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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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夏蝉不知秋霜将近,半夜仍在破庙外树杈上万古不变地叫嚣。月辉叶荫,却总不愿为这蝉声驻足片刻,胡仁这时心中郁结已解,脑筋也正常起来,极大程度的发挥了二十一世纪四有青年脸皮赛过长城青砖的本事,笑道:“兄长些言差哉!父辈相传,史阁部云:吾为朝廷首输,岂肯反面事人!。立此门规,是讽那辫虏涂炭生灵,说如今天下君不君,臣不臣,便是以纪大明。”一顿狗屁不通的混话,中间偷换概念,故意在史可法的诗后乱讲一通混淆视听,幸好胡仁没读过“狄夷之有君”,不然估计孔夫子也得给他扯出来胡说。
刘逸成做了多年堂主,又在和隆武手下潜伏这么长时间,心性非一般儒生可比,自然不信,但史阁部是洪门的文胆,胡仁如今抬了出来,刘逸成也不好撕破脸面,并且人家师徒授艺,自己不过做个见证,实在也不便多说,当下就不再言语。
胡仁便教了陈宣半套军体拳,连打带踢逼陈宣做了二十个掌上压,陈宣最后围着那十来平方的破庙蛙跳了一圈,只听胡仁说,今天便到此为止,陈宣胡乱抹了脸,躺下不一会,便睡了个香甜。
胡仁坐在庙外的树上,一个好的狙击手绝对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可以潜伏半个月,只为了开那一枪。但胡仁很害怕自己的这种耐心,他摸索着用刺刀刮完了头发,开始刮胡子,他是下了决心,不去融入这个社会,他害怕融入这个社会以后,因为狙击手的习惯,总是追求精确的效率,所以会一直去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揭竿而起,最后带着自己的耐心一起烂在棺材里。
但他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胡仁吹飞了刀刃的胡碴子,这个问题,便是胡仁不会训练新兵!胡仁苦笑起来,训练新兵,不是上大学军训过几天的学生就能胜任的活儿,那怕是一个军事全能尖子的老兵,也大多不能当好新兵班长。
而胡仁虽然是一个很好的狙击手教官,但他却从没训过新兵,要知道,每个送到胡仁手下的狙击手学员,其本身不单已受过完整战斗技能训练,而且都有神枪手的底子,在美军来说,甚至要求是一级射手或特级射击队手的底子。
把一个普通人,训练成一个随时可以赴死,只为上级下达了这个命令的战士,绝对是个技术活,不是说今儿早上让他跑个五公里,明儿让他跑十公里,后天让他跑二十公里,就能训出兵来。
胡仁吹去刃上的须发,插入腰间刀鞘,自从想通了以后,尽管一样很多问题摆在眼前,但他起码就目前而言,再也没有沉溺于无休止的抱怨中,他跃下树,走出树林时,自语自言的笑道:“对了,我应该还是幸运的,只需要带一个新兵。”
陈宣的悲惨生活,从三张表开始。因为目前不可能有600外精确命中目标的枪械,所以地球自转偏向力等东西基本可以不用理会,也省去和陈宣解析地球、太阳系之类的概念。于是胡仁一上手就给陈宣出了三张表的题目,也就是:狙击手观察记录表、射距相对位置表、军用座标记录图。
这些大约需要高中理科基础的东西,在陈宣被要求军姿站立或蹲立的状况下进行。胡仁除了保证让陈宣有八小时睡眠,然后每天分出三个小时让陈宣练习军姿的同时进行狙击教学,其他时间就狂操体能。那怕在马车上,他也要陈宣拿着大顶练体能,要不就让陈宣跟着马车跑。刘逸成一路不住的摇头,这那是授艺?这简直是在整死孩子!几次他都瞧不下去要责问胡仁了,但听胡仁和陈宣讲狙击战术,绘图列表,却又是行军打仗的真本领,于是刘逸成也不敢唐突,只是多次劝胡仁“望徒成龙心勿急”。
一行人自然不敢明目张明从图门江坐船,更不敢入直隶过山东,一路躲躲闪闪专捡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的路段行走,
陈宣从第三天夜里,就开始逃跑。
但胡仁虽然不但得怎么训练新兵,可这和他是一个优秀的侦训专业人员没有冲突。
陈宣逃离这种不科学不人道的训练的决心,终于在第七次被捉住以后,荡然无存。
但始终是没有训过新兵的人,两个余月过后,到了牛庄地界,陈宣已然病倒。
虽然当时只开放广州、泉州、宁波、松江四口通商,但实际上中国整个沿海的大小港口都是开放贸易的,牛庄有洪门的兄弟平时操轻舟贩运谋生,便接应了他们上船。胡仁上岸时托洪门兄弟找大不列颠的洋船,托买十把弗格森后装线膛遂发步枪,又怕让通译诈了钱去或是译错,胡仁用英文写了枪名和描述,尽管胡仁英文水平本就十分不济,而且隔了几百年,语法单词都大有不同,但这从火绳枪到21世纪T90的坦克炮,无数枪名和描述的英语、俄语、日语,却是他当年背熟的,要他说可能不行,但写出来也是一挥而就的事,这让刘逸成又高看了他几分,要知这年头,会番话的就少,更别说番文。
天津当然是不敢去的,于是在登州上了岸,陈宣却因为接受这种无从谈起科学性的训练,身体机能已弱到极点,本来只是拉伤筋,上了海船又染风寒,上岸稍有起色,但仍是病情反复,从登州还没到山东莱阳分舵,陈宣就几次高烧不起了。此时刚接近山东地界,近于低潮期的洪门,这时也不可能派出兄弟接应,就在将到莱阳时,胡仁就听车把式“咦”了一声,把马车停下,胡仁掀开帘子,却见若干大汉就在路中。
刘逸成低声对那车夫道:“老张,如果情况不对,我拖住他们,你带胡兄弟他们去莱阳,自然有人接应你。”老张拉拉斗笠,点了点头。胡仁拉住要下车的刘逸成,回望了一眼在车里裹着厚重棉被打摆子的陈宣,对车夫道:“如有事,请保住我这弟子便可。”说罢已一按车厢板跃下车。
胡、刘两人慢慢走到离那伙人十来步的距离停下,刘逸成拱手道:“敢问”
“别啰嗦!”为首紫脸大汉上前也不抱拳,手指着胡仁道:“想来你这杀才便是姓胡的杂种,靠偷袭赚了我恩师,真个无耻,我梁富云今日就让你领教爷的手段!”这时那一伙人里身材修长白净脸皮的公子哥有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边上一个猴精也似的汉子忙对他道:“剑哥,小六他是急性人,您别见怪。”说罢拉了一把甩开长衫露出短打装束的梁富云,梁富云回头见那公子哥一脸不愉,急道:“还拿什么架子?便是让那厮多活上片刻,我心里也是难受!”
第一卷 十年 第十九章 厄困
今天加上这次更新近六千了;算了还了昨日不足四千的债;呵呵;手快抽筋了。
胡仁却听耳边刘逸成苦笑道:“胡兄弟,江湖恩怨,愚兄只能为你掠阵了。”说罢刘逸成便后退了三步,胡仁一阵厌恶之感涌起,事到临头,送枪托侄的王驹如是,为其杀官造反的刘逸成也如是。
这时对面那公子哥听了梁富云的话,便点头道:“好,那你去。”说罢不知从哪摸出一卷书,竟旁若无人的边踱边看起来,梁富云一跺脚,示意让其他七八个壮汉给他掠阵,招呼也不打,抽出鱼鳞紫金刀便直向胡仁扑去。那猴精模样的汉子,此时跑到那公子哥身边问道:“剑哥,小六能放倒那厮么?”
“不能。”公子哥抬眼扫了一下场面,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
官道上黄土飞扬,偶有行人见这架势也早已远避,那拉车的马虽然老王拼命扯着缰绳,仍不住的后退。那紫脸紫刀紫电般杀来,刘逸成在边上把心提到嗓子眼,手心全是汗水,那怕是自己和胡仁夹击,怕也接不下这一刀!
接不下,就退。
胡仁从梁富云扑过来时就开始后退。
面对这个势同疯虎的武林高手,凭后世学的那几招空手入白刃去对阵,那是找死。
梁富云仗刀冲了三步,胡仁退了五步。
梁富云的紫脸上此时全然没有先前的狰狞之色,此人跳跃倒退,并且始终都保持着十步左右的间距离,在这个距离上,根本无法发挥手里长刀之利。并且其势若蝴蝶飘逸,几是无迹可寻,江湖之中,却是从没知晓哪个门派有这种功夫。他却不知,发明这种有名的蝴蝶步的西方拳击奇才,此时也未曾出生。但梁富云江湖成名已久,据说其师父都没学会的、祖师爷胜英的甩头一镖也在他身上重现,此时虽见胡仁步伐怪诡,却又那肯善罢干休?
挽了个刀花梁富云一个虎跳裹着无数黄沙,重又向胡仁扑去,胡仁只见一团黄影袭来,分不清是哪个方向,只好旧伎重施,谁知落地时踏到地上一颗石子,若他脚上所着是夹了钢板的作战靴,倒也无碍,可此时足下却是那千层底布鞋,当下一个踉跄,晃了一下身子,那梁富云刚从沙尘里现出身影,大喜,长啸一声抢上几步,又蹂身腾空一个苍鹰扑免式,向三四步开外的胡仁扑去。
这时那公子哥抬起头,那猴精拍掌笑道:“小六要得!”
“未必。”那公子哥淡然道。
只见这千均一发之际,胡仁突地一个前扑,脚下一拔,那颗石子堪堪向空中扑落的梁富云脸上击去,眼看梁富云脸上就要开个酱染坊,却见那梁富云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扭头一甩,乌黑发亮的发辫正中那小孩拳头大的石块,但这一滞,手中刀原式斩落,虽把地上斫出足有半尺深刀痕,却只削落胡仁一对布鞋的千层底。
一直在看书的公子哥突然抬手把书掷了出去,急道:“刀下”
“嗖”的一声,是胡仁抛出的刺刀穿过那公子掷来的《论语》,这时梁富云百忙中回刀护背,刘逸成在边上心中暗叹可惜,只听“叮”一声,胡仁的刺刀带那《论语》撞上鱼鳞紫金刀,这时那公子哥“留人!”才堪说完,却听“啊!”一声狼嚎鬼叫响起,梁富云把持不住松开的鱼鳞紫金刀,与那把串了《论语》的刺刀一起双双落地。
因为胡仁腰上别着两把刺刀,除了串着《论语》和鱼鳞紫金刀一起落地的弗格森后装线膛线刺刀之外,还有一把钢质稍逊的刺刀。但也没有人可以在被一把印第安式Brown Bess前装滑膛枪的卡座刺刀,击断臂骨且射穿上肘部的时候,仍能反手握住四十几斤的鱼鳞紫金刀,梁富云是武林高手,但武林高手不是蜀山仙侠,所以梁富云也握不住。
胡仁不是江湖中人,讲江湖道义、点到即止的绝不是一击必杀的狙击手,胡仁此时已毫不留情地用臂弯从身后夹着梁富云的脖子,一手把他的辫子绕在臂间扯住,但待一个发力,就要把梁富云的颈子拗断。
却听一声沉喝:“快把六哥放了!”
胡仁不理那脸色发白、不停用脚尖蹬踏地面、用左手毫无意义拉扯着他右手的梁富云,抬起头,只见一高大汉子手持雪亮钢刀架在车夫老张颈间,打着摆子的陈宣也被一个大汉在车厢拎到车顶棚上,那大汉喝道:“快放了六哥,不然我摔死这小孩!”
这时突听刘逸成急道:“江湖恩怨江湖了,寻仇雪恨生死由命,那有打不过人家就胁持小孩的?”
“放屁!”那汉子单手拎着陈宣衣领,撩起衣摆摘出一块应是官府标记的腰牌,只听他道:“尔等洪门、天地会余孽”
“哈哈哈!”那举着腰牌的大汉后半截话音已被这笑声盖了下去,却是那方才掷出论语的公子哥儿,只听他笑道:“小叶儿,咱们走吧,报仇成了官兵捉贼,便一点也不好玩了。”
此时那梁富云已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