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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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个人便开始筹备婚礼之事,租借了一间民房,雇请了一个喜娘,既然游走之外一切从简,只是买了些瓜果酒菜,还有男女两身大红的喜服。
缺月之光从疏桐的缝隙投下,小院里非常静谧,婚礼也极其简单,老喜娘充当了司仪在一边指挥苏落和才俊拜天地,野鲜不花冷脸坐在一边观礼,四个人的婚礼,简单冷清到有些可怜。
天地拜完苏落自己摘下盖头对野鲜不花道:“亲也成了,你可以走了。”
野鲜不花道:“不是还有洞房吗。”
戏开场,唯有接着演下去,才俊执起苏落的手双双进入洞房,然后就是大眼瞪小眼,此时无声胜有声,苏落有点紧张,才俊有点欢喜,他执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推给苏落一杯道:“好像还有合卺酒没吃。”
苏落道:“你醒醒,假的。”
才俊哑然失笑:“这情境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苏落喊过灰狼到了自己身边,然后看看才俊,意思是你休想。
才俊朝门口努努嘴:“闷坐着不如吃酒,你考虑考虑等下怎么对付那个人的偷听。”
说的也是,门口果然有脚步声,是野鲜不花无疑,苏落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甜甜道:“相公,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才俊愣愣的看看她,忽然明白过来,揽着她道:“上床就寝,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苏落犹犹豫豫:“我们这样说会不会很假?”
才俊低头思忖半天,轻笑道:“想求真,那就得假戏真做。”
苏落对灰狼道:“将军,这癞蛤蟆若是想冒犯我,我就把他送你当宵夜。”
灰狼就朝才俊呲牙威吓。
才俊立即松开苏落,坐在一边自斟自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恣意。
苏落绞尽脑汁的合计,忽然想起手抄本上的桥段,男欢女爱时好像都有些声音来烘托气氛,于是她“啊、哎呀、爽啊”的喊了几声,唬的那才俊撑着额头看她,表情讷讷的,舔了舔嘴唇有些难堪道:“你这样,不太好。”
苏落道:“手抄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才俊憋了半天:“这不像是新婚夫妻,倒像是偷情的男女。”
苏落气呼呼:“你懂,你做给我看看,总得把外面那个瘟神骗走才好。”
才俊迟疑下,咕嘟嘟干了一杯酒,然后款步走近她,动情道:“娘子,佛说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能娶到你,必定是上辈子千万次的回眸和千万年的修行。”
苏落忍俊不禁:“喂,太煽情了。”
才俊继续道:“我愿意用另外千万年的修行来换取娘子你一生无恙,用千万次的回眸来换取下辈子仍然和你重逢。”
他一副入戏太深的模样,眉眼间蓄满浓浓之情,苏落不知不觉呆了。
他缓缓张开怀抱,脉脉的看着苏落,一刹那苏落产生错觉,慢慢把自己靠了过去,那才俊眉头一皱,像是有些不开心,忽听苏落在他怀里喃喃道:“大叔!”
他立即眉头舒展,紧紧的把苏落搂住,嘴巴贴近她的耳畔刚想吻上去,苏落突然醒悟过来,一把推开他,奸邪的一笑:“我知道怎么样来制造情境了。”
才俊不明所以,苏落撸胳膊挽袖子,啪的一巴掌抽过去,他啊的一声惨叫,苏落又飞起一脚,他就天啊地啊娘啊的嚎,不多时就听哐当、咔嚓、咚,怪声此起彼伏,仿佛压塌床滚落下地之声。
外面的野鲜不花听得直咋舌,想起自己占有无数个女人的初夜,没有一次是这么的激烈,并且喊叫的都是女子,今晚这位才俊可真是用心又用力,他越听越痒,越痒越气,咬牙道:“苏落,即使你生下一堆娃,我依然不会放过你。”
106章 很萌很傻很暧昧
夏夜幽静,两个人相对而坐,苏落留心的听外面是否还有野鲜不花的动静,那才俊却好整似暇的继续自斟自饮,偶尔看看紧张兮兮的苏落淡然一笑,红烛闪烁映着他完美无瑕的一张脸。
“放心,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他解下腰带敞开大红的喜服,苏落立即搂过灰狼道:“你干嘛?”
他一愣,低头看看自己忽然明白过来:“好闷,你有些草木皆兵了。”
苏落的脸微微晕红,灯光暧暧斗室狭小,这样的氛围她实在怕对方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慢慢掀起一点点眼皮偷瞄下对方,刚好与他的目光碰撞上,彼此一惊,他眼里有笑,她心里突突的跳。
好像是为了缓解苏落的紧张,他轻轻品茶淡淡道:“不过那个人好像很喜欢你。”
苏落回一句:“与你无关。”
他自嘲的晃晃脑袋:“那个看过你身子和你同床共枕并且要成亲的人又是谁?”
苏落仍旧是:“与你无关。”
两个人对话完全不像是一个被人施恩的人对恩人的态度,苏落如此反应是对面前这个人心存戒备,就像她怎么解释灰狼是匹好狼而所有人都认为禽兽就是禽兽,以此推理他看上去像是好人但男人就是男人,男人和禽兽只隔着一念,手抄本上说的,她牢牢记住,所以紧紧搂着灰狼一副随时准备反击的架势,不自觉的左一番右一番偷窥人家,暗想他可真是好看,眉清目秀被红装衬托得更加俊逸,可他为何不是谷梁鸿呢。
她突然想起什么,苦笑道:“我遇到一个神仙,他说我最近有大喜之事。还以为是可以见到那个人,没料想这所谓的大喜之事,竟然是和你的这一场假婚礼。”
他摇着折扇姿态随意:“这场婚礼你真的毫无感觉吗?”
苏落不屑的哼了声:“当然,稀里糊涂的拜堂稀里糊涂的进了洞房,假的能有什么感觉。”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落,目光颇有些耐人寻味,道:“而我,很有感觉。”
他随即将上半身伏在桌子上朝苏落面前靠近,补充道:“假如,我喜欢你呢?”
苏落没有生气没有欢喜没有害羞。咬着嘴唇鼓足勇气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下他浓浓的眉毛,乍然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道:“你真好看,可惜你不是他。”
才俊问:“假如我是他呢?”
苏落懵然不懂,顿了顿道:“假如你是他,哪怕比这再简单的婚礼我都无所谓,哪怕没有婚礼都无所谓。哪怕他衰老、疾病、贫穷、暴躁、酗酒好多好多缺点,哪怕他曾经娶过无数个女人,只希望他在我之后只爱我一个,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贪心,像他那样有钱的男人三妻四妾三十妻四十妾都是正常的,可是为何他可以独霸我的心。我就不能独霸他的人。”
说着说着说到伤心处,想想反正面前这个人早晚成为陌路,当一个从此再也不会见面的人发泄下也无所谓丢人。于是泪水终于潸然而下,急忙用双手捂住眼睛。
少顷,她的双手被他慢慢挪开,大片的水泽流淌在她苍白的脸上,他攥住她的手攥的很紧:“你爱不上我么。我和他究竟差在哪里?”
苏落艰难的停住哭泣:“你和他差就差在,我一年前爱上他时。眼中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一个男人。”
灯影悠荡,四壁空寂,他开始长久的沉默,内心深处卷起了惊涛骇浪,苏落看不见,他自己听得见。
这婚礼当真简单的很,新房里连一对喜烛都没有点,这屋子也当真破旧的很,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仓促间也租不到太好的房子,一只老鼠从角落里溜出来爬到灯台上偷油吃,不小心打翻了灯台唬的苏落身子一抖。
他手里还抓着苏落的手,急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苏落面前,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哑声道:“想哭就哭吧,哭是女孩子的权力。”
苏落真的开始大哭,直到泪水把他的衣服湿透,心情好了很多,也感觉自己这样确实有些失态,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来,我们吃酒,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再说话,苏落说好陪人家喝酒,她自己却一杯接一杯的灌下,一个时辰的功夫,烂醉如泥,还不忘自己身处何地,紧紧抓着灰狼不肯放手,指着那才俊开始胡言乱语:“说,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年方几何可有婚配父母高寿兄嫂可好经商还是种田读书还是习武”
那才俊托着东倒西歪的她,把她送到床上躺下,俯身看着她看了好久,食指伸出拨走她额前的乱发,轻声道:“在下,凉州,谷梁鸿。”
苏落脑袋里如同灌注了泥浆,混混沌沌中听了个囫囵,嘟囔道:“红,哪个红?”
他从怀里掏出一柄玉扇,唰啦抖开,那上面写着: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他指着那个大大的鸿字道:“鸿雁的鸿。”
再看苏落,已经沉沉的睡去。
他把手慢慢摸去耳边,撕去人皮面具,露出真容,不是苏落日思夜想的谷梁鸿还是哪个。
不仅仅这才俊是他易容,之前去脱欢的驻地以谷梁鸿朋友身份找苏落的也是他自己,那个神仙当然也是他假扮,不是和苏落玩捉迷藏的游戏,而是他有难言之隐,无奈娶了窦璎之后把苏落托付给墨飞白,她却突然失踪,自己才亲自出来找苏落,并且下定决心,找到苏落后必须让这件事有个了结,否则会继续伤害她,那枚所谓的魔镯其实是谷梁世家掌门夫人的宝印,当年他从母亲手中接过这贵重之物后,没有传给郑氏,其他的诸如筱兰薇、董竹音和张初五更不用提,在他心里这些女人都不配做谷梁世家的掌门夫人,只等他遇到苏落,他把镯子送给苏落就意味着她是自己的妻,是谷梁世家的掌门夫人,只差一个婚礼而已。
算是他自卑吧,不能确定苏落对他感情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更因为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他才一次次试探苏落,在脱欢的驻地,他了解到苏落还在挂念他,在贺兰山中他了解到苏落对他情深意重,他筹谋着给苏落一个婚礼,所以才用神仙的身份说什么数日后苏落会有一场天大的喜事,想一锤定音后带着她回去凉州,回去谷梁世家,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力承当,没料到半路杀出野鲜不花,为了苏落半推半就的弄出这么个稀里糊涂的婚礼。
他靠着苏落也躺在床上,合计此事该如何进行下去,听苏落响起轻微的鼾声,他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在她额头上狠狠的吻了下,柔声道:“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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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苏落醒来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份早点,而谷梁鸿又易容成那个才俊端坐一旁,他不是有意耍弄苏落,是忽然想起有必要用这个身份解决掉野鲜不花那个麻烦。
苏落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的身子,衣服穿的完好,刚想松口气,谷梁鸿道:“真是个没未经世事的小丫头,用衣服来检验自己究竟有无失去童贞好不幼稚。”
苏落呼哧坐起,“你!你不会?”
谷梁鸿觉得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继续推波助澜:“我们成亲了,我是你丈夫,告到官府那里我都无罪。”
苏落赤足跳下床,蹭蹭蹿到他面前:“你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谷梁鸿意犹未尽,微笑着看她,偏不回答。
苏落带着哭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叫乘人之危。”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