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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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调整,其效果无异于一场政治地震。况且,从成蟜谋反一事也可以看出,宗室并非如韩非所说的那般可以完全信任。而异姓中的人才,也远非宗室可比。故此计也必不会被嬴政所采纳。
“第三,姚贾入秦后,继续六国,千方百计的破坏六国的合众,为秦国的各个击破做铺垫,且效果显著。试问嬴政怎会在姚贾战功卓著之时,轻信韩非之言,杀姚贾,此计亦必不被采纳。”
卫庄说完,神色黯然,“此三计明面上看去,是为秦国,然而,稍一深究,便可看出是为韩国。试问,谁还救得了他?”
三个人都不再言语。
暗淡的灯光,宛如催命的符咒,一步一步把人推向死亡。
李斯走了,拖着一条比灯光更为暗淡的背影。
卫庄蜷缩在盖聂怀里,没有眼泪,也没有言语。
又过了几日,秦王并没有要杀韩非的意思,但是,谁也不敢放松,馆舍外的侍卫安排更加严密,李斯与盖聂一时也不敢再去。
终于,有一天,韩非再次上书,搅动了这份平静。
在“圆天纲”一文文后,韩非又笔力遒劲书下“我乃韩国王子,不宜秦国为官,只求在师弟李斯帐下做一名谋士,为秦国效力。”这一句话;交由李斯呈给秦王。
依旧是议论雄辩,深得王心,秦王观后,拍案叫绝。
盖聂松了一口气,想着不久就可以见到师弟了。
不料,李斯却在一边道:“韩非之才确过人,但用一纲字,不用策或略字,显然轻视秦国君臣,有钢绳牵引之意,实属无礼! ”
盖聂一愣,李斯想干什么?
却听秦王在一边疑惑道:“他文末只求在你帐下做一谋士,并非狂士。”
李斯答道:“世人皆知韩非乃一孝子,来秦之后,已向我表明只求将来我看在同门之谊,帮他回国尽孝,是他最大愿望了。”
秦王听后,沉吟片刻,突然将竹简往案上一摔,怒道:“将韩非打入大牢,示他,若不明为秦臣,只有一死!”
后来的一切,就像一场早已计划好的屠戮,盖聂看着那个男人在嬴政面前,长袖善舞。
韩非入狱,写下半篇“制方策”,并在后面书下“无全策,秦无长”六字,请同门李斯呈上。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斯对秦王嬴政所言,并非是帮他保命的不二良方,而是一道将他拉向黄泉的催命符。
李斯在秦王嬴政身边,恭敬而立,“韩非应我之求,写治国良策,但只写半篇,后书‘无全策,秦无长’六字,便当我面大笑掷笔,显侮秦之君臣无能,狂极也!”并将竹简打至最后,展六字于秦王。秦王果然大怒,立下旨意,赐韩非死。盖聂眼中,立时留下了他疾步而行的背影。
等他走了,盖聂站在一旁,方劝道:“盖聂不才,但请陛下不要曲解了韩非之意,误杀良才。”
此时,秦王嬴政心中略略宽慰,便再次打开“制方策”细观,渐感心如畅流,至末意犹未尽,此时再看末尾六字,突然似明,此乃韩非求生,忙道:“下旨,毒下留人!”
盖聂带着圣旨,疾步匆匆,然而,走到大牢门口,才发现韩非嘴角流下了黑色的血。
盖聂笑了,李斯,李廷尉,你到底没有让我们看透你。
他记得,一位年迈的斥候曾对他说过,李斯当年在人群中时,常常看见厕中鼠,那时他知道自己是社会上的什么人——不过一介布衣而已。梦想着做做仓中鼠,以逃离那种肮胀的环境,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此生足也!后来,他见到了吕不韦,向吕布韦讲述了厕中鼠和仓中鼠,听后,吕不韦却告诉他“我不要你做仓中鼠,而要你做宫中鼠”。自此,他平步青云。
后来,吕不韦成为了秦王的阻碍,他就毫不留情离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吕不韦,再一次,扶摇直上。
韩非死后,秦王并未把李斯如何,或许在他看来,死去的韩非,远比不上一个活着的贤才。
握紧手中的剑,盖聂想,无论如何,他也要带着卫庄离开,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当他再一次来到馆舍的时候,卫庄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否是逃了,他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还活着。
后来,某一天,嬴政突然在寝宫召见他,问了他莫名其妙的话,他答得仓促,一边答,一边心里想着卫庄,嬴政没有为难他,似乎对他的答案非常满意,赐了一壶御酒,酒香四溢,那是韩国的酒,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
那一夜之后,嬴政也慢慢疏远了他。
盖聂闭上眼睛,那些年,真漫长。
不像以前一样时刻护卫秦王,只在秦王出巡时,才站在他的身旁。日子过得混混沌沌,忘记了最初的目的,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剑客,却忘不了小庄,他就像一道伤疤,刻在心里,比嬴政在酒杯上刻上的剑痕更加深入。
对李斯,他切齿拊心。
对嬴政,他无话可说。
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嬴政一个又一个扫灭东方的诸国,看着嬴政对太子丹的漠视与冷嘲,看着太子丹不顾一切的亡命归燕。
嬴政对于太子丹的离去,没有报以丝毫的难过或者内疚,倒是有些许喜悦,虽然很淡。
后来,他碰到了一个人,名叫荆轲,那是他曾经的朋友。
凭良心说,荆轲的剑术并不如何,只是作为朋友来讲,他确是不错的——两人经常坐在燕国的酒肆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旁边坐着高渐离,还有狗屠。
高渐离是乐师,神情总是冷冷的,不像自己的师弟,看人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嘲讽。
他的筑声,仿若天籁,就算是渭水河畔的瞎子,也能通过他的筑声,看见这个世界。
狗屠则是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直爽汉子,就好像今日墨家的大铁锤,他若是看得起你,倾心与你相交,那么,危难时刻,他敢把命都给你。
日子很无聊的过着,荆轲说,他是一个优秀的剑客,但是缺少些什么,没有灵气,好似画在绢帛上、腾起的蛟龙,无奈升龙无睛,死气沉沉。
他想,荆轲说的对,缺少了师弟的日子,让他极为难熬。他不介意练剑的时候,划伤自己的手臂,那样的疼痛,永远比不上失去师弟的。
直到有一天,荆轲刺秦,剑气如虹,横贯长霄,刺痛了所有人的眼,剑锋刺向嬴政——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看见,嬴政的眼里没有波澜。这才记起,原来,我还有梦,这个男人,能够实现我的梦。
电光火石之间,荆轲败了,死在他的剑下,那双眼睛,一直看着他。
可他,什么也没看见。
第二天晚上,嬴政再一次在寝宫,召见了他,一句一句,字字都是尖利的刺,将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说完了一切,嬴政将一把剑递给他,“这是那名刺客的剑,戾气太重,寡人已经派技艺精湛的铸剑师去除了它的戾气,它的名字,也改为‘渊虹’。”
收下那把剑,剑“哗”的一声出鞘,盖聂看着剑上的“渊虹”,唯有沉默。
“恨寡人吗?”嬴政问,“那便动手吧。”
嬴政说得很坦然,盖聂收剑入鞘,双膝点地:“此剑已经去除了戾气,从此,仅为陛下护驾。”
嬴政笑了,笑得很干净,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嬴政那么不带心计的笑容。
至今,仍旧刻在他的脑子里。
第 8 章
树影浮动,迷了人眼,盖聂一阵恍惚。
“盖护卫,好心情啊!”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冷的,像是能冻结一切。
盖聂起身,杀意一瞬间弥漫了四周的空气。
“胜七,没想到,许多年不见,你还能再次出现。”
“这也要托你成了秦王嬴政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否则,我又岂能从监牢里出来。”言毕,煞气更重,想来,这许多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这个男人彻底疯狂。
盖聂下意识去摸渊虹的剑柄,却突然想起那把剑,已经让师弟折断了,至今,盖聂都不明白,师弟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对面,胜七已经握住了巨阙。
“盖护卫,今日,不知道你能不能再赢我一次。”胜七在笑,他觉得没有一个剑客可以在没有剑的情况下胜了他。手中的巨阙有千般重,许久未曾使用,倒有些不习惯了,这一切,都要拜盖聂所赐,多年的囚禁,终于有一天可以在盖聂身上得到偿还,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像是在燃烧,就像一把冲天大火,燃尽了天下。
“世人皆知黑剑士胜七求胜心切,只在乎胜利,却不在乎对决的公平与否,我曾经不信,如今,算是见识了。”语气中隐含着淡淡的嘲讽,一阵衣服与草叶摩挲的沙沙声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身前。
盖聂瞪大了双眼,这个人……泪水不自觉湿了眼角,到底你还是没有变。
胜七举起剑,雷霆万钧之势,盖聂道了句“小心”,卫庄却并不在意,只一闪身,便躲了过去。
“胜七,你要找的人似乎并不是我。”卫庄懒洋洋道,一回身,将鲨齿抛给盖聂,“那才是你的对手。”
说完,再一闪身,人已到了几米之外,胜七原本不知他的身份,只是嫌他碍事,现下几次出手,都被躲了过去,想来必是高手,一时也来了兴致,岂肯轻易让他退出,举剑又要攻去。
一柄长剑挡在身前,原来是盖聂举着鲨齿,胜七面露寒光,盖聂更是杀气骤现,几剑下来,附近的松柏光秃了大半,剑气纷扬,衣袂若舞,卫庄在一旁,看得极有兴致。
剑与剑的对决,没有胜败,只有生死。
浅笑了一下,卫庄向后退了几步,他只想观战,要是被剑气扫到受了伤,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咔”的一声,身后的树枝折断,连着大片枝叶,落在旁边,瞥过一眼,只觉得这场景玩笑之意太过了,倒真不像生死相搏,着实无趣,低头捡了一片叶子,握在右手三指指尖,稍运功力,打在胜七剑上。巨阙给叶子一击,震了几震,胜七也后退几步,盖聂趁机,举起鲨齿砍向胜七左肩,胜七忙举剑去格,却不想盖聂用力太大,巨阙被打到一旁,这样,鲨齿就划在胜七的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鲨齿饮红,煞气大增。
盖聂本要一鼓作气再砍下一剑,不料方才一击,牵动伤口,白衣上,已然露出点点血迹,胜七见状,知道是自己逃走的大好时机,也顾不得左肩上的伤,吃痛一咬牙,虚晃几招,竟从一旁逃了。
盖聂收剑入鞘,若不是剑伤复发,想必,可以手刃胜七。
走到卫庄跟前,双手捧过鲨齿,“多谢了,小庄。”
卫庄冷冷打量盖聂,白衣上的血迹越聚越多,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又得在榻上待些日子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到处乱跑,打扰自己的计划。
冷哼一声,欲拿过鲨齿,不想盖聂手上用力,两人就成了同拿一把剑的姿势。
卫庄冷道,“盖大侠请自重。”
盖聂一动不动。
卫庄又说了一遍,“盖聂,请你自重。”
盖聂忽然笑了,“小庄要我自重,可我不知何处需要自重,这里虽然是荒郊野岭,但是你并非女子,就算是让人看见了,传出去也不会有损你的名声。”
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卫庄没想到盖聂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也不好出言反驳,盖聂心中暗笑,趁着卫庄失神,手一用力,就将鲨齿拉向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