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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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噔噔跑出去找谷梁鸿,见他正在楼下的饭堂喝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清闲,蒙蒙晨光洒在他黑色的织锦袍上,饭堂里空荡荡的,锦衣卫走后住客都回去补觉,和苏落的房间被墨飞白占据,他唯有在此打发时光,一个峻拔清高的背影,透漏着些许的孤独,捏着茶杯的手定格,眼望窗户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一刻苏落有些心疼,着急墨飞白的伤,于是招手道:“老黑。”
谷梁鸿走上来,表情淡淡话却说的阴阳怪气:“我不叨扰您二位,只是不明白,你好像说过,你夫君年过三十,这位好像才年过二十。”
苏落没心情再和他斗嘴,脱口道:“我改嫁了。”
谷梁鸿:“”
苏落拉着他就跑:“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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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飞白总算安然无恙,苏落也简单的告诉他自己所谓嫁给尤闲庭的目的,真相大白,彼此轻松,苏落叮嘱墨飞白赶紧回去上官云飞家里,也透露上官云飞和朱棣的关系,在他家里所有人都安全。
墨飞白听闻,眉头蹙起,丹凤眼挑了挑若有所思,苏落在一边提醒他:“你不要想着害上官云飞,他现在可是我的保护神。”
墨飞白应诺下来,回去上官云飞家里养伤,有惊无险,完成任务,心里还是非常高兴,也知道最近京城势必会乱,死了那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所以叮嘱鱼玄机,暂时收手。
苏落和谷梁鸿继续实施他们的第二个计划,先打听了一下尤家有何动向,说白了是那潘氏有何行动,发现洞房之夜被大闹之后,她不认识墨飞白、高衙内,也不认识上官云飞,只以为尤闲庭新娶的女子不检点,惹得三个姘头闹上门来,所以怂恿尤闲庭:“这样的女子,怎能当夫人。”
尤闲庭顺坡下驴道:“她这样的美貌情有可原,若非因为她美貌,我也不会冒险娶她。”
苏落听说事情没有面临危机,高高兴兴的溜达回来尤家,假如潘氏真的聪明,就该仔细琢磨下这桩婚事颇有蹊跷,哪有新婚之夜新娘子不翼而飞,今个又自己像出去串了个门后想回来就回来了,总归潘氏在同她表哥谋划赚取尤家家财的时候,和尤闲庭有了夫妻之实,女人很多如此,和男人有了这种关系就很难再清醒起来,即使她是铁定要跟表哥成亲的,也还是在吃尤闲庭的醋,所以忽略其他方面,只盯着苏落的美貌,盯着尤闲庭对苏落的好。
所以,潘氏按耐不住了,特赏给苏落更大剂量的砒霜,下在一碗粥里,耳不红心不跳的端进新房,仍旧是小厮打扮,非常恭敬的举着递给正在床上睡午觉的苏落:“夫人,老爷亲手熬的八宝粥,冬日里驱寒最好。”
谷梁鸿已经教授苏落如何辩驳诸如饭食茶水里面是否有毒,所以苏落打眼一看就知道粥里面有问题,奇怪的是,按照尤闲庭讲的,曹氏离开尤家独居之后潘氏才进的门,那么之前她是如何给那两个小妾下药并毒死她们的呢?
她若有所思,潘氏催促道:“夫人,八宝粥是进补之物,冷了就不能吃了。”
冷热苏落都是不能吃的,按预定的计划,她应该找来尤闲庭作证,然后戳穿潘氏的行径,把她扭送到官府,此案告破,还曹氏一个清白,自己赚取白花花的银子还得到那个太监的下落。可是,苏落猛然想起谷梁鸿会在外面监视保护自己,她立即有了另外一种打算,想逼迫谷梁鸿坦露真实身份,于是端着碗咕嘟嘟喝了下去。
就听潘氏哈哈一声笑:“贱人,看你长的冰雪聪明,原来同那两个一样,都是蠢笨不堪,你们这样的人是不配享受荣华富贵的。”
她话音刚落,同时冲进来两个人,一是尤闲庭,手指潘氏:“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来人给我抓了。”
事情成功得太过轻松,他此时也才明白,自己日防夜防,却独独忽略了恶人采取的手段不一定都是复杂得让你必须掰着手指头计算,最简单的方法却被他忽略。
之前的两个小妾都是这样简单的被害死的,他就顺理成章的怀疑到夫人曹氏身上,因为爱是自私的,没有一个女人大方的会把丈夫拱手相让给别的女人,可是,当时潘氏并未进门,假如苏落说曹氏是冤枉的,那么之前那两个小妾的死是被谁所害?他突然迷糊起来,总之抓一当百,立即扭着潘氏送去官府。
另外一个冲进来的是谷梁鸿,他在屋顶明明看到苏落把粥吃进口中,于是在她后心一拍,本来想把苏落服食下去的粥用功力给击出来,谁知苏落只是含在口中一些并无下咽,他这样一打反倒把苏落口中的粥打下喉咙,并咽了下去。
她说了句“你可害死我了”,然后就七窍流血,轰然倒地。
正文 150章 幕后黑手
在苏落残存的一点点意识内,感觉到自己被谷梁鸿点了全身,接着被他抱了起来,飞身出了尤家,模糊的视线里是谷梁鸿时不时的转头惊恐的望着她,午间的阳光好亮,晃得她最后看不清谷梁鸿的面容,只觉得他的呼吸从未有过的急从未有过的重,自己如乘坐在一匹飞骑上,闭着眼睛都能于恍惚中察觉到街边的房屋在飞速后退。
想拼劲全力说出一句话,即使自己死了也不会怪罪他,能够死在他的怀里这其实很好,那样,他就永远拥有自己了,自己也永远解脱了,再也不会看到他移情别恋,那种痛比现在濒死还可怕,怎奈四肢无力,就连嘴巴都不听使唤,想发声时口中却被一团咸咸的东西堵住,耳朵里热热的,鼻子处湿湿的,都是血,她努力挣扎哪怕最后喊一声大叔也好,终于还是力气枯竭,脑袋一歪,在大片白花花的阳光中仿佛身体在满满溶解。
苏落垂下双臂的这一刻,谷梁鸿突然抱着她跪倒在地,呐喊一声:“落落!”
惹得街上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们,苏落惊觉自己的游魂已经离开身体,却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他的这句呼唤,她很想答应一声,才发现游魂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于是在神识里轻轻道:嗯,我在这里
三天三夜后,她不可置信的醒来,未知的所在,像是民居,身子下是软软的大床,眼前是缀着金色流苏的幔帐,脑袋一歪蓦然发现地上躺着的谷梁鸿,他的脸!他的脸是没有半点血色的白,那是死人才有的颜色。
苏落奇怪,死的应该是我,为何他这么狼狈?想坐起浑身无力。身子往旁边一滚,人就噗咚摔落在床下,爬着朝谷梁鸿而去,还有一点点距离却累得趴在那里,手遥遥伸出喊了声“大叔”,然后就失声痛哭出来,因为,她看到谷梁鸿的手心处有一道寸长的血口,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不死,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推宫换血。谷梁鸿把他的血给了自己,那么,他应该是血枯而死。
“大叔。落落害怕,你死了我会害怕!”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伸出的手指尖触及谷梁鸿的面颊,冷若冰冻,这也是死人才有的温度。
“大叔。落落害怕,你死了我没理由活着。”她的力气都在这哭声上,空荡荡的屋子嗡嗡回应,仿佛无数个人在陪着她哭。
她想,假如自己死了情有可原,在父皇失去他权力的那一刻。母亲死了,自己呱呱坠地才不到一天,活下来已经是奇迹。现在死了,不是死于非命而是死于宿命,这是生在帝王家的宿命,没有一个宫廷是祥和安宁的,虽然大明还是朱氏天下。试想倘若朱棣不是朱家人,自己作为公主殉国也没什么不可以。不可以的是谷梁鸿,他应该好好的活下去,他当年没有救下自己,也不会惹出这么诸多的麻烦事,所以,他死了,自己就是凶手。
她终于爬到他身边,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哽咽道:“大叔,等等我。”
她拔下头上的发簪,因为赤脚,靴子里的匕首完全不知落在哪里,她用发簪对着自己的心口,忽然被谷梁鸿一把握住:“我在等你,等你吃晚饭。”
她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脑袋看他的脸,他的笑如冬日的太阳,惨淡颓败,但苏落仍旧感觉到了温暖,她泪如泉涌:“好啊,我想吃饺子,好久没吃了。”
谷梁鸿费力的抬起手拭去她的泪,尽力挤出一个笑让她放心:“你啊,刚刚哭的我好心烦。”苏落把涕泪同时按在他身上蹭了蹭:“可怎么办呢,不然你休了我吧。”
谷梁鸿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底,毫无血色的嘴唇凑过去贴着苏落的面颊,连呼吸都是凉凉的:“此后再敢胡说什么改嫁,我就把你囚禁起来。”
苏落反手搂住他:“很多人大大方方的说了,其实是心里坦荡,实际并不会做什么。很多人掖掖藏藏的不说,其实是心里有鬼,实际他都做了,老黑,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谷梁鸿滚落在她旁边,知道苏落还在计较他和窦璎的那一幕,嗫嚅半天:“是主人。”
两个人在此修养了几天,苏落也了解到自己没死的原因,换了一般的人,砒霜下肚必死无疑,但她会神识功,那一刻是生命的本能,她努力控制自己的神识,给了谷梁鸿足够的时间来给她推宫换血,但体内的毒只是被流出的血液带走一些,被谷梁鸿输送给她的血稀释一些,还有些残存,所以她都在用药物排毒。
这个时候苏落道:“还以为你多爱我,给我血还这样有所保留,假如你都给我了,我现在就不用吃这些苦涩的药物来排毒了。”
她是玩笑,他却认真:“没错,我是有所保留,是因为怕我死了,你会随我而去,那样我不是在救你,而是在杀你。”
苏落怔怔的表情,看了他半天,然后抹了下眼泪,乖乖的张开嘴巴由他喂药。半晌,问出一个女人都会纠结的问题:“假如我死了,你会追随我而去吗?”
谷梁鸿看看碗里空空,伸出食指擦了擦她嘴角黑色的液体,诚恳道:“你胆子又小,又不会功夫,还不懂赚钱,脾气又坏,嘴巴又倔,喜欢胡闹,我不去陪你,你在那个地方也过不好。”
苏落笑出泪来,突然掐住他的脖子道:“原来在你心目中我竟然是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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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差不多康复离开这里时,先去尤家打听情况,门房进去禀报,出乎意料的是,尤闲庭竟然扶着曹氏出来接待他们。
听闻潘氏在大堂上供认不讳,大包大揽的说之前那两个小妾都是她所杀,当时虽然没进尤家,她是以卖柴的樵夫身份混进去的,杀死她们后尤闲庭首先怀疑曹氏,所以曹氏离开她才登堂入室。
凶手已经认罪,本是皆大欢喜,就连潘氏的表哥都给抓了起来,可是苏落又感觉好像事情没这么简单,直觉的东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并无一点证据,唯有把疑虑压在心里。
一直病怏怏的曹氏容光焕发,起死回生,她拉着苏落的手连连感谢,也听说苏落出了意外正担心呢,并且一千两银子已经准备好,这时苏落却婉言谢绝她,她只想知道那个当年一起离宫的太监的住址,而此时谷梁鸿在身边,钱财对她已经不是问题。
当年在宫里时,那位公公同曹氏交情深,所以曹氏才能至今和他保持着联系,给了苏落地址,苏落片刻不敢停留,告辞出来时对尤闲庭和曹氏