个人作阶下之囚并不要紧,最可怕的是做了‘情囚’,为爱所苦,为情束缚,那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的。”
云散花道:“听你的口气,好像现在已得到解脱似的,换句话说,你已经不必为情所苦,是不?”
年训笑一笑,道:“假如我不是决定说出来,便不知何时才能得悉你的心事了,如今既然晓得你对我还不错,我当然可以获得无上快乐。”
云散花突然走出庙外,接着又走回来,不过回来之时,目光一直在年训身上上下打量审视。
年训虽然聪明过人,一向料事如神,可是她这种举动,也被弄得一头雾水,心下茫然,一全然无法猜想。
云散花又回到他面前,淡淡一笑,道:“你忘记了我们最初见面的经过了么?”
年训道:“我怎会忘记。”
云散花道:“你不会记恨么?”
年训道:“当然不会。”
云散花道:“但那时我的行为,并没有显示出是‘一见钟情’啊!”
年训道:“是的。”
云散花道:“当时你怎样想法?”
年训道:“我认为你非常恨我。”
云散花笑一下道:“白骨教中,似乎找不到好人。”
年训道:“是的,我也不是好人。”
云散花禁不住讶异地盯视着他道:“很少人肯自认是坏蛋的。”
年训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而令人感到他是真心说自己是坏蛋,决不是装模作样的。云散花完全被他这种懒散不羁的气质所迷惑了,这种气质,不但是杜希言孙玉麟,甚至是凌九重也都没有的。
她眼中泛射出心迷神醉的光芒,这是男人一望而知的。
因此,年训一双手环绕过她的纤腰,把她抱紧,接着低头吻在她的红唇上。
过了许久,这热烈的一吻,才告结束。
云散花道:‘林真是个坏人,很会勾引女人。”
年训不禁笑出声,道:“假如男人不勾引女人,你期待他们会干什么呢?”
云散花道:“世间上还有许多要紧的伟大事业要做,你从没有想过么?”
年训道:“没有,在我看来,那些人都是在白忙,人生譬如朝露那么短促,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不见了,我们幸而生在世上,何必自寻烦恼?”
云散花道:“照你说来,那些辛苦工作之人,都是傻瓜了?”
年训道:“是的,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可好?”
云散花感到深心中一种秘密的期待,轻轻点头,道:“好,我们谈什么呢?”
在她预料中,这个放荡不羁的男人,一定会把她抱起来,放回到她刚离开的床上,然后……。
她后来记起这种秘密期待的心情觉得十分羞愧,因为她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淫荡随便的女人。
不过在当时,她可没有时间想到这些,其实从她眼角眉梢间,还透露出她冶荡的诱人的风情。
年训的手臂一紧,云散花晓得这是前奏曲,也许首先再来一个吻,然后才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谁知他的手臂忽然放松了,并且发出一声呻吟。
云散花已闭起的双眼,赶快睁开,但见他面上微观痛苦之容。
她急忙问道:“你怎么啦?”
年训道:‘俄五脏都感到疼痛。”
云散花道:“痛得很厉害么?”
年训道:“是的。”
他松手退开,回到蒲团处坐定,过了一阵,面色才渐渐恢复正常。
云散花静静的望着这个男人,脑海中不由得记起最初见到他时的情形。
那天她首先逃离白骨教的巢穴,仗着隐遁之术,躲过年训第一次搜索。不过,她在那时已看清他的面孔,但觉得他满身都有一股邪气,眼中的光芒和嘴角的微笑,却表露出冷酷毒辣。
总之,他给她的印象,深刻之极。接着,过了许久,他又经过她身边,非常迅快,简直像是一道邪风。
云散花不知何故,马上跟踪追去,一直到了一座庙宇,眼看他从庙后越墙而入,不再出现。
不过当他越墙之时,她可就看出他行动上有点不便,可见得他一定是与社希言交过手,负伤逃跑的。
她略一查看,发现这座庙宇,很是破旧,又处于荒野中。可是前面倒是有十多名现规矩矩的僧侣。
云散花认为必须把这个白骨教的妖人诛除,方能永绝后患,当下跃过庙后的石墙,目光到处,但见石阶上靠房门处,年训躺在那儿,呼吸急促。
她视察了一阵,断定此人,无能为力,才现身走过去。年训睁大眼望着她,面上泛起诧异之色。
云散花抬腿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开数尺。年训可就禁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云散花冷笑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训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疼痛,才道:“你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便以暴力对我,这是什么道理?”
云散花面罩寒露,声冷如冰,道:“哼!白骨教的妖人,几时讲过道理的?”
年训一怔,道:“你知我是白骨教之人?”
云散花道:“当然知道啦……”她又走近对方身边,大有再踢他一脚之势。
年训瞧着她娇艳的容颜,纤美的双足,突然间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沮丧,投精打采地道:“我姓年,名训··‘…”
云散花道:“你在白骨教中,是怎样的身份?”
年训忽然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心想:“她敢情还未与杜希言碰头,甚至或者与杜希言不是一路。若是如此,我只须瞒住真正的身份,她便不会下毒手杀死自己了,如果她居然是杜希言的对头,逃生的希望自是更大。”
他虽然负伤甚重,但头脑清醒如故,目光掠过对方的面上时,忽然发觉这个美丽的女子,目光锐利,显然是非常聪明机警的人。
这等对手,决计不可以低估。换言之,若要撒谎,要须慎重考虑。否则一旦露出马脚,后果不可收拾。
年训念头连转,迅即作出了决定,道:“我是白骨教主素尸神君的嫡传弟子,也即是将来继承教主宝座的人。”
云散花惊奇地幄一声,道:“我可万万想不到捕获一条大鱼呢!”
年训道:“你打算把我送给谁?”
云散花道:“我现下还不知道,但我可以去打听,例如李天祥。孙玉磷。杜希言等,他们一定会知道把你送给什么人,最有价值。”
年训眉宇间流露出灰心的意味,道:“又是社希言,唉!这个家伙处处占我上风…·”
云散花道:“这样说来,你身上所负之伤,竟是被杜希言造成的了?”
年训道:“是的,但我如不与他较量武功,干脆就施展我白骨教大法,定然不会遭受此辱……”
云散花纤脚踢起处,踢中他的肚子,把他踢得滚了四五转。年训但觉内脏发生进裂似的剧痛,不由的冒出热汗。
他的面色变得如此苍白,鬓额上汗水直冒,一望而知他非常疼痛。然而他一咬牙,反而坐起身。
云散花追到他身边,低头望住他,冷笑道:“你可是打算起身,比划几招?”
年训摇摇头,深深吸口气,忍住攻心剧痛,这才说道:“假如我末曾负伤,你岂能如此欺负我?”
云散花撇撇嘴唇,不屑地道:“假如你未负伤,笑话,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一点也没有,而且循着我故意留的线索穷迫,那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