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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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司笔直地站立着,他的汗水在这个仍带寒意的季节里淌在脸上,如炎夏露天工场上的奴隶。
“七年!一个女孩有几个七年?我等了七年!”爱丽丝继续她以谢司为中心的踱步,她突然自嘲地说:“噢,不,我应该诚实,我已经不是一个女孩了!我是一个老姑娘!他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不如让我到修道院等他吧!还是让我去上帝那里等他?你说啊!你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的话,你就叫蓝小铁来!”
爱丽丝大约是用英语骂累了,无聊的生活,早让她在四年前就能流利地说汉语了:“蓝小铁这个死孩子,这个死孩子!他自己去伦敦逍遥快活,把我囚禁在这里!”
“小姐,您如此动人,我想也许是州长至今保持独身,并且私生活自律得和苦行僧没什么区别的根源。”谢司想了半天,才挤出几句话:“每到一个地方,州长都会去为您去选购礼物,除了作战,他从来没有这么细心地对待到哪一件其他的事,要知道,他不是一个讲究的人,可以抽完十英磅的雪茄,然后去抽两先令一磅的烟丝。但他给您”
“行了,行了。”也许爱丽丝骂累,也许她被谢司的话平息了怒火,她坐回椅子上,无力地说:“这些我都不要,这七年里,我学习了足够多的汉族文化,我了解他的生活习俗,甚至我读懂了汉人的三从四德,你听说过吗?你不是说你通过汉语考试吗?我打赌你不懂。但我懂,所以我从第三年开始,也一直安心在等他,但打完仗了,我仍不能见到他一面!为什么?他是不是有新的情人了?”
“噢!不!他始终惦念着您,上帝可以作证。”谢司渐渐能说上话,毕竟爱丽丝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了:“州长不是一个轻易被诱惑的人,要知道一位美丽的希腊美女,我亲眼所见,小姐,我无意冒犯,只是那种美丽与你的端庄和高贵是不同,那是一种能让死人动心的美,当她赤裸着”
“赤裸着?”爱丽丝张大了眼问。
谢司坚定点了点头说:“是的!你听我说完,当她赤裸着和两个姣美的、皮肤如绸缎般的黑女奴一起侍候州长”
爱丽丝站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还有两个黑女奴?”
谢司不知为什么又觉得很冷,但他不认为言语中哪里有问题,于是接着说:“是的,她们试图诱惑州长,但在最后关头仍没有成功,州长把她们哄走,主谋的那位希腊美女,据说被发配到希伯利亚”
“啊!”爱丽丝捉着头发尖叫起来:“怪不得他不回来也不让我去!他一定有许多情人,然后把她们一个个送得远远的不让我知道!”她马上又冷静下来,指着谢司说:“不论如何,这次我一定要去北美,如果你偷偷溜走,我就自杀!要不我放火烧了这见鬼的城堡!”
谢司呆呆地站在客厅,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惹事怒了这位女士,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做错了什么。招娣在窗外轻轻对她的护士班的同伴说:“她居然还说读懂三从四德,她知道什么叫七出的妒忌吗?母老虎走了,我们过去吧,校长有计划要交给我们,”
在伦敦的豪宅里,蓝小铁愉快地放下刀叉,毕竟见到谢司不会是让他开心的事,一起用餐的八个学员见他放下叉子,马上都放下手上的水杯。蓝小铁微笑说:“行了,我用完了,现在我得去练琴了,你们自由活动了。”
“不,长官。”他们八个人一起站起来,其中那位之前出列喝口令的学员说:“您应该去训练,以应付体能测试。”
“见鬼!不要再提这个词了!最多我不要军衔好了!”蓝小铁一把扯下餐巾,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温文尔雅,他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瞧我这隆起的小肚子是吧?告诉你们,我和你们一样十五六岁时,肌肉不会比你们差!人不可能做好所有的事!该干啥干啥去!这里不是军营,如果你们需要命令,那么,立正,解散!随便点,就和朋友一样,明白吗?”
但那些少年却堵在他身前,对他说:“和朋友一样对吧?妈拉个巴子,让我告诉你,你这龟蛋根本不配拥有少校军衔,瞧你那娘娘腔的口令声,就算一个下士班长也比你强,你身上能找到一丝军人的作派吗?如果你不能拥有军衔,按军民分治的原则,意味以后所有接替你的人将必须先退役!请给我们写调令吧,我们要回学校重新联系实习单位,我们不想离开军队!”
蓝小铁这六七年里,第一次受到这种无礼的叱责,他有点惊呆了,学员们没有再去理会他,自行有秩的列队离开,侍候他们用餐的仆役听不懂汉语,可以做的只能是把仿佛快要瘫倒的主人扶到椅子上。
也许是在贵族间戴着彬彬有礼的假面周旋惯了,也许和他一起留下的广州一期随着蓝小铁渐渐的功成名就,而也用一种仰望的视角去看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一句“妈拉巴子”了?蓝小铁自己也不太清楚,总之从第一次英皇给他授勋以后,他就开始习惯了以上等人的姿态去面对一切,他现在已经几乎和一个伦敦的贵族没有什么区别了,或者说,他已完全是一个贵族了,而他身边的人,也渐渐的习惯于用对待贵族的格调来和他相处。
其实他很清楚,这些学员敢对他这位享有盛名的大侦探、十四州的外驻特务机构执行官这么说话,很大可能不外和他当年一样,边说边想着对方上洗手间的样子罢了,作为一个名侦探,就算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击,蓝小铁也仍注意到他们的腿也是在发抖。只是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做罢了。
尽管蓝小铁五音不全,按那位年长的朋友说,是音乐白痴。不过这和他在学琴以后热爱音乐并没有冲突。但这是他数年来第一次没有案子而不去学琴的晚上。今天晚上,蓝小铁决定去找回一些失去的东西。
他命令女仆给他翻找出当初远渡重洋以后,胡仁雇古堡周围的农妇做的每人两套迷彩服。做一个侦探,逻辑是至关重要的,而无疑这一点也感染了他的女仆,不用三分钟,两件洗得发白泛毛边的迷彩服就被翻找出来了,但没有打开那叠得很整齐的衣物,蓝小铁就苦笑起来,因为当然他尽管十三岁,但可以扮成十岁小孩,身材就算壮实也不会太高,而现在他已经是二十岁的青年绅士了,哪里能穿得下这两套衣服?
他挥手让女仆退下,自己去书房开了暗室里的保险箱,他打算拿出那套校长寄来的黑色军服来穿上,以让自己找回一点军人的彪悍之气,而这些军服是不会交给仆役打理,因为自己的这一重身份,在伦敦是不宜揭开的。尽管密探会发现自己和北美有来往,但做为一个侦探,接多点业务并没什么。
转动了保险箱,他拿出装衣服的袋子拉开,这套衣服寄来时他实在太忙,手上有七八桩委托,只望了一眼就收入保险箱。蓝小铁把衣服拿起来,却发现下面还有一套迷彩服,这使他喜出望外,毕竟夹克风格的迷彩服,要相比军礼服更适合运动。
当他换完衣服以后,在迷彩服的口袋里,摸到一些东西,他掏出来是一封信,胡仁给他写的信,在寄衣服来的时候,从没有暗号说里面有信,蓝小铁惊诧地拆开,信是胡仁亲手写的,照例的很短:听来往的信使说,你先于我有小肚子了?特地把迷彩服给你选了一套大一号的,胖了不好,解剖课时和你讲过,这样心脏和血管容易出问题,并且糖尿病也是隐患,要注意。胡仁。
很普通的一封信,素以冷静著称,伦敦的侦探圈称为在他面前把一个人生生剥皮也不能让他动容的蓝小铁,却突然垂下泪来,他无端想起那被俘就义前把自己托付给兄弟的父亲,临别时用那广东方言对自己说:仔,以后天气冻,自己着多件衫。
蓝小铁那位年长的朋友,从这一天晚上开始有些烦恼,因为花园里氛围让他失去晚饭后散步的兴趣。而这对他的创作无疑是一种干扰,幸好他的夫人劝解他:“那位胡仁先生,对我们已经不错了,现在怎么也比你去贵妇人的浴缸边,给她们和来访者的谈话伴奏②强吧?起码我们从不用为钱担心,而且还可以寄一些给我的母亲。你也不用为了讨好谁,去写一些你不愿写的商业作品。”这位年长的朋友才算没有发火。
在花园里跑了不到五百码,蓝小铁已经举不起腿了,这五百码还是他不停的激励自己并且用上自小家传的吐纳方法才拖下来的。但这时从树林边上那八个学员探出头,对他高喝:“长官,好样的!我们知道你行!坚持下去!”
“你们这群王八蛋。”蓝小铁连大声骂他们的力气也没有,大口大口喘着气,边骂边蹒跚地继续他的恢复训练,断断续续的骂道:“等我过了体能测试,瞧我怎么整治你们这班小杂种,居然,居然敢骂我,目无长官”
①十八世纪音乐家获得稳定报酬的唯一方式就是在宫廷里占一个长期又优厚的职缺不管是维也纳、慕尼黑、米兰还是巴黎。连著名的莫扎特,经济拮据也一直是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他经常身无分文,入不敷出,老是在寻找丰厚的终身职位以求一劳永逸,不再为钱财担惊受怕。
②这是当时音乐家赚钱的手法,那个时代的许多著名音乐大师都弄过这种活,当时在浴缸里接见访客是常见的事,而通常会有仆人或乐师在一旁弹奏类如背景音乐的曲子。
第二卷 去国 第二十五章 风满楼
花园那一颗自独立战争结束后植下的小树,这个六七年里已经渐渐茁壮,在春雨里坚强的挺立。枝头抽出的新芽,娇嫩得让人心颤,连雨露也不忍把它压断,借着微风急急从叶面上滑开。
“有人想把这颗小树一些枝叶修剪掉,让小树按他的意愿成长。”华盛顿放下报纸,平静地对他的好友克雷克医生说:“但我不能阻止他,因为他没有弄坏蓠芭。否则,这颗小树将不是生长在自由的花园里。”
医生恭敬地听着,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他觉得只要聆听就已经足够。这时另一位客人提出了问题:“有一些独立战争的老兵,宣誓加入了汉族。”
“他问过我的意见,这不奇怪。”华盛顿笑了起来,对客人说:“北美人都是移民,离开了欧洲,这本就是没有归属感的群体。出于对英雄的崇敬,还有他为他们做的事。想想吧朋友:
如果你是紧急召集令的主角,而又一无所有的情况。
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
而在巴黎密斯雷路那栋大厦里的卓墨,此时正在哈哈地大笑起来,他对身边刚调过来当副手的王国栋说:“华盛顿那老小子,一定没屁放!”
这个捉放曹的游戏,就是在这里策划出来的。这里就是汉群真正的总部。
卓墨在陈宣不能长驻巴黎之后,才成为巴黎的负责人的,当时他曾被胡仁叫去谈过一次话:“有证据显示,你在敛财。你愿意接受处罚还是离开?”卓墨当时想了一下就问:“怎么处罚?”
“罚你交出私敛财物,并且再课以两倍罚款,从你的工资里扣。如果下次再发现敛财,一块钱割一块肉下来。”胡仁当时冷冷地说。
卓墨心想这不是凌迟吗?我傻了才留下,在刚想说要离开时,突然想起胡仁说的工资,他们之中,只有陈宣有工资,其他人领的是少很多的津贴,有工资?他试探地问:“有工资?那是不是有职务?”
胡仁的回答,让卓墨知道,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