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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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见他不躲,也不好意思再打,抚摸毁坏的琴吧嗒吧嗒掉眼泪,突然指着他道:“你整日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把别人的财富攫为己有,把诸葛先生的琴你也攫为己有,还想把别人的女人攫为己有,你就是个小人,宵小,鼠辈,坏蛋,你这种人笑是假的哭是假的,感情也不会是真的。”
她骂了半天,然后气呼呼的推着上官云飞一直推到房外,咣当关上房门,还不忘高喊一句:“我喜欢谷梁鸿,因为他至少算个好人,他只想怎样帮助别人,从未想过如何加害别人。”
蒙昧的夜色里,上官云飞在她门口伫立良久,终于弄明白一些东西,然后回到房里枯坐一夜。
苏落这里鼓捣一夜,试图把琴修好,只是笨手笨脚,没能成功。
次日早晨,她抱着琴拿着包裹连告辞都没有,找到墨飞白和高衙内,准备离开上官府里,刚至影壁处被上官云飞追上,苏落本能的往墨飞白身后躲了躲。
上官云飞侧着走了过去,见她还躲,自嘲的一笑,她这样是惧怕自己还是厌恶自己?这两种答案都不是想得到的,更喜欢她昨晚疯狂粗暴的模样,是以道:“我答应你,那个名册上的人,都会安全。”
苏落立即闪出墨飞白身后,惊喜道:“真的?”
上官云飞没有回答,而是拿过她手中的琴道:“我给你修好,然后还给你。”
苏落嘻嘻笑着:“这还差不多,那我在凉州等你。”
上官云飞也终于放松的一笑,忽然明白,取悦苏落也不是很艰难之事,做个好人,至少在她面前需要做个好人,她点头:“后会有期。”
苏落嗯了声,拉着墨飞白和高衙内想走,蓦地转头捅了一下他的胸脯,悄声道:“宽厚的胸膛,是个汉子。”
上官云飞明白她说的是那晚自己被她又摸又看的事,偏头窃笑,那件事至今让他羞臊又难以忘记。
本来毫无希望的事得以解决,苏落兴致勃勃的同墨飞白和高衙内离开上官云飞的家,三个人去找谷梁鸿,路上苏落才把所谓的老黑是谷梁鸿的事告诉了墨飞白。
就在墨飞白惊诧的当,前面的街上突然一字排开很多人,见惯了被截杀,苏落当然明白这绝不是几个大男人没事携手逛街,虽然看着不像锦衣卫,但也感觉出是什么帮派的徒众,他们目光齐齐虎视眈眈的对着墨飞白。
墨飞白拉着苏落立即住了脚步,嘡啷抽出宝剑然后道:“高衙内,你带着落落从另外一条路跑,我来对付这些人。”他至今也不知道苏落会神识功,当然也就以为她无法自保。
苏落却抓住他的胳膊:“师兄,他们是谁?”
墨飞白瞪了眼高衙内,示意他拉开苏落,然后道:“建安文骨,他们的头领鱼仙姬被我杀了,怎能不报仇。”
苏落突然放下戒备,毕竟建安文骨是以拯救自己老爹为目的,是效忠父皇的一群人,她大大咧咧道:“报什么仇,既然首领没有了,大家解散,该种田的种田该经商的经商,我去说。”
墨飞白一把拉回她,看对方已经拔步而来,准备攻击的样子,急忙道:“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大多人都是,某个执念在心中镌刻后,很难再消除,他们不会相信你是谁,也不会听你的话,快走,你不走我更分心,还得分身。”
高衙内最怕打架,看个热闹还可以,涉及到自身,那就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了,他拉着不肯离开的苏落,第一次表现的非常爷们,力气大得苏落挣脱不开,边跑边劝苏落:“你不是说谷梁二爷在金陵吗,我们帮不了你师兄,找二爷那就不一样了,他来了之后一顿风卷残云,轻松取胜。”
风卷残云是这样用的吗?苏落想想也对,神识功不能轻易使用,既然墨飞白都紧张兮兮,说明这些人不容易对付,赶紧去找谷梁鸿帮忙。
于是一路狂奔,跑的比高衙内还快,到了他的住处,谷梁鸿正等在那里,她急吼吼道:“快,有人想杀我师兄。”
她预想的是,谷梁鸿翻身上马,飞驰而去,非常的英雄气概,熟料想谷梁鸿却正正马鞍,系好包裹,漠不关心道:“他不会死,因为他有事放不下,必然能好好活着。”
苏落吃惊道:“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快去帮忙。”
谷梁鸿抱着她送到马背上:“我们打个赌,不久你师兄也会到凉州。”他说完在苏落的马背上使劲一拍,那马疾驰而去,苏落在上面又骂又喊,却不敢乱动。
谷梁鸿随后追上,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凉州,回到家里急着问杨二郎家里究竟发生何事。
杨二郎噗通跪在他面前:“老爷,有个叫眉长龄的人,绑架了钱掌柜,小人无能解救出来,只好通知您。”
谷梁鸿头微抬,示意他起来,然后问:“钱掌柜现在怎样?”
杨二郎道:“安然,眉长龄没有杀他之意,只是让钱夫人来告诉我,除非,除非老爷您自杀,他才能放了钱掌柜,此人当真是穷凶极恶。”
钱夫人,当然就是张初五,眉长龄打不过谷梁鸿,唯有使用旁门左道,又去骚扰张初五,怎奈张初五做了钱夫人后,日子虽然平淡如水,却是细水长流的幸福,对他相当冷漠,他就怀恨在心,掳走钱掌柜威吓谷梁鸿,知道谷梁鸿这样的人物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正文 155章 爷,给妞笑一个
塞上远比金陵冷的多,风又大,至夜晚并未减弱,沙尘裹挟着枯枝败叶哗啦啦在巷子里兜来兜去,赫然而对峙着两个人,一是谷梁鸿,一是眉长龄。
“钱掌柜呢?”谷梁鸿手中拎着宝剑,玄色长袍处于暗夜里几乎把他淹没,浮云开,明月现,他手中的宝剑与月辉映,寒光毕现。
“他很好,假如你不能如我所愿,他就会不好。”眉长龄朗声一笑,是终于拿捏住谷梁鸿的得意。
“这么说,你有同伙?”谷梁鸿将宝剑横在眼前,头也不抬,把食指顺着宝剑的锋刃画过去,准备在画到尽头时出手,他不是杀了眉长龄,就得杀了自己,杀了眉长龄解救钱掌柜不能十拿九稳,杀了自己钱掌柜是否安然也还说不定,是以,他想用第三种方式解决问题,这也是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得来的成果。
眉长龄哈哈大笑,在空寂的夜里这笑难免有点恐怖,本是非常不错的一张脸,因为仇恨而逐渐扭曲得变形,道:“你不喜欢的人,我都喜欢,你驱逐的人,我都接收,假如你认为这是物以类聚也没什么不对,终究我们要对付的人都是你。”
谷梁鸿的食指停在宝剑的中间,懂了他的话,周祖成或是窦璎,也许还有其他人,这也没什么稀奇,他至今无法弄懂的是:“眉长龄,我和你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你为何如此逼我,非得置我于死地?”
眉长龄昂了昂头,似乎是无限感慨的道:“你说的对,我和你可以说是素不相识,更谈不到仇恨,只因为一个女人,那就是张初五。有人看破红尘人出家为僧,而我却是看破红尘还俗,你知道身在佛门的清苦吗”
谷梁鸿打断他的话道:“那是因为你慧根不够,僧人若像俗人一样,何能修来一身干净。”
眉长龄拔步往他面前走了几步,狠狠道:“我就是不明白,僧人一心向善普度众生,为何吃糠咽菜破衣加身,所以我才还俗,想找个捷径快速富有。然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亦无半点功名,遂想起张初五。只是她不肯与我合谋害你,她越是这样袒护你我越是恨你,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开了头,就如同洪水倾泻而下。收不住了,这也就是恶恶循环,我不停的害你不停的失败不停的加深恨你,以至于此。”
谷梁鸿猛然抬头,月色镀在他脸上,浓黑的胡子更加清晰。眼底渐渐升起一股寒意,嘴上却是一丝浅笑,右脚划过地面。黑袍掠起,如一股黑色旋风,即将下手之时,突然,从巷弄两边的民居屋顶扬起一片白雾。顿时裹住眉长龄,袅袅绕绕。不息不止,只见他啊啊的大叫,双手乱摆,如鬼魅狂舞在狭窄的巷弄,然后转圈的找,眼睛早已睁不开,狂吼着谩骂着,嘲笑谷梁鸿也会使用这一下三滥的手段,突然身子一颤,后心刺着一把锋利的长刀,握着长刀的人竟然是苏落。
长刀拔出,眉长龄轰然倒地,旁边的春好扑上去又补了一刀,主要是怕他不死,然后刀都没有拔出,看着苏落哇哇大哭:“夫人,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谷梁鸿已经惊呆在那里,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做梦,自己费尽心机的骗得苏落在家里好好睡觉,她竟然和春好出现在这里,还杀了眉长龄,功夫二流心机一等的眉长龄竟然死在两个不会功夫的小丫头手里,这实在是滑稽。
苏落也嘡啷丢下紧握着的刀,在身上还不停的蹭自己的手,这也是她明明白白的第一次杀人,惊慌的看着地上汩汩冒血的眉长龄,身子如筛糠。
这时杨二郎带着家里的众多镖师也赶到,偏巧看见刚刚苏落和春好杀死眉长龄的一幕,拍着哇哇大哭的春好不停安慰,还一边取笑她:“谁教你杀人的,你不是胆子很小么,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春好终于稳定情绪,嘿嘿的笑,指指苏落:“都是夫人安排的,我们两个早就准备好了,用土灰先洒在眉长龄身上,待他看不清东西时再出手,成功了。”
能够顺利杀死眉长龄,大家都高兴,眉长龄死在苏落和春好手里,大家都笑。
风在这一刻渐弱,谷梁鸿缓步而来,把苏落好顿打量,问:“为何这么做?”
苏落仍旧惊魂未定,抬头茫然的看看他,声音低低道:“二郎说,这恶人居然用钱掌柜威胁你,你这个人傻了吧唧,我怕你真自杀。”
谷梁鸿转头看看杨二郎,他立即道:“爷,是夫人逼我说的,我不说她就扒我的衣服。”
谷梁鸿忍俊不禁,这样极端的手段唯有她苏落才会用,一个掌门夫人居然如此对一个管家,当真是让人头疼,他却故意冷着脸道:“胆小如鼠还学人家杀人。”
苏落立即挺了挺胸脯:“谁说我胆小,还如鼠,我一点都不害怕。”
谷梁鸿用宝剑指着她瑟瑟发抖的双腿:“真的不怕。”
苏落按按大腿:“当然不怕,只是天有点冷而已。”
谷梁鸿凑近她:“那你紧张兮兮作何,给爷笑一个。”
苏落再瞄一眼倒在地上的眉长龄,琢磨他的鬼魂会不会找自己索命,心突突的,腿簌簌的,嘴唇哆哆嗦嗦:“爷,你先给妞笑一个。”
谷梁鸿:“”
他没笑,旁边的镖师哄堂大笑,笑到半路怕他发火,急忙掩口憋住。
这个时候谷梁鸿突然想起眉长龄说过的那句话,他若死了,钱掌柜就危险,脱口一句:“不好!”急忙让杨二郎带人沿着这附近搜寻,务必要保证钱掌柜的安然。
苏落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谷梁鸿催促她赶紧回家,本来自己计划好的,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苏落和春好破坏了机会,埋怨不得。她们都是好心,解释没时间,只道:“眉长龄有同伙,钱掌柜在他们手里。”
这一句苏落就晓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