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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庶女成凰-第66章

小说: 庶女成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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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消了气,恐怕我爹他已经死了吧?”抽泣片刻,孟溪月渐渐冷静下来。虽然依旧心如刀绞,可是她也明白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抬手胡乱拭去了脸上泪水,她猛地抬头恳求地看着拓跋涵。“这件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所以镇安王,能不能请你带我去见我爹问个清楚?就这一次,很快就好。”

    无论如何,她都得去见孟楚生一次。除了牵挂他的安危,还想要确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之前因为自己的身世对孟楚生有了诸多疑惑,可是那毕竟是养育了她十余年的亲人。只要一想起那斑白的鬓角,她的鼻间便忍不住的酸楚枇。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对于这个要求,拓跋涵本应该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毕竟孟楚生是朝廷重犯,若非拓跋苍特赦绝对不可与人相见。可是面对着孟溪月那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眼神,他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肠拒绝铍。

    纠结了许久,他终于叹息一声败下阵来。扶住孟溪月的肩膀,皱眉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叮嘱道:“我可以带你去,可是你必须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好好地坚持着活下去。”

    “我答应你。”孟溪月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着腹部。纵然万般伤心,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无论她与拓跋苍之间有着怎样的隔阂和仇恨,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纵然再苦再难,她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条生命。

    见孟溪月答应了这个条件,拓跋涵心中略微安定。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小心地扶着她下楼出了门。

    深夜的皇宫,空旷得让人心慌。孟溪月静静地走在拓跋涵的身边,熟悉的记忆不其然地跃出,仿佛回到了当初初见拓跋苍的时候,夜探冷宫的那个夜晚。

    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子,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她的生活,背负着满腔的恨意,将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若是从那时起,她能守住自己的心,或许,就没有之后这样的痛了吧?

    想着想着便出了神,脚步不小心乱了节奏,被突出的石块绊住,她晃了一下险些跌倒。

    始终注意着她的拓跋涵及时出手,揽住她的腰身帮她站稳。勉强压抑着的情愫被夜色发酵,他伸手抓住她冰冷的柔荑放到嘴边印上一吻。

    “月儿,跟我走吧。忘记过去,远离这一切的纷争。”

    趁着拓跋苍没有发现,就这样先斩后奏将她藏在以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纵然会因此惹得君颜大怒,他也甘愿承受一切后果。

    被拓跋涵的举动吓了一跳,孟溪月猛地甩开他的手退了几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不屑地轻笑了起来。

    “这样的游戏真的很有趣吗?值得你们兄弟二人轮番上阵取乐。可惜我已经受够了,再也没有心情陪着你们玩下去。”

    “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也不会相信我的话。”望着小兽般戒备愤怒的孟溪月,拓跋涵无奈地苦笑。自作孽不可活,他现在真是彻底体会到了这种感觉。继续迈步向前走去,他低沉坚定的声音顺着夜风清晰地传递到了她的耳朵里。“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好好弥补对你的伤害。这并不是什么游戏,我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欺骗你。”

    看着他有些寂寥的背影,孟溪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这样默然地跟在他的身后继续向前走去,最后来到了宫城最北边的一处院落。

    “到了,就是这里。”

    拓跋涵说着,领着孟溪月走了进去。空旷的院子里静悄悄地,看不出半点异样。当中一处平凡至极的单檐小殿,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孟溪月没有多问,跟着他径直走进了那漆黑的殿内。刚一进门,肃杀之气立刻扑面而来。这座外表看似毫不起眼的建筑,里面竟然驻扎了百余名羽林侍卫。个个眼中精光闪烁,一看便知皆是身怀绝技之人。

    见拓跋涵进来,众人纷纷跪下请安。他挥手召过一人,朝着他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人连连点头,快步走到墙边轻轻重重地敲了一组暗号,只听轰隆闷响声传来,他脚边的地砖缓缓地滑开,火光透了上来,照出了蜿蜒的台阶。

    跟着拓跋涵慢慢走了下去,孟溪月的心更加沉重。没想到拓跋苍竟然会把孟楚生关在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想要救他离开无异痴人说梦。

    走下二三十级台阶之后,地牢的样子便已经呈现在她的眼前。十余丈长的地牢,墙上每隔三尺便燃着一盏硕大的油灯。上方对应着一处通气的孔洞,保持空气流通。长长的通道两边,各有一排牢房。如孩童手臂般粗细的精铁栏杆,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冰冷的光芒。里面或坐或趟,关着许多她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见她到来,空洞的眼眶中顿时腾起希望的光芒。

    “二小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皇上饶命,娘娘饶命吧!”

    “”

    乱糟糟的声响在地牢中回荡,仿若鬼哭狼嚎般刺耳。孟溪月顾不上和他们多说,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终于在最里面的牢房里,看到了孟楚生的人影。

    “爹!”孟溪月哀叫一声,扑了上去紧紧抓住栏杆呼唤道。

    孟楚生被两根铁链牢牢悬在墙上,衣衫褴褛遍布血痕。死气沉沉地垂着头,斑白的头发胡乱地披散在脸上。

    “月儿?你怎么来了?”

    听到孟溪月的声音,他蓦地一颤,猛然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珠里顿时多了几分精神。可是当看到孟溪月身边站着的人时,他的脸色瞬间又暗淡了下来。重新垂了头,再也不发一言。

    “爹,爹!你怎么了?”被孟楚生的样子吓到,孟溪月急得失声惊呼。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朝着拓跋涵祈求道:“求求你镇安王,开门让我进去和爹说几句话。”

    对于孟溪月那双含泪的眸子毫无抵抗力,拓跋涵明知不该如此,却还是命令侍卫打开了牢门。

    靠在门边看着她冲了进去,他抬手捂额再一次苦笑开来。沉稳冷静地活了近二十载,却一次又一次为了这个女子做出违背理智的行为。

    天下万物,果然相生相克。

    感激地向着拓跋涵点了点头,孟溪月快步跑到了孟楚生的身边。地上潮湿的稻草散发出特有的霉味,沉甸甸地压在她本就万分憋闷的胸口。

    “爹,你没事吧?女儿不孝,连累了你”伸手想要扶起孟楚生的身子,却被手上那温热鲜红的血迹迷蒙了泪眼。看着明显消瘦苍老的他,孟溪月抑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月儿,别哭,爹没事。倒是你,怎么瘦成了这般模样?听你的称呼,陪你来的这个人是拓跋涵吧?”孟楚生咳嗽了几声,沙哑地安慰着孟溪月。想要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却被哗啦作响的铁链限制了动作。不露痕迹地扫过门外等候的男子,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叹道:“看他的样子,对你很是关切。如此,爹死也能放心了。只是你以后一个人,千万要小心。”

    “别说这些话,我不会让你死的!”孟溪月泪如雨下。“我这就去见拓跋苍,求他放你一条生路!”

    “没用的,月儿。”孟楚生闭上眼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咱们孟家与他们拓跋一族结怨甚深,绝无三言两语可以化解。爹不怕死,只是可惜你娘的仇不能报了。”

    “我娘的仇?”孟溪月陡然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又牵扯到她娘亲的事情。头脑里嗡嗡乱作一团,她惶惶然地追问道:“你不是说我娘是病死的商女吗?她有什么仇未报?还有,拓跋涵说你杀了先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会如此对我。本以为可以借着他们兄弟不和为你娘报仇,结果反倒把我自己赔了进去。呵呵,真是棋差一招啊。”

扑朔迷离的真相

        孟楚生冷冷一笑,忽地睁开了眼睛。昏暗的火光下,他满是恨意的面孔狰狞得可怕。视线从拓跋涵的背影上扫过,他的声音低得如同蚊蚋。“对不起月儿,爹骗了你。你娘名为苓兮,并就不是什么商女,而是巫月族的巫女。高贵优雅,温柔娴淑。”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娘亲的身份,可是听到孟楚生亲口承认此事,还是让孟溪月心情激荡。就这样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在脑海中回忆着梦中那个倾国倾城的身影。

    “当年我还在镇守边城,常年的厮杀让我心力交瘁。一日带领兵马追击流寇的时候落了单,碰巧遇到了孤身一人的她。我们二人一见钟情,天地为媒私定了终身。知道她心高气傲,所以我一直没有敢对她说我已经有了妻女。可是终究纸包不住火,她还是知道了这一切。愤怒之极的她不顾自己怀有身孕,毅然离开了我的身边。我疯了一般的寻找,这一找便是七年时间。或许是苍天保佑,我竟然真的得知了她的下落!”

    说到这里,孟楚生突然急促地喘~息了几声,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然透出血气。

    “我欣喜若狂,日夜兼程赶了过去。没想到终究慢了一步,那个小小的村庄竟然变成了一片火海!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是拓跋苍和拓跋涵的父皇拓跋铭远!”

    “什么?!”孟溪月蓦地瞪大眼睛,失声惊呼起来。话刚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紧紧捂住了嘴。惊恐地盯着孟楚生,心跳早已经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我得知真相之后,恨不能就这样不顾一切地重进皇宫杀了他。可是为了保护年幼的你,我不能这么做。当然,我也不会就这么放过害死苓兮的仇人,于是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忠心耿耿地服侍着他,然后在他没有觉察的时候,在他的饮食里偷偷下了毒。那是巫月特有的毒药,是我从死去的月奴身上搜出来的。”

    孟楚生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面孔被血色涨得赤红,他已经有些癫狂。

    “终于,我如愿以偿杀了拓跋铭远,可是只是这样怎么能弥补他犯下的罪?我还要夺了这皇位,用他拓跋家的江山为苓兮陪葬!所以我费尽心血,尽力拉拢所有对拓跋家有异心的臣子,还不惜放下自尊,低声下气地去拉拢蛮夷小国,只要是可以帮助我复仇的事情,我什么都可以去做。当我看到拓跋苍为了你不顾一切的样子时,突然鬼迷了心窍,一心只想利用他对你的痴情,却忘记了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月儿,爹对不起你啊”

    孟溪月紧握的双拳已经被汗水湿透,随着孟楚生的讲述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前的一切渐渐飘忽起来,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身体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月儿!铍”

    拓跋涵急冲过来,弯腰将孟溪月抱起,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孟楚生,带着她大步离去。

    守卫重新将牢门锁起,地牢里重新恢复了先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孟楚生的脸隐匿在阴影之中,目光夜枭般阴婺

    “放我下来。”稍微恢复了些许的力气之后,孟溪月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纠葛越来越深,她愈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对兄弟。

    对于孟溪月的要求置若罔闻,拓跋涵沉默地抱着她继续前行。直到回到那个小楼内,这才默然地将她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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